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賢又在平台呆了好長一陣,這才高高興興的走了。英國公張唯賢走了,孫承宗才長舒了一口氣,他是知道皇帝的一些事,比如皇帝是準備拉攏一批人,爲日後的那件事做準備,這事,孫承宗早就知道,當初見識過皇帝給他的那個名單,不過,卻也遠遠沒料到,皇帝拉攏人的手段會如此的高明,先前還怕皇帝直接塞銀子給别人,這種手段過于生硬,痕迹太重,可是,全程看過皇帝忽悠英國公張維賢,聽了皇帝的講解之後,孫承宗看向皇帝的眼神,除了驚羨,隻能是驚羨,不知道皇帝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居然會有如此厲害的手段,所謂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也不過如此,一出一進之間,幾百萬兩就到手了,這種賺錢的手段,這種玩錢的手段,孫承宗覺得,自己隻能是歎爲觀止。
“陛下,臣服了!”見張唯賢走了,孫承宗立刻出來跟皇帝“表白”,承認自己先前擔心皇帝的手段生硬确實錯了。
“呵呵呵,孫師傅,不要這樣說,朕也是給『逼』的啊!孫師傅也知道,如今多少地方用銀子,朕不想點法子,這開銷怎麽得了?朕又不能指望戶部,除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之外,還能怎麽辦?呵呵呵,說句自嘲的話,要是朕真的是皇帝,天下皆是朕的家财,朕又何必爲了一點銀子,如此鑽營?費盡腦筋呢?直接拿不就行了嗎?唉……,也是給『逼』的啊!”楊改革心情相當的舒暢,笑着自嘲道,忽悠了張維賢入股琉璃齋,增發股票,這樣一來,今年琉璃齋的分紅,除了一百萬的利潤所得,還有這将近三百萬的增發股票的紅利,加起來,快有四百萬了,四百萬是什麽概念?明朝戶部一年的收入,也沒到這個數,這還不算完,這僅僅是張維賢這一隻人馬,楊改革手上,起碼還有另外一隻棋子,那就是皇後的弟弟周文耀,如果這一隻棋子也需要增發股票的話,今年琉璃齋的紅利,很可能高達五百萬兩以上,光是這個數字,就可以把很多人砸暈,其他不在楊改革控制的棋子還不知道呢。
王承恩見英國公張維賢走了,那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斷,他也參與了皇帝大部分的機密,知道很多事,更是掌握着皇帝的開銷,自然知道皇帝的開銷有多大,皇帝的壓力有多大,外面盡傳皇帝如何如何有錢,如何如何會賺錢,對于皇帝有錢,王承恩也贊成,但是很想給那些人一個嘴巴子,皇帝的錢,前腳到手,後腳就花出去了,要不是皇帝弄錢的手段高明,這會,估計皇宮都得當褲子了,這回見識了皇帝賺錢的手段之後,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幾百萬兩銀子輕松就到手了。
“陛下手段之高明,臣隻能望其項背啊!”孫承宗一臉輕松的贊歎道。
“呵呵呵……,孫師傅這樣誇朕,朕可是會驕傲的啊!哈哈哈,孫師傅手上可有股票,有的話,可藏好了,别賣了,呵呵,如果有銀子,還可以多買一點藏着,呵呵,過幾天,這股票可就會大漲了,孫師傅也借着這陣風,賺點銀子花花,這可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賺銀子啊!孫師傅不要嫌棄,朕知道,光靠那點俸祿,要在京城裏過好日子,可難了…朕知道孫師傅清廉,也不願意利用職權撈銀子,不過,孫師傅總歸還有兒子兒孫,呵呵,這回,聽朕的…”楊改革心情相當的輕松,跟着孫承宗閑談起來。
“陛下,臣時常有陛下的賞賜,過得還算可以,不敢奢望過多。”孫承宗連忙答應。
“呵呵,賞賜歸賞賜,不過,這次,孫師傅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賺點銀子花花,有何不可?…這次聽朕的就是…”楊改革笑着說道。
“……,這,是,陛下。”孫承宗『摸』棱兩可的說道。
……
張維賢滿臉紅光的進了英國公府。
府上,早已有一些勳貴們在等待。
“國公,可有消息了?我等都已籌好了銀子,就等國公的消息了。”朱純臣見英國公滿臉紅光的進府,就知道有好消息,于是,立刻跟上來詢問道。
“呵呵呵,确實有好消息,這次,可要大幹一場啊!對了,你們的銀子這就籌好了?”英國公拿起一杯茶,忙不疊的喝起來,喝完了,才疑『惑』的問銀子怎麽這樣快就弄好了?
“嘿嘿,國公,當然是籌好了,瞧,銀行的銀票,嘿嘿,實打實的銀子呢,要不然,怎麽會這樣快,要是真的準備現銀,那裏有這樣快?”朱純臣嘿嘿的笑了幾聲,然後從衣袖裏掏出一疊銀票,這正是銀行發行的銀票。
“托陛下的福,如今,用銀子倒是方便了不少,要是往日,少不得還得用大車拉來,那太顯眼了,那裏有如今這般潇灑自如?”另外一個勳貴也笑着從衣袖裏掏出銀票,這群勳貴,當初搗鼓着在銀行裏存錢,可沒少把銀子往銀行裏存,如今,都很先進的用銀票。
“噢,呵呵呵,老夫糊塗了,糊塗了啊!正是,托陛下的福啊!如今用銀子,倒是方便了不少……”張維賢連忙錘錘自己的腦門,表示自己忘記了。
周圍的勳貴們又是一陣好笑,氣氛相當的融洽。
“嘿嘿,國公,您可是紅光滿面,瞧着,肯定是有好消息了,快告訴我等,到底如何吧,實在是等不及啊!”朱純臣實在是等不及了,于是,追問這消息。
英國公不似一個遲暮的老人,滿臉的紅光,眼睛裏充滿了光芒,整個人精神的不得了。
“有!确實有消息,這件事成了,陛下答應了。”張維賢紅着臉,滿臉的笑意,答道。
話剛說完,幾個勳貴就高興的點頭稱是,入股琉璃齋,以前是吃不準皇帝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意思,琉璃齋是座金山,有賺不盡的銀子,勳貴們拿不準皇帝會拿出來賣,讓别人入股,所以,打的主意是觀望,直到有人入股了琉璃齋,才知道皇帝是真的要賣,于是,立刻湊錢入股,他們這些勳貴,來錢的渠道有限的很,除了地,就是一些鋪子,收入除了看老天的臉『色』,時常會減少之外,基本不會增多多少,所以入股琉璃齋,坐享其成,成了他們最看重的。
“……諸位,老夫就首先問大家一句……”張維賢見氣氛差不多了,于是,問道。
“國公有什麽事就說吧,我等都聽着呢。”朱純臣朗聲說道。
“好!諸位對于陛下賺錢的本事,如何看?”張維賢問道。
對于皇帝賺錢的本事?衆人先是以楞,借着就笑了,紛紛道:“國公,陛下賺錢的本事,我等騎馬也追不上啊!”
“就是,國公,要說當今誰最有錢,當屬當今陛下莫屬,莫非國公以爲,幾千年來能拿出千萬兩白銀赈災的皇帝還有第二位麽?”
幾個勳貴們倒是一緻信服皇帝賺錢的手段。
“好!”張維賢滿臉紅光的說道。
“既然大家信得過陛下賺錢的手段,那就成,其他的,老夫也就不多說了,諸位,咱們還是按照先前說的來,出多少銀子,咱們就入股多少,道時候,就按照入股的多少分紅……”張維賢神秘的問了下,話到這裏,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
“國公,這自然是沒問題……”衆人皆答道。
“對了,老夫還是提醒一下各位,這次可是機會難得,諸位盡量的多入一點,免得将來後悔啊!老夫不說傾盡家财,也是要拿出大半家産入股的,諸位,可都想好了……”張唯賢神秘的提醒道。
……
幫助皇帝處理完了公務,孫承宗這才回家。
今天的事,算是給孫承宗打開眼界了,皇帝翻雲覆雨的手段,千萬白銀玩弄在股掌之間,讓孫承宗生出了無限的感慨。
回到了家,孫承宗依舊在回味皇帝的手段,那可是好幾百萬兩銀子啊,皇帝說分,就要拿出來分,要知道,戶部每年手上的庫銀,還沒那個多呢,所謂富可敵國,也不過如此,一想到天下傳出要分幾百萬兩銀子紅利的時候,孫承宗都不知道該如何想象那時的場景,必定爲止舉國瘋狂啊!
孫承宗悶着頭,進了書房,端起一杯茶,細細的品起來,以期望讓自己甯靜下來,讓自己把胸中的那股狂熱驅除掉。
“父親,您回來了……”門口一個聲音問起。
“哦,铨兒啊!進來吧。”孫承宗聽出來,是自己大兒子的聲音,放下茶杯,說了句。
孫铨推開門,進來了。
孫承宗作爲皇帝最爲信任的人,他的書房,沒經過他的允許,即便是他親兒子,也不讓人進來,這書房,成了孫家的禁地。
孫铨已經四十來歲了,不過,依舊是恭謹的站在自己父親面前,垂手而立。
“铨兒啊!什麽事?”孫承宗放散開皺着的眉頭,問道,家裏的事,他都交給了大兒子打理,不是大事,一般他不過問。
“父親,是這樣的,今日坊間傳聞,那琉璃齋的股票漲得厲害,已經到了一千五百兩一張,還少能買到,父親,孩兒記得前些日子,父親命孩兒買了一些放在家中,孩兒想,是不是乘着如今高價,賣掉一些?如此一來,可補貼家用……”孫铨是孫承宗的大兒,掌管着孫家的家業,前一段日子,他父親以強硬的姿态命令他可以說是耗盡家财去買什麽股票,孫铨雖然知道琉璃齋賺錢,但是,也覺得太貴了點,一千兩銀子一張,想到那樣大一堆銀子就換了一張紙,孫铨就覺得心疼,他老爹又不是一個很會撈油水的“清官”,所以,家裏本來就過得不是很寬敞,卻被他爹『逼』着大筆購進琉璃齋的股票,說是什麽爲君分憂。這一點,讓孫铨是有很多想法的,自己老爹是“帝師”,是大學士,皇帝一等一心腹,最依爲左膀右臂的人,但是卻沒弄到多少銀子,結果,還得貼錢去幫皇帝“分憂”,這一點,他是對他老爹有意見的,不過,他老爹向來是說一不二,既然說了要買,他自然得買,容不得他分辨,而且是傾盡全力去買,那可是一千兩一張,一下子,導緻家裏還過得去的生活變得有點窘迫起來,所以,聽到琉璃齋的股票漲到一千五百兩一張的時候,孫铨才知道,自己老爹也不是蓋的,想必是聽到什麽風聲,所以提前交自己全力收購,現在見股票大漲,覺得該賣掉一些了,所以,特意等自己老爹回來,禀告一聲。
孫承宗還在琢磨皇帝賺錢的手段,揣摩皇帝這個人,皇帝如今才十八歲,剛剛算得上成人,不過,那弄錢的後端,簡直是匪夷所思,那弄權的手段,也是逐漸熟撚,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手段吃了不少虧,嫩得很,不過,明顯的學得很快,如今,從對應對大明朝的數次危機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相當的高明了,不由的感歎,大明朝老朱家,出了一個五百年一出的明主啊!聽見自己兒子談起琉璃齋的股票,孫承宗又起了心思,準備試試自己的兒子,看他對這股票如何看,試試自己的兒子的眼界和眼力。
“铨兒啊!爲父考考你,你對琉璃齋的股票,作何感想?”孫承宗凝眉問着自己的兒子。
孫铨一聽,就覺得倒黴,自己父親的眼界和其高?考自己?怕就是一個字,不入法眼,少不得又要被羅嗦一頓,心裏就懊悔,早知道,就不來了。
“回父親的 話,孩兒覺得,琉璃齋确實賺錢,被天下人說成是金山,一點也不爲過,更是起了一條街的玻璃牆,成了來京城的必去之處,就這一點來說,琉璃齋相當的值錢,琉璃齋的股票,自然也值一千兩……,不過如今股票漲到一千五百兩一張,孩兒覺得,多少有點過了,所以,孩兒覺得,應該趁早把手裏的股票賣出去,如此,每一張,可得五百兩的銀子,已經是大賺一筆了……”孫铨不敢有所保留,自己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了,免得被自己老爹挑出刺來,狠狠的訓一頓。
“嗯……”孫承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爲父問你,當初琉璃齋賣一千兩一張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貴?”孫承宗點了幾下頭,又問道。
“回父親的話,孩兒……,當時,确實覺得有點貴,不過,如果是有閑錢的人家,收一些放在家裏吃股息,倒是不錯,遠比很多營生安穩……”孫铨答道。
“嗯,有道理,……當時你是覺得貴?那如今呢?賣到一千五百兩一張,你是覺得貴,還是便宜?”孫承宗又問道。
“這……”孫铨被自己的父親問住了,當初就是覺得貴,所以,還不滿意父親買股票來着,還暗地裏埋怨父親要當什麽帝黨,爲皇帝分憂,結果現在漲到一千五百兩了,按父親這話的意思,莫非,這股票還得漲?莫非還能漲到兩千兩去?
“……父親,莫非,這琉璃齋的股票,還要漲?”孫铨失聲問道。
孫承宗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道:“這個暫且不提,爲父問你,當初讓你買股票,可是爲了今日賣掉?”
孫铨被自己父親問得不知道如何回答,雖然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不過,在自己父親面前,依然是小心翼翼,局促得很,自己父親那張面孔,用來震懾人,再好不過。
“回父親的話,當初父親吩咐孩兒買股票,不是爲了今日賣掉。”孫铨回答了,當初買股票,那是因爲自己的父親要當帝黨,要支持皇帝,要爲君分憂,所以,把多半家産去買股票。
“嗯,你知道就好,既然以前不是爲了今日賣掉而買,那麽,和今日漲到一千五百兩又有什麽關系?”孫承宗道。
“……”孫铨默然垂首站在那裏,看來自己的父親是不打算賣股票了。
孫承宗本想考考自己兒子的水平,看看自己的兒子和皇帝之間的差距,不過,問了幾個問題,都不得要領,自己的兒子也就是人雲亦雲的一個普通人,遠不是皇帝那樣千般主意,萬般變化,随便弄以弄,就有銀錢無數。
“唉……,算了……”孫承宗想了想,還是決定終止這次考問自己的兒子,這件事,自己的兒子層次太低,完全無法看見這件事的本質,更無法看到這裏面的蹊跷,也就是說,皇帝是下棋的人,他兒子這個層次的人,完全是棋子,并不是什麽棋子都有看透下棋人将下那一步棋的。
孫铨如獲大赦,準備立刻告退,再不提什麽賣股票的事,看來,自己父親還是打算做帝黨,爲君分憂呢。
“等等……,你收了多少琉璃齋的股票?”孫承宗忽然問道。
“回父親的話,孩兒停了二弟,三弟……,又減了……,還賣了……,還有父親曆年積攢下來的……,還有陛下賜下的賞錢,孩兒共湊了二萬兩銀子,買了十張……”孫铨答應道。
“十張啊?這樣,你賣掉三張,收一些銀子回來做家用,最近,家裏确實過得有些清淡了……”孫承宗想起皇帝的話,讓自己賣股票弄點銀子呢,孫承宗本對這個沒感覺,不過,既然皇帝說了,就按照皇帝說的做。
孫铨大喜過望,立刻道:“是,父親,孩兒這就去賣……”
看着自己的兒子出去了,孫承宗這才歎了口氣,心道:“老朱家生了個好子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