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長在誰的身上,她就喜歡誰。
比如說,這個……冒牌貨。
郁星白氣得手都抖了起來,正要發怒,便聽到那個柔柔弱弱的星白上仙道:“青黛,不要怪他,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原本……不該打攪你們的生活,所有的罪過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你不要……因此遷怒于他。”
這番茶裏茶氣的話,簡直要把郁星白氣炸了。
尤其是,這人還是頂着他的臉,說這樣惡心的話。
郁星白氣得想要殺人。
可偏偏,青黛還護着這個假貨,真真是氣得他肝兒疼。
青黛搖着頭,低泣起來,“别說了,别說了。”
星白上仙趁着青黛偏頭抱着他的時候,緩緩勾起唇角,沖着郁星白挑了挑眉。
就憑你還敢跟我鬥?
我這一千年白活的嗎?
郁星白這般堂堂正正的人,如何能受得了這般委屈,瞧着那人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他氣憤的喝道:“青黛,你被這人蒙蔽了雙眼還渾然不覺,我不過是刺傷了他的肩膀,何至于這般要死要活,分明是做戲。”
青黛回頭,眼睛哭的帶了些血絲,狠厲的瞪他,道:“不過是刺傷了肩膀?郁星白,你真是冷血的可怕,他留了這麽多血,臉色都蒼白了,你卻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雖然直到青黛是在幫自己說話,可嬌滴滴的星白上仙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還是有些忍不住打冷戰。
他扯了扯青黛的衣裳,委屈兮兮道:“我好痛,你扶我進去,好不好?”
青黛不再多言,扶起星白上仙的手臂,将郁星白棄之門外。
早知道青黛會這麽擔心他,他早就用苦肉計了。
這下子,青黛應該不會對他太冷淡了吧!
郁星白偏頭看着那人擔心的模樣,心裏高興壞了。
青黛将他扶回屋裏的卧榻上。
“你先躺一躺,我去叫人給你包紮。”
說罷,便起身要走。
郁星白怎麽可能就這麽讓她走?
他一把拉住青黛的手,咬着嘴唇道:“我不要,我……不要别人給我包紮,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旁人碰我,你來……好不好?”
青黛看着他因爲手臂牽動,肩膀上再次冒出來的血水,心裏再多的别扭也放下了。
她長歎一口氣,道:“那你不要亂動,等等我,我去弄些藥膏和繃帶來。”
聽她答應了,郁星白才終于松開了手。
看着青黛出門,郁星白躺在卧榻上,碰了碰自己的傷口,還真的有點疼。
可這樣的小傷對于他這樣一個從小曆練無數,受傷無數的人來說,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大約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青黛還沒有回來。
郁星白有些着急了。
她該不會是……把他丢下,自己走了吧?
不會吧?
可青黛心裏或許讨厭他,或許方才也不過是爲了讓他放松戒備,好趁機離開。
不過是取個傷藥和繃帶,何至于……去這麽久?
郁星白暗下眸子,心中直打鼓。
他還以爲青黛會心疼他。
郁星白翻來覆去的,好像那卧榻上火燒火燎的一般,根本就躺不住。
他忍着痛意起身,翻身下榻,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
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手指剛觸碰上房門,那房門便從外面打開了。
迎着溫暖的陽光,青黛一身黑色紗裙,背對着陽光站在他面前。
她的背後好像有一層朦朦胧胧的光圈。
郁星白松了口氣,一把抱住了她。
青黛一手提着藥箱,一手扶住他的薄背。
“你怎麽自己起來了?不是說了叫你不要亂動,等我回來嗎?”她質問他。
郁星白吸了吸鼻子,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青黛無語的扶了扶額,道:“我來這裏是處理要事的,又不是陪着你胡鬧的,事情沒有處理完,我能去哪裏?”
經她這麽一說,郁星白才覺得,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他方才慌了神,竟然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一點。
果然,隻要跟青黛在一起,他連腦袋都不靈光了。
滿腦子想的都是她,除了她什麽也看不到。
郁星白面上微紅,抿了抿嘴,不滿道:“誰叫你出去了這麽久,誰知道你去做什麽了?”
青黛扶着他再次躺倒卧榻上去,手裏揚着藥箱給他看,道:“火烈鳥族裏受了傷,一般都是靠舔舐和自愈,根本沒有什麽傷藥和繃帶。我隻能去外面給你買回來,這下你滿意了嗎?”
他盯着青黛手裏的藥箱,懸着的心剛放下一半兒,就恍然想起了另一回事。
“你剛才……出去了?”
青黛低頭坐在床榻邊,手裏擺弄着藥箱裏頭的東西。
她淡淡的回應,“不然呢?”
郁星白抿了抿唇,眸子也稍稍顫了顫,道:“那你……跟他……”
青黛猛然擡起頭來,盯着他看了一陣兒,道:“郁星白,你想說什麽?”
被她這樣一反問,郁星白反倒哽咽了起來。
他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雖然知道對方就是自己,可……感情這回事請,哪個人不是自私的?又有哪個人不想着獨占?
他當然也想獨占青黛。
郁星白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她。
青黛歎了口氣,繼續在手裏擺弄着那團繃帶。
半晌,她截好了繃帶,道:“他以爲你是什麽妖物,對我有所圖謀。”
這他知道。
換做是誰,都會很驚訝的。
一個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任誰都會吓一跳的。
更别說,郁星白面對的還是一個跟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郁星白,當然會擔心。
那時候的他,雖然嘴硬,但心裏對青黛應該不是沒有感情的。
若真的對她無所謂,大抵也不會千裏迢迢的去魔族,又從魔族找到這裏來了!
郁星白喃喃道:“你是不是……更喜歡他?”
這話比起質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青黛的耳朵裏。
她皺着眉頭看他,沒有回答,隻是冷淡道:“自己把衣裳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