形勢危急到了這個地步,敗局鑄定的六萬多清軍隊伍一路北逃,士氣高昂又裝備精良的胖子軍主力近十萬大軍也一路北追,緊咬着清軍主力的尾巳不放,清軍其實也就隻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嶽樂的請求,駐紮在西壩大營的一萬六千清軍生力軍渡河,全力掩護嶽樂軍隊的主力渡河。[]
這麽一來,西壩大營的清軍以逸待勞,整體傷亡肯定要少一些,但是由康麻子嫡系親兵前鋒營和健銳營組成的西壩大營清軍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會嚴重削弱康麻子的嫡系親軍實力。
第二個法子,不派軍隊過黃河,全力組織渡船到黃河南岸接應,這麽安排的結果是康麻子的親軍毫發無損,嶽樂率領的六萬多清軍主力卻鐵定要損失慘重,甚至損失上七八成都大有可能一一六萬多大軍渡過黃河可絕對不是鬧着玩的!而且這六萬多清軍隊伍中還有一半多是騎兵,連人帶馬渡河,又肯定會拉長清軍隊伍渡河所需的時間,增加渡船往返的次數,更會讓心如蛇蠍、狠如豺狼的盧胖子有更多的空子可鑽!
兩個法子的性其實質都一樣,都是盡量的保存清軍力量,盡量的減少損失,唯一不同的是損失多少和損失那方面的軍隊,這個道理尚善、喇布和周培公等人都懂,全挂子本事全吹牛的麻子鞑帝則不懂裝懂,甚至還開始懷疑嶽樂和尚善求援的真正目的,不過還好,在周培公和喇布等螨清群臣的哀求苦勸下,康麻子終于還是定下心來,開始權衡這個利弊,考慮究竟如何取舍。
但又很可惜的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盧胖子派來的使者李寄卻有意無意又陰錯陽差的開口要求康麻子接見了緊接着,周培公也跳了起來,緊張萬分的勸谏道:“主子,吳狗的使者隻能殺不能見奴才敢拿全家的人頭擔保,盧一峰狗賊,這一次肯定又是在玩弄詭計了!請主子萬萬不可接見!”
“落第秀才盧一峰狗賊的粗淺詭計,也想瞞過膜的神再如電?”康麻子狂傲無比的冷哼一聲,喝道:“把吳賊使者押上來!”
“遮!”帳門侍衛打千答應,又向帳外一揮手,面貌遠比實際年齡蒼老的李寄很快就被押進了僞禦帳,嘴角邊的白胡須上還沾有鮮血很明顯因爲剛才一聲喊李寄已經挨過康麻子侍衛的毒打。然而即便如此,李寄進得禦帳後,仍然是昂首挺胸,面對康麻子堅持不跪,目光堅定隻是緊緊盯着康麻子,旁邊的螨清衆奴才勃然大怒,紛紛喝道:“大膽反賊,見到當今萬歲還不跪下?!”
“他是你們螨州蠻夷的皇帝,不是我們汊人的皇帝,我爲什麽要向他下跪?”李寄輕蔑一笑反問道:“李寄身爲堂堂正正的炎黃子孫,華夏漢人,爲诃要向你們螨州蠻夷的酋長下跪?”
“狗蠻子!”押送李寄的兩個螨清侍衛大怒,一起飛腳去踢李寄的膝彎,把李寄踢得雙膝向下一跌,但李寄一個踉跄後,又很快重新站穩,重新傲然挺胸去看康麻子,兩個侍衛再踢,李寄趔趄後又努力站穩,如此反複幾次都是一樣,直到又過來兩個侍衛,兩個反抄住李寄的雙臂,兩個踩住李寄小腿,一起按住李寄雙肩,這才把白發蒼蒼的李寄勉強按了跪下。但越是這樣,李寄臉上的輕蔑笑容卻越是明顯,沖康麻子微笑說道:“螨州僞皇帝,你也就這點本事了,有本事的話,你叫全天下的漢人都心悅誠服的跪在你面前啊?”
“主子,這個反賊狂悖無禮,忤逆犯上,奴才奏請,立即将這個反賊使者推出去,淩遲三百六十刀處死!”周培公忍無可忍的磕頭奏請道。
康麻子看了周培公一眼,并不說話,又轉向李寄冷哼問道:“帳下反賊,報來身份姓名。
“汊人李寄,徐霞客之子,現任大周江南工曹司主事!”李寄傲然答道。
“你是徐霞客的兒子?”康麻子當然聽說過徐霞客的名字,驚訝問道:“既然你的父親是徐霞客,那你爲何姓李?”
“這與你無關。”李寄冷冷答道,結果自然又找來康麻子侍衛的毒打,李寄卻昂着腦袋不躲不閃,目光炯炯隻是看着康麻子,目光中包含的無盡的憤怒與仇恨,讓見慣了大場面的康麻子都有些膽寒,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絕對是一個冥頑不化的漢狗反賊。”
“主子,這事奴才知道。”周培公磕頭說道:“徐霞客确實有一個兒子叫李寄,乃是徐霞客侍妾周氏所生,徐霞客之妻羅氏生性好妒,乘徐霞客外出遊學之機将懷有身孕的周氏嫁給雲亭敵山灣小李家村的一戶李姓人家,所以就姓了李,并取名爲寄,以示寄養之意。”
康麻子恍然大悟,周培公則又添油加醋的說道:“還有,主子,這個李寄乃是一個冥頑不化的漢狗反賊,三十年前我大清軍隊攻打江陰,這個反賊恰好身在江陰城外,不僅沒有擔壺提漿恭迎我們大清王師,反而積極組織汊狗百姓進城,協助逆賊陳明遇和閻應元守衛江陰,抗拒我大清王師八十一天,殺害我大清将士七萬五千餘人!也逼得我大清王師攻破江陰之後,不得不殺盡全城被逆賊蠱惑洗腦的江陰百姓!”
“而這個汊狗反賊,卻在城破之日傀幸逃得了性命!”周培公向李寄吐了一口濃痰,又更加輕蔑的沖李寄冷笑道:“最搞笑的是,這個逆賊在江陰僥幸逃得性命之後,又假惺惺的跑上花山山頂絕食自殺,發誓與江陰逆賊共存亡,被人發現救起之後,卻又說什麽都不敢死了一我說你這個老反賊如果真有必死決心,爲什麽不上吊抹脖子,跳井跳崖跳長江?偏偏要絕食自殺?天下第一虛僞元恥者,就是你這個老反賊!”
帳中螨清衆文武一起大笑,都說周培公言之有理,李寄則不動聲色,還點了點頭,向周培公微笑說道:“你說得對,老夫這三十年來每當想起當年之事,都常常後悔絕食自殺被人救起後,爲什麽沒有再次自殺?落下食言而肥的千古罵名,愧對三十年前江陰城中與老夫并肩作戰的反清義士!”
說到這,李寄頓了一頓,又補充道:“所以這一次,本來是一位揚州大屠殺中幸存的汊人遺孤志願擔任信使,來爲盧大将軍送信,臨出發時,老夫卻命令大周士兵将他扣下,自己拿了大将軍的書信來這西壩大營送信。他還年輕,才三十來歲,有妻子有兒女,老夫卻已經五十六了,沒兒沒女也沒有妻子父母,唯一的朋友沙張白也已經在高郵城下爲大周捐軀,送完這封信,老夫也可以安心去見沙介臣,安心去見陳将軍、閻将軍和當年在江陰城中的戰友了,還是可以昂着腦袋去見他們。”
“狗蠻子!”周培公低聲罵了一句,實在搞不懂這些漢人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給誰當狗不是當狗?爲什麽就非要去搞什麽民族大義,舍生取義?
罵完了,周培公又趕緊轉向康麻子磕頭說道:“主子,依奴才之見,盧一峰狗賊竟然精挑細選這樣的頑固反賊擔任使者,前來送信,其目的必然是爲了激怒主子,非此類鐵杆反賊不敢送這封信!所以奴才鬥膽立即将這個逆賊淩遲處死,盧一峰狗賊的書信,更不能看一眼看一個字,隻能立即燒毀,以免盧一峰狗賊那些狂犬吠日的肮髒言語,弄髒了主子的聖眼。”
“主子,周大人言之有理,奴才附議。”喇布也磕頭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請主子盡快決斷如何接應安王爺的大軍渡河,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請主子盡快下旨。”
康麻子有些猶豫,李寄則擡起頭來,冷笑着向康麻子挑釁道:“螨州酋長,難道你的膽子已經小到,連我們大将軍的信都不敢看了?如果真是這樣,你還是趕快動手殺了老夫,再燒了大将軍的書信吧,免得我們盧大将軍的話,吓得你尿了褲裆。”
“大膽!掌嘴!”康麻子大怒喝道。那邊康麻子的侍衛黃海立即大不上前,掄起粗胳膊就猛抽李寄的耳光,直抽得李寄齒落血出,口中噴出的鮮血灑滿花白胡須,也灑滿胸前衣襟,但李寄還是滿臉笑容,冷冷看着康麻子,目光之中盡是嘲諷之意。而心高氣傲的康麻手雖然明知盧胖子此時寄書必然沒安好心,卻也不願被一個漢人老頭如此蔑視,忍不住又喝道:“停!把盧一峰狗賊的書信,呈上來!”
“主子一一!”周培公撕心裂肺的慘嘩起來。
“閉嘴!”康麻子鐵青着臉大吼l聲,又向呆立不動的黃海惡狠狠一瞪,黃海不敢怠慢,趕緊把手伸起李寄的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和一卷畫軸,見李寄點頭認可,黃海這才小心翼翼的把書信和畫軸捧了交給康麻子的貼身太監張萬強,又由張萬強轉呈到康麻子的面前。
“怎麽還有一副畫?”康麻子有些納悶,先接過盧胖子的書信,見書信上歪歪扭扭的寫道:僞清皇帝康熙親啓,大周征東大将軍盧一峰上。康麻子暗暗嘲笑一句果然是落第秀才的文筆,這才打開書信,從中抽出盧胖子的親筆書信細看,但是隻看得幾眼,康麻子麻臉上的嘲笑就變成了鐵青了,繼而變成漆黑了,一雙麻乎,也情不自禁的開始發抖了一一被氣得發抖了。
盧胖子的這封書信寫得确實萬分惡毒,全文如下:“絕對不值得尊敬的螨清麻子鞑帝吃糠喝稀陛下,當年的曲靖知縣盧一峰又來給你請安了,八年不見,近來情況如何?臉上的麻子還有沒有那麽難看?黃闆牙嘴裏的。臭有沒有治好?真是可憐你的皇後嫔妃,也不知道她們在背後吐遷幾次了。
别生氣,說句實話而已,你也不會在意的,忘恩負義到嫁禍鳌拜那樣的忠臣份上,你那張麻臉的臉皮之厚,我這句話還戳不穿。不過我很奇怪的是,就算你再怎麽的厚顔無恥,再怎麽的寡廉卑賤,怎麽還有臉活到今天?人長得難看不是你的錯,還硬要跑來江南吓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沒吓到人,吓到江南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對的。
不說廢話了,你來江南的目的我知道,但你不敢渡過黃河有什麽用?你躲在黃河北岸的西壩大營裏遙控指揮,你的走狗們就能消滅我的主力,就能奪回江南重新對我們漢人同胞刮地三尺去填你的爛帳了?你要是有這個運籌帷幄的本事,當年會被我騙得冤殺走狗傅弘烈的滿門九族,會被我騙得把狗漢奸施琅腰斬,把嶽武穆的不孝子孫嶽升龍斬首示衆?還有圖海、李率祖、嶽樂、尚可喜、尚之孝、耿聚忠、周培公和孔四貞,你的這些心腹走狗,那個不是被我借你的手整治得死去活來,整治得家破人亡?把你當猴一樣耍成這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了,還有你的西洋老師南懷仁,其實也是我殺的,我怕他給你鑄造火炮就宰了他,順便拉了你的兩條走狗楊光先和吳明短給他陪葬。還有耿精忠,其實也是我設計逼反的。甚至就連你下令殺害吳應熊世子的那張親筆手令,也是我犧牲色相從孔四貞那裏弄來的。對了,還有你康麻子七年的軍饷問題,也是我促成了當時的平西王府和鳌拜聯手,逼着你給雲貴增加軍饷的。
每當想到我的這些光輝戰績,我心裏就象三伏天裏喝了冰蜜水一樣的甜啊,你這隻麻猴子的心裏,肯定是象喝了黃連水一樣的苦吧?千秋萬載之後,你的名字和你的愚蠢舉動白癡行爲,也會世世代代被人念起,永遠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而我盧一峰的名字,也會永遠的和你的名字寫在一起,後人每當念起我,也必然會想起你這個天字第一号蠢豬了!
看到這裏,你肯定會懷疑,我這是不是故意激怒你,誘你渡過黃河了?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在故意激怒你,你要是還有點廉恥還有點自尊,又覺得你日殺白兔三百隻的本事确實過人,就渡過黃河來和我決一死戰吧,我給你這個報仇雪恥的機會!
你不上當沒關系,我不在意,反正王爺現在病體痊愈,在你這個兔子終結者沒蹬腿前,王爺還舍不得殺我這條獵狗,盧哥我知道兔死狗烹和鳥盡引藏十有八九就是盧哥我将來的下場,不過沒關系,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全家陪葬!盧哥我從舍棄你們滿狗給的榮華富貴、選擇跟随王爺起兵讨你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下定了這個決心!
所以,你就算逃了跑了也沒關系,盧哥我了不起費點事發起北伐,到北京城去和你決一死戰,順便殺光北京城裏的滿狗杜絕後患,挖開你野豬皮祖宗的祖墳挫骨揚灰,順帶着把你淩遲處死,血肉喂狗,骨頭暇灰,再把你骨灰混進陶土燒成馬桶,用來解決盧哥我的五谷輪回問題。
盧哥我用自己的炎黃子孫身份發誓,我一定會這麽做!
康麻子,選擇吧,到底是遇回北京城裏暫時保命,期盼你祖母繼續賣弄色相爲你争取苟延殘喘?還是這個時候渡過黃河,和盧哥我決一死戰?你有機會的。
随信奉上丹青一副,有卵蛋就打開看看,沒羿蛋就随便你了。戰場上見,大周征東大将軍盧一峰。”
看到這裏,康麻子的麻臉已經不能叫麻臉了,隻能叫染鋪了,黑的、白的、灰的、紫的、青的、紅的和靛的五顔六色都有,額頭上青筋跳得幾乎爆炸,身體更是顫抖得象是打擺子一樣,随時都有可能吐血暈去。再顫抖着拿去盧胖子送來的那卷畫軸,費了好的勁把畫卷展開,再隻看得一眼,康麻子就一。鮮血噴了出來,濺滿了那副王少伯精心勾畫的丹青妙筆上。
畫卷上,一個裁着花盆頭飾的老太太袒胸露懷,一個滿臉麻子又穿着僞龍袍的成年男子則跪在老太太的面前,把嘴湊在老太大的胸前一一吃奶!
“盧一峰!狗賊一一!聯不殺你,誓不爲人一一!狗賊!狗賊一一一一一一!”
盡管心知肚明這是盧胖子的激将和挑釁,可是看到盧胖子諷刺自己這麽大了還要吃孝莊的奶,依賴孝莊老妖婆生存,依賴孝莊老妖婆苟延殘喘,康麻子還是氣得徹底瘋狂了,三把兩把把盧胖子的書信和畫卷撕得粉碎,又抓起僞龍親上的筆墨紙硯向下瘋狂亂砸,砸完了還不解氣,康麻子又一把掀翻了僞龍案,僞禦帳裏的螨清文武官員則個個額頭貼地,連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傳旨!”康麻子歇斯底裏的大吼道:“全軍渡河,聯要親自率領大清軍隊,和盧一峰狗賊決一死戰!拼一個你死我活!”
“主子一一!”在場所有的螨清文武官員都魂飛魄散的慘叫起來。
“閉嘴!”康麻子大吼一聲,一把抽出旁邊侍衛素倫的腰刀,瘋狂大吼道:“再有勸阻聯者,立斬!”
“主子!”丹臻又站了起來,伸手八懷又要去拿孝莊老妖婆的懿旨,不曾想康麻子三步做兩步沖到他的面前,揮刀兜頭一砍,鮮血噴濺間,康麻子的堂侄丹臻人頭飛上半空,屍體也摔在地上,康麻子還不解氣,對着丹臻藏有孝莊老妖婆懿旨的胸膛瘋狂揮刀劈砍,鮮血飛濺灑滿康麻子滿臉滿身,但康麻子卻仿若不覺,一邊瘋狂劈砍一邊瘋狂吼叫,“聯再也不依賴你!再也不依賴你了!再也不一一!再也不一一一一一一!”
看到康麻子瘋狂至厮,僞禦帳裏的螨清衆文武自然是個個心驚膽裂,連勸說康麻子息怒的膽量都沒有,惟有李寄害怕康麻子過了這個勁又反悔,便大聲喝問道:“滿狗皇帝,盧大将軍的信你已經看完了,有膽量就和我們決戰!沒膽量的話,馬上放了老夫,老夫爲你去向盧大将軍求情,說不定盧大将軍看在老夫的份上,将來會讓你死得舒服一點!”
“狗蠻子一一!”
康麻子總算是想起李寄的存在,回過身去沖到李寄面前,雙乎一刀劈下,惡狠狠劈進李寄的肩胛,直至入胸,鮮血再度濺滿康麻子一身,李寄卻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老夫在陰曹地府等你。”
說罷,李寄腦袋一歪,永遠的回到了當年江陰戰友的身邊,康麻子則提着血淋淋的鋼刀狂吼道:“傳聯旨意,全軍渡河!渡河之後,鑿沉所有渡船!砸毀所有鐵鍋!背水結陣,和吳狗決一死戰!和盧一峰狗賊,拼一個你死我活!有抗旨者,立斬!全家處斬一一!”
禦帳裏所有的螨清官員将領個個都臉色蒼白了,更不敢吭聲,康麻子則舉起了血淋淋的鋼刀,黑少白多的綠豆眼裏盡是血絲,瞪得比牛眼還大,狂吼問道:“膜的旨意,你們是沒聽到?還是不想接旨?不接的話,統統賜死!朕一個人,率領大清軍隊去和盧一峰狗賊決一死戰!沒有你們,聯一個人足夠了!”
“奴才遵旨。”螨清衆将衆官員元可奈何的一起磕頭答應。
“啓駕出營!立即出兵渡河!”康麻子大吼着大步沖出僞禦帳,一邊大步沖向營外的西壩渡口,一邊瘋狂大吼,“盧一峰狗賊!聯來了!聯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把聯淩遲處死,血肉喂狗,骨灰燒成馬桶?!你給聯等着,給聯等着!”
“主子!主子!主子天太黑了,請走慢些!”螨清衆文武趕緊一起跟了出來,周培公也跟了出來,一邊快步跟上康麻子的腳步,一邊在心裏琢磨,“沒辦法了,主子已經聽不進任何勸說了,現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我們大清軍隊以逸待勞,加上主子親臨第一線帶來的士氣高昂,和肯定已經疲憊不堪的吳狗主力決一死戰了。這一場仗,隻能速戰速決,絕對不能有半點拖延!”
随着康麻子的大步出營,西壩大營裏的清軍隊伍也全部行動了起來,列隊上馬,打着火把跟随康麻子出營,趕往西壩渡口,登上在那裏等候已久的清軍渡船,然後揚帆搖撸渡過波濤洶湧的黃河,在清河渡口登上黃河南岸列隊迎戰,而康麻子,則是第一個登上黃河南岸的人。
靠着事先在西壩渡口集結的八百多條大小官船民船,一萬六千清軍隊伍僅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全部渡過了黃河,康麻子又馬上下旨,讓清軍士兵鑿沉和燒毀黃河上的所有船隻,砸毀所有造飯鐵鍋,效仿項羽破釜沉舟,不留後路的和胖子軍決一死戰!
當清軍上下燒船的燒船,鑿船的鑿船,砸鍋的砸鍋,折騰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董衛國率領的清軍前隊也已經抵達了清河渡口,而且還帶來了一部分運載糧草辎重的船隻,康麻子又馬上命令這些船隻全部靠岸,卸下糧萆辎重然後把這些船隻也全部搗毀燒毀,董衛國見是康麻子親自下旨,也不敢違抗,隻得依令而行。也就在這時候,南面官道之上,卻又來了一支隊伍一一駐紮淮安的螨清漕運總督、鐵杆老汊奸蔡士英的隊伍。
見蔡士英被領到自己面前,康麻子先是一楞,忙問道:“你不在淮安城裏守城跑這裏來幹什麽?”
“奴才……奴才順。”蔡士英也是做夢也沒想到會在清河渡口遇見康麻子心驚膽怯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磕頭狡辯道:“奴才聽說主子渡過黃河,準備與吳狗決一死戰,所以奴才特地趕來護駕。”
“護駕?”康麻子麻眼一瞪,指着蔡士英帶來的車隊喝道:“既然你來護駕,那你帶這些馬車來幹什麽?車上怎麽還盡是箱子和绫羅綢緞?”
蔡士英啞12元言了,康麻子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大吼道:“你這個狗奴才,是不是聽說吳狗主力向淮安殺來,所以向你的兒子蔡毓榮學習帶着金銀細軟渡河逃命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主子饒命,求主子饒命。”蔡士英的用心被康麻子識破,也隻能是拼命的磕頭求饒了。
康麻子又好氣又好笑,又是一腳踹在蔡士英身上,吼道:“滾到你兒子身迪去,家産全部充公!”
“啊一一!”周培公忽然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沖到蔡士英老漢奸的身邊,一把揪起老漢奸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狂吼問道:“淮安城裏,現在還有多少守軍?守城的官員将領,可不可靠?!”
“大概,還有一千多人吧。”蔡士英恭敬答道:“之前奴才的五千多漕兵,四千被調到了這清河渡口爲主子的大軍操船,還有一千被圖大人借去了,剩下的奴才全帶來給主子聽用了。現在淮安城裏,還有一千多綠營兵,歸知府楊應瑤和守備吳展統率。”
“啊一一一一!”周培公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轉向康麻子大吼道:“主子,請馬上派一支軍隊,去淮安城裏接管城防!現在這座差不多是空城的淮安城,将要決定整個會戰的勝負了!”
與此同時,寶應通往淮安的官道上,追着清軍主力尾巴,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盧胖子,也是叫來了揚州兵團的将領吳用華,喘着粗氣向他喝令道:“你,率三千軍隊去淮安城,招降那裏的滿狗官員和滿狗守将,現在我們的主力距離淮安城已經不到十裏,淮安城裏肯定已經是亂成了一團,有很大希望把淮安城招降過來。”
“大将軍請放心,之前走私鹽已和絲綢、茶葉的時候,末将早就和那裏的守備吳展搭上了線,關系還處得不錯,應該有把握招降下來。”吳用華一口答應,又疑惑問道:“不過大将軍,我們馬上就要抵達清河渡口和滿狗決戰了,馬上招降淮安城有什麽用?就那裏的漢奸綠營兵,也有膽子在背後捅我們一刀?”
“你豬頭啊!”盧胖子大罵起來,“滿狗在西壩大營還有一萬多軍隊,萬一滿狗皇帝派這支精兵渡河決戰,我們的主力急行軍累成這樣,沒有一個安全的立足地怎麽休整?”
吳用華恍然大悟,趕緊抱拳答應,領着三千步兵快步向前,趕往已經七八裏外的淮安南門。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決定清軍主力和胖子軍主力命運、甚至左右整個天下走向的淮安戰場上,将決定最終結果的,居然不是胖子軍的主帥盧胖子,也不是螨清最高酋長麻子鞑帝,而是一個之前誰也沒有留心過的萬年醬油男,在螨清朝廷裏擔任五品官職又和胖子軍暗中勾結的一一淮安守備吳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