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夜談

整風運動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沒有延安的整風運動，黨内的思想是不空前團結的，也就不會有了之後勝利奪取抗日戰争的偉大勝利，更不可能在抗日戰争借宿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奪取了全國的政權。所以對于整風運動韓雲華是沒有多少抵觸的，所以這次會議他聽得很認真，并且還做了筆記。

這次會議開了整整一個上午，中午大家就在軍區的食堂湊合着吃了一頓，稍稍休息了一會就繼續開會。下午爲爲幹部們講話的是少奇同志，少奇同志也是黨内的老**了，鬥争經驗十分豐富，所以他爲幹部們講述的是工農階級鬥争的方式與進程，順便還爲内méng古軍區的幹部們普及了一番我黨我軍的立黨宗旨。

少奇同志說的很多，時間也要比『主席』長了近半個小時，直到下午五點多才算講完。會議結束後『主席』一行人并沒有回軍區招待所，而是直接在韓雲華的陪同下到了韓雲華的家裏。

韓雲華的住所自從他結婚之後就一直安排在軍區大院後側的一座四合院内，其實『主席』等人要來他家的事情韓雲華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雖然用朱總指揮的話說是臨時起意，但是韓雲華看得出來這些中央領導其實是“早有預謀”，哪有這樣臨時起意的。

不過韓雲華還是很爽快地帶着『主席』等人來到了自己的家裏，今天正好雨涵也在家，這段時間由于很luàn，所以雨涵一直都住在後方總院，連三個孩子也一直都呆在後方總院裏。直到韓雲華返回軍區平定了局勢之後，雨涵和孩子們才回到了家。

雨涵和『主席』等人也算是老熟人了，見到韓雲華竟然将『主席』等人請到了家裏，雨涵急忙将小兒子遞給了一邊的小梅，然後起身迎了出來。

“各位首長快請進，我這就去做飯”

“呵呵呵，雨涵同志麻煩了，今天我們就叨擾了。”朱總指揮笑着說道。

“老總說笑了，您能來我們家做客那是我們家的榮幸，談不上叨擾不叨擾的，那雲華你先陪各位首長說一會話，我到後勤部那裏領一些米面來。”雨涵一邊叮囑韓雲華一邊便準備出mén。

“還是你在家裏吧，我去後勤部吧，現在這麽晚了，後勤部那邊說不定已經關mén了，我去也好和那邊的負責人jiāo涉不是。”韓雲華說着便向mén外走去。

一看這個架勢，整個屋子裏的七八個中央領導都愣住了，這是唱的哪一出，怎麽到了内méng古軍區堂堂軍區司令員的家裏竟然吃飯還得去“借米”，内méng古軍區不是一直都很富裕嗎，怎麽軍區司令員的家裏也沒有餘糧，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老羅，這是怎麽回事，你别和我說韓大司令家裏沒有餘糧吧？”葉劍英看出了『主席』等人的疑huò，于是開口問道。

羅榮桓笑了笑說道：“那倒不是，不過我認爲這個問題還是由李雨涵同志和各位首長解釋比較恰當，畢竟這是他們家的事情嘛呵呵呵”

雨涵畢竟也做了将近兩年的司令員夫人，平時也是後方總院的副院長，所以也不緊張，笑着說道：“讓各位首長說笑了，倒不是家裏窮的沒有糧食，而是我和雲華一直都很少呆在家裏，吃的喝的也都是在軍營裏，之前家裏也曾放過一點糧食，但是由于長期不用，最終都讓老鼠給糟蹋了，所以雲華和我商量了一下，決定以後家裏不在存放任何糧食，軍區分發的所有的糧食都捐到了戰士們的夥食裏，算是我們jiāo的生活費，所以才會出現今天這種事情。”

“那如果要是家裏來了客人怎麽辦？難道每次都要去和别人借嗎？”朱總指揮笑着問道。

“那也不是，我和雲華基本上是都住在軍營，很少回家，如果我們回家的時候就會從後勤部帶一小點米面回來，要是有客人就用這點米面做一點吃的就行了。昨天我回家的時候向後勤部支了兩斤小米，但是這兩天已經吃完了，況且也不知道各位首長要到我們家來，呵呵呵”說到這裏雨涵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客人來了主人竟然要去借糧确實有點尴尬。

“原來這樣，我還以爲我們的韓大司令真的是家無餘糧，呵呵呵”衆人也跟這一陣大笑。

“『主席』，韓雲華司令員在個人生活方面還是很樸素的，除了個人喜歡收藏美酒以外，其他的東西他都不在乎，他個人的補貼已經四年多沒有領了。個人除了軍裝之外再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每天的也是和普通戰士一樣hún食堂，呵呵呵”

“韓雲華同志思想上進步、生活上儉約，确實是我黨我軍的好同志，不過家無餘糧确實讓人很尴尬，雨涵同志，以後你每個月到軍區的後勤部領六十斤細糧以及一百二十斤粗糧放在家裏，不然以後可沒有人敢到你們家做客了，呵呵呵”『主席』笑着說道。

雨涵也跟着笑道：“其實也沒那個必要，我和孩子們大多數的時間都呆在醫院裏，吃住都在醫院，領來糧食也不過是給老鼠準備了大餐，還不如補貼到戰士們的夥食裏。這次不過是一個意外，之前也有不少領導到我家做客，隻不過雲華之前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在客人到達之前就做好了準備，這次『主席』你們來的比較突然，實現我也不知道您要來，不然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接着雨涵又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事先有準備的話您就嘗不到雲華做的烤ròu了，呵呵呵”

“怎麽，雲華做的烤ròu很好吃嗎？”『主席』笑道。

還未等雨涵開口，一旁的小思涵就嫩聲嫩氣地說道：“爸爸做的烤ròu很好吃，很香的...咯咯咯....”

“哈哈哈，雨涵同志，這肯定是韓雲華同志和你的心肝寶貝吧，真可愛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小丫頭的小名叫思涵吧？”『主席』笑着問道。

“爺爺真聰明，思涵的名字都讓您知道了，爺爺給思涵講故事吧，小梅阿姨講的故事思涵已經聽過六遍了，思涵不想聽了。”小思涵雖然隻有四歲，但是表達能力卻很厲害，已經可以說很長的話了。

『主席』等人也很驚訝這個小丫頭的聰明，怪不得韓雲華将這個小丫頭當寶貝的捧着，『主席』走過去将小思涵抱了起來，問道：“那小梅阿姨都給你講了什麽故事啊？能給爺爺說一說嗎？”

“咯咯咯，小梅阿姨一共給思涵講了19個故事，有‘三個和尚擡水喝’、‘孔融讓梨’、‘烏鴉喝水’.......”小思涵的記憶力讓『主席』等人驚訝，而一旁的小梅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思涵。

雨涵倒是知道小思涵的記憶力驚人，但是也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能将小梅講的那些故事都記住，也許這對于七八歲的小孩來說并不十分困難，但是對于一個僅僅四歲的小丫頭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思涵，來，媽媽抱。爺爺還有事情和各位叔叔伯伯說，别打擾爺爺好嗎？”雨涵知道黨内很多人對于小思涵的存在意見很大，在沒有得到中央的最終的認可之前雨涵不敢讓『主席』等任何小思涵接觸太多。

“沒事的雨涵同志，我和這個小丫頭到是ting投緣的，今天就讓她坐在我這裏吧，呵呵呵”『主席』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韓雲華帶着兩個警衛從外邊走了進來，韓雲華手裏拿了兩隻ji和一塊豬ròu，而身後的兩個戰士各扛着一些吃的東西跟着走了進來。

見韓雲華走了進來，小思涵興奮地叫道：“是爸爸回來了，爸爸給思涵帶ròuròu了嗎？”

“帶了，你這小丫頭整天就想着吃ròuròu，小饞鬼”韓雲華笑道。

韓雲華是一個喜歡小孩的人，盡管他現在的年齡也不大，但是對于孩子的喜愛卻是比那些幾十歲的老人們都要強烈。

“雲華，聽雨涵同志說，你的烤ròu技術不錯，今天是不是給我們lù一手？”徐向前同志笑着問道。

韓雲華知道這位徐司令員雖然不怎麽喜歡說話，但是卻是一個很随和的人，這位現任八路軍第一縱隊司令員的徐司令員自從妻子程訓宣在紅四方面軍大肅反的審查中被錯殺之後就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能和他開這樣無傷大雅的玩笑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韓雲華笑道：“沒問題，我已經讓軍區的後勤部送一箱子日本的牛ròu罐頭過來，另外軍區自己養的羊群今年也收成很不錯，所以就讓戰士們幫忙nòng了一頭羔羊，等一會我請各位領導吃正宗的手扒ròu和塞北烤羊。”

“雲華，你先陪首長們聊一會吧，還是由我來做飯吧”雨涵過來說道。

“不急，不急，和領導們聊天有的是時間，可是這羔羊ròu可不是經常有的吃，呵呵呵，行了雨涵，你現在去煮一鍋米飯，剩下的事情就jiāo給我來辦吧。”韓雲華笑着道。

韓雲華的速度很快，他一共炒了六個菜，一個是炒ji蛋、一個ròu炒土豆片、一個炒羊雜、一個ròu勾ji、一個炖ji塊、一個豬ròu燴酸菜，另外還nòng了一個ji骨湯，都是一些普通的農家菜。

由于人有點多，所以韓雲華将那個羔羊ròu直接按照塞北牧民們吃羊ròu的方法煮了一小鍋羊ròu，另外将剩下的羊ròu都切成小碎塊，準備做一份塞北烤ròu。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韓雲華在塞北當兵的時候學到的，當時連隊由于靠近邊防，所以幾乎吃不上蔬菜，倒是羊ròu、牛ròu這些東西成了他們的主食，所以他也學了一手很不錯的烤ròu技術。

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不管是『主席』還是朱總指揮對于韓雲華的烤ròu水平都是贊不絕口，當然了裏面吃得最歡的還是要數韓雲華的寶貝nv兒，要不是雨涵怕小丫頭吃撐着的話，恐怕韓雲華這個做父親吃的烤ròu都沒她多。

倒是韓雲華的兩個兒子自始至終都很安靜，既不哭也不鬧，吃飯的時候也是由小梅喂着，小mo樣倒是很乖巧。

吃完晚飯韓雲華将『主席』等人送回了招待所，不過韓雲華卻被『主席』留在了他的房間，說是有些話要和他談談。韓雲華知道正事來了，不過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主席』的房間很寬敞，也很整潔，之前日本人慣用的榻榻米已經被拆掉了，現在整個房間裏放了兩張很大的木chuáng，靠近窗戶的地方還放了一張實木桌子，上面放了一個台燈和一個茶杯，旁邊還有一個老式的暖壺。

“坐，你小子這次在塞北整的夠瘋的，連中央工作組的人員都敢扣押，有什麽想法就說說吧？”『主席』臉上的表情說不上高興，當然也談不上不高興。

韓雲華知道『主席』雖然語氣有些不好，但是其實不過是吓唬吓唬他而已，真要是對他有什麽意見『主席』等人就不可能來塞北了。

“『主席』，你老人家就不要整的這麽嚴肅了，您的想法我也清楚，不就是想讓我老老實實地嘛，要不是那些乖孫子不顧抗戰大局來塞北興風作làng，我還真懶得理他們。”韓雲華語氣很輕松地說道。

『主席』見這個黑臉是裝不下去了，于是也跟着笑了笑說道：“都說你小子就是一個人靜，還真沒說錯你，行了，那我就不說别的了，你小子就給我一個話，這件事你想怎麽解決？”

韓雲華看了看『主席』，突然殺氣淩然地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血債當然是用血來償還的。”

“那不可能，李建強等人雖然犯了錯誤，但是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同志，要是讓你們軍區就這樣處決了，那中央的威信何在，以後人們又該怎樣看待你們軍區，這些問題你小子想過沒有，可不要一時沖動就要喊打喊殺的。”『主席』立即拒絕道。

韓雲華道：“『主席』，您說的這些我早已經考慮過了，但是您想過沒有，那幾個乖兒子給我們軍區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那可絕對不是**十個軍政幹部那麽簡單。您想一想，連老劉那樣部長級的高級幹部都可以在不經過任何手續就按通敵叛黨反**處決了，其他幹部們又會怎樣想。難道讓軍區的幹部們在打仗的時候還要留個心眼提防我們自己人動刀子，這都幹了些什麽事情。”

“雲華，你說的這些确實存在，李建強等人的行爲确實給你們軍區，甚至于我們整個八路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頂着中央的牌子下來的，要是就這樣将他們處決了，那麽以後中央發出的命令還會有人聽嗎，你考慮過這點沒有。”『主席』又問道。

韓雲華的态度依然強硬：“考慮過了，但是那幾個爲首的必須要死，每個人都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有些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失誤的接口就能解決的。幹部審查不是幹部屠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殺了我軍區八十多個中高級幹部，這個問題必須給個jiāo代，我很理解中央現在的難處，但是『主席』您想過現在我們軍區所面臨的危局嗎？這段時間我和老羅對軍區所有的部隊進行了一次統計，發現我們軍區現在擁有部隊的數量已經超過了115萬，其中老兵61萬，剩下的全部是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而且裏面少數民族占了很大的一部分比重，而這次被秘秘密處決的還有十幾位méng古族幹部，有一個甚至是塞北一個小部落首領的孫子，要是我們不給他們一個jiāo代的話，以後我們還能在塞北站得穩腳跟嗎？”

“115萬？有這麽多嗎，你們軍區不是在前一段時間的戰鬥中沒少傷亡嗎？不是連日軍的那些媒體不是也大肆宣揚殲滅了你們十餘萬部隊嗎，怎麽現在還有這麽多的部隊？”『主席』驚訝地問道。

韓雲華歎了口氣說道：“『主席』，我們軍區現在共有41個步兵師、12騎兵師、一個戰車旅、5個炮兵旅、一個飛行大隊，此外還有大批的警衛部隊、地方部隊、民兵等等。但是我所說的115萬大軍全部指的是野戰部隊，警衛部隊和地方部隊以及民兵都并不算在内。我們的兵員主要是靠策反俘虜的僞軍和解救的國民黨俘虜、礦工來獲得，此外還有就是就近征收，像騎兵部隊絕大多數是征收的méng古族漢子。所以我們軍區成分複雜是出了名的，也正因爲如此我們更需要一個寬松的政治環境，不然的話部隊很可能因爲中央的高壓政策而迅速土崩瓦解的。”

“确實如此，這一點是我們疏忽了。你們軍區的人員成分複雜，要是沒有一個寬松的政治環境的話，恐怕人人都要活在恐慌之中了，這次幹部審查造成的動dàng大嗎？”『主席』感慨問道。

“大，很大。戰士們的情緒都很急躁，尤其是那些曾經在國民黨部隊中服過役的幹部戰士們表現的更爲明顯，我和老羅聯名下了幾個命令都無法排除這種急躁，所以必須讓這些幹部戰士了解中央的真正意圖，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接下來的話韓雲華沒有說，但是韓雲華清楚，就算自己不說『主席』又怎麽能不清楚他話外之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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