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又得感謝一下彰王爺,盡管西線清軍的騎兵主力已經基本覆滅,但主要由綠營兵組成的步兵主力卻完好無損,不僅還有着超過兩萬三千的兵力,還大部分是尼雅翰和勒爾錦等人從廣東、江西和安徽等地苦心收羅來的百戰老兵,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精銳戰兵,戰場經驗非常豐富,戰鬥力也不容小觑一一曆史上,螨清軍龘隊也是用這些漢奸綠營兵爲主力,平定了三藩之亂。
彰王爺如果能這些精兵好生使用,仍然有很大的機會保存住部分實力并且逃出生天,至不濟也能給胖子軍制造不小麻煩,制造不少傷亡和拖住胖子軍步伐,但很可惜的是,現實就是這樣,手裏的牌再好,碰上三流牌手照樣能打得稀爛一一咱們的彰王爺,竟然選擇了臨陣而逃!這麽一來,剩下的兩萬多清軍步兵就是想不慌亂想不崩潰也不行了。[]
一時間,潰逃的清軍士兵紛亂如潮,人嚎馬嘶,誰也顧不上誰,不管是彰王爺的副手珠滿,還是唯一從騎兵戰場上逃回來的螨清都統舒恕,都再也沒有辦法控制住局面,不管他們怎麽得的大喊大叫,呼喝命令紮住陣腳,甚至率領督戰隊砍殺逃兵,都已經沒有辦法阻止清軍龘隊伍的崩潰。至于幾個比較得力的綠營兵将領許貞、劉進寶、周志新、姚弘信和李剛等人,也隻能勉強約束住自己的直系隊伍不至崩潰,不被自家逃兵沖散,但也無法阻攔住友軍的逃竄。
與之相反的是,胖子軍這邊卻是士氣如虹,左右兩翼的高洪宸和伊坦布兩支騎兵率先沖龘鋒,左右兩記勾拳砸進清軍魚鱗陣的腰部,接着中路的胖子軍步兵也發起沖龘鋒,八百猓猓兵一馬當先殺進清軍陣中,揮舞偻刀瘋狂殺敵,後面韓大任親自率領的步兵大隊也緊緊跟上,弓箭、槍彈、砍刀、槍矛和三好火箭雨點冰雹一般砸到清軍龘隊伍頭上,殺得清軍步兵鬼哭狼嚎,屍積如山。
混戰中,失去統一指揮的清軍諸将各自爲戰,各自帶着自己的嫡系軍龘隊拼死苦戰,根本就談不上什麽配合與互相支援,胖子軍的兩支騎兵則始終保持隊形,象兩條遊龍一樣的在亂軍叢中橫沖直撞,專挑清軍人多的地方沖殺,沖進去就是狂風暴雨般的馬刀招呼,瘋狂收割清軍士兵的性命,将一切敢于阻攔反抗的清軍士兵砍成碎片,逼迫清軍龘隊伍加快崩潰速度。
還有胖子軍的步兵,隊形保持得更是完整,一旦碰到有組織抵抗的清軍龘隊伍,二話不說就是單發的三好火箭開路,然後号稱步戰無敵的八百猓猓兵乘勢沖進缺口,瘋狂砍殺被火箭炸亂的清軍官兵,後面的胖子軍步兵大隊則源源不絕的湧進缺口,用整齊的戰鬥隊形和雄厚的兵力撐爆清軍陣形,逼迫清軍士兵各自爲戰,接着以多打少把落單的清軍士兵砍成肉醬,轉瞬之間就沖散了兩個清軍步兵方陣,“投降不殺”的呐喊聲,響徹整個毛耳山戰場。
“靠攏!靠攏!向中軍靠攏!紮住方陣!紮住方陣!”之前被盧胖子大舅子尚之信攆出廣東的原廣州将軍舒恕一邊大吼大叫,拼命約束身邊的清軍龘隊伍,一邊紅着眼睛破口大罵,“彰泰小兒!我龘操龘你娘的十八代祖宗!你這個蠢貨!草包!廢物!大清的頭号罪人!”
再怎麽罵也沒用了,彰王爺既不可能聽到,連嫡系隊伍都幾乎全軍覆沒的舒恕也扭轉不回這個敗局了,甚至就連組織敗兵構建一個能勉強擋住胖子軍大隊的步兵方陣,舒恕這會也是有心無力了,不管他怎麽的叫喊呼喊,已經喪失鬥志的清軍士兵就是不聽他的命令,一個勁的具是向着來路逃竄,舒恕急得簡直想放聲大哭,但始終都是束手無策。
“殺滿龘狗!”雷鳴般的喊殺聲不知不覺間逼近,一隊數量超過三千的胖子軍騎兵從側翼殺來,片刻間就沖到了近前,舒恕的親兵趕緊拉住舒恕的馬缰,催促舒恕趕快逃命,但是胖子軍的騎兵已經看到了舒恕腦袋上的雷達天線,歡喜的呼喊聲也在胖子軍騎兵隊中響起,“有大魚!是條大滿龘狗!殺!殺啊!抓活的!”
“跑不掉了,準備戰死吧。”看到潮水一般湧來的胖子軍騎兵瞬間将自己半包圍,舒恕立即就明白自己說什麽都跑不掉了,當下舒恕一鞭抽開拉住自已馬缰的親兵,掉轉馬頭向胖子軍騎兵反沖過去,高舉着馬刀狂吼,“來吧!吳狗!有種就來取你們舒恕主子的腦袋吧!”
“咻一一!”
卑鄙的胖子軍連一個拉墊背的機會都沒有給舒恕,一支利箭迎面飛來,正中舒恕面門,由頰入腦,舒恕悲苦的大吼一聲,帶着滿心的不甘仰面摔倒,摔下戰馬,胖子軍騎兵乘機沖上,長槍亂攢,将舒恕戳出滿身的血窟窿。而在胖子軍騎兵隊伍中,清奸伊坦布則在揮舞着角引大吼,“腦袋砍下來!砍下來!這個是老子歸順大将軍以來殺的第一條大滿龘狗,一定要把他的狗腦袋砍下來向大将軍請功!”
遭受同樣厄運的還有螨清的綠營兵總兵、胖子軍在九江戰場上的老基友許貞,南昌城被夏國相攻破後,許貞僥幸逃到了饒州,又因爲戰場經驗豐富、統兵有方和屠殺同胞賣力,被勒爾錦征調到了銅陵軍中,接着又被彰王爺強行征調到了麾下聽用,再一次和老基友胖子軍碰上了頭。但這一次,許貞就沒有前幾次那麽好的運氣了。
因爲對軍龘隊控制得最好,始終保持着陣形不亂,許貞的隊伍很快被胖子軍的步兵大隊盯上,幾十枚三好火箭轟進他的方陣中炸開,将他的隊伍炸亂,安家榮乘機率領着猓猓兵沖進方陣,後面的胖子軍步兵也潮水一般湧出。見機不妙的許貞本打算再一次腳底抹油,無奈他身上風騷的大将盔甲卻深深的出賣了他,盧胖子便宜又得力的大侄子安家榮村正一指,八百猓猓兵象瘋了一樣的筆直向他殺來,可憐的清軍士兵則是光看到這些滿身血染的猓猓兵就已經腳軟了,就更别說上來阻攔了,包括許貞的親兵都是抱頭鼠竄,鬼哭狼嚎着四散而逃,眼睜睜的看着猓猓兵的白色潮水将許貞徹底淹沒,将鐵杆老漢奸許貞亂刀砍成碎片。
珠滿比較聰明,看到自軍敗局已定,又無比關心單騎而逃的彰王爺安危,所以沒等胖子軍的步騎兵沖到面前,珠滿早早就領着嫡系騎兵落荒而逃,一路追随着彰王爺的腳步去了一一這也是唯一一支成編制逃出毛耳山戰場的清軍龘隊伍。餘下的清軍将領也是或死或逃,還有不少極其聰明的換上普通士兵的衣服逃,但就是沒有一個能夠挺身而出,率領隊伍擔起殿後重任,一個勁的隻是帶着軍龘隊瘋狂逃命,扔下武器、盔甲和旗幟逃命的清軍士兵逃得漫山遍野,哭聲喊聲和慘叫聲也響徹了雲霄。
這時候,太平城裏也出來了一支數量大約八千的援軍,由胖子軍副将趙彥升率領抵達戰場,由東向西打,與胖子軍主力前後夾擊清軍大隊,這麽一來,清軍崩潰的速度也就更快了,不到半個時辰過去,毛耳山戰場上已經找不到一支保持完整編制的清軍龘隊伍,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亂糟糟的隻是向來路撤退,互相推擠,互相踐踏,踩着死人和活人向來路逃命。胖子軍則有條不紊的從容追殺,“投降不殺”的口号聲,也很恰當的在胖子軍主力隊伍中響起。
清軍敗兵想逃回有薄弱工事保護的大營也辦不到了,即便是提前成編制突圍的珠滿隊伍,也得不到大營工事的庇護了。當珠滿的軍龘隊逃回姑溪河的牛墓山渡口時,清軍的牛墓山大營裏已然是濃煙滾滾,殺聲震天,韓大任的副手李茂著已經親自率領着上萬胖子軍殺進了兵力薄弱的清軍牛墓山大營,正在大營中到處殺人放火,隻有兩千兵力的清軍守軍節節敗退,包括糧倉都已經被胖子軍奪占。
還好,因爲逆水的緣故,盧胖子派來襲取姑溪河清軍浮橋的胖子軍水師船隊還沒來得及搗毀浮橋,但也出現在了珠滿隊伍的視野之中。估摸着彰王爺的珠滿當機立斷,立即率軍渡河,沖進殺聲遍地的清軍大營尋找彰王爺下落,可是接連問了好幾個留守在此的清軍士兵,都說沒有看到彰王爺回來,同時這麽一耽擱,胖子軍小船也已經靠上了清軍浮橋,開始點火燒橋,切斷清軍退路。
“王爺肯定還在姑溪河對岸!”珠滿一跺腳,重新跳上戰馬,沖着部下大吼道:“全部上馬,過河去尋找王爺!”
“将軍,你瘋了?”部下們慘叫起來,“吳狗已經在燒橋了,就算我們還能沖過去,也不可能再過來了!”
“怕死就留在這裏!”珠滿拍馬就走,單槍匹馬沖向已經燃起沖天大火的浮橋,“王爺對我有知遇提拔之恩,我就算是死,也要和王爺死在一起!”
頂着逼人燎須的熊熊烈火,珠滿極其僥幸的再次沖到了姑溪河南岸,但是他帶出來的上千清軍步騎士兵卻沒有一個跟着他過河送死,同時他前腳剛上岸,後腳身後的四道清軍浮橋就一起燒斷炸斷,徹底切斷子他的歸路。亡命逃到渡口的清軍士兵号哭齊天,珠滿卻毫不懼色,隻是見人就吼,“不想死的,跟我走!找到彰王爺,然後向甯國府逃命!”
靠着活命的誘惑,珠滿還真召集起了三四百著清軍敗兵,同時見人就問,“見到王爺沒有?看到彰王爺沒有?”可惜珠滿問了上百人,得到的答複都是沒有,最後還是一個連鞋都跑掉了的清軍士兵回答說自己在正南面的青山一帶,好象見到過彰王爺的頭盔。珠滿二話不說,馬上領上幾百敗兵重新向着胖子軍追來的方向飛奔,清軍敗兵大都畏懼遭遇胖子軍,不肯随行,隻有百來個膽子比較大的清軍敗兵跟了過來。
珠滿再次沖到青山時,胖子軍距離此地已經不到一裏,潰敗的清軍士兵不斷從他的身邊沖過,快得珠滿都難以看清他們容貌,就更别說打聽彰王爺的下落了,還有清軍敗兵說的彰王爺頭盔也不見蹤影,珠滿急得滿頭大汗,卻偏偏無可奈何。恰在此時,身邊一個清兵指着山上大叫起來,“珠将軍,快看,山頂上有人,還穿着盔甲,會不會是王爺?”
珠滿擡頭一看,發現山上果然有一個人影,隻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容貌,珠滿果然跳下戰馬,吼道:“看住我的戰馬,來幾個人陪我上山。”清軍士兵依令而行,四五個清軍士兵跟上珠滿,飛快爬上了長滿樹木的青山。
還别說,山頂上還真是咱們的彰王爺,不過珠滿找到他的時候,咱們的彰王爺正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抱着腦袋痛哭流涕,嘴裏不斷嘟囔,“我不想打仗,我不想打仗的,是主子硬逼着我來的,我如果不來,主子就要削我的爵位。我來了,可他們都看不起我,在背後罵我,笑我,罵我是笨蛋,草包,廢枷……我不想打仗,我不想來送風……”
“王……爺。”珠滿顫抖着喊了一句,已經被吓成了驚引之鳥的彰王爺身體一震,站起來幾乎想跑,珠滿趕緊沖上去,一把拉住他,又向他雙膝跪下,嚎啕大哭道:“王爺,是我,是我,是你的狗奴才珠滿啊。”
“珠滿?”彰王爺終于回過神來,仔細看清面前來人後,彰王爺就象找到了親人一樣,一把就抱住了珠滿,把腦袋埋進珠滿懷裏,大哭着隻是叫珠滿的名字,“珠滿,珠滿,珠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王爺,是我。”珠滿同樣大哭說道:“王爺你不用怕,奴才那怕豁出這條性命不要,也要保你殺出重圍。”
“珠滿……!”彰王爺大爲感動,抱緊珠滿大哭說道:“珠滿,我這輩子隻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提拔了你啊!你有良心,你有良心啊!”
“王爺,你千萬不要這麽說。”珠滿大哭說道:“珠滿倒黴的姓了個瓜爾佳,又和鳌相爺沾親,受鳌相爺牽連,始終得不到重用,是王爺你頂着朝廷的壓力重用了珠滿,帶着珠滿建功立業,升官受賞,你的奴才的恩情,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保你的恩情之萬一啊。”
一邊說着一邊哭着,彰王爺和珠滿哭成了一團,旁邊的清軍士兵則急得直跺腳,趕緊大喊道:“王爺,珠滿将軍,不能耽擱了,得走了,吳狗就要上來了!”
被士兵提醒,珠滿這才想起胖子軍追兵即将接近的大事,趕緊攙着彰王爺站起來時,讓珠滿和彰王爺一起面如土色的事發生了,一大隊胖子軍騎兵已經沖到青山山下,幾乎是砍瓜切菜一樣的砍散了珠滿帶來的百把個清軍敗兵。不過還好,這些胖子軍騎兵顯然懶得理會山上的珠滿幾人,又發起沖龘鋒向着清軍敗兵大隊追去了,渾然不知幾條大魚就在這青山山上。
“太好了,吳狗沒留心我們,快從南面下山。”珠滿大喜,趕緊背起彰王爺大步從反方向的南面下山,幾個清軍敗兵緊緊跟上,借着樹木掩護逃下青山。但剛下到山腳時,珠滿又猛然想起一事,趕緊放下彰王爺,催促道:“王爺,快,把你身上的盔甲脫了,不然吳狗馬上就能發現我們。”
說着,珠滿帶頭脫起身上的将軍盔甲,那邊彰王爺也知道此舉攸關生死,趕緊脫起身上的盔甲,可惜彰王爺自幼嬌生慣養,穿脫盔甲都是靠親兵服侍,珠滿這邊都已經完全脫光了,他還在那邊解盔甲上的紐子,珠滿大急,趕緊替他扯斷紐扣,親自幫他卸甲。但稍微一耽擱時,又一支大隊的胖子軍步兵從青山南面攆着清軍敗兵追過,珠滿趕緊招呼衆人藏身時,一個眼尖的胖子軍已經大叫起來,“有滿龘狗!還是大滿龘狗!在脫盔甲裝小兵!”
“那裏?那裏?”聽到這叫喊,胖子軍士兵紛紛停住腳步四處觀望,當看到身上還穿着一半盔甲的彰王爺時,胖子軍衆将士頓時歡呼一片,紛紛端着刀槍沖了上來,不斷大吼,“投降不殺!抓活的!抓活的!”
幾個清軍敗兵乖乖的跪下投降的,隻有珠滿舉刀護在了面無人色的彰王爺面前,但是圍上來的胖子軍士兵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光憑珠滿一人,又怎麽可能護得住彰王爺的周全?但彰王爺的運氣一向不錯,急着立功受賞的胖子軍士兵并沒有立即開槍射殺他和珠滿,隻是不斷大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王爺,怎麽辦?”珠滿硬着頭皮低産向彰王爺冉道。
“要不……”要不投降吧?”彰王爺顫抖着說出心中所願,但話剛出口,彰王爺又趕緊搖頭,顫抖着說道:“不行,不能投降,我是姓愛新覺羅,就算投降了,吳狗也要殺我。”
“那邊的僞清将軍聽着。”一個騎着戰馬的胖子軍大将趕來,沖珠滿和彰王爺大喊道:“投降吧,我們大周軍龘隊是仁義之師,就算你們是螨州人,隻要你們不是姓愛新覺羅、鈕鑽祿、赫舍裏和佟佳氏,我們都可以饒你們不死。還有,如果你們是姓葉赫那拉或者瓜爾佳,那你們就走運了,你們投降之後,可以選擇立即加入我們,就算不願意加入我們,我們也會給你們發路費,讓你們回家和老婆孩子團聚。”
“珠滿,你投降吧。”事情到了這一步,彰王爺終于也良心發現了一次,哽咽着說道:“你姓瓜爾佳,你投降了可以回家,不用陪着我死。”
珠滿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大聲沖那吳軍将領說道:“那邊大周将軍,請你聽好了,我叫瓜爾佳珠滿,我的曾祖父,是鳌拜鳌相爺祖父費英東的堂兄弟,算起來,鳌相爺是我堂伯。”
“你是鳌相爺的堂侄?”那胖子軍大将一楞,又喜道:“那你快投降吧,鳌拜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也是我們大周軍龘隊唯一敬重的僞清将軍,他的兒子納穆福還被我們大周王爺封了官爵,你投降過來,我們虧待不了你。”
“大周将軍,我可以投降。”珠滿大聲說道:“但我有一個請求,如果你答應了,我就投降,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甯死不降。”
“說。”那胖子軍大将回答得十分幹脆。
“請你把我活命的機會,讓給他。”珠滿讓出彰王爺,指着彰王爺說道:“大周将軍,他不幸姓了你們必殺的姓,如果你們饒他不死,我可以替他去死。”
“還有這事?”那胖子軍大将一楞,顯然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
“不!不!”彰王爺難得熱血沸騰了一次,拱手作揖的說道:“大周将軍,你們饒了珠滿吧,我不用他代我死,我經常欺負他打他罵他,可他從來沒還過手,從來沒回過嘴,是我們大清軍龘隊裏面唯一沒罵過我,嘲笑過我的人,我不能讓他代我死。”
“王爺,你……”
珠滿流出了眼淚,向那胖子軍雙膝跪下,拼命磕頭說道:“大周将軍,你殺我吧,饒了我的王爺吧,我因爲和鳌相爺沾親,在軍龘隊裏一直被打璛壓,立再多的功都被别人搶得一幹二淨,隻有彰王爺對我好,不管别人議論重用我,提拔我,他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願意爲他而死。”
“不!”彰王爺也跪下了,也是磕頭大哭說道:“大周将軍,你殺我吧,珠滿是唯一對我真心好的奴才,我對不起他那麽多次,現在該我報答他一次了。”
争先恐後的磕頭哀求着,彰王爺和珠滿都哭成了一片,而那胖子軍大将也是頗爲感動,忽然又心中一動,忙問道:“珠滿,你剛才叫他彰王爺,莫非他就是僞清的寶郡王彰泰彰王爺?”
“不管他是不是,珠滿都願意爲他死。”珠滿趕緊答道。
“我是彰泰,我就是彰泰。”彰王爺也搶着說道:“大周将軍,你抓我去殺吧,但你一定要饒了珠滿。他如果死了,我死了以後,肯定連一個給我燒紙燒香的人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哈心……”那胖子軍大将大笑起來,胖子軍士兵也是哄堂大笑,笑得彰王爺和珠滿是面面相觑,不知所己。
“起來吧,起來吧,你們都起來吧。”那胖子軍大将大笑說道:“彰王爺,珠滿将軍,你們都請起吧,你們放心,你們都不用死,不管你們姓什麽,我們都不會殺你們。”
“真的?”彰王爺驚喜問道:“我是姓愛新覺羅啊,你們也不殺我?”
“那是當然。”那胖子軍大将點頭,微笑着說道:“自己介紹一下,我叫王緒,是大周南京兵團的副兵團長。彰王爺你放心,我們大将軍盧一峰已經下過特赦令了,愛新覺羅家,隻有一個人可以接受投降,那就是你彰王爺。”
“真的?”彰王爺更加驚喜追問道:“王将軍,爲什麽?愛新覺羅家的人,你們爲什麽單單不殺我?”
“這個……”王緒人品厚道,自然不忍心去傷害大周恩人彰王爺脆弱的自尊,隻得笑道:“爲什麽單單不殺你,等你見到盧大将軍,你自己去問他吧。對了,還有,我們大将軍還說了,如果你願意,他還可以賜你一個漢姓,讓你做漢人。”
見王緒不象在說假話,彰王爺和珠滿終于放下心來,一起抛下武器抱頭痛哭,慶幸自己們的死裏逃生,那邊王緒又安排胖子軍士兵押解彰王爺和珠滿去見盧胖芋,并再三交代不許虐待和傷害,彰王爺和珠滿含淚謝過,這才起身随胖子軍士兵去見盧胖子。不過因爲彰王爺剛才在慌亂中扭傷了腳,胖子軍又不可能安排戰馬給彰王爺騎乘,所以……
“狗奴才,本王的腳剛才扭了,怎每辦?”
“王爺,奴才很累了,讓奴才休息一會再背你,可以不?”
“狗奴才,你休息一會,那你是不是想讓本王瘸着腿走路?”
“奴才明白了,王爺請上來吧,奴才背你走就是了。”
昭武元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五月二十,胖子軍主力大破西線清軍主力于太平府毛耳山,三萬四千清軍全軍覆滅,清軍主帥螨清寶郡王彰泰被擒投降,降者超過一萬五千,餘者除三千餘人逃回甯國府外,全部被胖子軍陣上斬首。同日,太平府胖子軍李茂著部攻破清軍大營,斬并超過一千八百具,俘虜近千人,清軍糧草辎重盡數落入胖子軍之手。
至此,螨清朝廷在江南戰場實際上最強大的西線精銳已經一掃而空一一準确來說是被彰王爺直接和被康麻子間接、聯手揮霍一空,自胖子軍入主江南後,一直煩擾着胖子西線安全的最大隐患,也終于徹底消弭,胖子軍的南京和太平府兩個軍團,也終于可以騰出手來,專心應對來自其他三線的敵人威脅。
終于消除困擾胖子軍一年多時間的西線威脅,還生擒了螨清朝廷的西線主帥彰泰,但消息傳到盧胖子面前後,盧胖子欣慰之餘,卻半點都沒有可以松懈下來的感覺,因爲消滅了螨清朝廷的在江南戰場的西線精銳,胖子軍等于就是向宗主軍龘隊大周吳軍敞開了西大門,那些讒瘋了的吳軍龘隊伍随時都有可能沖進胖子軍的地盤,和胖子軍共享富華天寶的江南膏腴之地。
到了那時候,事實上已經獨立了一年多的胖子軍龘隊伍,還能不能和吳老漢奸麾下的豺狼餓虎們和平相處一一就是盧胖子這個胖子軍主帥,也不敢打這個保票。屆時一旦矛盾激化,胖子軍和吳軍刀兵相見,最大的受害者除了不敢和吳老漢奸翻臉的盧胖子本人,還能有誰?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已經奄奄一息快要斷氣的康麻子,還能有誰?
“必須得盡快解決康麻子啊。”盤算到這裏,盧胖子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句,“耿精忠那個志大才疏的草包不足爲懼,不管是我還是吳老漢奸,都可以輕松把他擺平。最大的威脅還是康麻子,如果讓他撐到了我和吳老漢奸翻臉,又讓他坐收了漁人之利,那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可都要白白泡湯了。”
“報一一一一!”
恰在此時,一匹快馬沖到了盧胖子的旗陣旁邊,馬上插着胖子軍令旗的信使幾乎是滾下馬鞍,将一道貼有三根雞毛的軍情塘報遞給盧胖子的親兵,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直接暈了過去,肖二郎急命士兵将他擡下去搶救,又趕緊把塘報送到盧胖子面前。而盧胖子打開隻看得一眼,馬上就霍的站了起來。
“大将軍,什麽事令你如此焦急?”姚啓聖趕緊問道。
“滿龘狗皇帝渡過黃河,南下揚州戰場了。”盧胖子答道。
“滿龘狗皇帝渡過黃河了?”因爲時間關系,胖子軍至今還沒有摸清楚康麻子爲什麽沒有急着渡河的原因,所以聽到康麻子渡河的消息後,姚啓聖立即喜形于色,喜道:“滿龘狗皇帝終于舍得渡河了,正好我們的太平府軍團和直系軍團剛好騰出手來,可以和他在揚弭戰場上決一死戰!”
盧胖子沒有特别高興的表情,心髒還跳得幾乎蹦出嗓子眼,腦海裏也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到底執行那個計劃?要同胞,還是要康麻子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