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哼一聲,極不屑道:“魔族還真是不看重火烈鳥族,即便是遭受重創,也不過派了個小丫頭片子前來。”
他在羞辱青黛。
青黛笑道:“哦?看來新君對自己的實力很自負,不如讓小丫頭片子來請教一番。”
說話間,那少年的手裏已經化出兩闆斧子,直直的沖着青黛而來。
青黛也奮起迎戰。
雖然青黛看上去是個小姑娘模樣,可實際上已經有千餘歲的年紀,修爲自然也不在話下。
兩人交戰,竟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那少年似乎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暗自從懷裏掏出鋼針,要将青黛置于死地。
黑夜之中,那小小的鋼針在斧子的映襯下,根本微乎其微,難以察覺。
眼看着那悄無聲息的鋼針幾乎要穿透青黛的額頭,不知從哪裏飛身而來的一人硬生生用後背擋住了那根鋼針。
“郁星白?”
那鋼針的力道下的極猛,郁星白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少年新君的這一舉動徹底惹惱了青黛。
她騰身而起,直直的沖着那人腦門刺了過去。
好在少年新君躲避及時,青黛的劍擦着他的臉頰劃過。
少年新君那肯罷休,正要從懷裏再掏鋼針,便被青黛一劍刺中手臂。
頓時鮮血橫流,遁逃而去。
青黛收起劍來,扶住正用劍支撐着自己的郁星白。
他受傷了。
一個星白上仙已經夠讓青黛頭痛的了,眼下又多了個郁星白。
青黛歎了口氣,卻恰好落入了郁星白的耳朵裏。
他掙紮着推開青黛,仍舊是一張看不出表情的臉,道:“我不過是……路過,你不用這副爲難的樣子,我……我也不會……糾纏你。”
說罷,便要離去,卻因爲那鋼針太深,有損筋脈,連法術也使不出。
想要禦劍更是難上加難。
青黛怎麽能狠下心來,容着他這般受傷離去?
“你受傷了,先跟我進去。”
郁星白甩開她的手,道:“不必,我也受不得那……那位的氣。”
青黛揉了揉腦袋,道:“他……他就是那個性子,你不必理睬他,跟我進去吧,你沒法子禦劍,一個人在外面也很不安全。”
郁星白咬牙切齒道:“你在意這些?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麽關系?”
這話說的,青黛頓時啞口無言。
她低聲道:“我當然在意,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因爲我受的傷,隻當我求你,跟我進去吧。”
見她說了這話,郁星白隻好跟着她進去。
青黛命人給郁星白安排了間屋子,又命人去尋了大夫前來給郁星白醫治。
大夫檢查了郁星白的傷口。
鋼針刺得太深,很難取出。
大夫隻能先用刮刀去除郁星白的一部分皮肉。
盡管已經給他服下了麻沸散,可割肉之痛還是難以忍受的。
更别說,對于郁星白這樣一個初出茅廬,年紀尚輕的少年。
他死死的咬着牙,卻控制不住的從喉嚨裏發出濃重的呼吸。
手指更是死死的抓緊了床單。
青黛見他隐忍的辛苦,坐在床榻邊,低聲安撫:“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
郁星白在劇痛之中,握住了青黛的手。
青黛也不忍心松開,隻好雙手握住他的手,道:“就快了,就快了郁星白,别怕,我陪着你呢。”
郁星白眼尾微微泛紅,抓着青黛的手指也有些泛白。
大夫一層一層的刮開他的皮肉,終于瞧見了埋在血肉之中的那根鋼針。
爲了取出鋼針,大夫隻能用工具夾住那鋼針的尾端,一點一點抽出來。
那種疼痛簡直要人性命。
連郁星白這樣一個要面子的人都忍不住喊出了聲。
郁星白的手指顫抖着,額頭上滿是大顆大顆的汗珠。
“疼!”
他喊了一聲。
大夫喊道:“快做點什麽,讓他分散注意力,這樣下去他會疼痛緻死的。”
做點什麽?
做點什麽?
要做什麽啊?
什麽事情能分散郁星白的注意力?
這着實爲難住了青黛。
她思來想去,耳邊突然響起了星白上仙的聲音。
他的聲音,比郁星白的要更成熟些,更溫柔些。
一想到那人,青黛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似乎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
根本來不及思考,青黛已經俯身吻了下去。
郁星白傻愣愣的瞪大了雙眼。
這是郁星白的初吻。
他似乎是傻了眼,大腦一片空白。
大夫趁機一舉将鋼針取了出來。
“你們在做什麽?”一聲怒吼劃破天際,将整個屋子裏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青黛更是宛如一個被捉奸了的妻子,立刻從郁星白身上起來。
她回頭望去,星白上仙正手扶着門框站在門口。
他的眼睛裏滿是質問和憤怒。
青黛騰的站起身來,道:“不是的,郁星白,我剛才……”
剛才什麽?
她剛才真真切切地親了郁星白。
就在星白上仙的面前,堂而皇之的親了他。
青黛根本無從解釋。
星白上仙苦笑了下,轉身而去。
青黛正要追出去,手卻還被郁星白握着。
她看了一眼還沒有回過神的郁星白,低聲道:“對不起,我剛才……隻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
這話說出來簡直要多渣有多渣。
連青黛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蒼白無力,更像是在爲自己的輕薄舉動狡辯。
郁星白冷下臉來,冷哼一聲,道:“随你的便。”
說罷,便松開了手,偏過頭去,不看她了。
她到底是怎麽搞的?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高興。
青黛歎了口氣,還是出門去了。
待到她離開,郁星白才轉過頭來,死死的盯着那扇房門。
她就這麽丢下他走了?
果然,在她心裏,還是那個假貨更讓她喜歡是嗎?
在假貨和他之間,她選擇了那個假貨。
郁星白苦笑,這又能怪得了誰?
她喜歡他的時候,整日整日的追着他跑,恨不得跟他黏在一起。
那時候,他對她愛答不理。
終于那個跟屁蟲有了新的目标,不再跟他有牽扯了。
他自己反而覺得難受。
看着她跟旁人在一處,心裏更别提是個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