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麽狗狗祟祟的從屋裏探出一個腦袋來,喊了水清一聲。
水清應聲過來,道:“上仙,您這是做什麽呢?”
郁星白結結巴巴道:“你……别管那麽多,去我屋裏,給我……取一身幹淨的衣裳來。”
水清怔了怔,青黛的房間就在郁星白房間的隔壁。
這麽近的距離,還需要他去給他取衣裳?
水清額角抽了抽。
他家上仙該不會是有什麽古怪的癖好,喜歡在姑娘屋裏換衣裳吧?
水清腦海裏泛起了一個詭異的畫面。
“發什麽呆呢?”
水清腦袋上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這才回神點頭稱是,便去隔壁給郁星白取了一身衣裳過來。
郁星白接過衣裳,又道:“那個,咳咳,你再去買床……買床被褥回來,給青黛換個新的。原先那個太舊了,我把它……把它扔掉了。”
水清:“……”
那就是條新的啊!!!
難道上仙不喜歡那床被褥的花色?
還真是難伺候的主子。
郁星白進屋很快換好了衣裳出來,水清已經走遠了。
他這才送了一口氣,急匆匆的跑回自己房間了。
另一頭,神女殿裏,青黛正跟夜青閑聊。
夜青沒忘記自己要撮合郁星白和青黛的事情,便有意無意的把話題往郁星白身上引。
青黛卻好像對郁星白興趣缺缺的樣子。
她說什麽,青黛都會轉移開。
夜青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道:“你和星白該不會吵架了吧?”
青黛方才被郁星白趕出來,這會兒還在生着氣,自然不想提起他。
但夜青主動問起,青黛隻好回答:“他最近腦袋抽風,我懶得理他。”
夜青:“……”
腦袋抽風?郁星白那家夥腦袋不抽風的時候少,這應該是他的常态啊。
夜青又道:“怎麽回事,說與我聽聽,說不定能幫你們解決問題。”
青黛把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夜青說了一遍。
夜青聽的一愣一愣的。
“他就莫名其妙的吼你?”
青黛點點頭,“我也不知怎麽惹到了他,不過是關心一下他,他倒好,還對我生氣。”
夜青也覺得郁星白莫名其妙。
“他還有沒有說什麽别的話?”
青黛搖搖頭,道:“沒有,倒是不知爲何他在我的床榻上藏了一株蘭花,我說他,他氣焰更嚣張了。”
“蘭花?”
夜青撚着下巴,“什麽樣的蘭花?”
青黛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應該說我也沒有瞧見是不是蘭花,但是他一掀被子就有一股很濃烈的蘭花香味,定是藏了的。”
夜青:“……”
蘭花香味?
夜青沉思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麽,忍不住笑出了聲。
青黛莫名,道:“我都這麽生氣了,你還笑?”
夜青一面笑得前仰後合,一面擺手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隻是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忍不住想笑。”
“什麽可能性?”
夜青神神秘秘的看她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青黛。
要是不說,姐妹情誼好像有點兒過意不去。
要是說了,郁星白怕是要跟她鬧翻天了。
青黛挑起一邊眉毛,道:“你快說啊。”
夜青想了想,隻能暗示青黛,道:“青黛,你知不知道星白他的真身就是一株蘭花?”
“啊?”青黛驚呼,郁星白的真身是一株蘭花?
這麽嬌嫩的花,還能修成上仙?
“你也是蘭花?”
夜青點點頭。
蘭花還能做神女?
青黛迷茫了。
等等,郁星白是不是蘭花,跟他發脾氣有什麽關系?
青黛道:“你少敷衍我,先說之前你爲何發笑,别扯别的。”
夜青眉眼間都是笑意,道:“我笑得就是這個啊。”
“什麽意思?”
夜青神神秘秘道:“天機不可洩露,這事情還是你自己慢慢參悟的好。”
她不肯明說,青黛也隻能作罷。
心裏始終像是壓着一塊石頭一般,憋悶的慌。
從神女殿回去的路上,青黛滿腦子還都是這件事。
一直回到星白殿,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剛進了殿,便瞧見水清在給院子裏的花施肥。
青黛湊上去,道:“水清,這些花都是你種的?”
水清對青黛一直保持着目不正視的原則,能看别的地方絕不往青黛臉上看,實在沒有可看的東西,他就看自己的鞋子。
他點點頭,盡量少說話。
青黛又道:“那我來問你,真身是花的仙家爲什麽有時候會散發香氣啊?”
水清:“……”
“姑娘問的是星白上仙?”
“……”
他怎麽知道?
青黛頓時有些尴尬。
水清又道:“姑娘勿怪,這天宮裏最有名的花仙花神便是星白上仙和夜青神女。除了這二人,放眼整個天宮真身是花的修士已然微乎其微,更别說姑娘可能認識的了。”
“……”原來如此。
青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那爲何就不能是夜青神女啊?”
水清面上紅了紅,道:“這個……姑娘還是親自去問星白上仙的好。”
水清匆忙退下。
青黛古怪極了,他們一個個的好像都知道,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要是去問郁星白,說不定又會惹惱他的。
青黛才不去幹這種事情。
無奈,她隻能垂頭喪氣的回屋去了。
青黛心情糟糕,轉頭便倒在床榻上。
等等,這床被子……好像有點陌生。
什麽情況?
青黛猛然坐起身子來,細細的檢查了一番。
不隻是被子,床單,褥子都換了。
這是什麽意思?
他睡過的被褥不準别人用了嗎?
青黛氣勢洶洶的往郁星白屋裏去,準備興師問罪。
郁星白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整日了。
一桶水,從溫水洗到冷水,再添一桶,重新來過,周而複始。
青黛一進屋的時候,他還泡在水裏呢!
她愣了片刻,趕緊背過身去,道:“你大晚上的,洗什麽澡?”
“……”
誰規定的大晚上不能洗澡啊?
郁星白輕咳一聲,“你先出去,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
青黛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跟他在一個房間裏,好像确實有些不妥。
她快步出門,關上房門。
郁星白前腳剛踏出浴桶,後腳房門便再次被一腳踢開。
那隻腳的主人還喊着:“你别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