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胖子!老子砍了你!”
聽到盧胖子話裏的嘲諷之意,又看到盧胖子肥臉上的無恥笑容和廣西軍隊将士紛紛叛逃歸順吳軍的景象,本就被盧胖子坑過不隻一次的孫延齡終于忍無可忍了,狂吼一聲就跳了起來,拔刀就要去砍盧胖子那張盡是猥瑣笑容的肥臉。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孫延齡跳起來的同時,盧胖子身後的兩個不起眼的親兵,一個鬥雞眼一個黑胖子都是身體一動,還沒等孫延齡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個鬥雞眼的腰刀就已經架在了孫延齡的脖子上,那個小黑胖子則一把握住孫延齡的握刀右手,孫延齡使盡吃奶的力氣都掙紮不動不說,手腕骨還被那黑胖子捏得咯吱咯吱作響,疼得孫延齡差點流出眼淚,不顧臉面的殺豬一樣慘叫,“娘啊!我骨頭快碎了,你輕點!”
事起突然,旁邊的尚之孝、耿聚忠和馬雄鎮也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識的一起跳起手摸腰刀,他們帶來的随從和盧胖子、吳世綜帶來的吳軍士兵也個個都是争先恐後的拔刀舉槍,剛才還算友好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呵呵,大家都别怕,别怕,都把刀放下。”面對如此緊張敏感的氣氛,盧胖子還是那麽一副笑彌勒的模樣,笑嘻嘻的招手叫衆人冷靜,又吩咐道:“世玉,熙官,你們都放開孫軍門,孫軍門氣惱之間有些沖動,這是人之常情可以原諒,你們不要對他過于無禮。”
聽到盧胖子的吩咐,洪熙官和方世玉兩人終于還是放開了孫延齡,不過孫延齡的腰刀卻還是被洪熙官一招空手奪白刃搶走,動作之迅捷準确,讓旁邊的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都吓了一大跳,這才明白盧胖子爲什麽敢如此托大,爲什麽敢在戰場正中展開談判——就憑這個鬥雞眼和這個小黑胖子的身手,十幾二十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妹夫,看不出來你身邊還真是人才濟濟啊,這兩個親兵的身手,放到軍隊裏,當兩個佐領應該絕對沒問題吧?”尚之孝忍不住羨慕的說道。
“二舅哥,這還不是得感謝咱們的大哥。”盧胖子親熱笑道:“二舅哥難道還沒發現?他們其實都是廣東人,也都是大舅哥派到我身邊來保護我的。”
“你們都是廣東人?”尚之孝吓了一大跳。
洪熙官點頭答道:“回二王子,小人是廣州府花縣人。”方世玉也答道:“我是肇慶府人。”字正腔圓,全是地道的廣東口音,讓尚之孝目瞪口呆,也讓孫延齡怒視尚之孝,心說好啊,搞了半天你們平南王府和大反賊盧一峰還有這交情,怪不得在戰場上那麽靠不住。馬雄鎮也狐疑的看了一眼尚之孝,心中疑心大起。
“好了,好了,都坐下來,都重新坐下來吧。”盧胖子招呼着帶頭重新坐下,又沖孫延齡笑道:“孫軍門,你也别生氣,我們也不是故意挖你的牆角挖你的軍隊,是因爲我們都知道,你的麾下将士中有很多戴良臣和王永年的老人,不僅在戰場上靠不住,平時裏在軍營也是不定時就會爆炸的火藥桶。缐老将軍德高望重,替你把他們招降過去重新整合,将來也還會還給你的。”
“還給我?你們有這麽好心?”孫延齡一邊揉着被方世玉捏成青紫色的手腕,一邊鐵青着臉問道。
盧胖子也知道自己在孫延齡心目中靠不住,也不說話,隻是向吳世綜使了一眼色,吳世綜會意,開口嚴肅說道:“孫軍門放心,我們平西王府求賢若渴,重視誠信,隻要你答應歸順我們平西王府,幫助我們王爺剿滅廣西境内的鳌拜餘黨,我們招降過去的桂林軍隊,自然還會交還給你統屬。”
“不僅如此。”盧胖子補充道:“我們還會幫你重新編制軍隊,收拾軍隊裏的戴良臣和王永年餘孽,讓你可以真正統率這支軍隊,而不是讓你象以前一樣,身爲全軍主帥還得看部下士卒臉色心情。”
孫延齡重新猶豫了起來,盧胖子笑笑,故意留一點時間給他思考,又轉向尚之孝和耿聚忠問道:“二舅哥,二王子,你們兩位怎麽說?有沒有興趣幫着我們平西王府剿滅廣西境内的鳌拜餘黨?”
尚之孝和耿聚忠互相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幾個眼色後,由尚之孝出面說道:“妹夫,你就不要逼你的二舅哥和耿二王子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也就直話直說了。不錯,我們趁火打劫攻打南甯,是做得不夠地道,可我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奉旨而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你們平西王府搶着我們平南王府的廉州,我們報複一下又是理所應當吧?”
“是啊,我們都是被逼的。”耿聚忠附和道:“盧兄弟,我是婉欹的姐夫,算起來咱們還是連襟,你看這樣行不?我們廣東軍隊和福建軍隊全線退出廣西,這些天來在廣西搶到的東西也可以還你們,你們讓開道路放我們離開,我們就此停戰,就不要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二舅哥,連襟,你們的難處,我和吳将軍都明白。”盧胖子微笑着說道:“實不相瞞,我和吳将軍商量的時候,也都一緻決定,隻要二舅哥和連襟你們交出在南甯搶到的東西,還有主動退出廣西罷兵言和,我們就可以這麽算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三藩同氣連枝,榮辱與共,能不傷和氣,最好還是不要傷和氣。”
“真的?你們也這麽想?”尚之孝和耿聚忠都是喜上眉梢,驚喜問道。
“那是當然。”盧胖子笑着答道:“如果我們有惡意的話,就不會單單隻招降廣西軍隊了,廣東和福建的軍隊都是二舅哥和連襟你們的弟兄,我們怎麽好意思挖你們牆角?”
“這麽說來,你們同意放我們走了?”尚之孝驚喜萬分的問道。
“當然了。”盧胖子笑得更是親切,說道:“二舅哥,連襟,小弟我邀請你們與我們平西王府聯手剿滅廣西境内的鳌拜餘黨,隻是邀請,絕不是逼着你們這麽做,你們當然可以拒絕。如果你們決心拒絕,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走,放下你們在南甯搶來的東西,帶上十天的糧草,馬上就可以離開南甯。我們還可以保證,你們在離開廣西的途中隻要不再傷害廣西百姓,我們就絕不追殺你們。”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尚之孝大喜過望,趕緊說道:“妹夫你放心,二舅哥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離開廣西的途中,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約束軍隊,絕不擾民害民,絕不讓你們爲難。”
“對,對,我們現在就走。”耿聚忠也是喜出望外,連聲保證絕不在撤退途中擾民。吳世綜有些着急,想要開口說話時,盧胖子卻用膝蓋在桌下碰了他一下,讓他耐心等待,又笑道:“二舅哥,連襟,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們可以走了。”
“謝妹夫。謝連襟。”尚之孝和耿聚忠做夢也沒想到盧胖子這麽爽快就答應放自己們滾蛋,趕緊拱手作揖的道謝,起身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候,盧胖子忽然又慢條斯理的說道:“二舅哥,連襟,請稍等。”
“又怎麽了?”尚之孝和耿聚忠的心髒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現在廣西軍隊已經自行崩潰,吳軍如果執意要報複自己們之前的趁火打劫和落井下石,自己們的軍隊就算不被全殲,至少也得被消滅一大半。
“不要誤會,小弟我沒有反悔強迫你們留下的意思。”盧胖子搖頭,一雙肥手扶桌托住下巴,微笑說道:“二舅哥,連襟,小弟隻是想提醒你們,你們回到廣東和福建之後,最好是趕快把家眷送到雲南來,看在婉欹的份上,小弟我一定會全力照顧他們,不會讓你們在九泉之下,或者在天牢之中都還得牽腸挂肚。”
“你這話什麽意思?”尚之孝大驚問道。
“二舅哥,你和大舅哥的關系,兄弟我也多少知道一點,所以才這麽提醒你。”盧胖子微笑說道:“二舅哥你奉嶽父平南王爺之命收複廉州,現在不僅廉州沒有拿下來,還把平西王爺得罪到了老家,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回到了廣東,我那個大舅哥還能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一把?”
聯想到自己與尚之信的惡劣關系,尚之孝難免臉色大變,顫抖說道:“我是奉旨行事,就算收複廉州吃了敗仗,最多也隻能算我治軍無能,他能把我怎麽樣?”
“是嗎?”盧胖子慢悠悠的說道:“二舅哥你好象還忘了一件事,平西王爺現在已經上表朝廷請求談判言和,如果這談判談成了,平西王爺秋後算帳追究二舅哥你的趁火打劫之罪,再加上大舅哥落井下石,二舅哥你還能有好日子過了?如果談判失敗,皇上追究起二舅哥你的兵敗廣西罪過,再加上大舅哥的落井下石,二舅哥你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吧?”
尚之孝臉色陰沉了下來,這才想起自己兵敗廣西之後,自己那個‘親切溫和’的大哥會怎麽對待自己,還有自己那個脾氣出了名暴躁的父王,又會怎麽對待自己。盧胖子察言觀色,又微笑着補充道:“二舅哥,如果小弟我沒有記錯的話,因爲康熙七年的議饷慘敗,二舅哥你好象所有權力都被剝奪了吧?那滋味如何,好受不?這一次二舅哥你能夠重新出山統帥軍隊,恐怕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爲大舅哥平南王世子與我們平西王府關系良好,嶽父大人他無人可用,不得不重新起用你吧?”
“現在呢,我們平西王府大破鳌拜奸賊,殲滅鳌拜主力,勝券已然在握。皇上如果同樣和我們平西王府罷兵言和,平西王爺和大舅哥不會饒了你!皇上如果拒絕談判,你兵敗廣西無尺寸之功,皇上、嶽父和大舅哥也不會饒了你!二舅哥,你自己說說,你不趕快安排一下家眷的未來出路,能行不?”
尚之孝被盧胖子的話打動,又緩緩的坐了下來,盧胖子則又擡頭看了一眼耿聚忠,平靜說道:“連襟,你也一樣,當年連襟你爲了和現在的靖南王争世子之位,明裏暗裏搞的那些小動作,連襟難道你以爲靖南王爺真的不知道?靖南王爺給你五千二流軍隊讓你進廣西攻打我們平西王府,你以爲他真是爲了讓你建功立業?連襟你飽讀詩書,學富五車,借刀殺人這個成語,難道連襟也沒有學過?”
這次換耿聚忠臉色凝重了,盤算了許久後,耿聚忠也是臉色蒼白着緩緩坐下,重新坐回盧胖子和吳世綜的對面。盧胖子微笑着說道:“連襟,看來你終于發現了,你現在回去,隻怕下場比二舅哥更慘,二舅哥好歹還有一位父王看在父子之情份上,可能力保他不死,可是連襟你呢?指望誰來保你?指望耿王爺的兒子們顧及親情,力求他們父王饒你這位二叔一命,給他們的将來留下一個心腹大患?”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耿聚忠嘶啞着嗓子問道。
“很簡單。”盧胖子給出的答案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二舅哥和連襟你們馬上回去,帶上軍隊和我們決一死戰,就算戰死在了沙場上,将來也可以撈一個追封谥号,說不定還能爲你們的家眷老小撈到一點撫恤。”
“哈。”饒是孫延齡和馬雄鎮此刻都是心事重重,也被盧胖子的話逗得笑出聲來。而尚之孝和耿聚忠這會是說什麽都笑不出來了,一想到就這麽回到廣東和福建的下場,兩個志大才疏而又膽小如鼠、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二五仔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一峰,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别開玩笑了。”吳世綜也不傻,見盧胖子的花言巧語恐吓威脅已然奏效,便也主動站了出來,認真說道:“兩位二王子,一峰雖然喜歡開玩笑,但他說的話确實是實情,你們兩位回去之後,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與其如此,你們又何必回去自讨苦吃,不如就此留下幫我們平西王府拿下廣西,我們平西王府對待盟友是什麽态度,想必你們也非常清楚,南甯的缐國安和缐虞玄兩位将軍,就是你們的榜樣,你們爲什麽不向他們效仿?”
“二舅哥。”盧胖子忽然一把拉住尚之孝的手,另一隻手又拉住耿聚忠的手叫了一聲連襟,無比誠懇的說道:“二舅哥,連襟,以你們的才具能力,不在任何人之下,隻是你們兩條蛟龍生平從未得水,廣東和福建太小,容不下你們,也沒有你們大展拳腳的地方!而我們平西王府足夠大,可以容得下你們這兩條金龍,讓你們可以大展拳腳,翻雲覆雨,加入我們吧,你們在廣東和福建已經沒有機會了,隻有在平西王府,你們才有機會!”
“沒錯,兩位二王子,加入我們平西王府吧。”吳世綜也是分别按住耿聚忠和尚之孝的手,更加誠懇的說道:“兩位二王子,你們忍心讓你們自己的才華被這麽埋沒嗎?在廣東和福建,你們沒機會施展,但是在我們平西王府,情況就大大不同了。我們平西王府現在已經殲滅了鳌拜主力,天下震動,皇上就算不想把廣西、四川和湖廣這些地方交出來也不行了,我們平西王府現在不缺軍隊和武器,缺的就是你們這樣的國之棟梁啊!”
“不錯,大哥派我帶五千二線軍隊來廣西,與其說是讓我建功立業,不如說是想借刀殺人,借平西王府除掉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耿聚忠心裏琢磨,“我現在在廣西寸功未建,就這麽回去,大哥肯定會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把我打入冷宮永無出頭之日。萬一平西王爺真向大哥要人,大哥爲了讨好平西王爺,把我交出去那是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與其如此,不如就這麽投降了平西王府,不僅保住了榮華富貴,将來說不定還有更多更好的出人頭地機會!”
“尚之信那個王八羔子心腸是出了名的狠毒,我回到廣東就算不會被立即殺頭,以他趕盡殺絕的狠毒性格,我遲早還是要死在他的手裏。”尚之孝也在心裏盤算,“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良心發現吃錯藥不對我下毒手,我這一輩子也注定要被他踩在腳下了,以後不僅要看他的臉色行事,還得看他的兒子臉色行事。與其回去受那些窩囊氣,倒不如就這麽歸降平西王府,說不定将來還有把尚之信狗崽子踩在腳下的機會!”
想到這裏,尚之孝和耿聚忠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點了點頭後,忽然一起起身,一起當場向盧胖子和吳世綜單膝跪下,抱拳異口同聲說道:“吳将軍,盧大人,我等願意加入西王大軍将功贖罪,與平西王府一起奉天讨賊,剿滅廣西鳌拜餘黨,萬望收納。”
“好,好。”盧胖子和吳世綜笑得嘴巴都合不攏,趕緊一起起身來攙尚之孝和耿聚忠,溫言安慰。那邊孫延齡則傻眼叫道:“不會吧?你們兩這麽快就答應了?”
“那是當然。”尚之孝點頭,又沖着孫延齡惡狠狠問道:“孫軍門,那你呢?你是願意和我們一起讨伐廣西境内的鳌拜餘黨,還是想繼續給鳌拜老賊賣命,被我們讨伐?”
“孫軍門,請發話吧。”耿聚忠手按刀柄,惡狠狠問道:“你是願意繼續做我們的朋友?還是當我們的敵人?”
看看殺氣騰騰的耿聚忠和尚之孝,孫延齡重重咽了一口口水,再看看背後在吳軍招降下零落星散的廣西軍隊,孫延齡很聰明的馬上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吳将軍,盧大人,孫延齡也願加入西王義軍,一起奉天讨賊,剿滅廣西境内的鳌拜餘黨,萬望收納。”
盧胖子和吳世綜對視大笑,趕緊又一起攙起孫延齡,孫延齡則趕緊連拍馬屁,大展變色龍特長,不過盧胖子這會也沒心思去聽那些三流馬屁,隻是把目光轉向在場的最後一人廣西巡撫馬雄鎮,微笑問道:“馬中丞,你呢?是願意當我們的朋友,還是想做我們的敵人?”
衆目睽睽下,馬雄鎮臉色變了幾變,遲疑了片刻後,馬雄鎮終于還是鎮定了下來,一昂腦袋說道:“做夢!我馬雄鎮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要我和你們這幫逆賊犯上作亂,做夢!”
“早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盧胖子冷笑一聲,也懶得理會這個鐵杆漢奸,直接從洪熙官手中接過孫延齡的腰刀,順手扔進孫延齡手裏,微笑說道:“孫軍門,二舅哥,連襟,納投名狀的機會了,請吧。”
盧胖子的用心十分惡毒,讓孫延齡、尚之孝和耿聚忠三個二五仔砍掉廣西巡撫馬雄鎮,等于就是切斷他們的後路,讓他們從此之後再無二心——至少在短時間内不可能存在二心。而孫延齡、尚之孝和耿聚忠雖然都明白盧胖子的惡毒用心,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也隻能顫抖着一起舉起刀,呈三角形包圍馬雄鎮,爲了給自己将來留下一條後路,孫延齡又不死心的顫抖着問道:“馬中丞,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到底是願意做我們的敵人,還是做我們的朋友?”
“反賊,你們做夢!”曆史上就是死在孫延齡手裏的馬雄鎮橫下一條心,大怒吼道:“你們這些反賊,不會得好死!将來肯定不會得好死!皇上不會饒了你們,八旗鐵騎也不會饒了你們!”
“孫軍門,二舅哥,連襟,你們還在楞着幹什麽?”盧胖子冷冷催促道。
“孫軍門,兩位二王子,動手吧。”吳世綜也陰險的催促道:“到時候,我會把你們聯手誅殺鳌拜走狗馬雄鎮的功勞上報給王爺,有什麽後果,我們平西王府與你們共同承擔。”
“孫軍門,難道你還想這麽窩囊下去?”盧胖子又陰陰說道:“兩位二王子,你們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那我看你們也别和你們的兩位大哥争了,準備着這輩子都被他們踩在腳下吧。自古以來,榮華富貴,名祿爵位,誰不是戰場上刀口添血換來的?你們的父王當年如果不是對朱萬年和孫元化舉刀,能有現在的親王爵祿嗎?孫軍門,你的嶽父當年如果不是對朱萬年舉刀,又能世鎮廣西受封親王嗎?”
“我數到三,一起動手。”孫延齡橫下一條心,大吼道:“一,二,三,殺!”
吼叫聲中,孫延齡、尚之孝和耿聚忠三人一起手起刀落,鮮血噴濺間,馬雄鎮慘叫着摔倒沙場,當場斃命。盧胖子和吳世綜則一起鞠躬拱手,無比親熱的說道:“三位将軍聯手誅殺鳌拜餘黨馬雄鎮,功高蓋世,我等自當上報平西王爺,爲三位将軍請功封賞。”
三個二五仔在盧胖子和吳世綜的聯手蠱惑下聯手砍了巡撫馬雄鎮,這會自然也沒有了回頭路走,抛刀跪地投降之餘,趕緊又傳令三省聯軍全部放下武器,一起向吳軍投降,接受吳軍整編指揮。吳世綜和盧胖子則趕緊扶起三個二五仔柔言安慰,又傳令犒賞三軍,包括剛剛投降的三省聯軍都能拿到賞錢,頓時讓三省聯軍歡聲雷動,對吳軍敵意大減。
如雷歡呼聲中,一群南甯騎兵快馬沖到了盧胖子的面前,爲首一人翻身下馬,大步走到盧胖子面前,美目凝視盧胖子,許久不語。盧胖子則是有些害羞,紅着肥臉笑了笑,問道:“缐三将軍,近來可好?”
缐虞玄不答,隻是繼續凝視着盧胖子,一雙春水大眼之中,竟然已有淚花閃爍。
“喂,他們這是在幹什麽?”耿聚忠小聲向尚之孝問道:“之孝兄,你這個妹夫我這個連襟,難道連男人都要?”
“不知道,沒聽說過啊?”尚之孝滿頭霧水的答道。
“那他們怎麽這樣?”耿聚忠驚訝追問道。
“一峰,缐三将軍,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那邊吳世綜也驚訝問道。
接下來,缐虞玄和盧胖子的舉動,卻又讓吳世綜、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缐虞玄竟然張開雙手,和身撲進盧胖子懷裏,抱住盧胖子的胸口肥肉放聲大哭。盧胖子則也是緊抱缐虞玄,輕輕拍打缐虞玄瘦弱的脊背,小眼睛中也有淚花輕輕閃爍。到了最後,盧胖子竟然還捧起缐虞玄那張比女人還要俏麗的臉蛋,狠狠一口吻了下去。
“太好了!”新的歡呼聲傳來,孫延齡又蹦又跳的叫嚷道:“一峰兄,我現在終于相信了,你和……之間是清白的,清白的!根本沒那事!沒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