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對盧一峰狗賊,真的做到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了嗎?朕對這個狗賊,真的從來沒有真正重視過嗎?”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在孝莊老妖婆的當頭棒喝之下,仔細回想起自己對盧胖子的所作所爲,小麻子忽然發現,自己對盧胖子,好象是做得不那麽地道。
首先,小麻子覺得自己對盧胖子好象沒有正眼看過,康麻子六年年底盧胖子按例進京陛見那次,本來那一次是最有可能完全獲得盧胖子效忠的機會,小麻子也親眼見識到了盧胖子的種種才學,可惜小麻子卻始終沒有對盧胖子推心置腹過,更沒有堅持把盧胖子留在身邊,隻是把盧胖子當成一個弄臣看待,打算讓盧胖子去當監視吳三桂父子的細作。
本來在小麻子看來,能夠被自己當做弄臣看待的奴才,已經是這個奴才這一輩子最大的榮幸了,可是小麻子現在回思起來,卻又忽然發現,自己以弄臣之禮對待一個學究天人的才子,把一個文武雙全的國之棟梁派去幹一些偷雞摸狗之類的雞鳴狗盜之事,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才幹才能夠忍受?
到了後來,小麻子發現自己對不起盧胖子的事就更多了,在圖海、孔四貞、李率祖和傑書等人對盧胖子苦苦相逼、百般刁難的時候,自己不僅沒有出面制止,給予盧胖子足夠的支持與信任,相反還有意縱容包庇,幾次都險些置盧胖子于死地,甚至還因爲猜忌猜疑,把盧胖子逼得辭官爲民,差點把命都丢在廣西!種種大失人主風範的猜忌迫害,盧胖子就算對自己有再多的忠心,恐怕也早就被消磨得一幹二淨,心灰意懶了吧?
相反的,吳三桂那邊在對待盧胖子這個人才方面的手段就極其高明,也極具誠意,盧胖子拐走尚可喜小女兒爲妻後,吳三桂不僅沒有迫于尚可喜的壓力重懲盧胖子,反而親自出面做媒,替盧胖子與平南王府郡主完婚。搶走八旗福壽膏種子,卻賜予盧胖子曲靖民間種植八旗福壽膏的特權,讓盧胖子獲得曲靖百姓的絕對支持。
除此之外,更爲關鍵的一點是,根據情報顯示,吳三桂竟然敢砸出整個平西王府一半以上的财政收入給盧胖子揮霍,讓盧胖子任意開發生産新式火器,這才有了現在的戰場絕對優勢,火器武器壓倒性優勢,在這樣疑者不用、用者不疑的魄力面前,盧胖子能不對吳三桂死心塌地?能不爲吳三桂老賊赴湯蹈火嗎?
想到這裏,小麻子搖了搖腦袋,抿嘴盤算許久後,小麻子嘶啞着嗓子說道:“那就再試試吧,想辦法和盧一峰取得聯系,告訴他,隻要他願意懸崖勒馬,棄暗投明,朕可以赦免他之前的一切罪過,另外再封他爲工部尚書,……加賜上書房行走!他如果還想要什麽條件,都可以商量!”
“謝皇上。”孔四貞磕頭,又小心問道:“不過請問皇上,這事交與誰去辦?”
“你管着十三衙門,就你去辦吧。”小麻子随口答道。
“皇上,不是奴才不肯效力。”孔四貞面露難色,爲難說道:“隻是奴才與盧一峰誤會極多,如果交給奴才去辦,隻怕會是事半功倍啊。”
“皇上,奴才覺得這事可以交給王煦王大人去辦。”明珠站了出來,行禮說道:“王大人與盧一峰交情非淺,目前又管着兵部,交給他去辦應該最爲合适。”
“那好,就讓王愛卿去辦吧。”小麻子沉吟着說道:“不過王愛卿不太擅長這些事,孔愛卿你得多多協助,具體該如何辦,你去和王愛卿商量吧。”
“奴才遵旨。”孔四貞磕頭答應,心中微微竊喜着退下,旁邊的熊賜履則滿懷醋意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冷哼。不曾想那邊戴梓也站了出來,行禮說道:“皇上,微臣也想親眼見見那個盧一峰,請讓微臣也參與這事吧,微臣也想借這個機會,向那個盧一峰多讨教一些關于火器制造方面的學問。”
“你?算了。”小麻子趕緊搖頭,說道:“戴愛卿你是沒見過盧一峰那個奴才有多油滑,别你向他讨教學問沒學到什麽,反倒把朕這邊的火器機密被他套得幹幹淨淨。你還是在京城給朕老實搞火器吧,别攙和這事了。”
“微臣遵命。”戴梓大失所望,又不死心的說道:“皇上,那請把這張吳三桂賊軍的飛舟圖借給微臣一用,微臣想謄抄一份,向其他高明工匠讨教,看看能不能設法仿造出來。”
“這個可以。”小麻子一聽十分滿意,立即讓太監把那張圖畫交與戴梓,戴梓鞠躬行過,雙手接了小心裝在懷裏,心裏則在琢磨,“是不是把這草圖謄抄一份給蘇州那個徐正明送去?他是最先造出飛車的人,說不定能給我更多的啓發。”——當然了,事後小麻子也因爲戴梓這個決定導緻的後果,差點沒親手把戴梓掐死,這是遙遠後話,暫時略過不提。
決定了這件事後,天色已是全黑,衆人包括小麻子在内都是又餓又累,見天色不早,小麻子隻得下旨讓衆人回家休息吃飯,準備第二天早朝再讨論對吳軍情,衆人都磕頭謝了,起身離開養心殿,惟有周培公沒有起身,直到衆人都走遠之後,周培公才從懷裏又拿出一道密封的奏折,恭敬說道:“啓禀皇上,奴才受圖中堂之托,還有一道密折呈與皇上,請皇上收納。”
筋疲力盡又心事重重的小麻子懶得說話,向旁邊的太監一揮手,太監上前接過轉遞到小麻子面前,周培公又磕了一個頭,這才心中陰笑着躬身告退,留下小麻子和孝莊老妖婆在養心殿中獨處。而小麻子也強打起精神,拿起圖海那道密折拆開閱讀,但隻随便看得幾段,小麻子便是忍不住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孫兒,怎麽了?”孝莊不動聲色的問道:“圖海奴才在密折裏,說了什麽?”
“祖母快請看。”小麻子親自将密折送到孝莊面前,激動的說道:“圖海這個奴才還真有點長遠目光,竟然建議朕速速将吳應熊處死,以使吳三桂老賊傳位無後,爲吳賊逆軍日後内亂埋下伏筆。”
“這個奴才還能看這麽遠?哀家之前怎麽沒發現?”孝莊有些驚訝,趕緊接過那道奏折仔細一看時,發現内容确實如此,圖海不僅在密折中建議速速處死吳應熊,還詳細分析了處死吳應熊後吳軍的各種隐患,特别強調了吳三桂年齡已大,随時都有可能壽終正寝,然而吳三桂子息艱難,僅有一個吳應熊可堪大用,次子吳應麒粗魯少謀,貪婪無能,長孫吳世藩年齡太小,都不是能夠服衆的吳軍帥位繼承人,基本上隻要吳三桂一死,吳軍内讧内亂必成定局!
“想不到這個奴才也能看到這一點,算是他用上心了。”孝莊冷哼,“能夠目光深遠看到這一步,也算難得。”
“祖母,這麽說來,你是贊成這麽做了?”小麻子激動問道:“那朕是不是即刻下旨,處死吳應熊那個逆種?”
“别急,這事還得仔細商議。”孝莊老妖婆慢條斯理的說道:“是否處死吳應熊,關鍵還得看孫兒你是否決心與吳三桂老賊決戰到底?不然的話,孫兒你如果處死了吳應熊這個逆種,吳三桂老賊大怒之下不肯善罷甘休,我們可就斷了與吳三桂老賊談判言和的所有希望了。”
“祖母,你也認爲孫兒必須與吳三桂老賊談判言和?”小麻子麻臉臉色一變,表情頓時猶豫起來。
小麻子有此反應并不奇怪,自打鳌拜兵敗螨清主力覆滅的消息正式公布之後,螨清朝廷之中很快就就出現了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一是以索額圖爲首被吓破了膽的大部分文武百官,要求小麻子派遣使者與吳三桂軍展開談判,停戰言和,理由也十分充分,吳三桂起兵打出的旗号隻是清君側誅殺鳌拜,并沒有反叛意圖,現在鳌拜已死,吳三桂軍的戰略意圖也已達成,正是與吳軍談判停戰的最佳時機。——順便說一句,曆史上的三藩之亂中,小麻子寵臣索額圖也是老成持重的主和派領袖。
比較對小麻子胃口的,是以小麻子另一個寵臣明珠爲首的激進主戰派,另外還有戶部尚書米思翰和刑部尚書莫洛也是堅定無比的主戰派,一緻認爲吳三桂老賊野心勃勃,絕不會永遠甘于人下,所謂清君側誅殺鳌拜不過是取巧借口,遲早要打出全面反叛或者割據西南的借口,與其做出讓步養虎遺患,不如堅決打擊吳三桂老賊的僥幸心理,與吳三桂老賊決戰到底,徹底鏟除這個大清禍害!——結果和曆史上一樣,内讧天才、軍事白癡又自視極高的小麻子堅定站到了主戰派一邊。
“孫兒,朝廷裏這些天的聲音,哀家在慈甯宮裏也有所耳聞。”孝莊不緊不慢的說道:“有的人主戰,有的人主和,孫兒你站在了主戰派一邊,索額圖勸你派遣使者與吳三桂老賊談判言和,還被你當衆呵斥了一頓,壓下了要求談判言和的聲音。可是孫兒……。”
說到這裏,孝莊老妖婆頓了一頓,壓低聲音說道:“可是孫兒,我們現在不談判言和争取時間行嗎?我們大清一共才六十五萬軍隊,在貴州一下就丢了二十萬,再加上叛變的軍隊,投敵的軍隊,我們大清接近一半的軍隊已經煙消雲散了。就算我們大清人口萬萬,富華天寶,征得到百萬大軍也養得起百萬大軍,可是征募這些軍隊,武裝這些軍隊,訓練這些軍隊,那一條不要時間?我們不争取時間行嗎?”
“祖母說的道理,孫兒當然懂。”小麻子不服氣的說道:“可是我們大清還有長江天險,還有三十多萬萬衆一心的滿漢軍隊,隻要我們守住了長江防線,同樣可以争取到備戰時間,又何必低聲下氣的去有求于人,哀求吳三桂老賊賜予我們和平?”
“皇上,你這麽認爲,或許也有道理。”孝莊歎了口氣,又低聲說道:“可是現在,我們有把握守得住長江防線嗎?今天的戰報你也看到了,吳三桂老賊現在的火器已經厲害到了什麽地步?兩萬多八旗鐵騎,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殺了一個幹幹淨淨,吳三桂老賊還有可以飛上天空的飛兵,在這樣的武器面前,我們的長江天險,還有把握守得住嗎?”
小麻子啞口無言,心中隻是暗恨盧胖子——怎麽就給吳三桂老賊鼓搗出那麽多變态火器?仔細盤算後,小麻子又說道:“可是祖母,難道你認爲吳三桂老賊會真心和我們談判言和?我們如果把吳應熊狗賊交還給吳三桂老賊請求停戰,吳三桂老賊沒有了後顧之憂,假以時日,遲早還不是得再次反叛?屆時他不僅有新式火器,還有湖廣糧倉和四川廣西兩個兵源地,不是更難對付了?”
“誰說祖母要你把吳應熊交還給吳三桂老賊了?”孝莊白了小麻子一眼,陰陰說道:“吳應熊不能放,也不能繼續扣押,必須得死!吳三桂老賊的根必須得斷!不然的話,吳三桂老賊才是會真正的野心大增,窺視中原!”
“祖母,你這話什麽意思?”小麻子聽得滿頭霧水,忍不住問道:“祖母你一邊希望孫兒與吳三桂老賊談判言和,一邊又要孫兒殺掉吳應熊,斷掉吳三桂老賊的賊根,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傻孫兒,祖母有說要你當這個惡人去殺吳應熊嗎?”孝莊微笑問道:“難道你就不能動動腦筋,讓别人背上殺害吳應熊的罪名?然後孫兒你出面做好人,替吳三桂老賊報殺子之仇,平息吳三桂老賊的怒火,這麽一來,你不就既斷了吳三桂老賊的根,又争取到了與吳三桂老賊談判言和的希望了?”
“讓别人背上殺害吳應熊狗賊的罪名?”小麻子遲疑問道:“那讓誰出面當這個惡人呢?上那裏去找這麽合适的人?”
“眼下不就有這麽一個人麽?”孝莊老妖婆輕描淡寫的說道:“孫兒你有這麽一個奴才,是吳三桂老賊打出清君側旗号讨伐的第一對象,有動機也有能力殺掉吳應熊,事成之後,孫兒你還可以把他全家交給吳三桂老賊出氣,平息吳三桂老賊的沖天怒氣。孫兒,現在你該知道這人是誰了嗎?”
“鳌拜?!”小麻子眼睛一亮,驚喜說道:“還是祖母高明,孫兒怎麽就沒想到讓鳌拜來背這口黑鍋呢?鳌拜老賊慘敗在吳三桂老賊手中,又黨羽衆多根深蒂固,殺掉吳應熊狗賊洩憤易如反掌,有殺人動機也有這個能力,事後把鳌拜老賊的全家交給吳三桂老賊,應該也能平息吳三桂老賊的怒氣了。”
“隻能說是有希望。”孝莊老妖婆緩緩說道:“吳三桂老賊并不傻,手下的能人異士也不少,我們嫁禍到鳌拜身上的計策,并不一定能瞞過他的眼睛。不過眼下也别無他法,爲了争取整軍備戰的時間,也隻能試上一試了。所以孫兒,你的戲一定要演得象一些,空頭人情也不妨多做,比方說給吳應熊追封谥号官職,把建甯和吳世霖一起交還給吳三桂老賊,盡力安撫吳三桂老賊的怒火,争取談判言和的一線希望。”
“孫兒,你要記住,自古以來,能屈能伸才是蓋世英雄。”孝莊接着說道:“如果鳌拜隻是吃了敗仗,大部分軍隊能夠撤出貴州,那麽祖母也不想逼着你去向吳三桂老賊低頭,隻會堅決支持你與吳三桂老賊對耗下去。但是眼下,鳌拜全軍覆沒,我們大清精銳幾乎被一掃而空,可以說是虛弱危險到了極點的時刻,吳三桂老賊則兵鋒正銳,執意與他決一死戰,實爲不智。”
“所以,孫兒,眼下你對吳三桂老賊隻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你年輕,有的是時間,吳三桂老賊則不同,他和祖母一樣,都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所以時間拖得越長,對你也就越有利!所以祖母認爲,即便有失敗的可能,孫兒你也要盡量努力去試上一試,隻要能暫時穩住吳三桂老賊三到五年,孫兒你就穩操勝券了!不然的話,執意與吳三桂老賊決戰到底,結果最好也隻是兩敗俱傷,不好的話,孫兒你的皇位和大清的江山社稷,可就危險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軌迹,小麻子是在康麻子八年就除掉了鳌拜,得到了幾年時間整合内部與鞏固統治,那麽自負自大又心高氣傲的小麻子肯定不會聽從孝莊老妖婆的這番苦口婆心,去向自己無比鄙夷又無比敵視的吳老漢奸低頭——那不是小麻子的性格。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爲某個禍害從中作梗,鳌拜***敗亡的時間向後延遲了整整三年,吳老漢奸起兵的時間卻提前了将近兩年,剛剛徹底鏟除鳌拜的小麻子根基未穩就面臨如此危險局面。
同時還是因爲某個禍害從中施瘟,吳老漢奸的軍力和武器裝備不僅大大超越了這個時代的任何一支軍隊,還一舉殲滅了螨清三分之一還多的主力和大部分絕對精銳,極大拉近了與螨清八旗的實力對比,對螨清軍隊形成武器上的壓倒性優勢!鑒于這些情況,剛剛真正掌權又根基不穩的小麻子,又那來那麽多的信心與吳軍對抗到底,不肯聽取孝莊老妖婆的苦口婆心?
“祖母,孫兒……。”猶豫了許久後,小麻子還是遲疑着說道:“孫兒想再考慮考慮,過幾天再給祖母答複。”
“孫兒,沒時間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孝莊老妖婆陰聲說道:“今天即便沒有圖海的這道密折,祖母也打算讓你盡快動手,趕快借鳌拜的名譽除掉吳應熊!因爲祖母可以斷定,不管是吳三桂老賊真心求和還是假意欺騙,他都會向我們派出使者請求談判,以停戰或者交換俘虜爲條件,要求孫兒你釋放被囚京城的吳應熊,解除他的後顧之憂。”
“孫兒,你可以想想,吳三桂老賊在貴州抓到了多少我們的王公貝勒?光王爺就有兩個!屆時,吳三桂老賊的使者提出交換俘虜,你如果不答應,這些俘虜的父母家人又豈肯善罷甘休?現在你爲鏟除鳌拜,一口氣抓了那麽多文武官員,正是人心惶惶謠言四起的時候,你還想增添更多的謠言與***麽?”
滔滔不絕的說到這裏,孝莊老妖婆又頓了一頓,最後提醒道:“更關鍵的一點,吳三桂老賊的使者來到了京城之後,如果吳應熊還沒死,那你怎麽辦?殺了,斷了和吳三桂老賊談判言和,争取時間的最後一線希望。不殺,放回去讓吳三桂老賊後顧無憂,養虎遺患麽?”
孝莊老妖婆的深謀遠慮之言最終還是警醒了小麻子,小麻子一拍椅背直起已經有些佝偻的脊背,咬牙說道:“祖母言之有理,孫兒今天晚上就動手,除掉吳應熊這個禍患!”
“交給孔四貞去辦吧,事成之後,所有人知情人全部滅口,以防萬一。”孝莊冷冷說道:“吳應熊是和吳世霖關在一起的,最好是讓吳世霖親眼看到吳應熊是被鳌拜黨羽所殺,親耳聽到殺手是奉鳌拜之命下的毒手之類的話,以後讓吳世霖親自去告訴他爺爺,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小麻子緩緩點頭,一雙麻眼之中,陡然射出兩道無比陰冷歹毒的目光,與孝莊老妖婆同樣惡毒陰冷的目光!
………………
是夜三更過後,一個震驚整個北京和整個天下的事件發生,幾個黑衣蒙面人潛入刑部天牢,砸開關押吳應熊的牢房,自稱是奉太師鳌拜之命前來誅殺逆賊吳三桂子孫,當着關在隔壁牢房的吳三桂次孫吳世霖之面,将吳應熊殘忍殺害!其後,這夥殺手又企圖砸開關押吳世霖的牢房,将還不到六歲的吳世霖也一起殺害,幸得大隊的天牢獄卒及時趕到,從殺手刀下救出吳世霖性命,這夥殺手在與獄卒血戰許久後見突圍無望,紛紛服下随身攜帶的劇毒,一起當場斃命!
事發第二天,大清康麻子大帝聽到消息後勃然大怒,立即下旨逮捕所有當夜值班獄卒及天牢大小官員下獄拷問,刑部尚書漢尚書梁清标也被逮捕問罪,刑部滿尚書莫洛停職待參。随後,康麻子大帝又大發慈悲,廣播甘露,允許姑姑建甯公主将吳世霖接回家中照顧,同時追封吳應熊爲太師兼太子太師,賜谥忠恪,以王侯之禮厚斂,并且下旨準許将吳應熊棺木運回雲南厚葬。
小麻子如此善待吳應熊身後事,難免驚得滿朝側目,讓朝中主和官員看到一線和平希望,也招來無數議論紛紛,紛紛猜測小麻子對吳三桂軍的戰和态度——惟有圖海派到京城奏報前方戰況的周培公例外。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周培公不僅沒有絲毫意外,反而長舒了一口氣,微笑說道:“不出所料,皇上果然英明神武,果然是值得我輔佐的聖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