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康麻子十年二月初一,這又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日子——當然是對螨遺而言,在這個風和日麗、碧空如洗的好日子裏,雲南新興州西南方的八甲村一帶,天才剛亮,數以千計的吳三桂軍精銳忽然包圍了這個在戰亂中早已被廢棄的小村莊,東南西北四面八方嚴密設防,不許讓任何一個外人任意靠近這個村莊十裏之内,擺出了一副要在這一帶幹些傷天害理、大逆無道之類罪惡行徑的緊張架勢。
辰時剛過,幾十輛由雙匹戰馬拖拉的神秘馬車,在一隊全副武裝的吳三桂軍将士嚴密看護下抵達八甲村,在八甲村西側的平整開闊處停了下來,并且迅速從馬車上搬下一大堆黑色綢布、一大堆繩索、一個巨大的船形藤條筐子和幾百個玻璃罐子,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由一個大胖子指揮,仔細安裝捆綁起來。
四個多時辰後,組裝基本結束,呈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條睡在地上的巨大黑魚,魚身密密麻麻的全是繩索——仔細塗過桐油的超級結實的船隻纜繩,而在繩索下方,則是一條帶有古怪風輪的藤船,藤條也是經過桐油反複浸泡,很輕,但結實異常。船上還裝載得有無數許許多多的古怪物件,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用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幹好事用的。
也就在這時候,八甲村南面,又趕來一支同樣全副武裝的吳三桂軍騎兵,爲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臭名昭著的超級大漢奸吳三桂吳老漢奸,跟随在他左右的,則是平西王府中最爲頂尖的幾個豺狼虎豹,什麽胡國柱、夏國相、吳應麒、吳國貴、吳應旌、祖述舜、馬寶、劉玄初、方光琛、汪士榮、高得捷、吳三枚、劉沂、丘可孫和楊山梓等等等等,全都是表情興奮異常,就好象要來這裏幹什麽缺德壞事一樣。
隊伍在八甲村外停下來後,吳三桂甩鞍下馬,毫無威儀的拔腿就跑,一直跑到那條巨大黑魚旁邊,沖着匆匆上來行禮的大胖子迫不及待問道:“成功了?這就是你說的飛艇?能飛了?”
“回王爺,托王爺洪福,卑職終于大功告成了。”盧胖子額頭貼地,激動異常的說道:“半個月之前,它就已經徹底完工,隻是怒勒峰那裏被朝廷盯得太緊,卑職怕洩露機密,就把第一次試飛試驗改到了這裏,順便請王爺親眼目睹我平西王府空軍的第一次升空飛行!”
“好,好,好!”吳三桂全身顫抖,扶住親兵才能站穩,連聲吩咐道:“快,快起來,給本王說一下,它是怎麽飛?”
“卑職遵命。”盧胖子答應,起身将吳三桂領到那條藤船上,指着四根尾部帶有鐵盤的圓管說道:“王爺請看,這架飛艇之所以能夠飛到天空,是靠稀硫酸與鐵渣發生化學反應,産生氫氣,再把收集到的氫氣灌進氣球,飛艇就能夠飛天升空。而這幾根管子就是用來收集和排除氫氣之用,是飛艇的核心所在。”
“這個帶有小孔的圓盤是熟鐵制成,塗有古塔膠防止漏氣,可以用西洋螺絲固定,密封蓋上也塗有古塔膠,上下固定之後,可以最大限度減少氫氣洩露。”
“王爺請看,這四個類似風箱的東西,是手搖抽氣機,抽氣口上帶有螺栓,也可以西洋螺絲固定,必要時可以把輸氣管上的密封蓋取下,接到抽氣機上,快速排出氫氣,讓飛艇快速降落。”
“這幾根管子花費的卑職心血最多,它的特性是柔軟、堅韌和密封,爲了造出它,卑職可以說是絞盡了腦汁。最後,卑職終于想出了一個法子,用細銅絲和細鐵絲織成細網,再在細網的裏外兩側都縫上絲綢,最後再塗上古塔膠密封,花了無數時間和銀子,這才終于造出了這幾根該死的軟管。可以這麽說吧,卑職之所以多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造成飛艇,有一半就是這幾根該死的管子害的。”
“還有這個該死的氣囊,爲了制造它,卑職挑選了一百多種綢布,才找到了最爲合适的綢布,它的頂端是雙層,因爲這個位置受力最大,還有絲線,卑職也是反複挑選了上百種絲線,才找到了最合适的絲線縫制這個氣球。”
“卑職用古塔膠密封後氣囊後,又故意把它塗成黑色,讓它容易引收陽光熱量加熱氫氣。還有這氣球的頂端,卑職爲了預防萬一,特别設計安裝了一個氣門,危急時刻,飛艇兵可以用繩梯爬到頂端,打開氣門快速排出空氣,從而保護氣球。”
“這一個該死的氣門也是大麻煩,卑職差不多用了兩個月時間,才總算是設計出了…………。”
“夠了,夠了,等以後再解釋。”吳三桂打斷盧胖子的滔滔不絕,吩咐道:“快,快把它飛起來,讓孤親眼看看這飛艇怎麽飛上天空。”
“回王爺,這個卑職可馬上不辦不到。”盧胖子爲難的解釋道:“要用硫酸和鐵渣反應,給這個氣球充滿氫氣,最起碼也得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王爺隻能先請到新興城裏休息一夜,明天再來參觀試飛。”
“不,本王今夜就在這裏等!”吳三桂大吼,“快,馬上給我充滿氣,别說等一夜了,就是等一天一夜,本王也要等!”
“卑職遵命。”盧胖子無可奈何的答應,隻得在平西王府的豺狼餓虎們的虎視耽耽下,指揮着士兵和工匠迅速搭建木架,再用滑輪把氣囊吊起,然後再把稀硫酸和鐵渣倒入可以密封的桶中,接上輸氣管向氣囊中灌注氫氣,随着氫氣的逐漸注入,容積超過三百立方米的氣囊也漸漸鼓脹起來。
經過一夜時間不停不休的注入氫氣,耗費了不知多少稀硫酸和廢鐵之後,到了第二上午,太陽再次升上半空之時,被套上網罩的黑色氣囊已漂浮在了吊船的上方,象一條空中巨魚一樣的氣勢雄偉地晃動着了,吊船中裝上了大量沙袋,又被纜繩牢牢固定加,以免飛上天空就再也飛不回來。也是到了這一刻,盧胖子終于用顫抖的聲音命令道:“好,停止灌輸氫氣,密封氣口。”
托天之福,今天同樣是一個晴朗無風的好日子,待一切都準備完善之後,六個已經寫好了遺書的吳三桂軍勇士身背降落傘包,聽完盧胖子再一次的操縱指點,在平西王府衆将的注視下,帶着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率先登上了飛艇準備起飛。但就在這時候,吳應麒忽然大叫一聲,“慢着,我也要上船!我也要飛上天!”
“二王子,這是第一次試飛,很危險,你不怕?”盧胖子驚訝到問道。
“怕死就不是平西王王子。”吳應麒一拍胸膛,說道:“我要做這世上,第一個飛上天的王子。”
“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吳三桂大喜,說道:“那就讓應麒也上飛艇,一峰你不是說過,就算飛艇在天上出了問題,他們也可以跳傘。”
“降落傘也沒試驗過,會不會出問題我也不敢保證啊。”盧胖子有些傻眼。可是讓盧胖子更加想不到的是,馬寶、吳應旌、吳國貴、祖述舜和高得捷這些武将竟然以一起跳了出來,争先恐後要做第一批飛上天空的大将,就連方光琛和汪士榮這些文人也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做第一個吃螃蟹的書生——不過也不怪,平西王府裏從來就不缺少亡命徒,加上無比信任盧胖子在這方面的造詣,自然争着搶着想要這份榮幸。
“不行,不行,不能再上人了。”盧胖子慌了,趕緊擺手解釋道:“各位将軍,各位大人,不是卑職不給你們面子。關鍵是根據我的估算,這個飛艇大約隻能載重兩千斤,六個飛艇手加上二王子,已經有一千多斤了,再加上一些試驗器材,差不多已經快超重了。”
好說歹說,盧胖子總算是把這些興緻勃勃的吳三桂走狗安撫下去,又親手爲吳應麒穿上自己親手設計的降落傘後,吳應麒和六個勇士一起上到飛艇,将飛艇上的壓艙沙包扔出飛艇,随着飛艇越來越輕,飛艇下部的船艙也逐漸飄了起來。當飛艇忽然一下飛起一米多高時,飛艇上吳應麒等人都是一晃,吳三桂走狗們的歡呼聲也随之如雷響起,“飛起來了!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
“解纜繩!”盧胖子親自一聲大吼,固定飛艇的四根纜繩同時解開。
“二王子,加快抛沙包!”盧胖子又是一聲大吼,飛艇上的吳應熊等人依令加快抛出沙包,巨大的黑色飛艇也随之越飛越高,也就在這時候,四面八方的吳三桂軍士兵也發瘋的吼叫起來,“飛起來了!快看,剛才的東西飛起來!二王子,二王子還在上面!”
吼叫間,還有無數的吳三桂軍将士雙膝跪下,沖着飛艇磕頭膜拜,而在場的吳三桂軍衆将或是張口結舌,或是雙膝跪地,全然忘記了約束軍隊。劉玄初和汪士榮這對吳三桂面前的老對頭幹脆緊緊抱在了一起,一起放聲大哭,淚流滿面。
“值得了!盧胖子也是熱淚盈眶,同樣的雙膝跪下嚎啕大哭,一邊失聲痛哭,一邊大吼大叫,“值得了,一年多的辛苦!值得了!王爺萬歲!王爺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爺萬歲!萬歲!”被盧胖子帶動,吳三桂周圍的鐵杆走狗們争先恐後向吳三桂跪下,磕頭拼命大叫,“王爺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三桂一動不動,就好象沒有聽到狗腿子們的大逆不道之言一樣,一雙布滿魚尾皺紋卻仍然銳利無比的渾濁老眼,隻是死死盯着半空中的魚形飛艇,胸中澎湃萬千,一個深藏已久的念頭也在吳三桂胸中瘋狂翻騰起來,“有了這樣的東西,普天之下,孤還用得着怕誰?還用得着怕誰?!紫禁城裏的那個位置,真能比我的飛艇還高嗎?”
其實最激動的還是飛艇上的吳應麒和六個已經寫了遺書的勇士,在飛起了一百多米高的時候,這些勇士們先是萬分緊張,甚至緊張得連盧胖子反複叮囑了無數次的操作要領就忘記了——不過也好,因爲過于緊張,這些人全然忘記了繼續抛棄沙包,這才讓飛艇在低空懸浮了一段時間,也讓他們在相對安全的情況下得以熟悉适應漂浮半空的感覺。
随着緊張的心情逐漸平息,取而代之的自然是無比的興奮,六個勇士全都流出了眼淚,吳應麒則是又蹦又跳,瘋狂大笑,“成功了!成功了!我是這個世上第一個飛上天空的王子了,第一個飛上天的王子了!”
終于想起必須執行的飛行試驗後,六個勇士又以遠處的山丘爲參照物,繼續抛出壓艙沙包,将飛艇升到兩百多米的高度,然後試驗盧胖子設計的螺旋槳推進,試驗高空抛擲炸藥包,實驗盧胖子發明的集束抛擲炸彈,還有将一個假人偶扔下飛艇,試驗降落傘的可靠性,吳應麒則是拿着望遠鏡上蹿下跳,不幫忙盡搗亂,興奮得難以自己。
不過就在這時候,随着飛艇越來越輕,飛得越來越高,吳應麒和六個勇士終于發現了被盧胖子遺忘的失誤——忘記叫他們穿着棉衣飛上天空,一個個被高空嚴寒凍得臉青嘴白,噴嚏連天。
第一次飛行試驗足足飛了兩個多時辰,直到日過正午,玩夠了也被凍慘了的六個勇士和吳應麒才打開密封蓋,将氣管接到抽氣機上,排氣降落。同時鑒于使用人偶試驗降落傘落地十分成功,一個大膽的勇士還挺身而出,自願試驗這個世界的第一次降落傘跳傘試驗——本來盧胖子雖然交代了這個試驗,卻沒有要求他們必須執行,隻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升空是否跳傘。而平西王府裏向來就不缺乏亡命徒,一個勇士在顯然可以安全降落的情況下,還是背着降落傘走到了飛艇旁…………
“二王子,弟兄們,如果我摔死了,告訴王爺,我是爲他效忠而死,請他照顧我的家人。王爺萬歲——!”
吼叫着,跳傘勇士縱身跳下飛艇,也惹得下方的平西王府将士一陣轟雷般的驚叫,但很幸運的是,落下了二十幾米後,白色的降落傘順利打開,拽着那勇士緩緩飄落,象一朵美麗的白色鮮花,第一次在雲貴高原上飄蕩綻放起來。緊接着,地面上的平西王府将士的整齊歡呼聲也沖天而起,“王爺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爺,微臣鬥膽,爲這第一個跳傘的勇士請賞!請重賞!”盧胖子轉向吳三桂,抱拳大聲說道:“因爲他的勇敢,讓我們平西王府實驗了降落傘的可靠性,也讓我們平西王府的空軍從此可以後顧無憂,可以全力作戰,意義無比重大!卑職鬥膽,請王爺重賞此人!”
“賞,賞,都賞!”吳三桂半晌才回過神來,吼叫道:“當然都有重賞!但第一個值得賞的,是你盧一峰!說,你要什麽?”
“謝王爺賞。”盧胖子正要獅子大開口,不曾想旁邊胡國柱沖過來,拉着盧胖子說道:“一峰,等飛艇降落以後,你一定得讓人在飛艇上印上字,應上平西王府四個大字!”
“金吾将軍,卑職覺得就印一個‘吳’字比較好吧?”盧胖子被胡國柱提醒,忙說道:“就印一個‘吳’字,既顯眼,又襯托了王爺的身份還容易辨認,将來還省了改字的功夫,不是更好?”
“省了将來改字的功夫?”胡國柱先是有些糊塗,回過神來後,胡國柱馬上連連點頭,說道:“對,就印一個‘吳’字好,顯眼又容易辨認,将來還用不着改。”
“金吾将軍,那你覺得王爺這個吳字,用什麽顔色比較好?”盧胖子又問道:“白色怎麽樣?”
“白色?王爺?”胡國柱一點不傻,馬上醒悟過來,轉向吳三桂說道:“老泰山,小婿也覺得白色比較好——在你的頭上加一個白,非常合适,不知老泰山意下如何?”
“什麽意思?什麽顔色不一樣?隻要顯眼不就行了?”吳三桂一時半會還沒醒悟,反而納悶的反問道。
“王爺頭上加白,太合适不過了。”汪士榮也站了出來,向吳三桂拱手說道:“王爺,學生也鬥膽,懇請王爺加一個白。”
“臣等鬥膽,請王爺加白。”在場的吳三桂心腹一起跪下,異口同聲的向吳三桂懇求。
“什麽意思?”吳三桂還在有些糊塗,可是看到衆多心腹走狗們認真的嚴肅神色,吳三桂也開始琢磨起來,“我的頭上加白?王上加白……。”
盤算到這裏,吳三桂終于恍然大悟,淡淡說道:“很好,那就印上一個白色的‘吳’字吧,本王頭上加個白字,也挺合适的。”
“臣等遵旨。”胡國柱、方光琛和夏國相等一大幫吳三桂死黨異口同聲答應,又一起磕頭說道:“王爺英姿過人,天命所歸,加上白字,确實合适無比。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三桂笑笑,擺手叫衆走狗們免禮——不過這個老漢奸看上去雖然輕描淡寫,可是實際上身體也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這時候,飛艇終于降到七八十米的高度,艇上抛下纜繩,吳軍将士趕緊上前接住纜繩,将飛艇拉了下來固定,而吳應麒第一個跳下飛艇後,第一件事就是沖到盧胖子面前,一把掐住盧胖子的脖子,一邊打着噴嚏,一邊咆哮,“你這個家夥,爲什麽不早告訴我,天上會這麽冷?差點沒把我凍死!你就不會叫我穿一件棉衣上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卑職忘……。”盧胖子苦笑着本想說自己忘了天上比較冷,但話隻說到一半,盧胖子就改口說道:“二王子勿怪,卑職也沒飛到天上過,不知道天上會有這麽冷,絕對不是故意的。”
“算了,就算你是故意的,也饒你了。”吳應麒也就是和盧胖子開開玩笑,很快松手後,又一把将盧胖子抱在懷裏,哈哈大笑道:“一峰,你沒給我丢臉,沒讓我失望,我們平西王府的人真的飛上天了,真的能飛上天了!從今往後,還有誰敢和我們平西王府做對,我們馬上就飛到天上去,往他的頭上丢炸藥,看他怎麽死!”
“二王子,飛艇要投入戰場,還得花一些時間完善。”盧胖子苦笑說道:“眼下最重要的,卑職還得解決飛艇在天空中的操縱問題,這樣才能在戰場上想飛到那裏就飛到那裏。”
“那你還快搞?!”吳應麒又一把掐住盧胖子的脖子,吼叫道:“快搞出來,我以後要親自指揮我們的空軍,把那些敢和我們做對的王八蛋,炸個幹幹淨淨!搞出來了,我馬上請父王把小菟嫁給你,搞不出來,你就等着打一輩子光棍吧!”
吳應麒的話提醒吳三桂,吳三桂笑笑,轉向已經滿臉尴尬的吳國貴說道:“國貴,爲父當初曾經答應過,一峰一旦幫爲父做出了可以帶着我們平西王府将士飛上天的飛艇,就做主把小菟許給他,現在他已經完成我交代的任務,你看看,小菟……。”
“王爺!王爺!”好事多磨,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的焦急叫喊聲打斷了吳三桂和吳國貴的商量。緊接着,一匹來自平西王府的快馬沖來,在吳三桂等人三十步外停下,馬上騎士甩鞭下馬,汗流浃背的沖到吳三桂面前跪下,将一封書信呈到吳三桂面前,大聲說道:“啓禀王爺,後将軍郭壯圖收到京城急報,京城有大事發生。”
“什麽大事?”衆人都是一陣好奇,吳三桂則迫不及待的搶過書信,可是打開隻看得兩眼,吳老漢奸就呆在了當場。
“嶽父,出什麽事了?”胡國柱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的老丈人,可不是那麽容易被吓住的人。
果不其然,吳三桂失魂落魄的話讓所有人都楞在了當場,“皇帝在正月初二下诏,升王輔臣爲陝西提督,升石玉貴爲海甯總兵,一起調離雲南。升一峰爲大興知縣,也是調離雲南。”
“我?調出雲南?”盧胖子一陣天旋地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知道最惡劣的情況,終于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