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再加上清軍衆将一起勸說,咱們的彰王爺這才勉強相信了勒爾錦信使的話,揮手讓親兵放開那個倒黴信使,然後又問道:“吳狗是什麽時候開始攻城的?你出來求援的時候,繁昌城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回王爺,今天天一亮,吳狗就開始了攻城。”勒爾錦信使如實答道:“吳狗用一百多門輕重火炮猛轟繁昌東門和南門,繁昌城牆年久失修,不到一個時辰就被轟出了一個大口子,我軍雖然全力補救城牆,但吳狗炮火太猛,我軍傷亡慘重,派出城去沖擊吳狗火炮陣的我軍騎兵也全軍覆沒。不得已,貝勒爺這才派奴圌才來向王爺求救,請王爺速發救兵,不然繁昌就危險了。”
“廢物!”聽完信使介紹,咱們的彰王爺不僅沒有立即發兵救援,反而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勒爾錦是幹什麽吃的?吳狗攻城才一個時辰,就派人來求援了?廢物!大廢物!”
“王爺,不能怪順承貝勒爺啊!”勒爾錦信使慘叫道:“是吳狗的炮火實在太猛了啊,一發開花炮彈能炸翻五六個我們的兄弟,一發實心炮彈,能把繁昌城牆轟出一個大坑,貝勒爺實在頂不住,這才隻好向你求援啊。”
“王爺,恕奴圌才直言,請你也體會一下順承貝勒爺的艱難。”舒恕又站了出來,抱拳拱手,小心翼翼的說道:“可能王爺從來沒去過繁昌城,不知道繁昌城牆的情況,繁昌城牆高隻有兩丈,年久失修,城磚破碎脫落嚴重,護城河也基本上幹了,完全就是一圈淺坑,除非重新修築,否則就算再怎麽修補加固,在吳狗的重炮面前也是不堪一擊,派不上多少作用。”
“還有。”舒恕又小心補充了一句,“貝勒爺之前出征時,爲了給我們大清軍圌隊留下些種子,把經驗豐富的主弈精銳大部分都留在了銅陵,隻帶了少量精銳和二線、三線軍圌隊出征,如果沒有了城牆或者工事保護,靂天野圌戰,隻怕……”
“别給本王找借口!”咱們的彰王爺一揮手,義正言辭的呵斥道:“諸葛亮在新野,隻用幾千軍圌隊就消滅了夏侯惇的十萬大軍!本王在池州,也是隻用幾千軍圌隊就大敗了吳狗的八萬精銳!勒爾錦手裏有兩萬軍圌隊,還有水師接應,開打才一個多時辰就向本王求援,不是廢物是什麽?!”
清軍衆将啞口無言,在功勳卓著的彰王爺面前實在沒有什麽底氣回駁。惟有彰王爺的心腹都統珠滿敢開口,向彰王爺拱手說道:“王爺,奴圌才認爲,順承貝勒爺求援是否過早過急,王爺可以先不用計較,但貝勒爺既然派來的信使求援,我們就不能不有所動作。奴圌才請令率領一軍前去救援繁昌,請王爺恩準。”
“末将等也願去救繁昌!”尼雅翰和舒恕等清軍矢将一起出列,一起抱拳請令。
“救繁昌?說得容易!”彰王爺忽然又發起火來,還發表了一通難得頗有見解的看法,“從黃池鎮到繁昌将近一百裏路,等我們軍圌隊的跑到那裏,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都累得差不多了,送上圌門去給吳狗以逸待勞?”
“王爺說保也有道理。”珠滿遲疑了一下,忙又問道:“王爺,那我冉應該怎麽辦?”
“立即出兵,去攻打太平府城!”彰王爺抛出自己醞釀已久的計劃,自信滿滿的說道:“吳狗主力攻打繁昌城,本王就去打他們的太平城,繁昌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縣城,太平城則是江南吳狗的西大門,又緊扼吳狗的糧道和退路,各打各的,看誰更着急。順帶着圍魏救趙,還可以解除繁昌之圍。”
彰王爺這個戰術還算正常,清軍衆将也都沒有反圌對去自找不痛快,僅有尼雅翰提出了一個疑問,問道:“王爺,我們有把握拿下太平城嗎?太平城城高池深,城池堅圖遠勝繁昌城,我們一旦攻城不下,或者攻城戰事遷延日久,吳狗攻破繁昌再從容回軍,和太平城守軍内外夾擊,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本王會去做那種沒把握的事嗎?”彰王爺更是得意,更加自信的說道:“本王早就派斥候和細作仔細探察過了,吳狗在太平城上插滿了大小軍旗,又征洞了大量的百圌姓上城助戰,這是幹什麽?擺明了是在演空城計!吳狗在太平城裏,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守軍!”
“吳狗在演空城計?”清軍衆将面面相觑,都說什麽時候盧一峰狗賊又成天抱着《三國演義》打仗了?
“還楞着幹什麽?”彰王爺又一拍桌子,大喝道:“兵貴神速這個道理都忘了?馬上全軍拔營,出兵北上,攻打太平城!要是錯過了這個寶貴戰機,本王軍法伺候!”
“遮。”清軍衆将一邊抱拳答應,一邊在心裏不滿嘀咕,“耽誤戰機的人,好象是彰王爺你吧?到這黃池鎮駐紮都兩天一夜了,你不管我們怎麽請求都不出兵,現在又來怪我們耽誤戰機了。”
于是乎,在咱們彰王爺的英明決策下,大戰中駐紮在黃池鎮兩天一夜都沒有動彈的西線清軍主力終于動了起來,四萬大軍一起拔營起兵,在咱們彰王爺的親自率領下連夜向北開拔,向胖子軍西大門太平府重鎮全速進發。在此期間,咱們的彰王爺少不得打發勒爾錦的親兵返回繁昌,給勒爾錦帶去一道死命令,要求勒爾錦不惜一切代價繼續堅守繁昌城,爲清軍主力攻打太平城争取時間。道,城門外的胖子軍火槍兵就巳經是排槍齊發,砰砰槍響聲中,沖在最前面的噶爾漢身中十數槍當場斃命,後面的清軍士兵也是象割麥子一樣成片成片倒下。
爆豆一般連綿不絕的火槍聲中,清軍士兵前仆後繼的繼續沖鋒,胖子軍火槍圌手則以條不紊的以三段射輪流開圌槍,輕圌松屠圌殺這些飛蛾撲火的清軍士兵,城門前屍積如山,血流積窪,沒一個清軍士兵能沖出城門莆道,更沒有一個清軍士兵能夠沖到胖子軍陣前,直到城門百道裏不剩一個可以站立的清軍士兵,胖子軍士兵才結束槍擊,上前打掃戰場,凡是發現還有一口氣在的清軍士兵,都是一刀捅圌進心窩,滅圌絕圌人圌性到了極點。
至此,繁昌大戰基本結束,兩萬清軍和六千清軍水師全軍覆沒,向胖子軍投降的超過六千圌人,餘者基本被殲,隻有幾百個幸圌運兒逃出了胖子軍的包圍圈,逃回了西面的銅陵城中報信,勒爾錦的随軍辎重也盡數落入胖子軍之手,而胖子軍的傷亡也接近了三千圌人。不過還好,胖子軍的傷亡主要集中在水師和太平府兵團,直系兵團除了彈龘藥消耗頗大之外,真正的傷亡并不是很大,對于胖子軍整體實力影響極其有限。
計劃用三天時間殲滅勒爾錦軍,結果隻打了一天多點時間就達到了目的,盧胖子的肥臉自然是笑開了花,也就在這個時候,彰王爺全力北上攻打太平府的消息,也通圌過斥候的快馬傳遞,送到了盧胖子面前。聽到這消息,本來就肥臉笑開花的盧胖子自然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連聲說道:“好,好,彰王爺真是一位好王爺,最好猛攻太平城多攻猛一些。等滿圌狗精銳打累了,打殘了,我們再殲滅滿圌狗主力就容易得多了。”
“大将軍,情況恐怕沒有這麽樂觀。”姚啓聖提醒道:“等到我軍殲滅繁昌滿圌狗的消息傳到太平府,滿圌狗主力立即就會明白他們已經是一支孤軍,還已經被我們的南京駐軍、太平府駐軍、蕪湖駐軍和我們的主力包圍,再蠢的滿圌狗也會選擇立即向甯國府撤退,搶在我們合圍之前提前突圍,逃出生天。”
“沒關系,我們可以立即回師,和李茂著将軍内外夾擊,大破滿圌狗主力。”朱方旦建議道。
“朱神醫,事情沒那麽容易。”姚啓聖嚴肅說道:“我軍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将士們都十分疲倦,這個時候立即回師太平府,一百二十多裏路走下來,再精銳的戰士也會被累趴下,到時候不要說是殲滅滿圌狗主力了,能不能扛住滿圌狗主力的反撲,恐怕都是一個大問題。”
“那可就難辦了。”朱方旦搔頭說道:“這個時候回師去打滿圌狗主力,将士的體力會扛不住,休整一兩天再從容回師,滿圌狗主力又會向南溜掉,我們總不能又南下去攻打甯國府吧?”
“必須得想一個辦法,把滿圌狗主力拖在太平城下。”盧胖子沉吟著說道。
“想辦法把滿圌狗主力拖在太平城下?”姚啓聖一楞,然後苦笑說道:“大将軍,這怎麽可能?彰秦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傻乎乎的留在危圌機四伏的太平府城下,等我們從容回師去把他們殺光殺絕吧?”
“我認爲有希望。”盧胖子頗爲自信的說道:“滿圌狗皇帝讓彰王爺率領西線主力東征,目的是拖住我們的直系兵團和太平府兵團,爲其他戰場嬴得時間,彰泰如果向甯國府逃竄,或鼻可以保住滿圌狗主力,但滿圌狗皇帝交給他的差使,肯定就要泡湯了一一咱們那位彰王爺,會讓滿圌狗皇帝對他失望嗎?”
“有道理,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姚啓聖又問道。
“讓我想一想。”盧胖子坐回椅子上,敲起二郎腿搖晃着盤算起來,許久後,盧胖子忽然停住了肥腿搖堯,擡起腦袋喜道:“我想到一個法子,或許可以奏效。”
“什麽法子?”姚啓聖和朱方旦趕緊一起問道。不過當盧胖子說完自已的主意後,姚啓聖和朱方旦又一起慘叫起來,“大将軍,你開什麽玩笑?這樣的法子能奏效?”
“說得不好聽點。”
姚啓聖又毫不客氣的補充了一句,說道:“這樣的法子,除非那種腦袋進水的二貨,否則就絕不會上當!”
“可問題是,咱們的彰王爺就是這樣的人,對他來說,别的妙計可能反倒沒有這種法子奏效。”盧胖子微笑,又一揮肥手,武斷的說道:“不管怎麽着都得試一試,馬上派快船給李茂著傳令,讓他依計而行。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另想主意。”
轉過頭來看看螨清西壩大營的情況,因爲路途遠近和道路封圌鎖的緣故,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在西壩大營裏百無聊賴的等待了許久的康麻子,總算是收到了盧胖子已經親自率軍西征的消息,而且這個消息,還是周培公從揚州戰場給康麻子帶回來的。
泸一峰!狗賊!”
聽到盧胖子西征的消息,咱們英明神武、天表英俊、嶽立聲洪、精算術、會書畫、能天文、通外語、修明政圌治,疏浚河運,文略武功直追晉惠元順、開疆拓土遠超欽微敬塘、全挂子本事全都吹牛的麻子鞑帝,頓時氣得麻臉都青了,一拍僞龍案吼道:“盧一峰!狗賊!竟然敢如此藐視于朕?朕都已經禦駕親征到了清河了,他竟然還敢向西線出兵,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裏!”
“主圌子,鑒于盧一峰狗賊已經向西線出兵,奴圌才有一事呈奏。”周培公磕了一個頭,說出了一番讓康庥子喜出望外、也讓旁邊的螨清文武官圌員個個魂圌飛圌魄圌散的話一一周培公是這麽說的,“奴圌才鬥膽認爲,主圌子是時候渡過黃河,親臨揚州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