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青黛這般主動的要求,郁星白當然不會拒絕。
他一把扯過青黛的手,反手圈住她的腰,從背後繞過,握住了她的手。
郁星白笑道:“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青黛不免紅了紅臉,外頭人來人往的,這般走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輕咳一聲,但意外的沒有拒絕郁星白。
兩人這般走在路上,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其中不乏一些酸酸的嘲諷話兒飄進青黛的耳朵裏。
郁星白皺了皺眉,正要松手,那人卻死死的握住他的手,不準他退縮。
他怔了怔,歪頭看她。
青黛耳朵紅了起來,沙啞着聲音,道:“幹嘛松開?”
“我不想聽他們說你……不好。”
青黛勾起唇角,眼睛也笑得彎彎的,她堅定道:“我才不在乎,我可是魔族女子,我們魔族民風很開放的。”
盡管她自己這麽說,可看上去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奔放的模樣。
郁星白能感覺到她緊張的手心有點微微濕潤。
還有她紅起來的耳朵。
郁星白點點頭,道:“也是,我可從未被哪個凡人姑娘拿着鞭子威脅過。”
青黛氣鼓鼓的瞪他。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是青黛第一次見到郁星白的時候。
她一眼就瞧上了一群白衣修士之中,樣貌最爲出衆的那一個。
是啊,郁星白這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的這樣招搖的臉,在哪裏都會很引人注目。
她那時候真的是無惡不作。
在捉拿她的修士之中,她揮舞着鞭子,纏住郁星白的腰,将人拖到自己面前。
她一腳踩在石塊上,一手扯着鞭子,一手撚着他的下巴,問他,“小道士,要不要跟我?”
想到那時候的場面,青黛不由得有些好笑。
要是現在,她怕是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竟然這麽對待郁星白。
青黛的朋友燕鴻也曾經說過,她這樣的是沒有哪個男子會喜歡的,特别是郁星白這樣高傲的,更不會喜歡她。
她也曾經因爲這個難過了好久。
一想起燕鴻,青黛的腦袋猛地一痛。
她驟然松開郁星白的手,痛的雙手捂住腦袋。
陌生的畫面再次出現。
一個滿身鮮血的少年單手撐着劍,擋在她的面前。
少年的心口被劍從背後刺穿,鮮血不斷地從那劍刃滴落。
那少年正是燕鴻。
他皺着眉頭,艱難的伸出手來,輕輕撫着她的頭。
“青黛,對不起,不能……繼續保護你了。”
燕鴻的身體緩緩倒下,而身後那持劍之人……是郁星白。
青黛的頭劇烈的疼着,幾乎要裂開一般。
郁星白喊着她的名字,抱起她回客棧去。
一隻手死死的捉住了郁星白的衣領,懷裏那人眼神淩冽的看着他,道:“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郁星白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她的眼神和她自刎的那天一模一樣。
他真的……害怕了。
青黛喊出這一句,便暈死過去。
郁星白請了大夫給她看病,卻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夜青也過來給青黛看了看,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
郁星白把青黛說的話告訴了夜青,他真的很害怕。
夜青也沒有辦法,她輕輕的抱着自己的弟弟,她心裏何嘗不害怕。
如今他們也算是同病相憐。
青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郁星白就坐在她身邊,在昏暗的房間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好像他一眨眼就會失去她的樣子。
青黛有點心疼的握住他的手,道:“我剛才……是不是發瘋了?”
青黛自己不明白,可郁星白卻心知肚明。
他也隐隐的感覺到了,青黛的記憶似乎開始湧現了。
盡管他不清楚這到底是爲什麽,可似乎青黛在一點一點想起從前的事情。
郁星白搖搖頭,沒有計較方才發生的一切,他隻是關切的問她,“頭還痛不痛了?”
“不痛。”
郁星白這才松了口氣,道:“餓了吧?我去叫小二弄些吃的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青黛還真的覺得餓極了。
她揉了揉肚子,道:“要吃藕粉丸子。”
郁星白笑了起來,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額頭,道:“好,藕粉丸子。”
這一夜,郁星白和青黛都沒有睡好。
明明對方就躺在自己的身邊,可兩人都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青黛翻了個身,正巧對上郁星白的眸子。
在黑暗中,兩人對上視線。
青黛問他,“你幹嘛一直盯着我?快睡覺!”
那人不僅沒有聽話,反而湊上來吻了吻她的唇瓣。
青黛捂住嘴巴,身子往後縮了縮,道:“你幹什麽啊?”
郁星白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再次湊上來的薄唇,蜻蜓點水般的親吻着她的手背。
這種感覺比被他親了嘴巴還叫人羞恥。
青黛氣急敗壞的坐起來,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胡鬧什麽?”
郁星白也跟着坐起來,又湊近了她些。
青黛趕緊往後縮了縮,雙手捂住嘴巴,道:“不準親了。”
她的手捂着嘴巴,故而說話也是含含糊糊的吐字不清。
郁星白歪着頭看着她笑。
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的緣故,郁星白的笑臉看上去格外的仙氣飄飄。
明明是生的這麽仙的一個人,怎麽……能幹這種流氓行徑的事情?
青黛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夜裏的風還有點涼,他卻隻穿着中衣。
不僅如此,那身中衣還微微開着一點領口,露出那人精緻的鎖骨。
若是單看臉的話,郁星白就像是一個仙子。
啊呸,他原本就是上仙,這倒也沒錯兒。
可若是再往下看去,簡直就是一個小妖精。
他的手輕輕的撫着自己的鎖骨,好像是在把玩什麽精緻的藝術品。
時不時的還會吞一吞口水,喉結輕輕的滾動着。
青黛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場面,再看下去,怕是她要把持不住了。
她背過身,躺下去,嘴裏喃喃了一句,“快睡覺,我困死了。”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