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們介紹着關外的情勢。
楊改革帶着幾個大臣在一旁觀看。
看了一陣。
“也就是說,如今,東虜和林丹汗正打得厲害?”楊改革問了這麽一句。
“回禀陛下,是的,如今草原上,正打得厲害。”那個參謀很肯定的答應道。
“草長馬肥,最是殘酷啊……”楊改革感歎了這麽一句。
“…···是的,陛下······”那參謀又哨定的答應道。
“嗯,你解說得很不錯·……,叫什麽名字?那裏人?”楊改革給了一個誇獎。
“謝陛下誇贊!臣······”那參謀立刻狂喜的答應着介紹自己的來曆。
楊改革認真的聽了一陣,帶着微笑道:“好,好好做,不要讓朕失望···…”楊改革又鼓勵了一句。
“是,陛下······”那個參謀立刻狂喜的謝道,貌似自己得皇帝看這個參謀解釋過後,也就出去了,剩下的,就隻有幾個大臣了。
“看來,這林丹汗也不想束手就擒啊!”這裏隻剩下幾個大臣了,楊改革開始讨論事情。
“回禀陛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林丹汗是鐵了心了要和東虜黃台吉死戰一場的,這兩家之間原本就有血仇,如今更是新仇添舊恨,可謂火上澆油,打得不可開交也是理所當然的…···”袁崇煥說道。
“嗯,是嗎?”楊改革說了一句。
“陛下,東虜被我朝牽制了不少兵力,不敢以全力對付林丹汗,總是要分出不少兵力來防備我朝,林丹汗若是不乘着這個機會拼死一回,隻怕日後連和東虜見面的勇氣都沒有了……”袁崇煥繼續說道。如今這草原上倒是上演了一場好戲,東虜黃台吉和林丹汗可謂是血拼,雙方打得你死我活·有着看誰先倒地的架勢。而明朝,則坐在了作壁上觀的位置上,坐看兩家拼殺。所以說,草原上在上演好戲。
“這個倒是說得不錯·那林丹汗遇到東虜黃台吉,确實就像老鼠見了貓,若是這次不乘機表現出自己的強悍來,隻怕日後真的連站在東虜面前的勇氣都沒有了······”楊改革對于這個,倒是給予了肯定,林丹汗的人生,就是一個廚房·各種悲劇餐具層出不窮。
“…···陛下,根據如今傳回來的情況看,依舊是林丹汗損失多,敗得多啊!陛下,這林丹汗隻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的,陛下看,我朝是不是要出手……”畢自嚴想了想,說道。
“是啊!陛下·要不要我朝再多出些兵牽制下,按照這個情形下去,隻怕林丹汗是堅持不了多久的……”袁崇煥也說道·如今草原上的情形,是林丹汗損失較大,而東虜損失較小,占據了不小的優勢。袁崇煥和畢自嚴倒是都爲林丹汗着急起來,倒不是真的爲林丹汗着急,而是怕林丹汗忽然崩潰了,明朝措手不及,白白的給東虜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
“不,林丹汗的潛力還沒有挖掘出來,他還不至于這麽快就崩潰的……”楊改革想了許久才做出這個評斷。若是以前·楊改革絕不會這麽久才做出評斷,楊改革可以很輕松的按照曆史來“斷定”他們日後的結果,可現在,曆史已經發生了改變,已經不能再依靠曆史了,更多的·需要依靠自己的眼光和能力,需要依靠現實的情形來分析。
“…···陛下······”袁崇煥有些不解的問道,現在這個情況,明明就是林丹汗很危險了。
“放心,林丹汗這人絕不會崩潰的……”楊改革考慮了一下,笑着說道。
“陛下,這是爲何······”袁崇煥不解的問道,不僅袁崇煥疑慮,連畢自嚴,韓,施鳳來也覺得奇怪。
“…···這個麽,簡單,朕覺得,這個林丹汗,看上去貌似很強硬,素以強硬著稱,可實際,若是真的遭遇到了不可逆的情況,他絕不會戰死,絕不會把自己搞的全軍覆沒的,朕猜他,一定會跑路的······”楊改革說道。盡管曆史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可楊改革覺得,這人的心xing和xing格,怕是不會一時半會就會改變的,林丹汗曆史上聽說黃台吉帶着大軍來打他,他就跑路,那麽,現在他打不過了,依舊跑路,并不應該有什麽意外才對。
“…···可,陛下,萬一……”袁崇煥擔憂的說道。
“萬一什麽?不要緊的,放心就是,林丹汗愛自己的xing命,超過了他的地盤和部衆,何況,西域不是還有幾方人馬在争鬥嗎?林丹汗往西跑的可能xing更加大,那邊可是有人會接應他的,諸位忘記了嗎?這邊牆之外的紅黃教等之争,可是厲害得很呢……”楊改革說道。
“陛下言之有理······”幾個人聽了,也都覺得确實如此,那就是說,現在林丹汗的危險程度,并不算特别的厲害,自己倒是瞎操心了。
“…···除了林丹汗那邊,再說說東虜這邊,東虜這邊的情況,諸位也不是不清楚,據我朝有統計以來的資料來看,東虜這幾年都是大規模的用兵,其後勁早已已經被消耗幹淨,他們的生産幾乎全靠老弱fu孺,這種情況已經持續至少兩年了吧?實際,東虜差不多也到了燈幹油盡,即将崩潰的地步了,少有差池,隻會立刻分崩離析······”楊改革說道。
“…···依陛下之言,如今,倒是不需要對草原上的這場争鬥有太多的幹涉,隻需讓他們打下去即可?”施鳳來問道。
“是也不是,這個還需要看具體的情況,如今,我朝隻需要做足準備即可,對這兩方保持壓力即可,倒是不用過多的參與進去,當然,也要做好一旦出現意外,立刻以萬鈞壓頂的态勢橫掃過去的準備,不可以讓東虜獲得修養的機會,即便是冬天裏不方便作戰也不行······”楊改革說道。實際根據參謀們分析總結出來的結論,這兩方打起來,多半是活不下去了才打的,糧食和草料是一個直接的原因·分析的結論是這兩方,特别是東虜的糧食和糧草儲備,幾乎就沒有,東虜是年年大規模的用兵作戰·糧食生産幾乎都一直是依靠fu孺老弱,更是有全族遷徙,更有地盤大幅縮水等等因素,所以,缺糧的困擾,可以說難以想象,除了借這水草豐盛的季節做最後的一搏·怕也是沒有什麽出路的。若是到了冬季,大雪封山,純粹的吃儲備,隻怕連出去搶劫所需要的糧草都準備不起。
“可,陛下,若是按照這個說法,那東虜應該是更加的上下一心的去打林丹汗才對,因爲隻有打了林丹汗·才有吃的啊!這豈不是說,林丹汗更加的危險了……”袁崇煥不解的問道。
“可以這麽說,可卿家可别忘記了·是誰把東虜逼到這個份上的,我朝在一旁虎視眈眈,那東虜能安心的去打仗嗎?雖然是上下一心的打林丹汗搶吃的,可少不得,也還得分一半心防禦我朝的發難,這種日子,對于東虜來說,可不好受得很……”楊改革解釋道。
“…···可,陛下,那林丹汗……”袁崇煥還是不解。
“…···這個很難理解麽?我朝不正是希望東虜把林丹汗掃幹淨嗎?不把林丹汗掃幹淨·這草原上的地盤,又怎麽拿到手?不把他們都趕到西邊去,又怎麽騰出手在西邊收拾那些卧榻之旁的老虎?”楊改革說道。
“陛下說得是······,陛下,臣明白了。”說到這裏,袁崇煥總算是想通了一些。
“回禀陛下·臣也明白了,這林丹汗是不需要我朝去救了···…”畢自嚴也明白了,剛剛因爲草原上的情勢比較緊張而引發的擔憂,消除了。
“是的,我朝隻能給林丹汗支援,能幫他牽制兵力,但絕不會真正的去救他,放任東虜打殺林丹汗一直就是朕希望的······”楊改革解釋道。
“回禀陛下,臣明白了·……”袁崇煥說道,原本袁崇煥見林丹汗的情勢危機,想給東虜一些壓力,想多給林丹汗一些助力,讓兩者打得更厲害一些,還在考慮要不要出兵把東虜打一下,讓兩者的實力平衡一下,現在麽,倒是覺得沒必要了,他們愛怎麽打就怎麽打,林丹汗能撐住更好,可以打得更ji烈一些,若是撐不住了,他自己會跑路,明朝剛好可以順勢清掃東虜,占領那些地盤。坐山觀虎鬥變成了漁翁得利。
“明白了就好,不過,該有的支援還是要有的,該牽制的還是要牽制的,一些比較緊俏的物資,也還是可以多給一些給林丹汗,這個人情,朕還是不想丢的……”楊改革又補充道。楊改革一直垂涎林丹汗的帝統,想把林丹汗的帝統弄到手,做起事來,确實有些縛手縛腳的,若是不在乎林丹汗的帝統,楊改革怕是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和心情搞這些手段。
處理了今天的事,楊改革更加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件事上過于手軟,或者說,想得有偏差了?或許,自己該猛出手,不該這麽猶豫……,還想弄人家的印,弄人家的帝統……,或許真的是異想天開……,可帝統這個東西,卻是楊改革垂涎三尺的······,這分量,着實不輕,楊改革實在是撒不開手,也放不開手······
糾結,楊改革很久沒體會到感覺了,如今,再次這種有了深切的體處理了今天的事情,楊改革準備散了平台,回去休息。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請陛下開解······”袁崇煥忽然問道。
“哦,何事?”楊改革問道。
“陛下,是關于前兵部尚書劉廷元的事…···”袁崇煥确實是個楞子脾氣,心裏還是悶不住東西,還是把自己想問的問了出來。
“哦,卿家先問什麽呢?”楊改革問道。
“還請陛下恕臣魯莽,陛下,如今外面都傳言,陛下把劉大人他貶到大琉球當巡檢,是爲了防備鄭芝龍……”袁崇煥把這個不該問的問了出來,這脾氣,估計這整個朝廷也就這獨一份了。若不是楊改革當皇帝,知曉他的過去和往來,隻怕是不可能容得下他這個人的。
楊改革聽了,眉頭皺了皺,這個袁崇煥的個xing實在是······,楊改革也比較無語了·這話确實不該拿來問自己,可以si下裏猜,但直接來問自己……,楊改革好不糾結。
“這······”楊改革那個糾結·這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說是防備鄭芝龍麽,這不是挑撥自己和鄭芝龍的關系嗎?說不是防備他麽?那自己還得再找一個更好的借口。楊改革糾結了,如今的鄭芝龍就像那放在天上的風筝,就靠自己手裏的線拉扯着,若是朝廷傳出這種話,隻怕這根線都有斷的可能。
“…···不·朕不是爲了防備鄭芝龍,朕是信任鄭芝龍的,若是說爲了防備他就把一個兵部尚書貶到大琉球去,這可說不通······”楊改革那個郁悶和糾結,這事居然被原蟲黃當場問出來······
楊改革想了想,或許問出來也是件好事,自己把劉廷元派到大琉球去,若是說沒有一點防備鄭芝龍的意思·那也不盡然,這一點,楊改革嘴上說不·實際肯定得承認的,不管有心無心,這就是事實,劉廷元的崛起,會逐漸的削弱鄭芝龍對海上的影響力。對于朝他掌控海上有着重要的意義。
韓聽着袁崇煥問這個問題,心裏那個急,心想自己這學生的脾氣,實在是太楞了,這袁楞子确實不是白叫,韓長歎一口氣·對于自己這個學生,他不知道是福是禍……
散了會議。
楊改革還在糾結,這事,貌似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得多,自己當初雖然有那麽一些防備鄭芝龍的意思,可實際·楊改革更大的意思,是爲下南洋做準備的,楊改革當初的設想就是水師用來對付敵人的海軍,對付成建制的海上力量,特别是洋人那種專門爲了作戰而設計的水上力量的,真正占領地盤,和當地原有政權打仗,和當地土人打仗,就要靠這個巡檢司了,這兩者分開,就是爲了避免主戰水師的精力分散,據楊改革知道,西方在印度已經有相當做的戰艦船隻存在了,和西方在南洋甚至印度洋的争鬥,必定十分ji烈,不可能再騰出精力來對付岸上的土人和原政權,也不可能依靠主戰水師的力量控制和管理南洋那麽大的地盤,日後還可能還會有澳大利亞,嬲會有南北美洲,顯然的,若是把水師的主戰力量拖進這個填不滿的坑,那海軍的主戰力量準得累死。
在大琉球讓劉廷元做這個巡檢,就是爲日後的擴張做準備,爲對付當地土人積累經驗,巡檢的定位,其實,主要還是在陸地上,艦隊的規模,也頂多是個地方艦隊。
散了會議,楊改革就一直在糾結,這件事,還不能就這麽讓他發酵下去,自己該采取些措施才行,不然,任流言發酵,這鄭芝龍還不起疑心?還不吓死?隻怕日後會起不小的芥蒂,這個的影響,實在有點大。
思索再三,楊改革問道:“大伴,鄭芝龍那個兒子,到我大明了嗎?到了就接到京中來吧,朕帶在身邊教導,以前跟鄭芝龍說過的,這些日子忙,倒是忘記過問了·……”楊改革忽然想起來,鄭芝龍的兒子貌似給自己要回來了,自己當時有着養成民族英雄的玩心,沒想到,現在倒是幫了大忙了,自己和鄭芝龍之間的關系,這個鄭成功,倒是一個潤滑劑。
“陛下,奴婢這就去追問……”王承恩連忙答應道,他的事一直比較忙,倒是真的把這件事給淡忘了,原本以爲隻是皇帝的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是真的。
“嗯······”楊改革道了一聲。心裏卻想着其他的事,養成鄭成功,這隻是一個“遊戲”,怎麽處理鄭芝龍和劉廷元的關系,怎麽處理自己和鄭芝龍的關系,還是得想其他辦法。
或許,是該把海軍力量的職能和任務重新劃分一下的時候了,該是明确主戰水師和水師巡檢之間關系的時候了。
想想,又覺得或許不妥,如今擴張的事,還沒有徹底的定型,大明朝的人還沒有嘗到擴張帶來的甜頭,現在就把這個事抛出來,時機不太成熟。
散了平台。
韓就忍不住教訓起自己的學生起來。
“自如,今日你這麽問陛下,可就是不該了······”韓肅穆着臉,教訓道。
“閣老教訓得是·學生錯了,不該問得這麽直接的,可學生心裏實在是藏不住······”袁崇煥本就是個楞人,這脾氣就是一個楞·若是能學得圓滑了,那他就不是那個袁崇煥了。自己的座師教訓自己,他隻能站在那裏認錯,他問是問了,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問,問得不對。
“你可知道·你這一問,就把陛下和那海盜頭子之間的關系問僵了,若是沒有得力的手段回旋,隻怕日後的煩惱事有多少呢,那大琉球孤懸海外,完全依靠水師保障平安,那個地方雖然如今又移民百萬,可那裏也是那海盜頭子的巢xue·若是因爲這件事導緻那海盜頭子和陛下反目,自如,你這可就是大罪過·你知道嗎?陛下千辛萬苦布下來的局,好不容易讓劉廷元到了那裏去做巡檢,就是想以前這個特殊的身份來壓制此人的,你這一問破,這關系也就僵了…···,唉,不該問,不該問啊!”韓不斷的教訓着袁崇煥。
袁崇煥低着頭,紅着臉,被韓教訓得是不敢還嘴。
“閣老教訓得是·學生知錯了,以後再不犯這個錯誤了······”囔崇煥不住的認錯。
“唉,自如啊!你這脾氣,實在是楞,這樣下去,怎得了?若是不改·遲早會壞大事的,也就如今的陛下有寬宏大量,能容得下你這脾氣……”韓唉聲歎氣了一回,他和袁崇煥這關系,那是撇都撇不幹淨的關系,這座師和學生的關系一定,基本上就是一輩子的事,雖然平日裏可以互相扶持關照,可萬一出了事,牽連也是少不了的。
“學生知錯了,······怪不得先前升劉廷元的官職的時候,諸位閣老等都不反對,學生實在是愚鈍,不該懷疑陛下的······”袁崇煥低着腦袋,在韓面前認錯。他先前也是以爲,韓等人不出聲,是出于帝黨的因素,是畏懼皇帝的權勢,他雖然也是“帝黨”,可他更覺得,他得對朝廷負責,皇帝和朝廷有不對的時候,他得站出來糾正,不能一味的“同黨伐異”,對于流傳的這個猜測,他一直是吃不香,睡不着,若是真的是爲了防備那海盜頭子,他肯定會支持皇帝,支持給劉廷元升官的,若是皇帝僅僅是爲了一個遊戲,一個玩笑就給劉廷元升官,他是一定要進谏的,這個事,都是衆說紛纭,他的心,七上八下,就如同貓爪子在抓,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應該是皇帝布局控制鄭芝龍的手段,可他還是不太肯定,這楞脾氣發作,不得皇帝親口肯定,他不安心。真的等他問了,他這楞脾氣,急速消退,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唉,自如啊!你還需要多磨練啊!你升遷得還是太快了些,一些必須經曆的事你沒有經曆,猛然到了兵部尚書的高位,本閣原本以爲這是好事,可現在看,确實拔苗助長,害了你了······”韓唉聲歎氣的說了句。原本皇帝打算升袁崇煥的官的時候,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可終究還是抵不過youhuo,還是同意讓袁崇煥升任兵部尚書,現在看來,這确實走了一步錯棋,袁崇煥還是缺少必要的曆練,人還是太年輕了,人太沖動,很容易壞事,太容易讓人抓到把柄了,這也就是很如今朝争不是很厲害了,有皇帝在上面壓着,若是以往,他這學生隻怕幹不了幾天就得滾蛋,隻怕還會連累到他。
“閣老教訓得是,學生受教了……”袁崇煥這楞脾氣發作過了,這心裏也清醒多了,聽了韓的教訓,這心裏也是自責得很。
“算了,此事已經發生了,隻看陛下有什麽補救的手段,一個海盜頭子,縱然比較重要,可還不至于能跳出陛下的手心,相信陛下自然會有辦法的,······說起來,這事公開了,也不見得是壞事,起碼對劉廷元是好事,日後陛下要再升他的官,隻怕就不會再有人阻擋了,隻怕都會巴不得給他升官······”韓又說道。韓現在隻有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就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劉廷元算是從禍轉到了福,可他貌似卻是從福轉到了禍,這果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閣老教訓得是······”袁崇煥隻能不斷的認錯。
翌日。
楊改革還在想這件事。到底要不要明确水軍的職責和職能,又想到時機或許不太對,繼續糾結。
養成鄭成功的事·也有了結果了,鄭成功已經從日本回到中國了,但畢竟是小孩子,在這個年代飄洋過海·那确實是很危險的事,到了中國,水土有些不服,據說還在調養中,等調養好了,再送到京裏來。
楊改革倒是相信這種說法,并沒有太責怪下面的人辦事不力·也沒有怪鄭家有貓膩,這個時代飄洋過海的危險xing,楊改革不用親身經曆也能想象,再跋涉幾千裏到京城裏來,對小孩子的威脅更加的大。楊改革不是一個爲了達到目不擇手段的人,楊改革選擇了讓鄭成功繼續修養,不用急着進京。
見皇帝有些悶悶不樂,王承恩把說話的聲音放低了好幾度。
“陛下·孫元化求見。”王承恩道。
“哦,孫元化到了?讓他進來吧。”楊改革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腦子,說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道。
不一會·孫元化就到了。
依舊是那麽的黑,跟潑了醬油沒兩樣。
“僮參見陛下……”孫元化說道。
“起來吧······”楊改革說道,看着這個精神的孫元化,楊改革的心情好多了。
“謝陛下!”孫元化謝恩道。
“今日卿家來見朕,可是有什麽事嗎?”楊改革問道,一般來說,孫元化來見自己,都必定有事,沒事孫元化不會來。
“回禀陛下,臣确實有事·還是一件喜事······”孫元化帶着喜悅說道。
“哦,什麽喜事?快說來聽聽……”楊改革糾結和郁悶的心情立刻一掃而空,趕緊問道。
“回禀陛下,臣已經mo透了怎麽在白銀上刻螺紋了······,在白銀上刻出來的絲,已經可以比較好的和螺絲蓋合攏在一起了······”孫元化充滿着自豪說道。
“哦·解決了白銀螺絲?”楊改革倒是好奇起來,螺絲的事,楊改革以前關注過,記得孫元化隻是mo透了木材的螺紋技術,沒想到,這麽快就搞定了白銀的螺紋技術。那豈不是說,下一步,就該是鋼鐵的螺紋技術了?這個确實值得期待。
“回禀陛下,是的,如今已經可以在白銀上刻出螺紋了,可以擰在一起……”孫元化答應道。
“可有成品?”楊改革問道。
“回禀陛下,有的,臣已經帶來了……”孫元化立刻說道,按照他的設想,木工能很輕易的把木頭制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可以任意的切削,說明了他的理論是正确的,他卻的隻是切削鋼鐵的手段,他需要一步一步的靠近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事,而從木頭到鋼鐵,中間正是白銀這類比較軟的金屬,相信完成了白銀這一類東西的切割,下一步就該是鋼鐵了。
很快,孫元化的樣品就拿了過來了。
孫元化的樣品是一個箱子,箱子裏,則是一片白花花的“銀子”,當然,若是再看,這些銀子,都是整根整根的,上面好似還有螺楊改革倒是被這一箱子白花花的東西晃着眼了,拿了一根在手裏看,确實是白晃晃的一根白銀條,一頭上面有螺紋。
楊改革仔細觀察了那螺紋,不是很細緻,很粗糙。
楊改革又拿起一個螺絲帽,也是白銀的,楊改革擰了上去,雖然比較粗糙,可不得不說,确實可以擰進去,擰緊了之後,倒是有了紋絲不動的感覺。
楊改革又擰開,依舊可以擰開。
楊改革點點頭,這确實是一個不小的進步。再看看這一箱子的白銀,感歎,也隻有在自己不計成本的情況下,孫元化才有本錢拿出這麽多銀子來搞實驗,不然,僅僅是這些用來做實驗的白銀,就可以讓孫元化破産,這可全都是硬通貨啊!
“不錯,這個絲是怎麽解決的?”楊改革問道。
“回禀陛下,這個絲,用了兩種辦法刻上去,一種是用鋼刀刻,另外一種,則是以鋼鐵擠壓出來的……”孫元化解釋道。
“哦·擠壓出來的?”楊改革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了。
“回禀陛下,是的,是擠壓出來的,白銀較軟·臣以特制的鋼材擠壓,隻要有足夠的力,可以輕易的擠壓出這種絲線,當然,得提前澆築出這種帶有絲線的鋼材來····…”孫元化解釋道。
“哦,這個倒是有點意思,卿家是說·就像擠豆腐那般,把銀子擠成這樣的嗎?”楊改革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禀陛下,是的,就是擠壓出來的,直接就成型了,······陛下可知,銀匠們是怎麽加工銀子的?”孫元化肯定的說道,又怕皇帝不懂·所以,又解釋起來。
“這個朕倒是知道一些,就是敲敲打打·然後就出來了······”楊改革說道。
“正是,陛下,銀匠制銀,靠的是敲打,需要的是用力,臣以特制的鋼材擠壓,隻要力道夠,壓出這種螺紋,絲毫不費力······”孫元化很有成就感的說道,古人說·削鐵如泥,他現在就是随意的擠壓銀子,已經有了削鐵如泥的能力了。
“哦,是這樣嗎?這倒是有意思了……”楊改革又拿起另外一個白銀棒,又以同一個螺帽去擰,居然也擰緊去了······
測試到這裏·楊改革才明白,爲啥孫元化給自己提這一箱子的白銀棒來晃自己的眼了,原來,這的是成批制造的啊!怪不得。
楊改革又試了幾個,差不多都可以擰緊去。
“也就是說,卿家掌握了成批制造的能力了?”楊改革欣喜的問道。
“回禀陛下,是的,臣發現,隻要鋼鐵勾硬,隻要有足夠的力道,可以将白銀等這一類比較軟的東西直接壓成想要的形狀,确實相當的簡便……”孫元化說道。
“這麽說,和白銀差不多的都可以擠壓成型?”楊改革問道。
“回禀陛下,是的,如今白銀差不多的東西都可以随意擠壓了,但臣如今也是止步在白銀這裏,像更加硬一些的比如銅,臣還是覺得有些吃力,這擠壓的鋼材還是不夠堅硬經常是擠壓不了幾下就會變形,再就是力道也不夠大,即便是使用了水力也是如此,根據臣的估計,若是要擠壓鋼鐵,隻怕需要更加堅硬的鋼鐵,需要更加大的力道,需要更多的水力設施……”孫元化說道,他今天來,是來報喜的,也是來求援的,皇帝爲了驗證他的想法,可以支援他白銀,讓他用一大堆的白銀來做實驗,若是沒有皇帝的支援,他是做無法驗證自己的想法的,如今,需要更加龐大的投入,他隻能來找皇帝。
“哦,那卿家需要朕幫些什麽呢?”楊改革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回禀陛下,更加堅韌的鋼材,臣那裏倒是在不斷的mo索,隻要持之以恒,總會有辦法的,就是這個力道的問題,卻是個難題,這個需要更加龐大的水力來驅動這個力道,需要的力道越大,這需要的水也就越多,就越要更多的水力設施,陛下,臣懇請能在西山那邊建一個更加巨大的水力設施,專門用來研究這個……”孫元化說道。
“哦,是嗎?那需要多大?卿家可有預計?”楊改革問道,對于這種事,楊改革向來是鼎力支持,自然不會讓孫元化失望,這一步一步的進程楊改革也是能看懂的,自然不怕孫元化诳他。
“回禀陛下,自然是越大越好,水越多越好,如此,水力才會越大,陛下,到了此時,人力和畜叻已經完全不堪使用,完全得依靠水力才行……”孫元化說道。
“越大越好······,可以,那卿家打算拿多少錢去修?”楊改革問道。
“回禀陛下,臣也不知道……”孫元化底下腦袋說道。
“…···卿家也不知道?”楊改革不可思議的問道。
“回禀陛下,不是臣不知道,而是一時無法準确的計算出到底要多少銀錢,陛下,如今臣在西山那邊,用得是傳統的辦法燒制少量的水泥,然後用這些水泥和鋼鐵修建水力設施,将河裏的水引到水泥廠裏,然後利用這些水力,産更多的水泥,如此循環,這産量才能上來……若是用以前的辦法,這水泥的産量是無論如何上不來的,······這種需要水力的廠,這種新式建廠的方式從來沒有過,臣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如果說估mo出一個大概,臣以爲,或許數十萬,乃至百十萬銀币是少不了的,如此便可建成一個有足夠水力的可以把鋼鐵擠壓進鋼鐵的東西,若是能建成此,陛下,我朝生産的火铳,再不需要人力一點一點的鑽出來,直接可以拿這種機械鑽出來,可以極大的節省人工和時日的…···,不僅僅是火铳那大炮,也是可以如此的······”孫元化ji動的說道,想到了以鋼鐵切割鋼鐵的威力孫元化就ji動得不信。
楊改革聽得那個目瞪口呆,投入百萬銀币建一個水力加工中心,孫元化是不是被自己慣壞了?還是瘋了?這是不是太超時代了。
“卿家确定很需要這個水力設施嗎?”楊改革不得不再次确定道。
“回禀陛下,如今差隻是差在力道的問題上,陛下,臣那些切割和擠壓白銀,銅,鋼鐵的機器,都是用精鋼制成,極爲沉重根本就不是人力和畜力能驅動的,除了用水驅動,臣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這種水,需得從數丈高的地方傾瀉而下,以這種巨大的力量來帶動機器否則,是無法用鋼鐵切割鋼鐵的,……陛下,要想水能從數丈高的地方傾瀉而下,水量還得夠大,可能需要修建數裏,或者十數裏的引水道,這個營建工程,相當的龐大,所以,陛下,臣才說,難以估量……”孫元化ji動的說道。
楊改革一陣感歎,這算不算明朝的超級工程?絕對算,絕對是明朝的超級水力工程,利用水力在中國古代已經很久了,碰到了如今一心尋求更大力量的瘋子孫元化,遇到自己這個一心工業化的瘋子皇帝,大概這個明朝的超級水力中心要出世了。
“…···陛下,這貌似是有些瘋狂了,可陛下,這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啊!······甚至可以說,能改變很多東西,陛下想想看,這種水力設施一旦建成,若是能很好的運用水力,若是很多鋼鐵制品都能直接在鋼鐵的擠壓之下擠出來,則省去了不知道多少人工敲打,省去了多少事?陛下可知,鐵匠要制成一件東西,需要反複錘打多少次麽?陛下,若是有了巨大的水力來代替人力,則可以直接在鋼鐵灌注出來簡陋模型的基礎上敲打,使之成型,則東西可以源源不斷的制造出來,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停下蛋的雞……”說道最後,孫元化漲紅了臉,努力的比劃着,最後把雞車出來做比劃。整個臉和脖子已經紅了。不知道是憋紅的,還是ji動紅的。
忽悠,這絕對是忽悠,楊改革很快就聽出來,如今你的能力還在白銀這個階段,離鋼鐵的切割和擠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就撺掇我修這麽一個超級水力中心,恐怕還是爲了你自己做實驗吧。
不過,楊改革倒是樂得被忽悠,這種超級水力中心一旦建成,實際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已經能代替一部分蒸汽機的功能了,一旦建成,那就是大步踏入“工業化”了。當然,這種水力還有很大的局限,比如,隻能建在有水的地方,比如,無法安裝到火車上,這都有很大的弊端。
可楊改革也從這裏面看到了商機,巨大的,連續不斷的力,已經是一種很了不起的動力了。比如鑽槍管,這些水力完全可以勝任,可以大批量的,持續不斷的制造,運用工具制造工具,其精度和成品率,又會有一個更大的提高,比如制造一些需要反複錘打器物,必定可以使成本大幅度下降,比如可以使用巨大的水力直接把毛胚的鋼鐵制品壓成型,這些都是小作坊,普通人力和畜力無法辦到的事。
楊改革覺得,這個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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