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畢窮舉溫度計之後,楊改革才問到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麗娘,我叫你收羊『毛』的,情況如何了?蒙古那邊的生意呢?又什麽進展嗎?”楊改革如今正在打蒙古的主意,這琉璃齋的動作,得和自己的戰略相配合。
“回公子,羊『毛』倒是收了一些,不過不多,也就一二萬兩銀子的羊『毛』,倒是棉花收了些……”孫麗娘回答道。
“哦?收得不多?怎麽了?沒到割羊『毛』的季節嗎?還是?”楊改革見收得不多,就問到,楊改革準備弄羊吃人,這個是長時間裏的戰略問題,打仗,那隻能解決短時間内的問題,所以,很關心這事。
“不是,公子,這草原上是有羊,不過,産的羊『毛』确實不多,蒙古那邊的羊『毛』,他們自己也就是用來做一些地毯,或者帳篷什麽的,我怕……公子,其實,蒙古人養羊,主要還是爲了吃肉……”孫麗娘知道一點自家男人大概收羊『毛』是爲了紡織,不過一打聽,蒙古那邊的羊『毛』,紡織不出精細的東西,隻能造一些粗制的東西來,隻能用做地毯,或則是自家帳篷的保暖材料。所以,自作主張,就沒花太多錢,另外,實在也收不到,因爲沒有誰要那個不值錢的東西,所以,産量也不高。
“哦,吃肉?是這樣嗎?……”楊改革陷入沉思,這羊吃人,羊『毛』是關鍵,不過楊改革對這羊『毛』不怎麽懂,聽見孫麗娘如此解釋,也就沒有追究下去了,這南方的紡織工匠還沒到,具體的等紡織工匠看過了再說,楊改革準備放斷時間再說。
“棉花收了多少?”楊改革又問道。
“棉花收了三四萬兩銀子的,也不多。”孫麗娘說道。
“哦,我知道了……”楊改革哦了一聲,三四萬兩銀子的棉花,這個真的不多,楊改革記得資料上說一匹布大概換一石糧食,三四萬兩銀子,如果算成三四萬石的糧食,也就換三四萬匹布,不過如今北方糧食漲價,可能換不到了,實際下來,換得到大概兩三萬匹布。
“公子,依我看,收棉花,還不如直接收棉布呢,棉花如果長時間不紡成布,還容易受『潮』變質,如果是布匹,則容易存放多了。”孫麗娘埋怨道。皇帝叫她收棉花,她就收棉花,不過,和這棉花業一打交道,也算是了解了些情況,這棉花遠不如布那樣好保存,再者,棉花收上來還得請人紡織成布,這也是個麻煩事,還不如直接買布來的方便,這市面上,要多少布,就有多少。
“嗯,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這個,日後再說吧,……”楊改革對這紡織業也沒個底,根本就不懂,也隻能等南方的紡織工匠到了再說。
“嗯,奴家知道了,那這收羊『毛』和棉花的事?”孫麗娘問道。
“繼續吧……”楊改革也沒個底,隻能先幹着,等專家們來了再說,反正也快了。
“好的,奴家知道了。”孫麗娘答應下來。
“拿玻璃換蒙古人東西的事,怎麽樣了?”楊改革又問道。
“回公子,這個事,和羊『毛』一樣,都被山西的商人霸占着呢,奴家想『插』手進去,難,即便是奴家有司禮監,有錦衣衛撐腰,要想一時間『插』手關外的生意,怕也不用指望了,唉……這幫山西的商人,把這關外的生意,捂得可真嚴啊!……如今關外的買賣,都得通過那幫山西商人呢……”說到山西商人,孫麗娘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也試着和關外的蒙古人直接做生意,可是,别人不搭理她,即便是有司禮監的帖子,還有錦衣衛撐腰,一時間,也成不了什麽氣候,處處受人壓制,東西,還得從别人手裏過一趟,錢全被别人賺去了,所以,一說到這事,就跟楊改革抱怨。
“山西商人?……呵呵……”楊改革聽到這個名詞,心中就一緊,眉頭緊皺,這幫子挨千刀的,再等段時間,有你們好看的,叫你們賣國。
“呵呵,好了,麗娘,不用管那幫子山西商人,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楊改革安慰道,如今還沒到動那些人的時候。
楊改革又和孫麗娘了解了經營生産方面的事,本來還想梅開二度,不過,被這山西商人攪了興緻,沒了興趣,直接就從琉璃齋裏出來。
從琉璃齋裏出來,楊改革就盤算着,自己得給新軍整點新式軍服什麽的,新軍嘛,沒點新式制服,像什麽樣?不過,楊改革也不是全能的,對這羊『毛』,對這紡織業,那是一竅不通,心裏也隻能是随便想想。
馬車依舊叮叮當當的一路響着,穿過了宣武門,直往長安街上錢莊而去。
“大伴,這好多人啊!”楊改革問道。雖然是在車内,但是,楊改革時不時的掀起簾子,看外面,發現這人不是一般的多。
“回公子,這是菜市口,菜市口一直都是很繁華的,人當然多了。”王承恩是個老北京,對這裏很熟悉,坐在馬車前面,回答道。
“哦,怪不得呢,以前沒覺得啊!”楊改革以前沒少出來,可是,沒覺得有多繁華。
“回公子,以前沒走菜市口這邊,今天去錢莊,走的近路,所以,公子第一次看到呢。”王承恩又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那現在到哪裏呢?”楊改革見這繁華的景象,人挨人,車挨人,好奇的問道。
“回公子,如今過了菜市口,過了宣武門,在宣武門裏街,往長安街西街走呢,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錢莊了。”王承恩仔細的解釋道。
“哦,長安街?西街?西單?”楊改革把長安街那是聽懂了,長安街那可是大名鼎鼎啊!中國人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就在長安街的中心呢,日後,那可是中國中心的象征呢。
“回公子,确實就是長安街,确實有個西單牌樓這地方,沒想到公子也聽說過,哪裏可是繁華處啊!”王承恩津津有味的介紹着。
楊改革是異常激動,這西單在日後也是大名鼎鼎啊!可是著名的商業圈,沒想到,在明末,就如此出名了,再想到長安街,**,這可都是日後中國人心中所向往的地方啊!楊改革決定,呆會,得重新在明朝走一走這長安街,感受一下明朝的長安街,從**下過一過,感受一下新中國和明朝**之間的不同。
“李若漣的錢莊就開在長安街?”楊改革心『潮』澎湃的問道。這長安街,果然和日後的長安街一樣的寬闊,筆直的大道,一直延伸到了遠方。
“回公子,是啊!快到了。”王承恩答應道。
楊改革一直就掀着簾子,看外面的景『色』。
“呵呵,這裏的馬車,好多啊!”楊改革在馬車上,遠遠的就看見不遠處,停靠着衆多的馬車,人吼馬嘶的,十分熱鬧。
“回公子,哪裏就是李若漣那小子的錢莊了,生意果然是不錯,相當的好啊!看這馬車,好像都是馱銀子的呢。”王承恩眼尖,一眼就看出,這馬車和乘坐的馬車不同,是用來載貨的馬車。
楊改革順着王承恩的手望去,那一群馬車、人堆中間,估計就是錢莊的所在。
“我說,那錢莊好像連個招牌也沒有啊!”楊改革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招牌,隻看到一座樓,大門敞開,人來人往,就是沒看到這座大樓有個什麽招牌,開門做生意的,不都得有個招牌嗎?
“呵呵,回公子,确實,好像确實沒招牌,這也難爲那些人了,小的估計,那李若漣怕是沒得陛下的允許,不敢立招牌呢。”王承恩笑眯眯的回答道。這樣多人都是來存錢的,這皇帝的腰包就鼓了。
“我靠……這也行?開個錢莊連招牌也沒有?這些家夥尋都要尋到這裏來存錢,你們也不怕這個錢莊是個黑莊。”楊改革聽了王承恩的解釋,就忍不住腹黑的在心裏念叨。
“大伴,也派個人去存點錢試試,主意别漏了身份……”楊改革說道,這樣火爆的存錢場面,作爲這座錢莊的擁有者,楊改革決定試試這裏的服務。
“小的遵命,這就派人去。”王承恩答應下來,然後和身邊的“保安”嘀咕了幾句。
楊改革環顧了一下,發現,和自己一樣來圍觀這種火爆存錢場面的人,不在少數,有很多馬車都和自己一樣,停靠在錢莊的對面街道上,遠遠的圍觀這難得一見的火爆場面,不少人也和自己一樣,對着那錢莊指指點點。
看到這裏,楊改革就放心了,如此火爆的存錢場面,吸儲兩三百萬兩銀子,應該是沒問題的。
王承恩提醒道:“陛下,可要到錢莊裏去看一下。”
“不用了,今天李若漣他們正忙,我們就不要添『亂』了。耽誤了他的事,這得少存多少銀子啊?”楊改革現在是錢爲大。
“小的遵命。”王承恩答應道。
不多時,那個前去存錢的“保安”就一臉羞愧的回來了。
“啓禀公子,小的存錢,錢莊裏的人不給小的存。”這個負責存錢的保安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隻是按照一般人去存錢,沒想到,居然吃了個閉門羹,滿臉羞紅,不好意思。
楊改革很意外!李若漣這家夥怎麽搞的,連銀子都不要?這服務态度也太差了吧,拒絕了自家老闆存銀子,這個……,回頭收拾李若漣。
“那是爲什麽,你沒有爵位在身?”楊改革想了想,這存錢,自己确實有限制。
“回公子,小的有從六品的武騎尉在身,是勳貴末等啊!”這家夥羞紅了臉,十分的不好意思,給皇帝辦差,居然給辦砸了,還是自家人砸了自己的差事,實在是丢面子丢到家了,皇帝又說了不要漏了身份,不然,這事也簡單。
“那店裏怎麽說的?”楊改革問道,這可是自己親身經曆,日後,得修理修理李若漣,這家夥,連送進門的錢都不要,這服務态度,實在是惡劣。
“回公子,那店裏的人說,今日實在是忙不開,幾十兩銀子,過幾天等店裏有空了再收……”那個存錢的“保安”快羞愧死了,自己出門在外,也沒帶多少銀子,臨時湊了幾十兩,居然給人以銀子太少拒之門外,這……,如果這不是自家公子的店,準邀一幫人把他給砸了。
“呔……,我靠……”楊改革無語了。不過想想,也就理解了,今天是勳貴們集中存錢的頭一天,這,似乎也可以理解……,爲了銀子,什麽顧客是上帝就去見鬼吧,不,顧客就是上帝,銀子多的就是大上帝,銀子少的就是小上帝,這小上帝顯然幹不過大上帝……,肯定先收大的,小的放到最後了。
楊改革這邊的這一幕,旁邊也有人看到了,有人也過來打招呼。
“兄台,兄台,有禮了,兄台……”這個人遠遠的抱了個拳,老遠就打招呼。
四周的保安立刻警覺,暗加戒備,不過,沒有命令,也就沒有動手擒下此人。
那個打招呼的人大概也感覺到了什麽,停下來,隔着一段距離道:“兄台,在下吳子陵,有禮了……”這個家夥站住了打招呼,先做了自我介紹。
“呵呵,有禮,有禮……”楊改革站在馬車上,也同樣抱抱拳,算是回禮。
“在下觀察兄台半天了,發現兄台似乎也是來存錢的 ,不知道對否?”那個叫吳子陵的問道。
“呵呵,是啊!聽說這錢莊的利息相當的高,特地來見識一下。”楊改革笑着道。
“不知道兄台是否存進去了呢?”那個叫吳子陵的問道。
“呵呵,不滿你說,我沒存進去呢,這店大了,欺客啊!”楊改革抱怨道,連自家老闆也敢拒之門外,下次一定要修理修理李若漣。
面對楊改革的抱怨,那個叫吳子陵立刻對楊改革的好感上升,以爲是同路人,也跟着抱怨道:“就是,在下也是來存錢的,可惡的是,這個店家居然要看在下是否有爵位在身,或者說王府家的也行,你說,這不是欺負我等嗎?憑什麽隻準藩王和勳貴們存錢?”
“就是!這不是欺負人嗎?剛剛叫下人去存錢,居然攔着不讓我存,實在是可惡得很……”楊改革心中好笑,也裝模作樣的發怒,扯謊。
“就是!這就是歧視我等嘛,想我等也是官宦人家,爲何就存不得錢呢?這個,兄台,這個可一定得向陛下争取啊!聽說,這條規矩是陛下定的,想我們官宦人家,也當爲朝廷,爲大明朝效力,憑什麽不讓我等存錢呢?兄台,在下以爲,此事,我等該和陛下争一争,兄台以爲呢?”這個叫吳子陵的,也不敢出言不遜,隻是爲官宦人家鳴不平,看楊改革的打扮和随從,估計,不是一般人,又聽見楊改革說存錢沒存進去,就把楊改革當成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因爲藩王們和勳貴們是可以存錢的,于是,立刻來團結楊改革了。
楊改革笑得要死,果然,這些官宦人家看藩王和勳貴們能存錢,他們着急了,急着存錢,哪裏知道,這本身就是自己設下的一個套子,這些人都普遍有一個『性』格,和驢接近。
“是啊!這個我支持,這個該和陛下争取……”楊改革裝模作樣的支持。其實,肚子裏笑得要死,果然,這些官宦們落入自己的套子了。不讓他們存錢,他們想着方的也要存,如果是一開始下明旨,估計沒人來存,人的心思和行爲,可真怪。
“多謝兄台了,那在下就告辭了……”這個家夥見說成了一個,立刻準備去聯絡下一個,話說到這個程度,剩下的,就不用多說了,現在沒存進去錢,當然是回家告訴自己老子,讓老子們聯手向陛下施壓,讓大家存錢,當然,這個就不能明說了,否則,就變成結黨營私了,這個是大忌。
“走好,不送……”楊改革一本正經的和那個官宦子弟告辭。
那人一走,楊改革就和王承恩相對而笑,果然,見沒權利存錢的官宦人家着急了,開始串聯了。
楊改革笑呵呵的道:“走,大伴,今天把這長安街逛一逛。”楊改革心情好,準備重新看看長安街,看看**,感受一下兩個時空裏的**有什麽不同。
“公子,不去錢莊裏看看嗎?”王承恩驚訝的問道,畢竟,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看錢莊。
“不去了,如今錢莊正在忙,還是銀子重要,既然此事已成,去不去也就無所謂了。”楊改革道。
“是,小的明白了。”王承恩答應道。
明朝的長安街,不如後世的寬闊,少了标志『性』的路燈,**前,廣場也沒那樣大,沒有人民英雄紀念碑,也沒有大會堂,如今哪裏,是一排排高大的房子。
**和後世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如今是牌樓,和日後的城樓不一樣。
對**默默的行了回注目禮,過了**,楊改革才指着後面的房子問道:“
那幾棟房子是幹什麽的?”
“回公子,哪裏就是五軍都督府、宗人府,兵部各衙門所在……”王承恩介紹道。
“哦,這樣啊!”楊改革記得“以前”,這裏是**廣場,樹立的是人民英雄紀念碑,還有人民大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