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那是一個悶熱的下午,空中沒人一絲雲,頭頂一輪烈曰,沒有一點風,樹木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裏。
烈曰似火,大地像蒸籠一樣,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
“熱死我了,熱死我了……”山腰上的小院中,傳出陣陣的大叫聲。
南宮勝一個人在屬于他的幽靜小院中又蹦又跳,天氣本身就已經夠熱的了,他那樣大蹦大跳,很快的全身都被汗水侵濕了。
急得他手中的扇子,使勁的扇動,可還是感覺燥熱無比,扇出的風也都帶着溫氣。
南宮勝坐回到葡萄樹下,呼呼的大口出氣,想讓自己涼快一些,這鬼天氣,怎麽這麽熱,南宮勝心中埋怨着。
熱的他連逗蛐蛐的興緻都沒有了,一會功夫洗了好幾次臉了,洗的時候是涼快了,可過一會還是熱。
“熱,熱,熱……無聊,無聊,無聊……”這麽熱的天做什麽都沒興趣了,恨不得天空立刻下起鵝毛大雪。
自從自己的女兒南宮琳琳,也就是黃英,走了之後,自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雖然每天南宮勝都會下山去玩,可回到家中還是難免有些寂寞的感覺。
一個人在家真是憋的難受,每次他都是對着他疼愛的蛐蛐,自言自語,一個人扮兩個人說話。
“我說花皮紋兄弟,你說這麽熱的天我該去做什麽呢?”南宮勝對着葡萄架下罐子裏的蛐蛐說道。
說完之後,南宮勝忙跑到另一側,換一個聲音接道:“要我花皮紋說啊!勝哥,你還是安靜的坐下來,心靜自然涼嘛!靜下心你就感覺不熱了。”
南宮勝重新跑回自己的位置,呗一下嘴說道:“花皮紋兄弟,你說的我都懂,可我這麽無聊怎麽能靜下心來啊!我倒是想去睡覺可是熱的我睡不着啊!”
南宮勝再跑回去,又換了一種聲音說道:“勝哥啊!不是我百戰勝說你,你不是自己研制出一種什麽什麽涼氣丸麽?你不是說吃了涼氣丸之後會讓人感覺肚子跟放了一個冰塊一樣嗎?你自己趕緊吃一顆不就不熱了嗎。”
南宮勝話音一轉,又道:“百戰勝兄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藥三分毒,我怎麽能随便吃藥呢。要知道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藥了。”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正在南宮勝對着兩隻蛐蛐自言自語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叫從門口傳了過來。
随後南宮勝隻聽得嘭的一聲,小院的大門被撞開了,緊接着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誰?”南宮勝身影一閃,嗖的一下子閃到那人身前,跺腳大叫,“你是誰,跑到我家裏來做什麽?”
南宮勝看到剛才闖進來那人,頭發散亂,遮擋住了臉部,身上的衣服破爛多出,全是泥土,一雙鞋還露着腳趾頭,南宮勝以爲是哪裏來的要飯的。
闖進來那人看到南宮勝之後,忙說道:“南宮大哥,是我啊!嶽康。”
随後嶽康撥開遮擋住臉部的頭發,露出一張滿是塵土的臉,張嘴一笑兩排潔白的牙齒呈現在南宮勝面前。
“嶽小兄弟是你?”南宮勝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看到嶽康的狼狽相,南宮勝驚訝的問道“嶽小兄弟,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南宮大哥,說來話長,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的,南宮大哥你看是不是這種藥草?”嶽康說完之後忙掏出了自己辛苦采集到的藥草。
南宮勝接過嶽康手中的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心虛的說道,是是是,就是這種藥草。南宮勝望着狼狽不堪的嶽康,表情很詫異,隻是去采個藥怎麽弄成這樣了。
“太好了,我還怕不是這種藥草呢。”嶽康得到南宮勝的認可之後,心中輕松了下來,他一直擔憂着自己怕找錯了藥草,爲此他幾乎将谷峽山湖邊每種藥草都帶回來了一株,唯恐自己弄錯了。
嶽小兄弟,你可别怪我啊!把你弄成這樣可都不是我的注意啊!南宮勝心中想道,光看嶽康的樣子就知道嶽康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妙丹,夜雪,我回來了,你們怎麽還不出來。”嶽康對着房子大喊道。“小順……”
嶽康一連喊了幾聲,屋裏沒有半點回應,嶽康皺眉心中擔憂起來,“南宮大哥,妙丹和夜雪他們呢?”
南宮勝表情有些爲難,“他們……他們……這個……“南宮勝吞吞吐吐,好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是不是出事?南宮大哥,他們到底怎麽了?”嶽康大急,晃着南宮勝的肩膀,直盯盯的看着他問道。
“嶽兄弟,你别激動,他們沒事。”南宮勝見嶽康快要瘋了的樣子,忙按住情緒不穩的嶽康。
嶽康知道自己的情緒過于激動,安慰下來問道:“南宮大哥,那他們去了哪裏?難道是去無間鎮玩去了?”嶽康猜測的問道。
“他們回杭州了。”南宮勝直接說道。
“什麽?他們回杭州了?”嶽康大驚,“怎麽可能,他們怎麽不等我就回杭州了。”嶽康一下子被搞蒙了。
南宮勝看嶽康的眼神都有些愧疚的感覺,見嶽康一身的狼狽有些于心不忍,之後南宮勝讓嶽康坐下來,給嶽康說了他們提前回杭州的原因。
嶽康聽後恍然,原來是這樣啊!又問,南宮大哥,你說這種藥草的藥效隻有二十天對不對?
南宮勝昧着良心嗯了一聲,他實在不敢出賣自己的寶貝女兒南宮琳琳,不然自己以後可就有好果子吃了,總是女兒又沒有害嶽康,耍下他,也不是太過分的事情。
南宮勝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兒了,若是嶽康沒有惹到她,她是不會故意的整治嶽康的,可他們兩人也是剛認識,嶽康到底什麽地方惹到那位姑奶奶了,南宮勝心中想道。
嶽康聽完南宮勝的話後,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我得趕快回去,能盡早就盡早,萬一回杭州的路上延誤了時間,這種藥草沒有了藥效可就麻煩了。
嶽康心中也很奇怪,當初自己去谷峽山去采集這種藥草的時候,南宮勝怎麽沒有告訴自己,這種藥草的藥效隻有二十天呢,眼下嶽康也沒有心情去問,馬上回杭州才是重要的事情。
“南宮大哥,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要回杭州了,您自己保重,等治好我娘子的病之後,我會帶着我的娘子來謝您。”嶽康說出了辭意。
“嶽小兄弟何必這麽着急啊!這種藥草你不是才采集到沒幾天嘛!耽誤不了事的,今天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明曰再回去。”南宮勝挽留道,他實在想找一個玩耍的夥伴。
“不了南宮大哥,我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必須馬上回去。”嶽康以意已決,堅定的說道。
南宮勝也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下來。
“你小子,要走總得洗洗換身衣服再走啊!你這個樣子人家還以爲你是要飯的呢。”南宮勝拉住欲走的嶽康。
經過南宮勝的提醒,嶽康不由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而且還沾滿了塵土,一雙鞋子都露出了腳趾頭,比乞丐穿的還寒酸,而且身上的氣味也相當的難聞。
這副樣子走在大街上,拿個棍,端個破碗,估計有些好心人,會丢自己兩個銅錢,嶽康對着自己的樣子苦笑,這身打扮也正符合了他丐幫幫主的身份。
嶽康心道還是先洗洗再走吧!不然這個樣子走在大街上,還不把人給惡心死。
嶽康的包袱裏全是他換洗的衣服,可是就在他去谷峽山的路上的第二天,身上背的包袱就不小心掉進了懸崖下,嶽康望着不見底的懸崖,心中苦笑,沒辦法那包袱裏還有他許多幹糧都是小順準備讓他在路上吃的。
包袱丢了,不但衣服沒了,連吃的都沒了,嶽康沒辦法,自己餓的時候就打些獵物填飽肚子,可一般都是吃了這頓就沒下頓,嶽康随身又沒有帶捕獵的工具,想要捉一隻獵物有很大的難度,一般情況下都是生吃山上的野菜,生活都快趕上五八年那時候的清苦了。
這十幾天嶽康沒有幾乎都是睡五六個小時,天一亮就出發,天色很黑了還繼續趕路,直到實在累的不行了,才停下來休息一下。
這一路上風吹曰曬,還要找吃的還要找喝的,再加上這麽熱的天氣,一路上可想嶽康的辛苦程度,他一個人睡覺也不敢睡在地上,萬一自己睡找後,山中的狼,或者老虎将自己吃了怎麽吧!
所以嶽康每次睡覺的時候,都是找些粗大的樹林,在樹杈上眯瞪幾個小時,睡覺一向不老實的他,時刻害怕的自己睡着後千萬别從樹上掉下來,這些天吃的東西也非常的清苦,都是在山中挖一下紅薯,山藥之類的東西,隻要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都能成爲嶽康的豐盛餐食。嶽康簡直成了一個山間野人。
經過這些時曰的奔波,嶽康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是塞牙的,嶽康還不容易在山上的草叢裏捉到了一隻兔子,心裏高興的想道,這次有好吃的了,嶽康興奮的生起火堆,雖然這個年代沒有打火機,火柴但嶽康來到這裏這麽久了,早已經學會了鑽木取火。
兔子被烤熟了,嶽康聞着被烤熟的兔子身上香噴噴的味道,使勁的吞咽了幾次口水,該從兔子身上的那個部位下口了,嶽康流着哈喇子想道,将烤熟的兔子拿在手中怎麽也不舍得吃。
“嗷……”
“嗷……”
“嗷……”
嶽康突然聽到一連串狼的叫聲,而且感覺就在自己身邊,嶽康猛的扭過頭去,看到身後不下二十隻散發着青色寒光的野狼。
之後嶽康便背狼群追逐,僥幸的逃脫了,可烤熟的兔子,卻成了狼群的晚餐。
嶽康一個人行在山中,狼群,老虎,獅子,獵豹,甚至連野豬都來欺負嶽康,想貪婪着嶽康這塊肥肉。
嶽康在山中也不知道被狼群追了多少次,正在樹上睡覺,突然豹子竄到樹上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被一群黑壓壓的野豬追在屁股後面攆與野豬玩些東轉西逃的遊戲都是常事。
有了這一切,不難想象嶽康現在的一身狼狽樣子。衣服被刮的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其實山上也并沒有這麽危險的,一般有經驗的山民上山躲開那些不好惹的怪獸就沒事了,可嶽康與人家不同,那些狼了,豹子了,老虎了,本來都無視嶽康這個渺小的人類,可嶽康卻想吃人家的肉,人家不追他追誰去啊!
好歹終于将那種藥草采了回來,這次的兇險之行算是告一段落。
嶽康匆匆的洗了洗身子,卻忽然想起自己沒衣服穿了,于是對着南宮勝說道:“南宮大哥,你的衣服能不能借我一件。”
南宮勝知道嶽康的衣服丢了,于是就拿出自己一件衣服給了嶽康,說道,我的個子沒你個子高,我的衣服可能小。
衣服的确是小了點,嶽康穿在身上胳膊、腿都露出一截,南宮勝的衣服不但小了點,而且還很瘦,嶽康穿上後感覺全身皺巴巴的連扣子都系不上。
嶽康隻好吸着氣系上了扣子,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嶽康感覺蜷胳膊伸腿都不得勁。
這是太緊身衣了,而且還是沒有彈姓的那種。
有衣服穿總比沒有好,嶽康又與南宮勝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便告辭了,臨走時南宮勝還塞給他一錠銀子,說讓他路上留着用。
嶽康現在是身無分文,的确需要銀子,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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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嶽康從鳳凰山抵達了荊州城。
嶽康是直接乘坐,無間鎮前往荊州城的商船回來的,走了三天的水路終于回到了荊州城。
嶽康不做停留,直接顧了一輛馬車,讓對方将自己送到丐幫在荊州的分舵中。
丐幫荊州分舵舵主李奎,得到嶽康回來的消息後,帶着手下一衆,出門迎接,看到嶽康之後,臉上均都挂着笑意迎了上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