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事情,暫且不提。”眼睛轉了圈,周正良揚着腰帶,指着祠堂前的财物道:“那麽這小子的腰帶,以及這些物證呢,應該不會有假吧,上面還有我周家的印迹。”
韓家村民哄然聲漸歇,對望不語,的确如此,地上的财物,留有許多細微的痕迹,都證明那是周家的東西,難以解釋它們怎麽會出現在韓家祠堂裏。
“腰帶?”韓瑞呵呵笑了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别的表情,但是村民立即平靜下來,目光裏泛着期待,然而周正良卻皺起眉頭,暗暗在心裏尋思着話裏的疏漏、破綻。
半響,見韓瑞沒有說話,周正良忍不住聲色俱厲說道:“笑什麽,你敢說,這巾帶不是他的?”
“是又如何,又能夠證明什麽?”韓瑞不屑說道:“以你的說法,那我隻要随意取件标有周家印迹的物事,扔到我家裏,就可以指認你周家爲盜賊,想必很多人不會懷疑的。”
衆人輕笑點頭,周正良脖子粗紅,大聲道:“我好心與你講理,爲何要惡語傷人,難道韓家村上下,不是說理的地方,隻懂得以衆欺人麽。”
“好吧,那麽我們就說理。”韓瑞點頭,掐指道:“第一,我十八哥的腰帶莫名失蹤,誰知道是否某人偷去;其次,你爲何認定,盜賊就是我十八哥,而非他人所爲,故意栽贓陷害,要知道韓家村四世同族,排行十八的,可他不僅是他而已;第三,既然是家中失竊,又知道是誰人所爲,更有真憑實據,爲何不趕緊報官讓衙役前來捉拿,卻攜衆奔來,這可不像是周地主平日的作風。”
衆人紛紛點頭,要知道周正良仗着自己有個當大官的妹夫,平常時候,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隻要有把握能赢的話,首先是請衙役前來,以權勢壓人,從而事倍功半,而今口口聲聲說要告官,卻遲遲不見動靜,的确讓人懷疑。
“哼,我隻是念在大家是鄉親的份上,不想把事情做絕才會如此,既然你們不識好人心,那麽我立即去官衙告狀。”周正良怒聲道,眼睛卻掠過一絲心虛,之所以不卻報官,就是因爲失竊的現場沒有布置仔細,怕人看出,本以爲憑着威脅吓唬,就能将事情解決,不想半路殺出韓瑞來,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事情颠倒過來。
看見形勢就要逆轉,謊話就要一一給韓瑞揭穿,周正良心中暗叫不妙,口中叫罵着,手中指着眼前唯一的憑借,那些散亂在地上的财物道:“真要是到了官衙大堂,韓家小子,無論你怎樣伶牙俐齒,但是總不能把這些物證都說沒吧。”
帶着兩分得意笑容,周正良冷笑道:“說得再天花亂墜又如何,隻要解釋不清楚賊贓從何而來,不僅是韓壯,就是你們……身上也有嫌疑,賊人同夥的罪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勸你們還是乖乖認罪吧。”
韓家村民又沉默了下來,目光看向韓瑞,畢竟周正良之言,并不完全是恐吓,到了公堂之上,隻要解釋不清楚财物的來龍去脈,再能言善辯也沒有作用。
“大不了魚死網破……把這都燒了,看他哪來的物證。”肅靜的祠堂前,突然從冷眼旁觀半天的韓七口中,冒了句話來,語氣冰冷認真,顯然不似說笑。
好辦法,眼睛一亮,韓家村的青壯小夥聞聲,立即悄無聲息地攥緊手裏的家夥,身體微微向前傾斜,隻等韓七一聲令下,馬上動手。
“失算……”周正良心中懊悔,居然忘記這人是不可理喻的瘋子,連忙低聲吩咐兩句,旁邊的健壯家奴也連忙将他團團圍了起來,緊緊握住棍棒,面呈猙獰之色。
就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周正良好像要力圖勉強發生沖突,顫聲威脅道:“韓七,你别亂來,兩村械鬥,天大的責任,你能背得起嗎。”
淡然而笑,韓七從容說道:“周賴子,還記得當年那刀否,不知道傷疤好了沒有。”
渾身驚顫,發皮一陣發麻,周正良下意識撫摸左肋,臉面通紅,勃然大怒,然而眼睛卻泛起驚恐之意。
負背的手掌顫抖,周正良色厲内荏斥喝:“韓七,可要想清楚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再呈兇傷人,官衙追究起來,恐怕沒人救得了你。”
韓七收斂笑意,眼光凝聚起來,握緊拳頭,兩方人馬對峙幾息,目光交叉接觸,喀嚓嚓,似要産生劇烈的火花來,現場氣氛忽然變得十分微妙,如同導火線,一觸即發。
這時,韓瑞又出來攪局道:“咳,諸位,先别着急,能否讓我再說句話。”
“宗長,不用多說,不給他們點顔色瞧瞧,真當我們韓家村是好欺負的。”
“沒錯,直接打……打得他們不敢再來爲止。”
一陣殺氣騰騰,摩拳擦掌的盡是韓家村的熱血青年,年少氣盛,血氣方剛,從小聽韓七征戰沙場的故事長大,對他自然極爲崇拜,而韓壯自小就是村中的孩子王,一幫青年感情深厚,親如兄弟,容不得他受别人的欺負。
當然,村中也有老實穩重的中年長輩,其實他們心裏也着急,害怕闖下大禍,不過韓家村人一向團結,何況是在外人面前,更加不能拖後腿,隐去擔憂,做好援助的準備,然而聽到韓瑞似有話說,臉色稍緩,紛紛開口說道:“你們先别吵,聽宗長說話。”
“有什麽好說的……”
“怕了就躲到後面去。”悄悄嘟喃幾句,在長輩責斥似的目光下,一幫青年撇了下嘴,但還是乖乖地閉口不語。
“你……先回家吧,其實沒有什麽話好說的。”沉吟了下,韓壯冷聲說道:“想要我污賴做過從未沒有做過的事情,那要問問我手裏的家夥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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