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康麻子六年臘月十九的早晨,盧胖子一行抵達京城的第二天,大雪紛飛,在這麽一個天寒地凍的早晨,目前還沒有正式上任的盧胖子當然是睡覺睡到自然醒,直到内急實在撐不住了,盧胖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溫暖的火炕上爬下來,解決生理問題。
對着夜壺嘩啦了一陣,決心減肥方便泡馬子的胖子打消了上炕繼續睡覺的念頭,裹緊皮襖信步走出卧室一看,卻見肖二郎和劉家三兄弟正圍坐在炭盆上寫寫畫畫着什麽,方世玉卻不見蹤影。盧胖子好奇,向幾個狗腿子問道:“你們在寫什麽?方世玉呢,死那裏去了?”
“回少爺,方世玉去練功了,說是一定要練到巳時才停手。”肖二郎回答着,還下意識的把寫滿鬼畫符的單子藏到了身後。
“那你們在寫什麽?”盧胖子追問道。
“回少爺,我們在商量今後怎麽替你管好衙門。”肖二郎扭捏了半天,終于還是老實答道:“昨天我們問了世子爺家裏的三管家,跟他學了在官員家裏當管家的經驗,所以今天有空的時候就商量一下,制訂一下今後咱們衙門裏的門敬、茶水、遞話、訴訟和探監這些收費标準,免得每個人收的銀子不一樣,讓别人說少爺你的衙門不地道,亂收費……。”
“唉,你們……。”盧胖子氣急反笑,想罵也實在罵不動了,隻能苦笑道:“算你們還有點超前眼光,知道未雨綢缪,有備無患,也算是難得了。”
“多謝少爺誇獎,小的們一定會做好準備,不會給少爺你丢臉的。”肖二郎滿臉笑容,還道自家胖少爺總算是又開竅了,知道學習上任後怎麽刮地皮了。
最後,還是劉旭提醒,肖二郎才又想起一事,忙又說道:“少爺,還有一件事,剛才世子爺派人來知會過,他進宮去接和碩公主回府了,可能要在宮裏用過午飯才回來,所以少爺你不用去給他請安了。少爺你願意在家裏烤火,有什麽需要,盡管向府裏的下人開口。如果少爺你想出去走走也行,順便去吏部報到,平西王爺的公事可以等你回來再談。”
“難得來一趟京城,那我們出去走走吧,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叫上方世玉,嘗嘗北京城裏的地方風味,再抽空去吏部報一個到。”身爲胖子,盧胖子當然不怕冷,随口說道:“快過年了,帶你們出去,順便給你們每人置辦一套新衣服,免得你們在背後嘀咕,說少爺我小氣吝啬。”
“謝少爺賞!”肖二郎和劉真等人大喜,趕緊手忙腳亂的幫盧胖子梳洗打扮,又給盧胖子收拾了官服和公文,再叫來已經練完功的方世玉,再加上上次在福建僥幸逃得性命的兩個老仆,簇擁着盧胖子就出了吳應熊府,浩浩蕩蕩的就殺向了京城大街。
這個年頭要逛北京城,故宮天安門什麽的,盧胖子這夥子人是肯定去不了的,不過還好,起碼當時還叫王府街的王府井和前門大栅欄現在也已經非常熱鬧了,所以出了吳府之後,盧胖子一行直接殺到了前門外,遊覽起這個時代北京城裏最熱鬧也最繁華的前門大街來。期間盧胖子說話算話,還真給每個仆人都添了一套新衣服,窮慣了的劉真等人自然是歡喜不甚,連聲感謝。
逐漸逛到正陽門門前,再往裏走,也就是這個時代不許漢人居住的北京内城了,看着正陽門城樓下進出來往的軍民百姓,盧胖子忽然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這裏是華夏民族的菁華所在啊!幾百年來,華夏民族們耗費了無數的心血汗水建造的北京内城,現在卻不許螨夷之外的華夏民族居住,住在裏面的,全是雙手沾滿華夏民族鮮血的螨夷八旗,還象一條條螨蟲寄生蟲一樣,不工不農不商不勞作,每年隻知道吸食華夏百姓的血汗,吞噬着華夏百姓的血肉!中華民族的驕傲所在,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中華民族的恥辱所在啊!
“少爺,你怎麽了?”肖二郎湊了上來,讨好的問道:“怎麽一直盯着城門那裏看?還殺氣騰騰的?是不是那裏有人得罪你了?如果是的話,那少爺你告訴小的是誰,小的帶着方世玉把他拖進小巷子裏,狠狠揍他丫的。”
“在這城裏,确實有不少人得罪我了,不過你們現在還揍不了他們。”盧胖子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沒關系,咱們還有時間和機會,咱們慢慢等,等機會到了,咱們再找他們新帳老帳一起算!加倍算!”
“好勒,到時候小的一定替少爺好好出這口惡氣!”肖二郎谄媚的附和,末了又好奇問道:“不過少爺,你好象是第一次來京城吧,北京内城裏怎麽會有那麽多人得罪你?”
“以後你就慢慢知道了。”盧胖子模棱兩可的回答一句,說罷,盧胖子又吩咐道:“走吧,我們先到吏部衙門去報個到,挂個名字,然後就去吃午飯。”
肖二郎等人一起答應,趕緊又簇擁着盧胖子殺向天安門外的朝廷吏部衙門,而到得吏部大門後,盧胖子找了個茶館借了個房間換上七品官服,讓肖二郎等人在茶館裏喝茶烤火等候,自己帶上吳三桂授予的平西王府公文關防和身份憑證到門前求見。臨行時,肖二郎又拉住盧胖子,低聲提醒道:“少爺,是不是帶點銀票或者現銀進去?沒有銀子,不好辦事啊。”
“不帶!”本來就不爽朝廷朝廷的盧胖子斷然拒絕,冷笑說道:“你家少爺清如水廉如鏡,那來的銀子打發他們?”
說罷,盧胖子不顧肖二郎好意相勸,楞是空着荷包就捧着一大堆公文出了茶館,到了吏部門前遞見。而結果也是當然的,因爲沒有銀子打發吏部看門的小鬼,盧胖子在吏部大門前和一大幫外地進京官員擠在一起,楞是等了近一個時辰,直到那些塞了銀子的外地官員都進去報到完了,門裏才終于有差役出來,兇神惡煞的大吼道:“雲南來的新任曲靖縣令盧一峰在那裏?輪到你叩見了。”
“下官就是盧一峰。”盧胖子迎上去,微笑着說道:“這位差官,麻煩你帶一下路。”
“帶路是當然的……。”那差役故意拖長了聲音,小眼睛瞟着盧胖子不動彈,言下之意非常明顯——老子給你帶路,你這個胖子不給點跑路錢?盧胖子心領神會,肥臉上卻拼命裝傻,隻是點頭哈腰的說道:“麻煩差官了,下官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什麽遺漏的。”
“娘的,倒黴,怎麽又碰上一個窮鬼鐵公雞?”那差役暗罵一句,沒好氣的喝道:“跟我進來!”
說罷,那差役回頭就走,盧胖子緊緊跟上。而進到吏部衙門之後,盧胖子這才發現這個吏部衙門的規模相對還是比較小的,不管是堂官侍郎還是郎中主事,都是在吏部大堂裏辦公,不過這麽一來,本來還算寬大的吏部大堂不僅放滿了桌椅書架,還擠滿了吏部官員和到吏部辦事的各地官員,頗有幾分熱鬧氣象。不過那個衙役大概是氣憤盧胖子舍不得塞門敬的緣故,故意隻是把盧胖子領到大堂門口就說道:“進去吧,錢大人在等着你。”
“謝差官。”盧胖子道謝一聲,擡步進堂。可是進堂之後,盧胖子才發現那差役的陰險之處——大堂裏這麽多官員,這麽多辦公桌,到底誰是自己應該去拜見的錢大人啊?
無奈之下,盧胖子隻能考着揣測行事,見一個公案之前比較熱鬧,排了三四個四、五品的官員,盧胖子便試探着走了過去。不曾想剛排到隊伍背後,旁邊的一個筆貼式就喝了起來,“幹什麽的?這裏是挑四品以上官員的地方,你一個七品官想幹什麽?”
“這位大人,那下官是應該去找那位大人報到呢?”盧胖子無可奈何的說道:“下官是新任雲南曲靖知縣,按例進京陛見和領印。”
“雲南曲靖知縣?”那筆貼式沒好氣往角落處的一個敲着二郎腿的官員一指,喝道:“看到沒有,那位文選清吏司的員外郎錢大人,是專門接待你們這些西南官員的,去給他磕頭,别在這攙和。”說罷,那筆貼式又哼哼道:“到底是外省來的土包子,啥規矩都不懂,這裏是挑四品官的地方都亂攙和,就憑你這模樣,也想當兩淮鹽法道?”
這筆帖式提到兩淮鹽法道的原因盧胖子倒是知道——因爲兩法鹽法道出缺,剛才吏部衙門外排隊侯見的官員,十個裏面至少有八個是沖着這個天下數得着号的肥缺來的,不過盧胖子的資曆實在差得太遠,所以盧胖子也就懶得理會了。當下盧胖子向這筆帖式道了謝,又捧着公文來到那敲着二郎腿的員外郎錢大人面前,鞠躬說道:“下官新任曲靖知縣盧一峰,拜見錢大人。”
那錢大人比盧胖子還要白胖一些,靠在砌在牆壁裏的火龍閉目取暖,連眼皮都懶得睜一下,哼哼道:“免禮。”
“謝大人。”盧胖子道謝,又把公文捧到面前,恭敬說道:“錢大人,這是平西王府發給卑職的公文關防,還有身份憑證,請大人過目。”
那錢大人還是不動,隻是懶洋洋的說道:“盧大人,剛才本官調看了一下你的履曆,你好象是秀才出身吧?你說你這連個舉人出身都沒有的秀才,怎麽就被選爲七品知縣了呢?”
“承蒙平西王爺錯愛,下官也不勝惶恐。”盧胖子當然明白那錢大人的弦外之音,卻故意裝傻,說什麽都不暗示一下另有孝敬,或暗示說自己的公文裏夾有銀票。
等了半天,盧胖子還是不肯開口暗示,那錢大人有些來火氣了,睜開眼睛坐直身體,打量着盧胖子說道:“盧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們文選清吏司除了管官員任命選拔外,還有一個重要職務就是甄别官員出身身份,看看究竟适不适合當這個官——盧大人,你雖然有平西王爺的選拔任命,可這一關還是要過的。”
“多謝大人指點,下官明白了。”盧胖子不卑不亢的說道:“那請錢大人甄别吧,看看下官究竟适不适合出任曲靖知縣?”
“娘的,這胖子是白癡還是傻蛋?”那錢大人怒火更猛,心說那些有關系有背景或者進士出身的七品官不送銀子,老子也許還不敢刁難,你一個秀才出身西選官,不送銀子還擺這麽大架子,老子還能收拾不了你?
盤算到這裏,那錢大人哼道:“十分遺憾,盧大人,本官覺得你一個秀才就直接出任七品縣令,實在不太合适,你暫且回去,容本官與本司郎中顔大人商量之後,再決定是否授予你官印官職,你回去等消息吧。”
那錢大人把話說到這地步,要換一般的官員早就吓癱了,西選官更慘,指不定先前送的銀子就打了水漂了。盧胖子卻有恃無恐,直接就行了個禮,說道:“那好,有勞錢大人了,卑職告退。”
說罷,盧胖子扭頭就走。那錢大人卻呆住了,心說這個盧胖子瘋了?他一個秀才就直接當上縣令,在雲南那邊不知塞了多少銀子,現在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而旁邊的文選司主事、筆帖式、經承和幾個外省官員又是個個目瞪口呆,心說這胖子還真潇灑,七品知縣說不要就不要?别說蚊子也是肉,這七品知縣手握一縣大權,好歹也是一個有實權有油水的實缺啊!
盧胖子大模大樣的潇灑出了吏部大堂沒多久,大堂裏的一些官員還在議論盧胖子爲什麽這麽潇灑的時候,參加完早朝的現任吏部漢尚書杜立德忽然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剛一進堂就喝道:“文選清吏司的幾個郎中員外郎,都放下手裏的差事,給我出來一下。”
“遮。”包括錢大人在内的在場幾個文選司郎中和員外郎都站了出來,到杜立德面前恭敬行禮。
“你們聽好了。”杜立德抹着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今天有一個叫盧一峰的七品知縣很可能會來我們衙門報到,他如果來了,你們直接把他領來見我,千萬别記住了。還有,兩淮鹽法道那個缺,暫時先别選出人選,留上幾天再說。”
“盧一峰?!”那錢大人肥臉一變,驚叫出聲。
“錢铤?”杜尚書把注意力轉移到那錢铤錢大人身上,驚喜問道:“錢大人,你認識那位盧大人?”
“卑職不認識。”錢铤失魂落魄的喃喃答道:“不過他剛剛來找卑職報到,被卑職給趕走了。”
“你把他給趕走了?”杜尚書幾乎想把錢铤掐死,咆哮道:“你爲什麽要趕走他?你知道他是什麽人不?我看你這個文選司的員外郎,算是當到頭了!”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錢铤雙腿一軟,趕緊跪下連連磕頭,哀求道:“尚書大人饒命,卑職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啊,卑職隻是覺得他一個秀才就直接當上曲靖知縣不太合适,所以才說要和本司郎中顔大人商量一下,讓他先回去等消息。”
“尚書大人,冤枉啊。”清吏司郎中顔光敏極不講義氣的趕緊撇清關系,拱手說道:“尚書大人請明查,卑職剛才一直在挑選兩淮鹽法道的補缺人選,并沒有參與接待盧一峰盧大人。”
“少羅嗦了,快派人去追。”杜尚書大怒喝道:“快追,一定要把盧一峰盧大人給我請回來!”
“盧一峰已經來了?”杜立德杜尚書的話音未落,堂外又響起了吏部滿尚書兼鑲白旗滿洲都統阿思哈的聲音,緊接着,隸屬于鳌拜一黨的阿思哈阿尚書也沖了進來,剛進堂就皺着眉頭問道:“雲南來的盧一峰盧縣令在那裏?本官要親自接見他。”
“怎麽都不說話?”見衆人都瞠目結舌的不說話,阿思哈阿尚書暴跳如雷起來,吼道:“剛才本官明明聽到你們在說盧一峰,他在那裏?”
“回阿尚書,他被錢铤錢大人趕走了。”周圍的幾個鳌拜黨官員小心翼翼的說道:“因爲錢铤錢大人覺得盧大人不夠資格當七品縣令。”
“錢铤?”阿思哈濃眉毛一樹,飛快轉向已經面無人色的錢铤錢員外郎,咬牙切齒的說道:“給你一柱香時間,馬上去給我把盧大人找回來,我要親自見他!否則的話,你收拾行李從吏部滾蛋吧!”
“遮,卑職這就去找盧大人。”錢铤雙腿一軟,又跪下磕了個頭,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就往外沖,去追那位秀才出身的七品盧縣令,心裏也隻是飛快琢磨,“這位盧一峰盧大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皇上的心腹杜尚書要馬上見他?鳌中堂的心腹阿尚書也要親自馬上見他?媽呀,我怎麽得罪了這樣的人?以後我還怎麽混啊?”
“兩淮鹽法道那個缺選好人沒有?”吏部大堂中又響起了阿尚書的咆哮聲,“沒選好就暫時别選了,如果已經選好了,把名單給我,等我和鳌相爺商量後再決定究竟派給誰!”
也是錢铤錢大人的運氣,盧胖子出了吏部衙門後,先是去了不遠處的茶館叫出狗腿子準備去吃飯,結果再從茶館裏出來時,立即就被跌跌撞撞沖出吏部衙門的錢铤大人看到——沒辦法,盧胖子的體格确實有點引人注目。接着錢铤錢大人少不得沖到盧胖子面前攔住,又是作揖鞠躬又是賠罪,就差沒當街抽自己的耳光了,總算是把盧胖子又給拉回了吏部衙門。不過這麽一來,盧胖子就面臨一個艱難選擇了……
“盧一峰盧大人,久仰大名了。”杜尚書親熱的拉着盧胖子的左手,親切的邀請道:“盧大人,本官上朝剛回到衙門,這才知道你被吏部官員刁難的事情,請大人放心,本官一定會重重處治他們。來來來,請盧大人到本官的專用書房去,我們好好暢談暢談。”
“盧一峰盧大人,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阿尚書更親熱的拉着盧胖子的右手,更親切的邀請道:“盧大人,本官上朝剛回到衙門,這才知道你被吏部官員刁難的事情,盧兄弟你放心,我這就叫刁難你那個錢铤收拾行李滾蛋,給你出氣!走走走,吏部這邊事你不用操心了,有人會給你安排,本官領你去見鳌拜鳌相爺去,鳌相爺也是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所以今天才指定要我領你去拜見他。”
“兩位尚書大人饒命,卑職的手都快被你們給拉斷了……!”
有位名人曾經說過,大多數男人的毛病,就算是條母豬,假如有兩個男人同時搶着要她,那麽這母豬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會變得漂亮起來,但其中假如有一個男人忽然棄權了,另一個男人立刻就會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條母豬,隻不過是條母豬。”
靠着自身的努力,也因爲一些陰錯陽差的巧合,還有一些朝廷老大有意無意的重視和吹捧,咱們的七品芝麻官盧一峰盧胖子,忽然變成了京城裏正在鬥得你死我活的康麻子黨和鳌老頭黨共同的搶手貨,咱們的盧胖子又該如何選擇呢?康麻子?還是鳌老頭?
不管怎麽說,咱們的盧胖子經過這件事後,在京城裏終于算是名聲大噪起來,這雖然給咱們的盧胖子行事帶來了許多不便,但也同時讓咱們的盧胖子行事多了許多方便——至少,那些眼睛長在額頭上的京官們再也不敢刁難咱們的盧胖子了。
閑話扯遠了,言歸正傳,被趕出吏部又被請了回來,還同時得到吏部滿漢兩個尚書的重視與籠絡,盧胖子先是滿頭的霧水,不過阿思哈報出他是鳌拜一黨的名号後,盧胖子很快就醒悟了過來——不用說,杜立德肯定是康小麻子的人!忽然變成康麻子黨和鳌老頭黨共同的搶手貨,苦笑不得之下,盧胖子也迅速緊張思考起來。
“得去見見鳌老頭了,昨天鳌老頭的心腹班布爾善派人去朝陽門外接我,我沒有接他的茬,已經是間接得罪鳌老頭了,今天再回絕阿思哈的邀請,那我就是把鳌老頭得罪到死了——那個鳌老頭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角色。”
“杜立德在曆史上名聲不響,應該不是康麻子的絕對心腹,從了他估計也見不到康麻子。阿思哈不同,他開口就是邀請我去鳌拜府,說明我如果從了他,馬上就能見到曆史上大名鼎鼎的鳌拜鳌老頭。而且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鳌老頭這麽重視我這麽一個七品芝麻官,我如果不趕快搞清楚他的真實意圖,隻怕将來會有無數的麻煩和危險。”
“見鳌老頭還有一個好處,這個老頭子是出了名的歧視和懷疑漢人,又心狠手辣腦袋比較簡單,見了他,說不定又能借着他的手,坑死幾個著名大漢奸!對,見鳌老頭要劃算點!”
盤算到這裏,盧胖子趕緊向阿思哈微笑說道:“阿大人,卑職何德何能,怎敢勞你邀請?隻是卑職昨天和班布爾善大人府上的管家産生了一點沖突和誤會,正想着登門謝罪,如果阿大人能替卑職引見一下班大人,那卑職就感激不盡了。”
“哈哈,好說。”阿思哈哈哈大笑,一把把盧胖子從杜立德手裏拉了過來,笑道:“放心,班布爾善大人現在肯定在鳌相爺府上,我領你給他賠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