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荒山,一處廢墟上空飛過幾隻烏鴉。
忽的,一陣響動,将飛過的烏鴉驚的四處飛散。
青黛在廢墟之中揉着腦袋醒過來。
周圍的幹草味道彌漫在青黛鼻腔内,久久難以退散。
青黛的腦袋好像被人敲過一般,痛得厲害。
她坐起身來,繼續輕輕地揉着腦袋。
許是昨日跟燕鴻喝多了酒,後來燕鴻好像醉倒了,她就跌跌撞撞的掉進了一個洞裏。
然後……
然後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果然,酒不是個好東西,往後還是少喝的好。
一雙柔美杏眼緩緩睜開,那雙原本還有些朦胧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眼前到處都是石頭瓦塊,方圓十裏都是一片幹草荒野。
自己就這麽躺在荒郊野嶺的睡了一晚?
青黛站起身來,還不忘拍一拍自己紅色紗裙上沾着的灰塵。
這地方看着有點兒眼熟。
她這是吃醉了酒跑到哪裏去了?
還有……燕鴻哪裏去了?
那臭小子該不會是把她一個人丢在這裏,自己回家去了吧?
腦袋還痛得厲害,看來還是早些回魔族的好。
青黛剛走了沒多久,便聽到身後一聲琉璃碎裂的聲音。
她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來,隻見身後一個身着淺藍色仙袍的男子呆呆的站在那裏。
青黛怔了怔,這不是郁星白嗎?
她昨日跟他吵了一架,心情糟糕極了,一氣之下回了魔族,跟燕鴻喝了一晚上的女兒紅。
若非如此,她怎麽會在這荒郊野嶺之地?
青黛還沒來得及開口,郁星白已經一個閃身瞬移到她面前。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青黛有些不适應的往後退了幾步。
她心裏還記着昨日吵架的仇,便沒好氣道:“不是你自己說的,不喜歡我靠的太近,這會兒你靠我這麽近做什麽?”
郁星白的一雙眼睛像是鎖死在她身上了一般,一雙妖冶鳳眸死死地盯着她,活像是要把她看出個窟窿來似的。
青黛以爲他也還在爲昨日的事情生氣,便氣鼓鼓道:“我可不是來跟你求和的,你既然也還在生氣,我也懶得礙你的眼,我先走了。”
青黛剛轉身過去,後背上便貼上來一具高大的身子。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手攬着她的肩膀。
真真是叫青黛動彈不得。
青黛戳了戳他的手,道:“你又幹嘛?”
那人仍舊是沉默着,一言不發。
青黛向來不喜歡他這般沉默,即便是跟她吵架的時候,他也是沉默的。
與其說是兩個人在吵架,不如說是青黛在單方面吵架。
青黛又是個急性子,他越是沉默,越是容易惹惱她。
她終是氣急敗壞的扯開他的手,氣憤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你不說,我回魔族去了。”
郁星白眸子裏終于有了一絲改變,頓時變得深邃了許多。
他的嗓音幾乎是顫抖的,“别走。”
他都肯服軟,叫她别走了,她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
青黛忍住嘴角的笑意,道:“這回可是你自己要留我的,可不是我要纏着你。”
郁星白點點頭。
青黛笑意盈盈的指了指他的手臂,道:“那我現在……能牽你的手了嗎?”
他怔了怔,仍舊點頭。
這個郁星白,平日裏悶悶的,也不準她過度親密。
難不成這回她不告而别真的吓到他了?
竟這般乖巧聽話,還真是難得。
青黛拉過他的一隻手,也不敢太過分,隻是輕輕地握着。
郁星白卻自然而然的在她伸手過去的時候張開五指,似乎是在邀請她十指相扣。
青黛莞爾一笑,也不客氣的握緊了他的手。
郁星白的手好像有點兒潮濕,青黛心道:他該不會是緊張地出汗了吧?
還真是個單純的小仙官兒。
青黛被他拉着走了一陣兒,忍不住問道:“這裏是哪裏?”
郁星白的手頓了頓,好像她說了什麽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一般,他瞬間變得很警惕。
青黛不解,又道:“怎麽了?你該不會也不認得,随便帶我亂走吧?”
郁星白眸子輕輕顫抖着,睫毛像是蝴蝶羽翼,被風吹動的時候,輕輕地柔柔的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