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萬兩軍費的真金白銀砸出來,效果自然是非同凡響,短短一個月時間裏,雲南的洱海、楚雄和新興(今玉溪)三地便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建起了三座類似怒勒峰大營的火器生産基地——哦不,現在應該叫孫殿英牌水泥生産基地了,由怒勒峰大營培養出來的熟練技師指點,一邊拼命的煉焦冶鐵燒水泥燒玻璃,一邊玩命一樣的蒸餾硫酸提煉硝酸,生産工藝簡單同時相對安全的硝化棉,還有工藝複雜不到那裏去卻無比危險的硝酸甘油和三好牌安全炸藥,另外還有按嚴格規格生産原始導彈,鑄造紅夷大炮,源源不絕的平西王府這架戰争機器提供戰争資源。
當然了,在鎮守雲貴防範境内土司和境外緬甸安南的同時,要想爲這三座新增的火器大營提供足夠的兵力保證安全,還有除了這三座大營之外,吳三桂軍還得爲新增設的兩個冷兵器鍛造工場提供人手和兵力保護,所以光靠平西王府明面上的一萬七千軍隊,兵力那是肯定不夠的。
不過還好的是,咱們的平西王爺在這方面向來就不怎麽老實,順治十七年和麻子四年兩次裁軍淘汰的兵丁幾乎沒有一個離開雲南,全都是賞給田地自耕自種,吳三桂最大的預備役兵力來源,而且這些老兵的經驗豐富,拉回來隻要稍微重新訓練一下,馬上就又是吳三桂手下的主力。
除了之前裁撤的老兵,吳三桂的另外一個重要預備役兵力來源則是平西王府的藩下子弟,自打吳三桂順治八年進駐西南以來,經過十七年來的人口繁衍,平西王府的藩下将士的子女人口已經達到了數十萬之巨,這些平西王府的年輕一代自打生下來就随着吳三桂軍南征北戰,耳濡目染,早就熟悉了軍旅之事,是最優秀同時也最可靠的預備役士兵,隻要稍加訓練,馬上就能成爲一支強軍。現在吳三桂已經鐵了心要擁兵自保,這些平西王府的第二代第三代子弟自然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另外,還有一點很少爲人所知的是,吳三桂手下還有一支沒有正式編制卻戰鬥力超強的編外軍隊,那就是由雲貴境内少數民族戰士組成的——猓猓兵!這支軍隊以五千餘人爲核心,戰時可緊急擴編數倍,擅用巨劍土炮爲武器,喜用白布裹頭,号稱是其勇如飛,其戰無敵!曆史上跟着吳三桂從雲貴一直殺到湖南戰場和甘肅平涼,爲吳三桂立下了汗馬功勞!在積極增強軍備的情況下,吳三桂自然也少不得在這支強軍身上下點功夫,以備大用。
(注:猓猓兵絕非虛構,史料明文記載的有:《清麻祖實錄》、《明季稗史彙編》、《續雲南通志》和《朝鮮李朝實錄.肅宗》。猓音同果。)
于是乎,在喜歡惡趣味的盧胖子鼓動和指點下,吳三桂從主力軍隊中抽出儲備已久的基層将領人才,以之爲骨幹以老帶新,組建成立了平西王府的城管隊、保安隊、護商隊、拆遷隊和治安巡邏隊等一大堆等半軍事化組織,變相擴軍幾近萬人,迅速填補了吳三桂軍急需的兵力空缺,并且乘機嚴格訓練,使其招之能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任務最重的當然還是盧胖子直接負責的怒勒峰大營,在将規模再度擴大一倍之後,怒勒峰大營不僅要爲新建的三座火器大營提供技術和人才支持,還得源源不斷的開發和改善火器生産技術。尤其是硝酸甘油的安全生産技術,那更是讓盧胖子愁白了不少頭發,最後還是在先後發生了十幾次生産爆炸後,盧胖子想起銅與硫酸不容易發生反應這個特點,絞盡腦汁才琢磨出了一個比較安全的生産方法。
盧胖子的新方法就是把銅制容器放在流動的河水之後,利用流水給容器生産硝酸甘油降溫,一遇危險就把硝酸甘油倒入河中避免爆炸,這才極大的降低了硝酸甘油生産的危險系數。但考慮到生産成本、技術難度、工藝複雜和危險系數等方方面面,經過平西王府的高層協商,最終還是放棄了以三好牌安全炸藥爲主用火藥的打算,改之爲成本較低和生産容易的三好牌硝化棉,三好牌炸藥則退居次位,被決定主要用于開山爆破,還有用于戰場上的攻堅之用——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地道爆破城牆戰術了。這個戰術早在明末的松錦戰場上就已經被孔有德用過,吳三桂軍上下十分熟悉。
四大火器工廠同時開足馬力生産新式火藥,原材料的問題也就再一次突出浮現,與其是硝石的來源問題,也就重新擺放到了平西王府和盧胖子面前。新式火藥生産中必須的硫酸原材料綠礬在雲南倒多的是,光靠幾個銅礦采銅時順便開采的綠礬就已經足夠滿足平西王府的需求,惟獨生産硝酸用的硝石成了制約瓶頸。盡管平西王府的倒黴蛋們天天進廁所鑽馬廄采挖陳土熬硝,盧胖子也發明了糞土培養硝酸菌産硝方法,還有不惜高價從北方外省購買硝石,硝石的供應始終還是無法完全供應生産所需,庫存屢屢告急,平西王府上下個個急得上蹿下跳,卻始終束手無策。
天不絕人之路,就在平西王府和盧胖子幾近絕望準備縮小火器生産規模時,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忽然傳來——西選官貴州大定知府牛天申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因爲聽說平西王府急需硝石,便派人随便查了一下自己境内有沒有硝礦,看看能不能碰上運氣讨好吳三桂。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大跳,早在康麻子元年,水城廳土司安固就已經在水城阿勒河附近的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中,發現了一條硝石礦脈!并且早就在此秘密采硝,最大日産純硝量竟然還超過了六百斤!(該礦洞現名大硝洞,位于六盤水市鍾山區月照鄉小屯村,發現于康麻子年間。)
結果很自然的,牛天申屁颠屁颠的跑到吳三桂面前報告後,欣喜若狂的吳三桂馬上派出大軍兵進水城,用三千兩銀子的價格從安固土司手中強行買走這個礦洞,投入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成規模開采生産,總算是勉強保證了四大火器的硝石需求。與此同時,在吳三桂的要求下,吳三桂的鐵杆走狗四川總兵王屏藩和廣西老将馬雄在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後,也終于在重慶金佛山古佛洞和廣西樂業大石圍發現了硝石礦脈,加以開采利用,全力生産之下,平西王府這才總算是完全解決了硝石來源的問題。
硝石問題還有吳三桂的狗腿子們可以幫忙解決,橡膠煉制的問題就隻能完全靠盧胖子自己了,在吳應麒的幫忙下,平西王府旗下的藩商雖然給盧胖子弄來了一千五百多斤的古塔樹天然原膠汁,但因爲這個時代還沒有氨水保存技術,這些古塔膠原汁已經有些變質,必須經過熬制濃縮才能使用,可熬制濃縮之後,留給盧胖子的古塔膠就隻剩了一千一百多斤。
鑒于材料太過稀少和珍貴,盧胖子隻能一點一點,象擠牙膏一樣的拿出來試驗制造,研究橡膠的硫化過程——因爲盧胖子隻知道天然橡膠是用硫磺和堿式碳酸鉛硫制,硫磺盧胖子有,堿式碳酸鉛盧胖子也有——這玩意其實就是中國古代女人用來化妝的鉛粉,雲南和貴州也恰好就盛産這玩意。但是具體的材料比例,盧胖子卻早就忘得幹幹淨淨了,所以沒辦法,盧胖子隻能帶着工匠們一點一點的用排除法實驗研究,通過不斷變換配方來尋找最佳配方,其效率與速度之慢,可想而知。
當這個最佳比例終于被盧胖子找到時,時間已經到了康麻子九年的下半年七月中旬,吳三桂也在半年之中第二次秘密來到怒勒峰大營,親自視察怒勒峰大營的建設和生産情況,與之随行的,不僅有吳三桂麾下的四大智囊,還有雲南四鎮的四大總兵——這一點也常常讓後世的螨遺哀歎不已,當時如果怒勒峰大營發生意外,引發火藥大爆炸就好了。
鑒于盧胖子和吳國貴的辛勤努力,視查的結果當然是吳三桂十分滿意——其實光是怒勒峰大營直通三岔口堡右鎮大營的世界上第一條水泥路,就足夠讓吳三桂和他手下的走狗們大開眼界了,如果不是水泥生産能力不足,吳三桂都還想在五華山下修一條這樣的路,使之直通曲靖,甚至直通貴陽。但這世上也沒有絕對的完美無缺,比如象吳三桂麾下的猛将馬寶馬軍門就比較不滿,剛視察完回到中軍大營落座時,馬上就沖盧胖子嚷嚷起來。
“一峰,你答應我的火槍呢?火槍呢?”馬寶拿着盧胖子送給自己的燧發槍嚷嚷,說道:“你不是說過,要送我幾支可以打得更遠更準的心事火槍嗎?怎麽這火槍隻是不需要明火點火,準頭射程還是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馬軍門,你饒了我吧。”盧胖子哀求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忙着搞火炮、火箭、水泥、炸藥和飛艇這些東西,那還有時間去研究火槍?就這燧發槍,都還是我告訴了工匠原理,他們琢磨出來的。”
“馬寶,别爲難一峰了。”吳三桂也說道:“你沒看到這半年多來,一峰瘦了多少嗎?昆明城一天建不起來,你要給他時間。”
“王爺,我不是爲難他。”馬寶不服氣的說道:“我是在爲王爺擔心,你看一峰在曲靖當知縣也有兩年半還多了,再不到半年時間就三年任滿了,到時候朝廷萬一把一峰調走,我們上那裏去找新式火槍去?”
人莽話不莽,馬寶這番無心之語說了出來後,吳三桂和盧胖子等人先都是一楞,然後又都猛然想起一件大事——今年年底,就是盧胖子的三年任滿之時,屆時小麻子或者甘文焜如果把盧胖子調離曲靖,怒勒峰大營裏的很多東西可就都前功盡棄了!想到這裏,吳三桂忙向盧胖子問道:“一峰,你前兩年的吏部考績,都是什麽成績?”
“回王爺,前年是特優,叙功兩條。”盧胖子苦笑說道:“去年也是特優,叙功三條。聽林中丞和甘文焜說,我的考績連續兩年都是雲貴第一,今年恐怕也不例外。”
“這麽說來,你不是鐵定要升官了?”吳三桂有些傻眼——現在曲靖府的知府和同知都沒有出缺,盧胖子一旦升官,可就鐵定要被調離曲靖啊。
“王爺,能不能想辦法讓曲靖知府張臯谟滾蛋,讓盧大人就地接任曲靖知府?”後鎮總兵楊武提議道。
“王爺如果這麽做,那麽一峰就鐵定要被調出曲靖了。”劉玄初站了出來,嚴肅說道:“眼下我們全力擴充軍備,肯定早就已經引起了朝廷和甘文焜的注意,朝廷上又有不少人一直對一峰充滿敵意和猜忌,在這種情況下,王爺如果出面全力将一峰留在曲靖,那麽等于就是告訴了朝廷,我們平西王府和怒勒峰無法離開一峰,朝廷更會不擇手段将一峰調走!”
“那怎麽辦?”馬寶搔起了腦袋,忽然又眼睛一亮說道:“要不讓一峰去楚雄當知府吧?有我在那裏護着一峰,保證誰也不敢動他。”
“萬一朝廷堅持要把一峰調出雲南、甚至調出雲貴,怎麽辦?”劉玄初反問,又斬釘截鐵的說道:“眼下,王爺和我們都絕對不能出面和出手幹預一峰的調動升遷問題,那隻會弄巧成拙,讓朝廷下定決心把一峰調走!現在唯一能幫到一峰的人,隻有一個!”
“甘文焜!”胡國柱、方光琛和汪士榮三大狗頭軍師異口同聲的替劉玄初補充。
“沒錯,現在也隻有指望甘文焜了。”劉玄初點頭,說道:“隻有讓一峰繼續得到甘文焜的信任和重用,讓甘文焜覺得曲靖絕對離開不開一峰鎮守,他才會全力将一峰留在曲靖,也會全力說服朝廷和皇帝,讓一峰繼續留在曲靖。”
“一峰,你最近和甘文焜暗中聯系得怎麽樣了?”吳三桂轉向盧胖子問道:“他有沒有對你産生懷疑?”
“懷疑倒是應該沒有。”盧胖子搔着腦袋說道:“不過我感覺得出來,他對我秘密調查怒勒峰大營的行動進展已經有些不滿了,幾次來信都隐含叱責之意,認爲我占着茅坑不排洩,到現在還沒給他拿出王爺你秘密鑄炮的真憑實據。而且我們右鎮的軍隊還發現,他已經幾次密派人手潛入曲靖,但這幾次他事先都沒有給我通知,派來的人也沒有和我聯系。”
“他很可能也在防着你了。”胡國柱插話說道:“最起碼,他已經不打算再靠你這一條單線來監視怒勒峰大營了,打算再單獨安排一批人和你一起監視怒勒峰大營,順便再用這批人暗中監視你。”
“這麽說來,如果朝廷上鐵了心要把你調出雲貴,甘文焜很可能會置之不理了。”劉玄初撚起了老鼠胡須,也露出了些擔憂神色。
“呵呵,盧大人被調走,其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汪士榮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最起碼,以盧大人你的清廉前面和斂财生财本事,走到那裏,都是當地百姓的福分啊。”
“良臣,這個時候,就别開玩笑了。”方光琛皺眉呵斥道。胡國柱和劉玄初等人也臉上盡是不悅之色,惟有汪士榮不慌不忙,又笑道:“不開玩笑就不開玩笑,那就說正事吧,他甘文焜不是想要盧大人弄到我們秘密鑄造火炮的證據嗎?那讓盧大人給他不就行了?随便還可以讓朝廷知道我們秘密鑄造的火炮是什麽樣,值不值得他們擔憂,不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妙啊。”劉玄初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說道:“我怎麽沒想到這招?讓一峰給甘文焜提供消息,讓他劫到一兩門我們秘密鑄造的火炮火槍,甘文焜不就徹底相信一峰了?順帶着不就又讓朝廷知道我們秘密鑄造的火炮和火槍好不好了?”
“萬一甘文焜乘機強行搜查怒勒峰大營怎麽辦?”吳國貴擔心的說道。
“這個容易。”胡國柱輕描淡寫的說道:“隻要讓甘文焜沒辦法證明火炮是出自怒勒峰大營就行了,何況這件事是我們主動讓甘文焜拿到證據,我們隻要提前把一切都準備好,他堅持要搜也可以讓他搜,順帶着還可以讓朝廷消除一些對我們大力軍備後帶來的擔心。”
“不錯,也是時候讓朝廷知道我們在生産些什麽火器了。”方光琛附和道:“與其讓賊惦記着,不如讓賊看清楚我們根本就沒什麽值得偷的。王爺,你覺得如何?”
“既然你們都認爲該讓朝廷掌握一些我們的情況,那你們就商量着辦吧。”吳三桂點頭同意,又拍拍盧胖子的肩膀,說道:“一峰,别太擔心了,如果朝廷和皇帝堅持要把你調走,實在沒辦法你就辭官吧,辭了官你就是自由人,孤可以保證,你手裏的權力隻會比原來大,不會比原來小。”
“謝王爺,卑職明白。”盧胖子恭敬答應,心裏卻唉聲歎氣,“他娘的,你以爲我沒想到這個法子?辭了官我确實是自由人了,可我的曲靖綠營怎麽辦?那可是我實現雄圖霸業的本錢,我辭了官,曲靖綠營不就便宜其他人了?”
經過一連串緊鑼密鼓的周密準備,大清康麻子九年八月初三下午申時,大清曲靖知縣盧一峰忽然飛鴿密報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聲稱發現平西王府吳三桂軍怒勒峰大營之中,忽然運出兩架蒙有麻布的神秘馬車,每架馬車由四匹神駿戰馬牽拉,在大量吳三桂軍精銳的保護下,于夜間秘密運送送進了吳三桂軍的右鎮大營。
同日傍晚酉時正,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親率五百輕騎自貴陽出發,連夜自貴陽出發,星夜趕往曲靖。同時出發的,還有兩隻攜帶消息的信鴿,第一隻信鴿給大清曲靖知縣盧一峰,第二隻信鴿給大清雲貴總督直屬綠營把總李寶,内容則一模一樣——盯緊這兩架神秘馬車!
第二日上午,大清康麻子九年八月初四上午巳時三刻,雲貴總督衙門的快馬追上總督甘文焜隊伍,将曲靖知縣盧一峰一夜之間的第二道奏報呈現到甘文焜面前!奏報稱:兩架神秘馬車進入右鎮大營後約三個時辰,吳三桂軍右鎮大營中先後傳出四聲巨響,疑爲炮響!
一個時辰後,第二匹雲貴總督衙門派出的快馬追上甘文焜隊伍,呈上大清雲貴總督直屬綠營把總李寶密報!密報稱:大清康麻子九年八月初三上午辰時,吳三桂軍右鎮大營先後傳出四聲巨響,疑爲火炮發射聲響!
大清康麻子九年八月初六清晨,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抵達勝境關,同時抵達勝境關的,還有大清貴州普安衛(今盤縣)的二百輕騎。前腳進關,甘總督後腳便宣布勝境關關閉,由普安衛騎兵接管,勝境關守關将士全部扣押!由勝境關中飛起的唯一一隻信鴿,也被甘總督之子甘國城親自射落,截下了甘總督密赴雲南的消息。
大清康麻子九年八月初七淩晨醜時,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抵達曲靖城下!但很可惜的是,盧一峰與李寶一起奏報,稱就在四個時辰之前,兩架神秘馬車已經在吳三桂軍的五百騎兵押運之下,搶先離開了吳三桂軍右鎮大營,取官道南下昆明!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大怒,勒令隊伍不辭勞苦,全速追擊!
大清康麻子八月初七正午午時三刻将到,曲靖府易龍堡附近,在大清曲靖知縣盧一峰眼線的指引下,甘文焜隊伍追上護送兩輛神秘馬車的吳三桂軍隊伍,大清總督甘文焜出示關防印信證明身份,要求停車檢查。
不曾想,押運馬車的吳三桂軍将領士兵執迷不悟,不僅堅決拒絕檢查,竟然還将馬車推入車洪江中,随後一哄而散,逃得無影無蹤。甘總督随即封鎖現場,從車洪江中,打撈出了兩門新近鑄造的違禁火炮——紅夷大炮!
手握真憑實證,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信心大增,一天之後,甘總督手執大清糠稀皇帝聖旨,強行闖入吳三桂軍怒勒峰大營檢查,但很可惜的是,因爲之前甘總督的種種行動已經打草驚蛇,怒勒峰大營吳三桂賊軍已經将大部分罪證匆匆轉移一空,甘總督僅搜到部分未及轉移的黑色火藥、實心鐵彈、火龍出水半成品和一個未曾及時銷毀的滑膛槍模具。還有堆積成山的黑色焦煤、正在煅燒中的原始水泥和成品、半成品琉璃,以及極少部分用途不明的棉花。、
同日,甘總督下令全營搜索一個叫做孫殿英的中年書生,但一無所獲,可以相信的是,這個叫孫殿英的神秘書生,已經提前逃匿。
第二天清晨,吳三桂軍一千輕騎在吳三桂次子吳應麒的親自率領下抵達怒勒峰大營,要求甘文焜退出怒勒峰大營,聲稱怒勒峰大營不過是煅燒水泥和琉璃的普通工地,黑色火藥爲制造鞭炮所用,實心鐵彈爲檑實土地所用,火槍模具爲工匠私人所爲,火龍出水半成品——這種武器并不在違禁之列。至于甘總督打撈出的新鑄紅夷大炮,吳應麒二王子一口咬定并非自軍所有,更不承認這種火炮出自怒勒峰大營。
經過激烈争執,鑒于沒有足夠證據證明兩門紅夷大炮出自怒勒峰大營,另外考慮到吳應麒身上的兇狠殺氣,大清雲貴總督甘文焜選擇了暫時退讓,退出怒勒峰大營,并将兩門紅夷大炮及搜查到的部分罪證派重兵護送,押往京城獻與大清糠稀皇帝。
同日夜間,大清平西親王吳三桂彈劾雲貴總督甘文焜憑空誣陷,并且聲稱兩門紅夷大炮爲前明舊物的奏折,也用快馬發出,星夜送往大清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