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字大章更新,朋友們是不是該打賞幾張***了?)
風雪益緊,紛紛揚揚越來越大,天地之間已經盡是一片皚皚蒼茫,地面已尋不見道路田野,隻有淹及腳髁的冰涼白雪。盧胖子拉着孔四貞,就是頂着這樣的風雪,踏着這樣的土地,深一腳,淺一腳,毫無目的的艱難前行,向着沒有人煙的地方前行。
可憐的盧胖子,剛開始頂着孫延齡可以殺人的仇恨目光,拉着仿若木偶一般的孔四貞在雪地中艱難跋涉,費力不讨好,走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孔四貞忽然又想吃錯了藥一樣的加快速度,反倒拉着盧胖子奔向北面的無人江岸,咱們的盧胖子本就心寬體胖噸位重大,又怎麽能經得起如此折騰?直走得是一步三滑,三滑一跌,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狼狽不堪,隻差就一個狗啃泥摔倒在雪地之上,殺豬一樣嚎叫。
就這麽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覺間,孔四貞已經拉着盧胖子跑到了風雪飄揚的長江岸邊,四周曠無人煙,雪霧中的長江江面上也是不見舟船,空曠荒蕪得令人害怕,但孔四貞還是不肯停止腳步,拉着盧胖子一個勁的隻是向前,向着江水奔跑。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盧胖子終于回過神來,趕緊死死拉住孔四貞,殺豬一樣的大叫道:“四格格,不能啊!不能啊!你還年輕,又這麽漂亮,怎麽能這麽想不開?不能!不能啊——!”
“四格格,不能!不能啊!”嚎叫着,盧胖子死死攥住孔四貞的小手,說什麽都不讓孔四貞再往江水靠近一步。終于,靠着體重方面的先天優勢,盧胖子終于在鋪滿白雪的江灘上拉住了孔四貞,迫使孔四貞停住腳步。
寒風夾卷着雪團不斷拍打在孔四貞和盧胖子的臉上身上,不再撲向江面的孔四貞在江岸上呆立不動,仿佛已經入定一般,小手卻還在死死攥住盧胖子的肥手,那力道,就好象攥住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自認爲自己是無辜卷入此事的盧胖子也不敢說話,隻是任由孔四貞就這麽拽着,站在江岸上,任由風吹雪打。
雪花越來越密,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呆立雪中的孔四貞和盧胖子也幾乎變成了兩個雪人,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孔四貞忽然開口,沙啞着嗓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麽會變成這樣?爲什麽會有今天?”
盧胖子猶豫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如果四格格願說,盧一峰洗耳恭聽,如果四格格不願說,盧一峰也不敢追問,有些事,深埋心裏雖然痛苦,但也好過讓别人知曉。”
“沒關系,我相信你。”孔四貞淡淡說道:“你知道嗎?我十二歲那年,我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全家十幾口,死得隻剩下我一個人。”
“有所耳聞,聽說定南王爺是被李定國那個亂賊殺害的。”盧胖子答道。
“他們死了以後,我本來打算投奔義父平西王。”孔四貞緩緩說道:“但那時候,義父他老人家還在四川,貴州、雲南和偏沅都還在前明軍隊控制中,道路不通,所以沒辦法,我隻好在家将的保護下,到了京城,在那裏又認了太皇太後爲幹娘。”
“那時候,我還以爲,我終生有靠了,可以再也不用擔心受怕了,可以再也不用颠沛流離,被人欺負了。”風雪中,孔四貞沉緩的聲音仿佛自天際傳來,低沉而又清晰,“可我說什麽都沒想到的是,就是在幹娘身邊,我被男人***了,從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
盧胖子沉默,孔四貞等了許久,這才低聲問道:“怎麽?你不想問問,是誰欺負了我嗎?”
“不用問,是順治先皇對不對?”盧胖子低聲答道。
聽到這名字,孔四貞呆立了許久的身體終于震了一震,複又呆立不動,半晌後才低聲苦笑說道:“難怪我一直鬥不過你,就憑你這點頭知尾的能耐,我就遠不是你的對手。”
盧胖子又不說話了,也真的不想聽孔四貞的這個誇獎,而孔四貞也沒有繼續理會盧胖子,隻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那時候,我疼得死去活來,也哭得死去活來。向幹娘告狀,幹娘卻笑着告訴我,說這是我的福分,天底下的女子有無數想給皇帝寵幸,都沒有我這樣的運氣。然後,幹娘又命令我,不得把這件事對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話,不僅對不起先皇,更對不起我死去的爹娘。”
“當然,我也想過死,但我骨頭軟,跳井怕水冷,上吊怕死不掉活受罪,服毒又找不到毒藥。但就在這時候,先皇又找到了我,說他很喜歡我,還說我比他所有的皇後嫔妃都漂亮,都可愛,等我長大了,他一定封我做妃子,給我一個正式的名份,種種甜言蜜語,和你有得一比。”
“那你當時怎麽反應呢?”盧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十二歲的我,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的我,還能怎麽辦?”孔四貞的聲音裏帶上了苦澀,“還不是隻能乖乖從命,用我幼稚的身體去滿足皇帝的欲望?妃子們不肯用的床技,不願用的床技,皇上一聲吩咐,我還不是得依旨而行?甚至就是皇上半夜懶得下床去拿夜壺,我還不是得乖乖張開嘴巴……。總之,中間那些肮髒、痛苦與屈辱,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永遠無法想象的。”
盧胖子默默點頭,不敢開口附和。孔四貞又緩緩說道:“其實,除了把我不當人一樣的***外,平時他對我确實還算不錯,因爲和他的皇後和妃子比起來,身爲漢人的我光以容貌而論,絕對是鶴立雞群。不顧廉恥的服侍了他三年後,身體和容貌漸漸長成,我也已經算得上皇宮第一美人了,他對我的寵幸也遠超過皇宮裏的其他嫔妃,甚至還超過正宮皇後,他也确實下了旨意,準備封我爲妃。”
“關于這點,我也有所耳聞。”盧胖子點頭,低聲說道:“大才子吳梅村,就曾寫過一首詩,其中那段‘聘就娥眉未入宮,待年長罷主恩空’,就是影射你和先皇的這段關系。”
“有這事?我對詩文接觸不多,還真不知道。”孔四貞有些驚訝,又很快點頭說道:“但這是事實,先皇确實打算娶我爲妃,我也确實打算嫁給他,享受宮廷裏的榮華富貴,但因爲有人從中作梗,我和他都沒能如願——你想知道從中作梗這個人是誰嗎?”
“是太皇太後。”盧胖子低聲答道:“你剛才說過,先皇對你的恩寵遠超過其她嫔妃,甚至還超過皇後,這些後妃大部分來自科爾沁草原,科爾沁草原出身的太皇太後,怎麽可能容忍?”
孔四貞回過頭來,徹底睜大了美目,凝視挂滿雪花冰屑的盧胖子肥臉許久,孔四貞才歎了一口氣,點頭低聲說道:“我沒看錯人,你确實是我見過的男人中心計最深的,恐怕就連我那個幹娘太皇太後,在這洞察人心與分析情況方面,都還比不上你。不錯,是她,她絕對不允許科爾沁嫔妃在宮廷裏的地位動搖,自然也就絕不允許我成爲先皇的嫔妃,所以就生生把我和先皇拆散了。”
“那先皇是什麽反應?”盧胖子試探着問道。
“那個軟骨頭的衣冠禽獸,他的皇位都是他娘在床上給他保住的,他還敢說什麽,能說什麽?”孔四貞的聲音裏忽然帶上了輕蔑,冷笑說道:“他娘和他攤牌,命令他離開我,他就再也不敢碰我一個指頭了,他封我爲妃那張聖旨,也就變成了一張廢紙了。”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變成了現在這樣?”盧胖子小心問道。
孔四貞默默點頭,又苦澀說道:“從我被他抛棄那天開始,我就明白了,因爲我是一個女人,所以我必須承受男人所不能承受的屈辱,必須承擔男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卻不能享受男人所能享受的一切。但我不服氣,雖然我是女人,憑什麽就不能得到男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男人可以封王當官,我爲什麽不能封王當官?男人可以擁有無數女人,我爲什麽就不能擁有無數男人?所以我發誓,我一定繼承我父王的王位,象一個好色男人一樣,做一個好色女人,擁有無數的強壯男人!”
“下定這個決心後。”孔四貞苦澀笑道:“我就自暴自棄起來了,開始和宮廷裏的侍衛勾勾搭搭了,開始和我父親的舊部眉來眼去了。幹娘發現了這些後,并沒有阻止我,反倒把我叫到她的面前,告訴我,做爲女人,最厲害也最有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體!而且在這方面,我的天賦,甚至還在她之上!”
“你就是聽了她的這番話,所以就當上了十三衙門的頭?”盧胖子又問道。
“這點你錯了。”孔四貞搖頭,平靜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并沒有加入十三衙門,隻是太皇太後禦用的武器,用我的身體當武器,替她刺探一切可能威脅到她兒子皇位的東西,替她監視所有可能威脅到她兒子皇位的王公貝勒!因爲我放得開,爲了密室裏交談的一句話,我甚至可以用嘴去服侍一個最低賤的奴才,所以成績很好,讓幹娘十分滿意,到了順治末年,幹娘才讓我加入了十三衙門。”
“其實,我也知道。”孔四貞的聲音更是苦澀,低聲說道:“幹娘那時候讓我加入十三衙門,替先皇刺探百官機密,其實是想讓因爲董鄂妃過世而一蹶不振的先皇看到,他曾經的女人都是這麽賤,都是這麽無恥,沒必要爲了女人而自暴自棄。”
“當我用身體,替先皇換來一封簡親王與關外王爺來往的書信時……。”孔四貞的聲音忽然哽咽起來,顫抖着說道:“他看我的目光,我永遠都無法忘記,永遠都無法忘記……。”
盧胖子垂下了肥腦袋,心頭也已經發顫,實在不敢去想象孔四貞那時候的心情,那時候的屈辱與痛苦。許久後,盧胖子才低聲問道:“他,就沒勸過你一句?”
“沒有,那怕一個字都沒有。”孔四貞抽泣起來,“他隻是用看世上最肮髒的東西一樣的目光看着我,一個字都不說,然後就趕我出殿了。也就在那一天晚上,義兄吳應熊派人找到了我,給我送來了義父的親筆書信,信裏是勸我自重的話,可我的心已經碎了,義父的信,也被我當着送信人的面燒了。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再也沒有臉,踏進義父的門,踏進義兄的門……。”
盧胖子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當年吳應熊爲什麽會那麽自信的說,孔四貞沒臉對他和吳應麒用美人計,還找了一個牽強的理由掩飾,原來真正的原因,還在這裏。
“我恨,我恨天下所有的男人!我甚至恨義父,當年他爲什麽那麽晚才勸我,爲什麽不把我接到雲南!”孔四貞嚎啕起來,“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更放得開了,任何隻要我看得上眼的男人,我都可以陪他***,我都可以陪他睡覺!我嫁給孫延齡以後,我也曾想過痛改前非,可上天就是那麽折磨我,孫延齡偏偏又是那麽的廢物,廢物得甚至連我的一根小腳指頭都比不上,爲了不讓我父王的毀于一旦,我隻能繼續下去…………。”
“你知道嗎?我究竟賤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我可以告訴你,僅僅是爲了替皇上拿到被鳌拜控制的豐台大營,我陪了三十五個男人***!其中最多的一次,是同時陪八個男人***,爲的就是穩住他們,給皇上的親信将領争取時間趕到現場,勸說他們棄鳌拜效忠皇上!成功後,爲了滿足那個八個禽獸,我又陪了他們一整個晚上啊!”
說到這裏,孔四貞已經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捂面嚎啕大哭起來,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日夜無光。盧胖子手足無措,隻能上前按住孔四貞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四格格,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隻要…………。”
“啪!”孔四貞忽然回身一記耳光抽在盧胖子臉上,含着眼淚呐喊道:“少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不是孫延齡,不是順治先皇,不是幹娘,更不是我的義父平西王!是你!是你——!”
“是我?”盧胖子滿頭的霧水,說什麽也沒想到孔四貞最恨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沒錯,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死胖子!”孔四貞狠狠擰着盧胖子的肥大腿,大哭罵道:“你這個死胖子,爲什麽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爲什麽要當着我的面,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其她女人,爲什麽要用不屑一顧的目光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樣的目光,那樣的辱罵,那樣的嘲笑,讓我的心疼!讓我的心象刀絞一樣的疼!你知不知道,每當我想起你的時候,我總要拉男人***,要騎在男人身上撕咬發洩?就是你這個死胖子,是你把我害成了這樣,讓我記起早已忘記的廉恥?!”
盧胖子苦笑,不再說話。而孔四貞痛哭許久之後,忽然張口一嘴咬住盧胖子的肥大腿,一邊拼命的撕咬掐擰,一邊含糊不清的大罵,“死胖子,你爲什麽要出現在我面前?爲什麽對我冷嘲熱諷,爲什麽對我不屑一顧,又爲什麽對我這麽好……?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這個……,真能怪我嗎?”盧胖子更是苦笑,心裏則頗有些沾沾自喜——哥的男人魅力,果然是沒有女人可以抵擋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孔四貞終于漸漸收住了哭泣,也終于放開了已經被咬出鮮血的盧胖子大腿,扶地想要站起,卻因爲跪在雪地上的時間太長,雙膝早已麻木,剛站到一半就又跌跪下去,盧胖子眼明手快攙住她時,孔四貞又就勢一把掐住盧胖子的肥手,盧胖子吃疼慘叫,“四格格,你還沒出夠氣啊?”
“永遠不夠!死胖子!死騙子!”孔四貞白了盧胖子一眼,但還是任由盧胖子攙了起來。
“四格格,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盧胖子見時機成熟,趕緊假惺惺的關切問道。
“你又想勸降我?”孔四貞斜瞟盧胖子一眼,用極其難得的嚴肅口氣問道:“如果我留下,孫延齡能放過我?義父他老人家能饒過我?這些年我做了多少對不起他老人家的事,你知不知道?”
“王爺那裏,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證你平安無事。”盧胖子拍着胸口說道:“而且王爺的脾氣想必你也知道,别的不敢說,對待親戚親屬這方面,那是絕對沒人可以指責的。你是他的義女,隻要你迷途知返,我相信他一定會重新接受你這個義女!”
“那孫延齡呢?”孔四貞一句話把盧胖子問得啞口無言,說這話時,孔四貞還帶上了那麽一點譏諷笑意,問道:“當着那麽多人,身爲丈夫受到了那麽大的污辱,不要說堂堂廣西将軍未來的定南王了,恐怕就是一個平民百姓,恐怕也絕對無法忍受吧?我留下,我和他之間的矛盾沖突,你們怎麽解決?”
盧胖子徹底沒話說了。這時,孔四貞眨眨大眼睛,忽然問道:“一峰,剛才那個李崖,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你說什麽?”盧胖子吓一大跳,趕緊辯解道:“四格格,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有那麽卑鄙無恥下流嗎?會用這樣的招數對付你?再說了,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
“你騙不了我。”孔四貞搖頭打斷,平靜說道:“我看人很準的,從你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對我隻有憎恨與厭惡,最多再有些憐憫,絕對沒有半點情與愛。所以,爲了達到你的目的,你會不擇手段,安排李崖讓我無地自容的事,你絕對幹得出來。”
“冤枉!”盧胖子大聲喊冤,“天大的冤枉啊!四格格,我這個人一向忠厚老實、誠懇坦蕩,怎麽可能幹得出那樣的事?還有,我如果對你沒有半點感情,剛才我會冒死替你擋刀?試問普天之下,還有那個男人能象我這樣……。”
“因爲我死了,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孔四貞微笑打斷,抿嘴笑道:“盧大人,你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到底是什麽目的,你以爲我真的猜不出來?不要忘了,我再怎麽沒用,也好歹是康熙皇帝和太皇太後派到南方的頭号親信心腹,用來牽制三藩的頭号走狗。”
盧胖子凍得僵硬的肥臉有點發燙了,讪讪說道:“四格格,你怎麽能這麽想……。”
“不要說了,也不要解釋了。”孔四貞搖頭,拉起盧胖子的肥手,按在自己豐滿的胸脯上,深情說道:“我知道你是在騙我,但我願意被你騙,因爲直到剛才你用身體爲我擋刀時,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那麽一個男人,不是貪圖我的美色,也不是貪圖我的身體,卻願意舍命保護于我。”
說到這裏,孔四貞又忍不住哽咽起來,“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還是我心儀已久的男人,男子漢……。所以,就算你是騙我,我也願意上當,隻希望你能多騙我一次,多騙我一會……。”
“四格格……。”盧胖子也有些感動起來。
“一峰,我能求你三件事?”孔四貞凝視盧胖子,低聲說道:”如果你能答應,我必有重謝。“
“四格格請說。”盧胖子硬着頭皮答道。
“第一件事,叫我一聲,四兒。”孔四貞低聲說道:“那怕你是騙我,我也希望你這麽叫我一聲。”
“這女人,腦袋有毛病嗎?”盧胖子心中疑惑,嘴上則随口答道:“這個容易,叫幾聲都行,四兒。”
“哎。”孔四貞高興答應,俏麗臉蛋上破天荒流露出了少女的純真笑容,又紅着臉,頗有些扭捏的說道:“第二件事,請你把我的衣服脫掉。”
“什麽?”盧胖子徹底傻了眼睛,指指雪花紛飛的四周,驚訝問道:“這裏?在這裏?這麽冷的天,你就不怕着涼?”
“我不怕。”孔四貞羞紅着臉搖頭,輕聲說道:“我隻希望,你能親手除去我的衣服,那怕一次都行。”
“這個……。”盧胖子手足無措起來,心中大罵孔四貞死性不改,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在想着玷污自己的清白。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孔四貞忽然闆起臉蛋,惡狠狠說道:“隻是你别後悔,因爲你最想要的東西,你就永遠得不到了!”
“這個女人,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盧胖子更是糊塗,但是看到孔四貞那嚴肅的表情,盧胖子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顫抖着伸出肥手,去解孔四貞的衣帶。孔四貞則滿臉绯紅,情不自禁的羞澀閉上美目。
衣帶與外罩棉衣脫落,外衣飄落,盧胖子的肮髒肥手再伸向孔四貞的粉紅裏衣時,孔四貞曾經妖豔無比的臉蛋早已紅成了一塊紅布,忽然飛快的按住的盧胖子的肥手,顫抖着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盧胖子早就巴不得如此,依言收住髒手,孔四貞則飛快除去裏衣,露出鮮紅肚兜與大片雪白肌膚,去解肚兜帶時,孔四貞明顯又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咬着牙将肚兜帶解開,脫下肚兜拿在手中,赤裸上身的美妙身體,也徹底的暴露在了盧胖子眼前,還有呼嘯的風雪之中,動人而又凄涼。
“一峰,我求你的第三件事。”孔四貞逼近盧胖子,顫抖的椒乳幾乎貼到盧胖子胸膛之上,輕輕的說道:“疼愛我一次,隻要一次。”
“這個……。”盧胖子徹底無語了,猶豫着說道:“四兒,你是有夫之婦,我是有婦之父,這麽做……。”
“那你爲什麽又和義父的孫女定親,又爲什麽和缐虞玄那個兔兒爺勾搭在一起?”孔四貞凝視盧胖子,咄咄逼人的逼問,“還有,你爲什麽又向我求愛?就算你是在騙我,你就不能多騙我一次?”
盧胖子哭喪起了肥臉,愁眉苦臉,手足無措,既不知道回答孔四貞的逼問,更不知道如何答複孔四貞的要求。
“噗嗤。”孔四貞忽然展顔一笑,嫣然笑道:“你果然是在騙我,對不對?在你的心裏,我永遠就是一個髒女人,所以你說什麽都不想碰我,怕我弄髒了你的身體,對不對?”
“我……,我……。”盧胖子難得結結巴巴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夠了,不用說了。”孔四貞搖頭,忽然把手中帶着體溫與體香的肚兜用力砸到盧胖子臉上,恨恨說道:“拿去吧,便宜你這個死胖子,便宜你這個死騙子了!”
說罷,孔四貞迅速轉過裸身,撿起扔在雪地上的衣服飛快穿了起來。盧胖子趕緊将肚兜遞過去,說道:“四格格,你這件衣服,怎麽不要了?”
“你還問我?”孔四貞回過頭,先是白了盧胖子一眼,惡狠狠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東西嗎?現在我讓你如願以償了,你還不謝我?”
“我一直想要這東西?”盧胖子楞了一楞,然後猛然醒悟過來,趕緊拿去孔四貞的貼身肚兜仔細檢查尋找,果不其然,在肚兜的左下角處,夾層之中,果然縫有一樣東西!盧胖子大喜過望,忙低聲問道:“四兒,這是什麽?你藏得這麽機密?”
“麻子皇帝的親筆手令。”孔四貞一邊穿着衣服,一邊輕描淡寫的答道:“他命令我派人假扮鳌拜餘黨殺害吳應熊的手令,上面還有他的随身小印。”
“什麽?”盧胖子驚喜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問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你都保存下來了?怎麽可能?”
“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保存下來,這麽重要的東西,都是看完之後馬上銷毀的。”孔四貞冷靜答道:“但也是巧合,麻子皇帝的貼身太監張萬強把這張手令交給我時,我身上恰好帶有一張麻子皇帝當天上午給我的手令,因爲那張手令隻是要我派人監視多羅信郡王鄂劄,不算重要,并沒有立即銷毀。而當時你們已經殲滅了我們的精銳主力,天下震動,我也想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就冒險把這張手令和那張手令調換了。”
“當時也真是冒險。”回憶起當時的千鈞一發,孔四貞也是心有餘悸,嚴肅說道:“因爲這張手令無比重要,麻子皇帝對我也不敢放心,是派張萬強監督我銷毀的,我也是乘着轉身去取蠟燭的機會掉的包,也幸虧滿狗皇帝不許太監識字,張萬強沒發現不對,如果當時稍微露出半點破綻,我這條命就交代了。麻子皇帝,不僅在床上比他爹更不要臉。也比他爹更歹毒百倍!”
“辛苦了,辛苦了。”盧胖子樂得手舞足蹈,向孔四貞連連道謝。
“辛苦了?”已經穿好衣服的孔四貞白了盧胖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本來這東西,我是打算用來在義父面前換命的,結果倒便宜你這個死胖子了!”
盧胖子拿着肚兜傻笑,樂得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孔四貞則擡腿一腳跺在盧胖子肥腳背上,柳眉倒豎的喝問道:“死胖子,我送你這麽大的人情和功勞,你怎麽謝我?”
“我向王爺爲你請功。”盧胖子飛快答道:“就憑這張手令,王爺絕對可以殺一百個孫延齡向你道謝。”
“我是不會加入你們的。”孔四貞搖頭,低聲說道:“第一,我确實沒臉再去見曾經真心待我如同親生的義父了;第二,我的過去太髒了,不能再讓義父爲我背上笑柄了。第三,不管怎麽說,孫延齡也是我正式拜堂成親的丈夫,我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對得起他,我也沒臉去見他,更沒臉去求義父爲了我,再對他不利了。”
“那你以後怎麽辦?”盧胖子關心的問道。
“青燈古佛,了卻殘生吧。”孔四貞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把這東西送給你們,你們遲早是要公諸于衆的,到了那時候,麻子皇帝馬上就明白是我搞的鬼,還能饒了我?所以我也不打算回京城去送死了,浪迹天涯,找一個殘破小廟削發爲尼,誦經拜佛,洗刷我的罪惡與肮髒吧。”
說到這,孔四貞神情黯淡,顯然已是心灰意冷,再無貪戀。盧胖子心下感動,生平第一次心甘情願的拉起孔四貞的小手,柔聲說道:“四兒,其實你大不可如此的,隻要你肯留下,我可以擔保,王爺一定會收留你。”
“我已經說過了,我絕不會留下。”孔四貞表情堅定的搖頭,又低聲說道:“你如果還有一點良心,就請義父忘了我,有朝一***們大功告成,定鼎中原,不要派人四處尋找于我,不要再把我拉出來遭受世人嘲笑羞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盧胖子默然無語,無言于對,孔四貞也是沉默,就這麽在風雪中手拉手面對面站立許久,盧胖子忽然心中一動,脫口說道:“四兒,我想到一個法子報答你了,你一定會接受我這個報答。”
“什麽法子?”孔四貞好奇問道。
“我知道一個機密。”盧胖子壓低聲音,嚴肅說道:“順治沒死,隻是出家了,改了一個名字叫行癡,你如果能找到他,你的所有恥辱仇恨,都可以還到他的身上了!”
“順治沒死?改名叫了行癡?”孔四貞大吃一驚,然後俏臉上又忽然流露出了猙獰笑容,獰笑道:“沒死就好!我決定了,我還是先回京城一趟,利用十三衙門找到這個行癡,報了我的血海深仇,然後我就可以無牽無挂的隐姓埋名去了。”
“你要小心。”盧胖子不放心的叮囑道:“康麻子奸詐無匹,在你控制的十三衙門裏,也肯定有他的眼線,這樣的事稍微暴露,你可就危險了。”
孔四貞點頭,又嫣然一笑,柔聲說道:“死騙子,我相信,這句話,是你這輩子,第一次對我說的真心話。”
盧胖子又苦笑了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風雪之中,忽然傳來一個帶着哭腔的呼喝聲,“死胖子!你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幹什麽?”
呼喝聲中,全身甲胄的缐虞玄帶着滿身的風雪,殺氣騰騰的出現在了盧胖子和孔四貞面前,美目怒火噴湧,死死盯着盧胖子拉住孔四貞小手的肥手,還有盧胖子手中緊攥的鮮紅肚兜!盧胖子心裏發慌,趕緊想要甩開孔四貞時,孔四貞卻一把抓緊了他的肥手,溫熱的嬌軀主動依偎進了盧胖子的懷裏,沖着缐虞玄甜甜媚笑。
“缐三将軍,你說,我們能在這裏幹什麽?一峰,他始終還是喜歡女人更多一些。”
“死胖子!沒良心!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