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第一艘飛艇的日子裏,同時也是這個時代第一艘飛艇試飛成功的日子裏,忽然收到了小麻子施展散黨毒計的消息,第一艘平西王府飛艇成功升空帶來的喜悅,難免一下子被沖淡了許多。
沒辦法,小麻子這一手實在太歹毒了一點,一口氣調出雲貴的三條吳三桂走狗中,王輔臣和石玉貴都是跟随吳三桂多年的老人,也是吳三桂在軍事上的得力助手兼鐵杆死黨,王輔臣本就是平西王府四大軍區之一的右鎮總兵就不用說了,調走他等于砍斷吳三桂的四肢之一;石玉貴官職雖然比王輔臣稍微低點,可是他控制的貴州鎮遠駐軍,卻死死掐住了貴州與湖南、與中原聯系交通的咽喉要道,重要性無可替代,這次他一調走,吳三桂對貴州的軍政控制無疑是痛失臂助,慘遭削弱。
如果說調走王輔臣是砍斷了吳三桂在軍事上的四條胳膊之一,那麽調走盧胖子對吳三桂來說,卻是砍斷了他在軍事技術和新式技術上的唯一臂膀了。沒有人比吳三桂更清楚盧胖子對平西王府的重要性——如果沒有盧胖子,平西王府怎麽可能在短短三年之内,徹底扭轉對螨清朝廷的武器劣勢?如果沒有盧胖子,出了名窮山惡水的雲南貴州怎麽可能在短短三年之内,徹底扭轉财政頹勢,在财政上再也用不着看小麻子的臉色?
也正因爲如此,将飛艇秘密轉移到新義州火器營的山谷中安置後,在準備返回五華山的時候,吳三桂單獨接見了盧胖子一次,開門見山的對盧胖子說道:“一峰,調你到大興擔任知縣的事,你仔細考慮一下吧,本王很希望你能留下,如果你願意辭去朝廷官職留在雲南,五華山的任何官職,你都可以自己選,孤也會把小菟許配給你,讓你做孤的孫女婿。”
盧胖子愁眉苦臉,許久後才很勉強的答道:“回王爺,卑職當然是做夢都想留在雲南,永遠留在王爺麾下,可卑職一旦這麽做了,朝廷馬上就明白我們平西王府這幾年來的各種進步,是因爲卑職搞的鬼,卑職的很多努力也會前功盡棄。這事實在太大,牽涉也太廣,稍微處理不慎對王爺也有極大影響,請王爺容許卑職考慮一段時間,和老師他們商量一下,權衡利弊之後再給王爺答複。”
“成,等回到了五華山,你再給本王答複。”吳三桂還算爽快,一口就答應盧胖子的請求。末了,吳三桂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一峰,你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爲,已經向孤證明了,你和你的老師劉玄初是一路人。孤雖然沒有強迫你留下的意思,但孤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這樣的人,到了朝廷那邊,不僅注定不會獲得重用,還随時可能有性命之憂,希望你自己能考慮清楚。”
“既然王爺已經明白卑職的志向,那卑職也就直話直說了。”盧胖子雙膝跪倒,鄭重說道:“卑職誓死效忠王爺,輔佐王爺驅逐鞑虜,光複我漢家江山,矢志終生不渝。即便卑職爲了避免給王爺帶來麻煩,被迫暫時離開或者永遠離開,卑職也終生不會向鞑子獻一技,進一謀!”
“本王相信你。”吳三桂點頭,又說道:“不過你也别想得太多了,你堅持留下就算會給孤帶來一點麻煩,孤也不會在意,朝廷那邊的壓力,孤會替你扛着。”盧胖子淚如泉湧,泣不成聲,跪在吳老漢奸面前許久不語。
盧胖子的眼淚向來就賤,基本上隻要需要,随時就可以鬼哭狼嚎的痛哭出來,不過這一次流淚,盧胖子還真有一些無奈的痛苦在裏面——本來按着曆史發展,吳三桂最多再有兩年就要起兵造反的,而現在經過盧胖子的苦心經營,爲吳三桂精心打造出了無數超越時代的先進武器,使得吳三桂野心大爲膨脹,造反時間提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同時盧胖子自己也掌握了一支數量不多卻極其精銳的嫡系軍隊,隻等到了反清戰場上大展拳腳,渾水摸魚并伺機自立,可是小麻子偏偏在這個時候給盧胖子出了這麽一個大難題,盧胖子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同時不知道如何選擇的還有平西王府的四大智囊胡劉方汪,本來他們當然都希望盧胖子辭去官職,繼續留在雲南給吳三桂開發新式武器和出謀劃策,可是他們又都明白,盧胖子一旦這麽做了,等于就是告訴了小麻子,八旗福壽膏是盧胖子是故意給吳三桂開辟的财源利器,是爲了幫助吳三桂擺脫螨清朝廷的财政束縛;還有吳三桂軍中出現的各種新式武器,也是盧胖子搞出來幫助吳三桂提升軍力和螨清朝廷對抗的。
屆時,小麻子不僅會恨盧胖子入骨,必然要把除之而後快,同時還肯定會給吳三桂帶來無數麻煩和無數難題——比方說,小麻子随便找一個借口或者拿什麽東西做要挾,逼着吳三桂殺盧胖子,吳三桂該如何選擇?爲了盧胖子起兵反清?在如此兩難的選擇下,當盧胖子找到他們一起商量對策時,幾個足智多謀的平西王府智囊也完全的束手無策了。
“一峰,你覺得這會不會是鞑子皇帝對你的故意試探?”盤算許久後,方光琛提出一個極大的可能,說道:“鞑子皇帝會不會隻是打算試探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與怒勒峰大營有關?如果你通過了這個考驗,很快就能重返曲靖,接張臯谟的職務出任曲靖知府?”
“我認爲也很有這個可能。”胡國柱也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甘文焜已經向朝廷遞交了奏表,奏請晉升一峰爲曲靖知府,張臯谟平調大定,這足以證明甘文焜還是信任一峰的,也是準備繼續用一峰在曲靖盯着我們的。這近在咫尺的甘文焜都沒抓到一峰的把柄,發現一峰的真正立場,遠在天邊的麻子皇帝又如何可能發現?所以我也認爲,這很可能是朝廷對一峰的一個試探,如果挺過了這一關,朝廷很可能又要重新把一峰放回曲靖來。”
“萬一不是呢?”盧胖子的老師劉玄初比較慎重——不慎重也不行,劉玄初也就盧胖子這麽一個得意門生,總不能看着他白白送死吧?提出了這個疑問後,劉玄初嚴肅說道:“一峰精通西學,這是他在無意之中早就被皇帝知道了的,眼下我們平西王府的火藥武器技術突飛猛進,雖然我們的保密措施一直做得很好,也用了一些劣質武器去讓皇帝放心——可萬一皇帝隻是假裝上當,實際上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真正情況,并且已經疑心到了一峰身上,那一峰到京城鄰近的大興上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麽?”
方光琛和胡國柱不再說話,他們也實在拿不準小麻子究竟對平西王府現在的情況究竟掌握了多少。這時,一直沒有表态的汪士榮忽然開口,說道:“就算麻子皇帝沒有發現茂遐先生你的學生的破綻,他這次到了京畿附近,十有八九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什麽意思?”劉玄初煩惱之間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隻是怒道:“難道良臣先生你認爲,一峰到了京城,就一定會背叛王爺?”
“茂遐先生誤會了,我并沒有懷疑你的學生對王爺的忠誠。”汪士榮也沒有生氣,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隻是說,他這次去京畿上任隻怕是兇多吉少。茂遐先生忘了,你這個學生雖然很得麻子皇帝和甘文焜的信任,可是朝廷上有一部分人,卻始終對他抱有疑忌。之前你的學生在雲南,有王爺和甘文焜暗裏明裏護着,他們不能拿你的學生怎麽樣,可是他一旦到了王爺鞭長莫及的大興,他們對你的學生,還會客氣了?”
“還有,鳌拜也是早就知道你的學生事實上是忠于王爺的,隻是目前他還有求于王爺,對皇帝也不是完全放心,必須留一手,所以才沒有揭穿這一點。可是,這并不代表着他不想除掉你這個學生,斬斷王爺在火器和西學方面的唯一臂膀!”
說到這,汪士榮頓了一頓,陰陰的問道:“茂遐先生,你想一想,在這種情況下,你的學生到了京城直轄的大興上任,會有什麽下場?隻怕将他強行扣押在京城,讓他終生無法返回雲南,都還是最輕最輕的。”
汪士榮陰冷的聲音提醒了劉玄初,也讓劉玄初全身毛骨悚然,趕緊轉向盧胖子說道:“一峰,良臣先生言之有理,你絕對不能去大興上任,還是辭官留下吧,隻有留在雲南,王爺和我們才能庇護你的安全!”
“不,一峰絕對不能辭官留在雲南——至少不能公開留在雲南!”方光琛花白眉毛一揚,嚴肅說道:“一峰辭官留在了雲南,等于就是告訴朝廷,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王爺的授意和安排,王爺的怒勒峰大營也必然和一峰有關!屆時,鞑子皇帝一道賜死诏書下來,一峰是遵旨,還是不遵旨?!鞑子皇帝一道命令王爺将一峰鎖拿進京的诏書下來,王爺是遵旨?還是不遵旨?!”
“這麽說來,一峰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悄悄留在雲南了。”胡國柱沉吟着說道:“讓一峰假裝遵旨進京上任,路上忽然失蹤,悄悄返回雲南?”
“最好是制造一個被劫道強徒殺害的假象。”汪士榮建議道:“弄一具屍體冒充茂遐先生的學生,到時候世上沒有了這個人,鞑子皇帝就沒有借口刁難王爺了,茂遐先生也可以隐身于雲南幹大事了。”
聽到胡國柱和汪士榮的這些話,盧胖子差點沒有哭出來——假死脫身當然是個擺脫困境的好法子,可是這麽一來,自己就要失去許多人身自由,隻能一天到晚躲在戒備森嚴的火器營裏給吳三桂設計和生産新式武器了。同時,沒有了自己在小麻子和甘文焜面前的活動,自己表弟控制的曲靖綠營,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甘文焜或者吳三桂吞并,到時候自己這兩年來往這支軍隊投入的銀子和心血,可是就全部打水漂了。
求人不如求己,乘着劉玄初和方光琛還沒有同意這個主張,盧胖子趕緊又開動起腦袋琢磨起來,“老老實實去大興上任,賭小麻子很快把自己重新放回曲靖,會有生命危險,而且變數太大,搞不好去了就回不來了,這一條路肯定行不通,也不能考慮。”
“按吳三桂的要求,辭官歸鄉,留在雲南在平西王府任職,這點也行不通。萬一小麻子發起狠來,不惜一切代價逼着吳三桂交出自己,吳三桂那個老東西未必就會爲了自己和小麻子死扛——查如龍可就是血的教訓。”
“假死脫生當然是一個擺脫窘境的好法子,可是損失太大,之前的努力會前功盡棄。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夠象這個法子一樣擺脫窘境,又不讓自己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呢?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
盤算到這裏,盧胖子心中忽然一動,站起來叫道:“有辦法了,我可以到外省去當官!去廣西去當官!”
“到廣西去當官?!”平西王府的四大智囊都吓了一大跳,劉玄初第一個驚叫道:“你瘋了?廣西那邊可是孔四貞的大本營!”
“恩師,學生當然沒瘋。”盧胖子攥緊拳頭揮舞着,興奮的說道:“正因爲廣西是孔四貞的大本營,所以學生要到那裏!”
“正因爲廣西是孔四貞的大本營,所以你才要去那裏?什麽意思?”劉玄初被得意門生的異想天開弄得越來越是糊塗。
“因爲學生可以肯定,這次麻子皇帝把學生調出雲貴,十有八九又是這個婊子搞的鬼!”盧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早就在懷疑學生實際上是忠于王爺了,隻是一直找不到證據,所以才借着這個機會鼓動麻子皇帝再一次試探我,我如果按着她的安排走,無論是去大興上任或者辭官歸隐,都隻會落入她的圈套,被她早就準備好的後着置于死地!”
“甚至就連假死脫身,都有可能已經被她算計在内,也布置好了對策,到時候一旦稍微走漏風聲,不僅學生人頭不保,就連王爺也肯定會被牽連。”
“所以最好的法子,那就是學生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她不是懷疑我嗎?我直接到她眼皮子底下去,随便她怎麽監視和懷疑!順帶着我還可以向甘文焜表示,我是被孔四貞陷害,才賭氣選擇這麽做的,恩師你們再請王爺配合我演一出戲,乘我忽然離職的混亂機會,一舉拿下曲靖的控制權!到時候甘文焜肯定會方寸大亂,感覺前功盡棄,進而會不惜餘力的把我拉回曲靖,讓我重新爲他控制曲靖,盯着王爺!”
“甚至就連麻子皇帝,也會相信我是在被孔四貞威脅和猜忌的情況下,賭氣做出這個選擇的,對我隻會更加信任,也會聽取甘文焜的意見,讓我重回曲靖。”
“還有,我這麽做還有兩個好處,一是就算麻子皇帝真的抓到了我的什麽破綻,準備把我騙回京城方便下手,我到了廣西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再想動手王爺和我也有充足的反應時間,讓我秘密逃回雲南。二是即便麻子皇帝決心不再打算用我了,不再派我回雲南了,我在廣西呆了一段時間,也可以借口思念故鄉,大模大樣的返回雲南,直接公開的爲王爺效力——畢竟,是麻子皇帝棄我于不顧在先,我另投明主,他也無可指責!”
“這麽一來,我進則可以重回曲靖,退也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躲開麻子皇帝和孔四貞的所有後着。如果順利的話,我還可以乘機擺脫許多嫌疑,更加獲得麻子皇帝和甘文焜信任,更進一步完全替王爺控制曲靖,爲王爺的大事打下基礎,豈不是兩全其美?”
盧胖子滔滔不絕說着的時候,平西王府的四大智囊全都在目瞪口呆,全都被盧胖子的這個瘋狂計劃驚得不知所措,可是待到盧胖子詳細說完又仔細一想後,胡國柱等人卻又覺得這個計劃雖然瘋狂,但實際上的可操作性極大,而且成功的希望也極大——最起碼,可以避免給吳三桂帶來無數麻煩。
所以,方光琛很快就第一個附和道:“我贊成,這是個好法子,可以最大限度避免王爺公開将一峰留在五華山帶來的後續麻煩,還可以讓一峰減少危險,更進一步給一峰留下東山再起的希望。”
“我也贊成。”汪士榮不動聲色的說道:“讓茂遐先生的這個學生假死脫身,隻是最後迫不得已的法子,後果如何,誰也無法預料。用這個誰也沒有預料的法子,可以打亂敵人的所有計劃,赢得轉機。”
“法子倒是一個好法子。”劉玄初還是有點擔心,說道:“可是,一峰你到了廣西,萬一孔四貞那個婊子乘機對你下毒手怎麽辦?”
“恩師放心,學生當然不會傻到去孫延齡或者戴良臣麾下任職,那是真正的自投羅網。”盧胖子眉飛色舞的說道:“學生去投奔馬雄或者缐虞玄,到他們麾下效力,馬老将軍和缐三将軍都與王爺關系良好,實際上聽王爺指揮,學生去投奔他們,不僅可以獲得重用,還可以獲得他們的全力保護。”
劉玄初不再反對,仔細考慮了許久後,劉玄初轉向吳老漢奸的頭号心腹胡國柱問道:“金吾将軍,你覺得怎麽樣?”
胡國柱不動聲色,也是考慮了許久後,胡國柱問道:“一峰,你暫時離開雲南後,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火器生産?”
“當然不會。”盧胖子答道:“無論是新式火箭、新式火藥還是紅夷大炮,我們平西王府的工匠都已經掌握了所有生産工藝,即便沒有我在,他們也已經在能獨力生産了。唯一會受影響的,大概就是飛艇的空中操作問題了,不過這個問題,我可以在暫時離開雲南這段時間裏設法解決,或是用書信聯系,畫出草圖讓工匠生産操作和試驗,或是等我先做好一切準備,回到雲南親自解決。”
“金吾将軍,一峰暫時離開雲南,對我們也有許多好處。”劉玄初給學生幫腔道:“如果一峰假死或者辭官留下,等于是告訴朝廷,我們的新式火器都是一峰一手負責的,隻怕會給王爺帶來無數麻煩。”
“我也同意這個觀點。”方光琛附和道:“一峰設計和制造飛艇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現在已經基本可以使用了,我們已經等了一年多時間了,再等幾個月時間又有何妨?而且據我所知,爲了生産第一艘飛艇,我們庫存的古塔膠也全部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補充,這也需要浪費時間。”
胡國柱還是沒有急着回答,盤算了許久後,胡國柱才說道:“這事太大,我們必須先取得老泰山的同意,回到了五華山,我們一起去征求老泰山的意見吧。”
說罷,胡國柱又沖着盧胖子說道:“一峰,如果老泰山同意你去廣西暫避風頭,等待時機東山再起,别去投奔和我們走得太近的馬雄——委屈和辛苦一下,去投奔缐虞玄,他在廣西的實力最爲雄厚,就算是孔四貞,也不敢在他的駐地南淡胡來。而且缐虞玄隻是暗地裏和我們走得很近,表面上還是和我們保持距離的,去他那裏,可以避免朝廷對你的進一步猜疑。”
“多謝金吾将軍指點,下官明白了。”盧胖子興奮的說道:“說起南丹,卑職也早就想去那裏了,卑職研究西洋學問,知道那裏有一個大錫礦,礦石品質十分優良,比我們雲南的個舊錫礦還好,卑職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不過,金吾将軍你說卑職委屈和辛苦一下,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哈。”吳三桂的四大走狗都笑了起來,還笑得特别的壞。末了,方光琛笑着向盧胖子問道:“一峰,你肯定沒有見過缐虞玄本人吧?”
“沒有。”盧胖子搖頭,老實答道:“隻是聽說過他的名字,還聽說他很得廣西軍心,有過一次間接接觸,上次八旗福壽膏的事,他派人來和我聯系過,問我八旗福壽膏能不能在廣西種植。”
“那麽一峰,你沒有特别愛好吧?”方光琛忽然又笑着問道。
“什麽特别愛好?”盧胖子滿頭的霧水。
“那你就有得辛苦了。”方光琛大笑起來,說道:“具體原因,這裏就不告訴你了,等你到了南丹見到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汪士榮和胡國柱也跟着大笑,劉玄初則是苦笑,笑得盧胖子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心裏更是納悶,“這個缐虞玄,到底有什麽古怪?”
雖然打算到廣西去暫避風頭,打亂小麻子和孔四貞的歹毒算盤,還有争取最後的一線東山再起機會,可是究竟能不能成行,關鍵還得看吳三桂是否同意這個瘋狂計劃。而回到五華山之後,盧胖子還沒辦法到吳三桂面前懇求他同意這個計劃,必須由吳三桂的四大走狗出面,與吳三桂單獨密商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沒辦法,盧胖子此舉實際上是暫時脫離吳三桂的控制,實在不方便親自到吳三桂面前提出這個要求。
胡國柱等人去與吳三桂密談之後,忐忑不安的自己獨居的房間裏等了許久,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後,盧胖子房間的房門才終于被人推開,出乎盧胖子預料的是,進來的人并不是吳三桂的四大智囊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吳三桂的養子兼得力大将——吳國貴。
吳國貴一副盧胖子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的難看臉色,也不坐,站在盧胖子面前就直接冷冷的說道:“父王剛才找了我,談了你和小菟的事,雖然我很反對,可父王的決定,我也不能違背——所以以後,你要對小菟好一點。”
“要我對小菟好一點?”盧胖子先是一楞,然後猛的醒悟過來,趕緊磕頭行禮,“小婿叩謝嶽父……。”
“起來,别慌着跪!”吳國貴一把揪起盧胖子,惡狠狠的說道:“行禮的時間還早,等你從廣西回來了,你和小菟才能正式訂親!還有,你去廣西的時候,你的家眷可以繼續留在曲靖城裏,我和你的舅舅會負責照顧她們,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盧胖子點頭如雞啄米,暗暗佩服吳三桂的操縱手段——既把如花似玉的孫女許給了自己,又把自己的家眷扣在雲南,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背叛他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跟我去見王爺去。”吳國貴拖起盧胖子就走,一邊拖着一邊兇神惡煞的說道:“聽好了,我家小菟過門之後,和你那個平南王府的小格格必須不分大小!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
“還有,你如果敢對不起她,讓她受了委屈,我就算拼着被父王責罵,也要把你剁了!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
“還有,我家小菟喜歡……,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