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殘軍人叫傅财亘。
等酒菜的時候,王恒嶽好奇的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傅财亘歎了口氣:“你們是不知道,在俄國戰場的時候,我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殺的俄國毛子隻怕有幾十人了。可我們的上司有次派我和弟兄們去執行一次任務,活埋一批俄國俘虜,結果這事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被那些記者知道,結果給暴光了。”
“加莫羅夫戰俘屠殺?”王恒嶽脫口而出。
傅财亘點了點頭,當年這事阄的動靜很大,報紙上都有,面前的這位先生知道也沒有什麽希奇的。
“這是第一一,以後又出了些事情,一”傅财亘接着說道:“我們這些當兵的,離開家的時間久了,有些,有些”
他朝王嫣看了眼,有些話還是不能在小姑娘面前說的:“總之就是男人的事情,你們也能明白一,我們一次經過一個俄國村莊,見裏面有個寡fù,結果我就和她睡了一¨”
王嫣倒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聽的津津有味。
傅财亘繼續說道:“本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結果那個俄國寡fù非要嫁給我,要和我回〖中〗國去,我這哪裏肯?結果她就大聲嚷嚷着說我強暴了她,正好那些中外記者來調查‘加莫羅夫戰俘屠殺,事件,那個該死的俄國寡fù拼命的在記者面前說我如何如何,當時我在前線執行任務,連分辨的機會都沒有後來我踩着了地雷,就沒有了這條tuǐ,等我回來,我就成了替罪羊了。排長的職務是被免了,總算還好,終究還是給了我個傷殘軍人的榮譽,隻不過是按照普通士兵來的一”
王恒嶽越聽眉頭越是皺在了一起。
在俄國戰場的時候…類似的違犯軍紀的事情很多,本來士兵們在前線奮勇作戰,出點狀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當年的“加莫羅夫戰俘屠殺”事件暴光之後…鬧的影響很大。就連當初總統旅的旅長黑鐵也都受到了牽連。更加不用說傅财亘這樣的小小排長了。正和他自己一樣,他成了替罪羊之一。
按照傷殘軍人補助條例,軍官和士兵的傷殘補助差别很大,這一事件,隻怕影響到了傅财亘的一生。
隻是王恒嶽覺得有些棘手。
當年的總統旅裏有一批人爲了此事而受到牽連,解決了一個傅财亘的問題,還有多少和他一樣的人?
可直接插手恢複這些人的名譽嗎?似乎也不是很妥當…畢竟這已經定案了,一“不公平,不公平。”王嫣直接嚷了起來,接着瞪着自己的父親:“他們爲了國家在打仗,結果卻落到今天這步,你還傅叔叔,都丢了一條tuǐ了,你讓他以後怎麽生活?得把排長的名譽還給他才行!”
傅财亘苦笑了下:“小妹妹,别說了…恢複不了了。當年我退伍的時候,我們旅長黑鐵還曾經專門來看過我,sī人給了我一筆錢…我知足了。唯一恨的是,将來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他對政府和軍隊,一點怨言也都沒有。
王恒嶽覺得有些慚愧,自己當年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當坐上了大總統的位置後,自己考慮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顧慮也實在是太多了。
穆警官在一邊接口說道:“老傅這樣的我們也遇到過。就前天吧,我們抓到了一個攔路搶劫的,搶的是外國人。好家夥,一個人搶三個外國人啊…赤手空拳把三個外國人都給打倒了。我和老白趕到的時候,正想着憑自己兩個人制服不了他,這人結果看到我們來了,坦然束手就擒,你們知道他說什麽來着?我不打自己的〖警〗察¨”
白警官點了點頭:“是啊,我和老穆一聽就呆了。把他帶到〖警〗察局的時候…詢問下才知道他原來是海軍陸戰隊的,對付三五個人根本不在話下。也是犯了什麽事情才被迫退伍的。這些當兵的人,除了當兵真的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了。一旦退伍,除了領到一筆安置費,就再沒有一技之長,等錢用完可就難辦得很了!”
“有失誤,有失誤。”王恒嶽喃喃地說道。
自己之前始終認爲自己對軍人是最好的。在〖中〗**隊之中,軍人的待遇很高,傷殘有傷殘津貼,退伍有退伍補助,那些士兵在脫下軍裝之後,完全不用爲生活發愁,可現在看來卻不完全是這樣的。
和白警官說的一樣,這些當兵的一旦脫下軍裝,很多人就不知道屁該怎麽辦了。
他們中有人的拿着這筆錢過一天算一天,一直等到用完爲止。有的人拿去做一些生意,結果賠得血本無歸。
不光是〖中〗**人,在各**隊中都存在這樣的情況。
戰争一旦爆發,他們必須擔負起一個士兵神聖的責任,那時候,他們是一群國人眼中最可愛,最值得尊敬的人。可是當戰争結束之後,他們便被人迅速遺忘一,
這些xiōng前挂滿了榮譽的人,甚至因爲生活無着而被迫tǐng而走險,然後走進他們最不願意走進的監獄裏去。
“王隊長,你是軍統的,能不能把這些情況反應上去?”穆警官按着阿樂的介紹稱呼着王恒嶽:“有的時候我們看着這些老兵落到這個地步,心裏也實在不忍心,可我們就是兩個小小的警官而已,權利就這麽一丁點大,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
“反應,一定要反應上去。”王恒嶽的回答非常果斷:“這些退伍軍人之前爲國家奮戰,爲國家做了那麽多的事情,現在不能就這麽放任他們,不管他們,這是政府的失職那。政府眼睛隻光顧着盯着國内國外形勢,隻顧發展經濟,隻顧壯大軍隊,卻把這些老兵給忘卻了。
不應該,不厚道!”
穆警官、白警官和傅财亘有些吃驚。
盡管現在〖言〗論非常〖自〗由,但面前這個人卻公然評擊政府的确讓人驚訝,尤其他自己本身還是軍統的人。
隻不過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王恒嶽罵的,其實是他自己一,
“老傅,你說政府應該怎麽辦?”王恒嶽忽然把這個問題扔給了傅财亘。
傅财亘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們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要求,我們就想着啊,政府能夠指導我們做些小生意,讓我們不至于虧本,自己養活自己也就夠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退伍時候我們手裏賺着退伍費真不知道應該怎麽huā才好一”
“這個要求不過分,不過分。”王恒嶽微微點頭:“我一定要反應上去,政府應該成立一個退伍軍人指導委員會,專門負責調查你們這些老兵退伍後的生活,各個城市都要成立,而且越快越好!”
傅财亘将信将疑:“王隊長,你說的話管用嗎?”
“管用,他說的話可管用了。”王嫣臉上lù出笑意:“你們還不知道吧?我爹和當年的大總統有交情,可以直接見到大總統,大總統都得聽我爹的話。”
傅财亘的臉上lù出了欣喜,這不僅僅關系到他一個人,還有那麽多和自己一樣的兄弟,以及将來還會越來越多出現的退伍老兵。
“還有那個搶劫外國人的。”王恒嶽忽然把話轉到了這裏:“搶劫,該怎麽判就怎麽判,我會爲他找一個好律師,盡量讓法庭能夠輕判。老穆,一會你把這人的名字給我。等他從大牢裏出來之後,我給他介紹一份工作,那麽好的身手浪費了實在是可惜了。”
老穆倒抽了一口冷氣。
都說軍統的權利大,可沒想到居然能那麽大。又是律師又是幫着安排工作,而且手眼通天,居然還能影響到大總統。
白警官和傅财亘的心思也都是一般如此。
他們可萬萬不會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軍統”的人,正是如假包換的中華民國的大總統!
“旁的我也不去多想了。”傅财亘吃了。菜說道:“最遺憾的是再也不能呆在軍隊裏了,聽說咱們和〖日〗本又要開始打仗了,我要是這條tuǐ要是現在還是好的,那可一定要被派上戰場,和小鬼子好好的打上一仗。”
“老傅,凡事得倒着考慮。”白警官在一邊開導道:“你得想啊,不用上戰場了,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害怕把命丢了,這是好事。”
“是,是好事,可我們這些老兵的心思你不懂。”傅财亘大是不以爲然:“我們把戰場看成是自己的命,槍聲一響,我們渾身來勁。新兵怕打仗,可老兵每天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打仗。爲什麽?因爲仗一旦打起來了,我們立功授勳的機會也就多了。這立功授勳可是和将來退伍後的收入有關的,懂不?”
“老傅,還有相好的兄弟在軍隊裏不?”王恒嶽順口問了一句。
“有,當然有。”傅财亘非常自豪,聲音也都提高了一些:“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好兵,名字叫鄧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