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甘文焜和盧胖子聯手把吳老漢奸有可能在秘密鑄造紅夷大炮的消息送到京城時,不管是小麻子也好,還是小麻子最大也最可靠的靠山孝莊老妖婆也好,都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這件事情了——因爲就在螨清麻子八年的九月初三這天,鳌拜的侄子瓜爾佳.富順,忽然接管了長城鎮羅關的控制權!
本來小小一個鎮羅關,根本就無關痛癢的,鎮羅關的守将也不過是一個正五品的關口守備,更加無關痛癢,而且富順之前還是一個正四品佐領,因爲不小心犯了點差錯被鳌拜大義滅親降了兩級,發配到了鎮羅關當守備,對于鳌拜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行爲,小麻子一黨應該是感到幸災樂禍的。
可問題是,這個鎮羅關要死不死,恰好卡住了熱河(承德)駐軍南下京城的唯一咽喉啊!這也就是說,事起突然之時,小麻子和孝莊的秘密依仗熱河駐軍要想南下勤王,不管是公開調動或者秘密調遣,都已經不可能逃過鳌拜的察覺!而且最少也能爲鳌拜提供一到兩天的應急反應時間!
因爲事先就連小麻子都不知道熱河駐軍的重要性,所以消息傳到宮中之時,小麻子開始還并沒有怎麽在意,可久經風浪的孝莊老妖婆卻一反常态,駭然失色的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之上,失聲驚叫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哀家秘密埋伏在關外的這支奇兵,鳌拜是如何察覺的?那裏出了問題?到底是那裏出了問題?”
“祖母,熱河駐軍是你布置的奇兵?”看到孝莊的這副驚駭模樣,小麻子頓時明白事情不妙,趕緊問道:“怎麽事先孫兒對此一無所知?”
孝莊沒有立即回答,許久後,孝莊才一臉沮喪的說道:“孫兒,現在也該告訴你了,早在兩年前你剛剛親政之時,哀家就已經暗中着手控制熱河駐軍,将熱河駐軍中的瓜爾佳氏将領或升或調或找由頭貶斥,換上忠于我們愛新覺羅家的上三旗将領,替你秘密掌握了這三萬精銳大軍,隻等動手之時當做奇兵使用,殺鳌拜一個措手不及。爲了保密,在這之前,哀家才沒有在你面前吐露過一個字。”
“什麽?那鳌拜是怎麽知道的?”小麻子比孝莊更是震驚,驚叫道:“這事祖母你把孫兒都瞞了,鳌拜是如何得知了?那裏出的問題?”
孝莊搖頭,緩緩說道:“熱河駐軍這件事,準确來說隻有哀家和蘇麻喇姑知道全部情況,就連秘密替哀家辦差的熱河都統,也隻知道一半——哀家隻是讓他驅逐了熱河駐軍裏的瓜爾佳氏将領,又賜給了他一道密封懿旨,命令他直到收到哀家的信鴿傳書才許打開懿旨閱讀,依旨行事,以策萬一。按理來說,鳌拜不可能刺探到哀家這麽機密的動作啊?難道說,他通過種種蛛絲馬迹分析,發現了這一點?”
“還有兩個可能。”蘇麻喇姑補充道:“一是整件事完全是一個巧合,鳌拜貶斥富順确實是大義滅親,隻是無意中把富順安排到了鎮羅關當差。二是鳌拜也在打熱河駐軍的主意,結果一番試探下來,無意之中發現了老佛爺的布置,這才趕緊控制了鎮羅關,扼住熱河駐軍的入京咽喉。”
“是不是巧合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巧合,我們又去想辦法富順調開,隻會更加的打草驚蛇。”孝莊搖頭,沉聲說道:“重要的是,這麽一來,我們就更被動了,之前苦心布置的熱河奇兵,也已經失去效果了。在這種情況下,熱河駐軍一有異動,鳌拜就立即明白,我們要動手了!”
這次換小麻子不說話了,鐵青着麻臉盤算許久了,小麻子忽然也是重重一掌拍在龍案上,咬着牙齒嘶吼道:“祖母,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沒用了,孫兒請祖母恩準,允許孫兒發動武英殿計劃,和鳌拜拼一個你死我活!”
“萬萬不可沖動!”孝莊斷然否決,嚴肅說道:“現在九門兵權已經落入鳌拜之手,豐台大營與密雲駐軍也已經被鳌拜黨羽控制近半,在這種情況下,你的武英殿計劃就算順利成功,将鳌拜繩之以法,遍布朝野的鳌拜黨羽也不會答應,甚至可能反戈一擊,将你我祖孫二人誅殺!”
“可孫兒如果不冒險一搏,鳌拜也不會放過孫兒和祖母你了!”小麻子随手抓起龍案上的黃金硯台,發洩似的緊緊攥着,咬牙切齒的說道:“鳌拜這個狗賊矯诏弄權,欺君罔上,毒害京畿重将,奪取九門兵權,還外結督撫藩王,篡逆之心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若再不奮起一搏,和鳌拜拼一個魚死網破,誅殺這個亂臣賊子,将來也隻有束手待斃的命運!”
說到這,小麻子昂起腦袋,看着養心殿頂上的藻井,一字一句的嘶吼道:“朕不能做阿鬥!朕不能做漢獻帝!朕更不能做後周柴宗訓!朕是愛新覺羅的子孫,是八旗的驕傲,是天子,是大清之主!朕要自己主宰天下,做一代令主,千古一帝!在朕的治下,絕不容許出現鳌拜和吳三桂這樣的奸臣賊王!朕絕不容許——!”
小麻子的這番話發自肺腑,義正詞嚴,擲地有聲,就連孝莊這樣久經政治風險的老妖婆也聽得心搖神動,熱血沸騰。但冷靜下來後,孝莊還是大搖其頭,說道:“孫兒,你有這樣的志向,祖母十分欣慰。但是,要想做一代令主,千古一帝,就絕對不能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更不能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要慎動,而不能沖動!祖母還是那句話,現在發動武英殿計劃,你毫無勝算,就算拿下了鳌拜,也沒有辦法能夠擋住鳌拜黨羽的反撲!”
“朕可以把鳌拜的黨羽調離京城!”小麻子激動的說道:“早在今年正月之前,朕就已經和明珠、索額圖他們制訂了一個完整的散黨計劃,考慮到了每一個細節,一旦發動,可以在兩個月内把鳌拜的重要黨羽調離京城,屆時再發動武英殿計劃,定然可以馬到成功!”
“那麽,穆裏瑪你打算怎麽辦?”孝莊一瓢冷水潑到小麻子腦袋上,說道:“鳌拜的其他黨羽也就罷了,手握九門兵權的穆裏瑪打算該怎麽辦?是調往外地,還是收買籠絡,或者直接派人暗殺?你一動穆裏瑪,不就等于告訴鳌拜,你準備對他動手了?”
小麻子啞口無言,也益發痛恨那個給鳌拜出主意的壞種,也就是建議鳌拜搶在自己動手之前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拿下九門兵權的那個壞種——這家夥到底該有多缺德,才給鳌拜出了這麽一個斷子絕孫的馊主意啊?!
闆着臉盤算了許久後,小麻子終于無可奈何的向孝莊問道:“祖母,那兒皇到底應該怎麽辦?”
“封鳌拜爲一等公。”孝莊淡淡答道:“先穩住他,再靜觀其變,等下一個機會。”
“還要繼續靜觀其變?”小麻子倒不是舍不得再給鳌拜封一個一等公爵,隻是痛苦的問道:“那麽祖母能不能告訴兒皇,兒皇究竟還要忍讓多久?還要等待多少時間?”
“肯定不會很長了。”孝莊的回答幾乎讓小麻子氣絕,“你比鳌拜年輕得多,大不了你還可以學你的父皇,學前明的萬曆皇帝,用時間熬死權臣再慢慢秋後算帳。”
要換别人對小麻子這麽說話,小麻子鐵定一記耳光抽過去了,可是現在說這話的是孝莊老妖婆,小麻子也就隻好苦笑着自嘲了,“那麽兒皇以後一定天天到太廟上香,懇求上天保佑,讓鳌拜和睿親王、張居正一樣的短命吧。”
孝莊面色平靜,就好象沒有聽到孫子話裏的嘲諷之意一樣——孝莊也習慣了,以前她用這招拖死多爾衮保住兒子時,遭到類似的嘲諷更多,也更惡毒,這會自然更不會在意孫子的一兩句牢騷了。待小麻子發洩夠了後,孝莊站起身來,說道:“孫兒,如果沒别的事了,那哀家就先回去了。蘇麻,攙哀家回慈甯宮。”
“祖母,請稍等。”小麻子叫住孝莊,說道:“雲貴總督甘文焜和曲靖知縣盧一峰聯名密奏,懷疑吳三桂有可能正在新建的曲靖怒勒峰大營中秘密鑄造紅夷大炮,請旨示下,不知祖母怎麽看這個消息?”
“有确鑿證據嗎?”孝莊不動聲色的反問道。
“沒有。”小麻子無可奈何的說道:“他們隻是根據蛛絲馬迹推斷和分析,才産生的這個懷疑。另外他們還發現了一個重要情況,懷疑幫助制造吳三桂軍中工匠鑄炮的技師,很可能是一個叫孫殿英的前明餘孽,另外甘文焜還懷疑,這個孫殿英也可能還是前明大學士孫承宗的後裔,是罪人之後!”
“确定沒有?人抓到沒有?”孝莊繼續反問。
“還沒有确定。”小麻子答道:“吳三桂的軍隊不受甘文焜節制,又把怒勒峰大營看得極緊,甘文焜要想入内,必須獲得朕的聖旨或者吳三桂的手令。盧一峰雖然精通西學,卻對火器之道一竅不通,所以吳三桂對他既不重視也不完全信任,隻能偶爾進到這個大營的外營指導爐火技術,無法接觸核心。”
“那就讓他們慢慢查吧。”孝莊輕松的說道:“我覺得,你可以給一道甘文焜強行搜查怒勒峰大營的聖旨,但是不能讓他馬上搜,必須不見兔子不撒鷹,得等盧一峰拿到一部分真憑實據,确認了吳三桂确實在那裏鑄炮,再突然出手搜查,一擊緻命!否則的話,萬一甘文焜和盧一峰打草驚蛇讓吳三桂轉移了罪證,或者他們的推斷有誤,那麽吳三桂拿住把柄,告甘文焜一個诋毀誣陷藩王的罪名,你才不好收拾。”
“可是吳三桂萬一真的在鑄造紅夷大炮怎麽辦?那個奸王私自鑄炮,肯定意圖不軌啊!”小麻子萬分擔心——他可不想看到吳三桂的軍力再一次加強。
“你連近在咫尺的鳌拜都可以暫時容忍,爲什麽又不能暫時容忍一個遠在天邊的吳三桂?”孝莊的語氣頗爲輕松,輕描淡寫的說道:“更何況,紅夷大炮的威力既沒有袁崇煥吹噓的那麽大,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容易鑄造。”
“當年,孔有德歸順我們大清,帶來了前明最好的鑄炮工匠和西洋鑄炮技師,你的祖父太宗皇帝用了八年時間摸索實驗,耗費無數人力物力,總共才鑄成了三十七門紅夷大炮,還隻能用來轟擊城牆,根本無法用于野戰。吳三桂就算有一個鑄炮技師,沒有熟練的鑄炮工匠和鑄炮經驗,又能鑄出多少紅夷大炮?”
“這倒也是。”小麻子仔細一想,發現确實很有道理——當年自己向南懷仁請教鑄炮工藝,南懷仁也曾說過,就算人手和材料足夠,工匠工藝精湛還經驗豐富,鑄成一門紅夷大炮也得至少半年以上的時間,吳三桂鑄炮從零開始,就算有一個從南洋回來的前明餘孽指導,八年時間裏,還未必能象自己祖父那樣,鑄出三十七門能夠應用于戰場的大炮。
想到這裏,小麻子點頭說道:“那好吧,那就把這事交給甘文焜和盧一峰了,等慢慢掌握了真憑實據,再把吳三桂的鑄炮工地一鍋端了。”
孝莊歎了口氣,點點頭,卻沒有說話,隻是招呼蘇麻喇姑把自己攙出了養心殿,可是回到慈甯宮後,孝莊卻單獨向蘇麻喇姑吩咐道:“去給孔四貞傳一道懿旨,叫她做好準備,今天晚上,哀家要微服出宮,和她一起去見一見鳌拜。記住,這事絕不能讓皇上知道。”
“老佛爺,你要去向鳌拜低頭?”蘇麻喇姑是孝莊的知己,一下子就明白了孝莊的用意。
“呵。”孝莊苦笑一聲,情緒低落的說道:“九門兵權盡數落入鳌拜之手,豐台和密雲兩座大營的駐軍又被鳌拜安插的黨羽牽制,無法動彈,最後的依仗熱河駐軍也被鳌拜卡住了脖子,這說明什麽?說明哀家和皇上的計劃,都已經被鳌拜知曉,被他了如指掌了,我們還能有什麽機會反撲?”
“沒有機會反撲,祖孫倆孤兒寡母的身家性命也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間,生死予奪盡皆決于他人之手——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去向鳌拜低頭,求他看在大清列祖列宗的份上,不要廢掉哀家這個孫子,不要謀朝篡位,哀家還能有什麽辦法?”
“老佛爺,你的苦心,如果皇上能明白就好了。”蘇麻喇姑同情的附和一句,末了,蘇麻喇姑又苦笑道:“可惜奴婢已經老了,能不能穩住鳌拜,就隻能指望在四格格身上了。”
“哀家收她做義女,傳授給她這麽多,就是防着有這麽一天的。”孝莊平靜說道:“她是我的幹女兒,也是我的衣缽傳人,我相信她一定能夠做到。”
“老佛爺,你看能不能這樣?”蘇麻喇姑忽然說道:“吳三桂這些年來與朝廷的矛盾日益尖銳,現在又秘密鑄造火炮,不軌之意已經昭然若揭。現在鳌拜與他親如手足,不過是爲了籠絡收買,讓他和鳌拜聯手對抗皇上而已,實際上對吳三桂未必就沒有戒心,老佛爺何不來一手驅虎吞狼,讓鳌拜去剿滅吳三桂呢?如果此舉成功,既可以除掉吳三桂這個隐患,又可以分散鳌拜精力,乘機行事,甚至可以讓他們兩敗俱傷,那皇上不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蘇麻喇姑的提議看似荒唐無比,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爲了除掉吳三桂和鳌拜而導緻天下生靈塗炭,硝煙四起——可是孝莊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非常有理。畢竟,如果任由吳三桂這麽發展壯大下去,螨清朝廷和吳三桂之間遲早也會兵戈相見,既然一定要打這場大仗,又何不讓久經沙場的鳌拜去打這仗?
想到這裏,孝莊又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慢慢再說吧,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鳌拜穩住。哀家現在都已經在擔心,鳌拜忽然奪走鎮羅關的控制權,會不會是他打算動手的前兆?再不趕快穩住他,玄烨的皇位,可真的就坐不穩了。”
孝莊老妖婆的謹慎和忍讓,阻止小麻子實行武英殿計劃的決定,确實救了她的命,也救了小麻子的命——至于原因嘛,當然是因爲某個胖胖的禍害,給鳌拜講了一個極其精彩的故事的緣故。在清楚這個武英殿計劃一切細節的情況下,小麻子再打算象曆史那樣用一群少年侍衛拿下鳌拜,那等于就是自尋死路,鳌拜也必然會弑君自立——最少也得宰了小麻子,換一個更年輕的小野豬皮後代當皇帝,獨擅大權!
而孝莊察覺情況不妙,當機立斷決定向鳌拜的舉動呢,卻又保住了小麻子的皇位。因爲正如孝莊所料,控制鎮羅關扼住熱河駐軍南下咽喉的舉動,确實是鳌拜準備動手的前兆——當然了,這也是某個熟知曆史的禍害通過平西王府,給鳌拜出的馊主意。
除了極少數幾個當事人外,沒有外人知道那一個晚上,孝莊到了鳌府之後,在鳌拜的書房裏和鳌拜單獨談了些什麽,甚至就連孝莊的絕對心腹蘇麻喇姑和孔四貞,還有鳌拜的絕對心腹班布爾善和穆裏瑪,也隻看到孝莊和鳌拜密談了近兩個時辰出來時,兩人的臉上都還挂着淚痕,兩人的膝蓋之上,也都帶着污漬。
同時,擅于洞悉人心的孝莊再一次挽救了大清王朝,也象挽救自己皇帝兒子一樣,再一次挽救自己的皇帝孫子。在孝莊的苦苦哀求之下,極爲念舊又一直對野豬皮家族忠心耿耿的鳌拜心腸一軟,萬事具備不欠東風隻等動手的廢立計劃被鳌拜下令停止,所有一切的準備也悄悄撤除,劍拔弩張的京城局勢終于得到緩和。
孝莊的忍讓不是沒有付出代價,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鳌拜實力再一次得到增強,穆裏瑪被正式冊封爲九門提督,名正言順的控制九門兵權,孝莊用自己和孫子的性命爲擔保,換取了鳌拜的一步退讓,不再實行廢立計劃。而小麻子呢,也在孝莊的勸說和命令下,含着眼淚交出好不容易收到手中的許多權力,京畿兵權,文官選拔權,武将選拔權,财政收支大權…………
鳌拜和小麻子各退一步之後,鳌拜獲得了許多夢寐以求的權力和利益,與鳌拜結盟的平西王府,也成了這場君臣相争的真正赢家!從鳌拜手裏弄到無數急需的戰略物資不說,還渾水摸魚拿到了八旗福壽膏全國免稅的特權,而這個特權光是在康麻子八年一年之中,就給平西王府帶來了三百二十萬兩白銀的八旗福壽膏銷售收入,讓平西王府上上下下個個撈得盆滿缽溢,欣喜若狂!也讓小麻子、耿繼茂和尚可喜等幾大勢力妒忌得雙眼血紅,捶胸頓足——當然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注意力已經逐漸從小麻子身上轉移的鳌拜。
其實平西王府赢得最多的不是銀子,在孝莊和小麻子還沒有完全讓鳌拜徹底放松警惕的這段時間裏,在小麻子無可奈何的注視中,還有在鳌拜有意無意的暫時縱容下,平西王府和盧胖子都赢得了一段無比寶貴的戰略準備時間!屯糧積草,招兵買馬,積蓄軍饷,開發武器,生産出了一種接一種強大而又歹毒的邪惡武器,平西王府上上下下的個人野心,也随之慢慢滋長,甚至象野草一樣瘋長!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當盧胖子親自設計的原始火箭車第一次在滇池湖邊試射,二十枚原始火箭拖拽着火蛇,閃電一樣擊中五裏外的靶标,将三十座人高土靶炸得粉碎、夷爲一片平地之時,試驗場上立時響起了吳軍将士雷鳴一般的整齊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直插雲霄,“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怎麽樣,還滿意吧?”盧胖子湊到撚須微笑的吳三桂面前,滿臉谄媚的說道。
“滿意!怎麽不滿意?!”吳三桂重重一拍盧胖子肩膀,大笑道:“一峰,雖然你不缺銀子,但孤今天一定要賞你!你絕對不能象以前那樣推辭了!說,你想要什麽?!”
“王爺,卑職今天還真想要一樣賞賜。”盧胖子認真答道:“卑職提出來後,請王爺一定要答應。”
“說吧,孤什麽都答應!”吳三桂微笑說道:“不過你如果是想要孤的那個孫女吳小菟,孤可不能馬上答應,隻能幫你去問問國貴。”——順便說一句,盧胖子打吳小菟主意的事,吳應麒和高得捷可早就當笑話告訴給吳三桂了。
“王爺誤會了,卑職今天不是想求王爺把孫女許配給卑職。”盧胖子壓低聲音,在吳三桂耳邊一字一句的低聲說道:“卑職想請王爺賞一個恩典,允許卑職向王爺三跪九叩,高呼三聲——萬歲!”
吳三桂臉上變色,看看左右,見他們都是面帶好奇,顯然都沒有聽到盧胖子的這些話,吳三桂這才松了口氣,瞪了盧胖子一眼,罵道:“胡說八道?天下那有要這樣賞賜的?!孤決定了,這個賞賜不給了!——等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