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将至,螺山戰場的水師決戰還在持續,始終占據着船隻數目與水師戰力優勢的螨清水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占據了一項新上風——士兵體力上風!
清軍水師的戰術是少動制多動,利用兵精船大,力争與吳軍水師船舷戰;吳軍水師則是以多動制少動,企圖以遊擊戰術,發揮船隻靈活快捷與火器強大的優勢,以靈補弱,以快補少。
兩種戰術各有所長,各有所強,短時間内确實很難分出上下,但時間一長了,随着劃槳水手的體力消耗,吳軍戰船載兵量少的弱點也就逐漸暴露了出來,幾乎每一名士兵都累得筋疲力盡,幾乎每一名士兵都已經被輪流派上了體力消耗最大的劃槳崗位多次,反複如此,體力幾乎沒有多少休息恢複的時間,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而且吳軍戰船一直在流竄穿梭作戰,士兵的體力消耗,自然更爲巨大。
截然相反的是,笨重但載兵量大的清軍戰船,在時間持久之後,士兵運動量少,并且得以時間休息恢複體力的優勢,卻逐漸的展露了出來,即便是最爲笨重遲緩的沖沙船,也已經在速度上逐漸追上了吳軍輕便靈活的中型戰船,逐漸拉近了與吳軍戰船的距離。
“杜輝小兒啊,你到底是打海戰出身的海賊啊。”看到自軍戰船逐漸追上吳軍戰船的速度,楊捷還算俊秀的臉上不由露出獰笑,喃喃道:“所以你忘了,江河戰不比海面戰啊。海面上,隻要風力洋流合适,船小靈活,确實要占許多便宜,輾轉騰挪的餘地大,水兵有時間借風力行駛休息,你用類似的戰術即便不能取勝,也絕不會敗!可是在水面狹窄的江河戰場,呵呵,你的船隻全靠人力劃槳快速穿梭,爺倒要看看,你的水師新兵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楊捷小兒,你的運氣好啊。”同樣發現這個情況的杜輝也在苦笑,暗歎道:“如果我的戰船能再多二十條……,那怕再多十條,或者我的水手再多一些經驗和曆練,之前體力充足時能多消滅一些滿狗戰船,這場仗,以弱勝強不是做夢。可是……,呵呵,功敗垂成,功敗垂成啊。”
“打旗号!”又觀察了許久的戰場情況,楊捷站起身來,命令道:“衆船向旗艦靠攏,把外圍水面讓給吳狗,再給吳狗玩一會,等他們體力耗盡了,再收拾他們不遲!”
旗号打出,訓練有素的清軍各船開始向旗艦彙聚,壓縮吳軍戰船在戰場内部的活動空間,把相對寬闊的外圍水面讓給了吳軍。見此情景,杜輝雖然馬上明白楊捷是想更快消耗自軍士兵體力的險惡用心,但苦于船少兵弱,更缺乏耐撞沉重的戰船沖破清軍的烏龜陣,也隻能命令衆船繼續在外圍遊走作戰,乘機苦思破敵之策。
“轟隆!”就在這時候,清軍船隊中忽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條清軍沖沙船劇烈晃蕩,側舷爆出火光,炸出一個三丈以上的大洞,江水洶湧入艙,迅速傾斜,船上的清軍士兵連反應調整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慘叫着滾叫着紛紛滾落下水,清軍船隊爲之大亂。
“吳狗的自殺舢闆什麽時候混進來的?”楊捷驚得跳了起來,趕緊大吼道:“快傳令,小心吳狗舢闆小船,船隊中間的吳狗小船,全部擊沉!”
“轟隆!”又一聲巨響從楊捷的旗艦船頭下方響起,船頭象觸電一般跳起,楊捷象是被人猛推一把,猛然一個踉跄仰面摔倒,幸得親兵趕緊攙住,可是不等楊捷等人站穩,旗艦船頭已經再一次砸向江面,巨大的慣性帶着楊捷和親兵一起向前俯沖,全都摔了一個狗吃屎。
“軍門,軍門!”好幾個清軍士兵撲了上來,想要攙起楊捷,楊捷則不顧下巴在甲闆上擦破了一大塊油皮,隻是瘋狂的大吼道:“快傳令,傳令,擊沉所有吳狗舢闆!擊沉所有的吳狗舢闆!”
“轟隆!轟隆!轟隆!”雖然戰場上的所有吳軍舢闆小船都遭到了清軍戰船的重點照顧,但恐怖的劇烈爆炸聲音卻還是在清軍船隊中接二連三響起,好幾條清軍戰船同時被炸傷炸毀,這些戰船上的清軍士兵将領也萬分納悶,自己們周圍明明沒有吳軍船隻啊,怎麽自己們戰船就無緣無故的被炸了?
“是我們自己的船炸的!”終于有清軍士兵看清情況,大吼道:“我看見了,是我們的舢闆炸的,剛才那條爆炸的船上,插着我們的旗幟!是我們的船,不是吳狗的船!”
消息終于傳到楊捷面前時,楊捷已經放棄了被爆炸損傷嚴重的期間,轉移到了旁邊的一條清軍鳥船上。而當聽到這個消息時,楊捷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大吼道:“中計了!吳狗的自殺船肯定是做了僞裝,僞裝成了我們的船,混進了我們的船隊!快,快傳令,要提防所有小船和舢闆!”
如此複雜又第一次碰到的命令,旗号手自然無法用旗号向清軍衆船傳達,隻能派出小船挨船挨艦傳令,但這麽一來,命令傳達的速度自然大受限制,然而僞裝成了清軍舢闆的吳軍回天舢闆則毫不留情,或是各自作戰,或是兩條爲一組,乘着爆炸連連清軍船隊大亂的機會,看準目标混到清軍大船旁邊,或是直接撞到清軍戰船舷上點火跳水,或是抛鈎鈎住清軍戰船,點火跳水,然後劇烈的爆炸自然也就在清軍戰船的吃水線旁邊發生了,不要完全接觸,光是那沖擊波,都能徹底粉碎清軍船舷,讓它嚴重進水,徹底喪失戰鬥力。
前端翹起又載重量大的清軍沖沙船是吳軍回頭舢闆的最愛,鑽到船頭下引爆,一炸一個準,一條小舢闆就能拉着一條載重近千噸的清軍沖沙船陪葬,就算不能直接炸沉,也會把它變成一條漂浮在江面上的廢物,除了緩緩沉沒之外,再沒有任何作戰價值。清軍船隊中爆炸不斷,大船小船互相碰撞碾壓,士兵奔跑逃命,慘叫聲與号哭求救聲不絕于耳,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吳軍水師主将杜輝也怎麽會錯過?一聲令下後,殘餘的吳軍戰船一起沖進亂成一團的清軍船隊中,瘋狂抛出最後的燃燒彈與手雷,到處殺人放火,清軍船隊更是大亂,楊捷完全無法指揮約束,無數的清軍大船小船掉頭就跑,吳軍戰船則乘機分進合擊,一口氣點燃了七八條清軍戰船,包圍了兩條清軍霆船,跳上甲闆殺人奪船。清軍水師上下徹底喪失鬥志,包括楊捷在内,全都是掉頭逃跑,吳軍船隊全力追殺。
看到這樣的情況,吳老漢奸自然是馬上命令民船出擊,給杜輝的船隊運載武器彈藥補充,以便吳軍水師繼續擴大戰果。而圖海則在北岸嚎啕大哭,不顧衆将勸說,沖破阻攔跳進長江投水自殺,被清軍士兵救起拖上堤壩後,圖海又大哭道:“你們不要救我了,再救我,是在害我啊!長江防線被吳狗突破,主子不會饒過我,我與其等被押回京城千刀萬剮,不如現在死了幹淨啊!”
“圖中堂,這不能怪你,不能怪你啊!”無數清軍将領嚎啕大哭,“是我們的軍隊被調走了,是我們的主力被調去了福建了,長江才被吳狗突破的啊!如果我們的主力還在,吳狗就是再怎麽厲害,也破不了我們的長江防線啊!”
“各位将軍,你們千萬不能這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私自利了一輩子的圖海在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也極其難得說了幾句真心話,大哭道:“你們記住,在向主子奏報長江戰事的時候,你們千萬不能說長江被吳狗突破,是因爲主子調走了我們的主力。你們隻能說,是吳狗奸詐無恥,偷襲得手,或者說我指揮運籌失誤都行,但千萬 不能說是因爲主子調走了我們的主力……。”
“不然的話,你們個個都會象我一樣,死無葬身之地啊!”
圖海如此情真意切的關心言語,清軍衆将聽在耳裏,難免更是感動痛哭,其中穆占拉着圖海的袖子大哭說道:“圖中堂,既然吳狗突破長江已成定局,那我們就不要白白浪費寶貴兵力,乘着吳狗還在追殺我們的水師,趕快往荊州撤退,那裏還有簡親王的兩萬多軍隊,還有彜陵(夷陵,既現在的宜昌)徐正治的水師,那裏位居上遊,隻要我們守住那裏,吳狗就不敢全力殺入中原,四川的吳狗和湖廣的吳狗也無法連成一線,主子也有反應和調整的時間,等到我們的主力回師,也還有重新***長江的希望啊。”
“那漢陽怎麽辦?”圖海大哭問道:“我們如果不救援漢陽,漢陽再失守,怎麽辦?”
“圖中堂,我們現在還有力量救援漢陽嗎?”穆占大哭說道:“我們的水師已經慘敗了,沒辦法再從水路運兵了,等從陸路過去,吳狗的軍隊早就從水路趕到漢陽了。依末将之見,漢陽也放棄吧,先保住我們的軍隊再說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圖海沉默,半晌後,圖海才咬着牙齒掙紮站起,哽咽說道:“左右都是滅門,爲了大清,爲了皇上,所有的罪我都來背吧。傳令,全軍放棄螺山,取陸路撤往荊州!再給楊捷傳令,讓他撤往九江鄱陽湖與董衛國會合!再讓他給蔡毓榮去一道命令,讓蔡毓榮守得住漢陽就守,守不住就放棄漢陽撤往麻城吧,擋住吳狗北上安徽産糧區的道路。”
清軍一起大哭答應,片刻後,駐紮在螺山的清軍大隊放棄陣地向北逃竄,水師則取順流向長江下遊撤退,吳軍乘機渡江,搶占清軍螺山大營,宣告螺山大戰勝利結束,也宣告了清軍長江防線被吳軍徹底突破,長江天險,已經再也無法阻攔西南健兒北上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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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武昌正北的漢陽攻防,也已經在盧胖子的親自指揮下打得如火如荼,蔡毓榮軍在城高壕深的漢陽城中垂死掙紮,死守待援,盧胖子則是毫不客氣的使出火炮大陣,将吳軍武昌炮台上的輕便火炮全部搬運過江,對準漢陽西門狂轟濫炸,直炸得漢陽西門城牆是地動山搖,搖搖欲墜,也炸得漢陽清軍是鬼哭狼嚎,血肉橫飛,如同身處修羅地獄。
申時初刻,吳軍終于停止炮擊,吳軍大将劉之福與許洪仁二将各率本部出陣,向着已經被炸出無數缺口和所有城樓全部轟塌的漢陽西門發起沖鋒,下城避炮的清軍匆忙上城迎戰,無奈城防工事被吳軍炮火摧毀嚴重,将領士兵也是士氣崩潰,不要說有效擋住吳軍攻勢了,就連城牆上射出的箭镞槍彈也是稀稀疏疏,根本無力抵擋吳軍腳步。
眼看着雲梯一架接一架的搭上漢陽城頭,吳軍士兵潮水一般湧上漢陽城牆,吳應麒樂得直拍盧胖子的肩膀,大笑道:“賢侄婿,有一套,先用炮火密集覆蓋,炸光了滿狗膽氣再攻城,是比直接攻城更有效果。好,這一次攻城戰,我們是赢定了!以後再遇到滿狗堅城,都可以用這樣的法子攻城了。”
“叔父過獎了,這一手有效是有效,但就是彈藥消耗太大了。如果不是漢陽太重要了,侄婿還真不想用這一招。”盧胖子不動聲色的說道:“所以将來我們遇到堅城,最好還是多用些其他的法子破城,不然的話,每座城都是這樣,我們的後勤根本無力承擔,火器大營也造不出這麽多彈藥。”
“那是,還特别的耗銀子。”吳應麒大點其頭,對盧胖子的意見萬分贊同。
“叔父,侄婿再送一份功勞給你。”盧胖子忽然壓低聲音,低聲說道:“現在漢陽城西面正被我們強攻,東面被我們繳獲來的戰船***,南面是長江,滿狗想逃也不過去,所以侄婿斷定,滿狗如果突圍逃跑,必然要出北門往漢江上遊逃命,侄婿分三千騎兵給叔父你,至于怎麽辦,相信不用侄婿說了吧?”
“明白。”吳應麒露出獰笑,道:“賢侄婿放心,你在這裏指揮攻城,等滿狗突圍逃跑,叔父一定會在路上好生招待他們的。”
“既如此,那就拜托了。”盧胖子拱拱手,又低聲提醒道:“叔父,還有,據我們的細作探報,漢陽城裏還有滿狗皇帝的親兄弟恭親王常甯,滿狗如果突圍,他必然位居隊伍正中,叔父如果能夠把他生擒活捉回來,相信祖父一定會萬分歡喜。”吳應麒大笑答應,當即下去點拔騎兵,提前趕往清軍突圍逃命路上埋伏,盧胖子則指揮主力加緊攻城不提。
才剛開始步兵攻城就提前布置埋伏,盧胖子倒不是狂妄托大,主要是盧胖子太了解清軍漢陽守将蔡毓榮的性格了,當年在嶽州,是蔡毓榮第一個帶頭逃命,後來在武昌,蔡毓榮又是扔下全城軍民單獨過江逃命,貪生怕死至此,還能有多少的死戰決心?而事實也正是如此,随着吳軍攻城大戰的展開,蔡毓榮父子難免又生出了突圍保命的打算,隻是顧忌到漢陽一旦失守,康麻子肯定不會饒了自己,所以蔡毓榮父子又難免有些遲疑,一時半會下不定這個決心。
給蔡總督機會的是康麻子的弟弟恭親王常甯,看到吳軍殺上西門城牆,生怕被俘虜割大拇指的恭親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到蔡總督面前,拉着蔡毓榮的袖子帶着哭腔問道:“蔡部堂,漢陽能守住嗎?能守住嗎?吳狗都已經殺上西門城牆了啊!”
“王爺請放心,吳狗雖然勢大,火器也犀利。”蔡總督慷慨激昂的答道:“但奴才身爲大清臣子,自然是誓于漢陽共存亡,那怕是打到最後一兵一卒,隻要奴才還有一口氣在,吳狗就休想踏進漢陽城半步!”
“那我怎麽辦?”常甯差點沒吼出聲來,哭喪着臉說道:“那本王呢?吳狗會饒過本王嗎?”
“這個……。”蔡毓榮本想說你也可以自殺殉國啊,可是轉念一想後,蔡毓榮又改口道:“那麽恭王爺,你說奴才該怎麽辦?”
“突圍吧。”常甯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剛才問了,吳狗沒在北門安排軍隊,我們現在從北門突圍,還來得及。”
“王爺,這個命令奴才可不敢下。”蔡毓榮趕緊搖頭,說道:“雖然奴才手中的兵力連吳狗的三成都不到,吳狗也已經把漢陽西門城牆轟塌了一半,攻破漢陽已經隻是時間問題,但奴才身負皇差,受主子重托,隻能與漢陽城共存亡,城在奴才在,城破奴才亡,所以這道命令,奴才絕不能下,如果下了,奴才就沒辦法向皇上萬歲交代了。”
“我替你交代!”恭親王跺腳道:“蔡總督,虧你還是久經沙場的老軍務了,怎麽連不可拘泥于一城一地得失的道理都不懂?現在湖廣中段也就你這一支軍隊了,如果全部折損在了漢陽城,還拿什麽擋住吳狗的大軍北上?”
“這個……。”蔡總督假惺惺的沉吟,“王爺的話,當然是至善至理,可是主子那裏……。”
“我已經說了,我替你交代!”常甯更是跺腳,焦急道:“難道你連本王的話都不相信?要不要本王當着你的面,替你寫一道奏章?說明你是爲了保護我突圍才放棄漢陽的,所有罪責我來承擔!我就不信了,三哥會想讓我這個親弟弟象傑書、勒爾錦那幫人一樣,被吳狗俘虜切指頭,連雙筷子都拿不起來!”
“有你這句話就行。”蔡毓榮心中一樂,臉上卻猶豫萬分的說道:“王爺當然言之有理,可是……。”
“我就知道,你怕擔當這個責任!”常甯無可奈何的大吼道:“拿紙筆來,本王這就給蔡部堂墨吃紙,證明撤退命令是本王下的。”
說着,恭親王還真的給蔡毓榮寫了一道親筆手令,命令蔡毓榮放棄漢陽護衛自己突圍,然後硬塞進了蔡毓榮手裏,拿到這張手令,蔡毓榮徹底放下心來,加上吳軍攻打實在緊急,清軍節節敗退破城已成定局,蔡毓榮很快便發布命令,“來人,召集衆軍,護衛恭王爺向北城突圍,到漢水上遊尋找渡口過河。”
片刻後,蔡毓榮匆匆集結起了最後的兩千多軍隊,也不管西門城牆上還在苦戰的自軍将士,簇擁着常甯就向北門突圍去了。消息傳到西門,清軍西門守軍上下無不破口大罵,紛紛扔下武器向吳軍投降,吳軍乘機沖入城内,攻占了這座了長江重要堡壘,囤積在城内準備支付給吳軍交換戰俘的軍饷糧草也物歸原主,一點不少的落到吳軍手中。
順利突圍的蔡毓榮軍也沒有高興多久,他們的隊伍沿着漢水向北還沒逃出三十裏,就遭到了在此等候已久的吳應麒騎兵伏擊,一番激戰下來,士氣徹底崩潰的三千清軍全軍覆沒,近半被殲,餘者全部投降,蔡毓榮和長子蔡琳、次子蔡珣抱着木頭泅水逃過漢水,蔡玑等另外三個兒子則慘死在亂軍之中,被吳軍鐵騎生生踩成肉醬。
至于咱們的恭親王,因爲身份太過尊貴一直被吳軍盯着,又沒有勇氣跳水逃命,最後還是抱着掉手指頭總比掉腦袋強的心思,向吳軍舉手投降,成爲了吳軍渡江戰役中抓獲的最重要俘虜,常甯的副手戶部侍郎達都也無奈投降,和常甯一起被吳軍擒獲。
至此,吳軍忽然發動的渡江戰役以大獲全勝告終,清軍的洞庭湖至漢陽防線線被吳軍全線突破,水師主力幾乎全軍覆沒,步騎兵損失慘重,僅有不到一半的軍隊逃往了荊州、黃州和九江等地苟延殘喘,長江重鎮漢陽失守,成爲吳軍北伐的前進基地。螨清的湖廣北部州府、河南、安徽與陝西等地,也象一個個剝光了衣服的美女,徹底暴露在了平西王府這條貪得無厭的大色狼面前!中原大地,螨清也已經是,無險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