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犁,包好,擡到祠堂。”年長族老滿意點頭,繼續吩咐說道:“你們繼續幹活,順便去把……喚來,說有重要事情與他們商量。”
且不說村民忙碌叫人,韓瑞有點不明白族老的意思,懵懵懂懂随着衆人來到祠堂,還好,心理素質不錯,沒像鐵柱一樣,神情忐忑不安,以爲做錯什麽事情,就差哭喪着臉了。
很快,衆人聞訊趕來,特别是有個身材粗壯,滿面絡腮胡須的壯漢,疾步沖了進來,二話沒說,蒲扇大的手掌就拎起鐵柱,大吼道:“小子,又闖什麽禍了?”
“阿耶,我沒有。”鐵柱連忙辯解,帶着哭腔,委屈得眼淚汪汪。
“敢說沒有……。”吼聲震屋,壯漢根本沒聽解釋,東張西望的,看模樣,好像就要拿棍子抽人。
“大錘子,不要沖動。”年長族老叫道。
“村正,都怪我不好,沒有教好兒子,給大家添麻煩了。”瞪了鐵柱一眼,壯漢鐵錘連忙走到才到自己胸前的族老面前,老老實實鞠躬認罪:“這小子,是不是又傷了誰,族老盡管直說,湯藥診費我來出,還要擺酒賠禮道歉……。”
看得出來,鐵錘對這套路非常熟悉,顯然,有這麽個壯實的兒子,他也頭痛,與小夥伴玩耍時候,總是扭傷人家,近兩年,幹脆不讓兒子出門,留在家裏幫自己,這種事情才漸少,沒想前幾日應韓晦之托……
糟糕,該不會是把宗長弄傷了吧,想到這裏,鐵錘腦袋冒出冷汗,心驚肉跳。
“别急,是好事。”年長族老笑眯眯道:“大錘子,不錯,有個好小子,後繼有人了。”
在等人的空隙,年長族老已經詢問清楚,知道了發明曲轅犁的來龍去脈,心情極爲舒暢,對于韓瑞,更是看高了籌,覺得,當年做出的決定,果然沒錯。
“好事?”鐵錘驚訝:“什麽好事……。”
“族老,尋我來,有什麽事情呀。”說着,韓晦也翩翩而來,見到滿屋子人,韓瑞也在其中,微微一怔:“郎君也在。”
“事情與宗長有關,怎能不在。”年長族老微笑,左右看了看,說道:“人都齊了,和你們說件事情……。”
不久之後,聽完年長族老的描述,衆人紛紛圍在曲轅犁前,仔細打量撫摸,目光充滿驚疑之色。
“族老,這怪犁,真的這麽有用?”
“也不像呀。”
“真的,我親眼見到的。”
“七叔用過,聽他怎麽說。”
一陣紛紛擾擾,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韓七身上,畢竟親自操作過,當然最有發言權,況且,以他與韓瑞之間的……,也不擔心他會騙人。
沉默片刻,表情平靜,韓七說道:“沒錯,很好用。”
“嗯,連阿七都這樣說,那是肯定的了。”
“其實,想知道真假也簡單,待會拿去用下就清楚了。”
“也是,也是。”
衆人紛纭議論,年長族老開口了:“先别吵,聽我說。”
祠堂内頓時沉靜下來,隻聽年長族老說道:“有了這件利器,翻田犁地方便倒是小事,以前,就是由于我們人力不足,連自家的田地都犁不完,而今就不同了,想想,如果能節省一些時日,把地全部翻犁,插上秧苗,收成的時候……。”
美妙的前景,讓衆人浮想聯翩,小農經濟社會,百姓最大的幸福,無非就是收成時候,比往年多得幾鬥米,而今,卻有望多得幾石,真是意外的驚喜,誰不心潮澎湃。
“大錘子,這幾日,你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一放,先做幾具犁出來。”長年族老笑道:“人手不夠盡管開口,我讓他們去幫忙。”
“沒有問題。”鐵錘立即答應,琢磨了下說道:“其實,這事也簡單,隻要把舊犁改動下,就可以了,費不了多少時間。”
“那自然好,如果犁耙真那麽好使的話,鐵叔家不是有幾塊地嗎,我包下了。”
“成呀,到時我也去幫忙。”
一陣應喏的聲音,可以看出來,鐵錘在韓家村的人緣不錯,說到這裏,年長族老也開口了,望了眼韓瑞,淡聲道:“不僅是大錘子家,還有宗長的地,也一并翻犁吧。”
呃,瞬間,祠堂裏靜了下來,衆人看看年長族老,又看看韓瑞、韓晦,最後目光停留在韓七身上,嘴巴緊閉,不敢出聲。
故意忽略衆人的反應,年長族老微笑道:“宗長,聽說這犁是你搗弄出來的。”
“真的假的,會不會是晦管家的功勞?”
“很有可能,畢竟有過前例。”
衆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兩句,又安靜下來,仔細聆聽答應。
“沒錯。”韓瑞理直氣壯說道。
“你是怎麽想到的?”旁邊有人問道,帶着質疑,目光卻看向韓晦。
“不用想,我就是覺得犁耙,應該是這個模樣,所以我就讓柱子做出來了。”韓瑞淡聲道,答案有點胡攪蠻纏,不過,既然他們不相信自己,又何必解釋清楚,而且,真正的答案,也不可能告訴他們。
一旁的韓晦笑了下,也沒有幫腔,因爲以他對人情世故的了解,自然清楚的知道,村民該信的信,不信的,無論怎麽解釋,總是要懷疑的,隻要心中明白,這是郎君的功勞即可,何必浪費唇舌。
到是鐵柱,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興奮說道:“郎君真的很聰明……唔。”
扯着兒子衣裳,鐵錘小聲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說不清楚就算了,韓瑞站了起來說道:“叔翁,還有别的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就先回了,有點累。”
“嗯,回吧,好好休養。”年長族老和聲說道。
韓瑞不置可否點頭,揖身行禮,慢慢走出祠堂,韓晦也告罪了聲,悠然跟上,看着兩人漸遠的身影,年長族老微笑說道:“不愧是伴祥瑞而生,會給村子帶來福氣,當年的決定果真沒錯。”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稍微大了些,祠堂内的衆人清晰可聞,有幾人的臉色微變,又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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