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1973年9月1日夜。
“總督府”裏一片的死寂,一點聲音也都沒有。
大地震的消息也傳到了這裏,就連台灣也感受到了震感。那日本的地震有多強烈?
“台灣總督”内田嘉吉淚流滿面,他的家就在震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裏現在怎麽樣了。
家人,家人……
勉強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内田嘉吉語氣沉痛地道:“諸位,悲劇已經發生,但現在不是沉浸在悲哀裏的時候口台灣是帝國的重中之重,無論如何也都不能再出現任何問題。我宣布在台灣實行全面戒嚴!”
說着,把目光投向了日本駐台灣軍司令官伊上晴文:“伊上司令官,拜托了。”
“是,總督閣下。”伊上晴文也同樣語氣沉重地道。
隻不過這一刻他的心情倒是最輕松的一個,甚至,還有一些感謝那個把自己“拖下水“的中國間諜王天木……
如果沒有他的話,也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現在也遭到了不測……
還好,她們現在都在中國,而且很快就會去美國,她們總還算是安全的……
“駐軍和憲兵隊全部出動,實行總戒嚴!”伊上晴文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任何人在戒嚴期間出現sāo動,格殺勿論!”
“哈依!”
伊上晴文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絞了一塊毛巾,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累,實在是太累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爲帝國的叛徒。
叛徒,可恥的一個稱呼……
“司令官閣下,您的朋友王君請求見您。
一聽到這個名字,伊上晴文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他現在真的很怕聽到這個名字,王天木的到來,也許意味着自己又要做一件背叛帝國的事了。上次中國艦隊經過自己的防區,自己沒有下令開炮阻擊,已經受到了國内的嚴厲訓,斥,自己處罰了一個替罪羊,并再三解釋,這才好不容易遮掩了過去。
現在呢?現在那個中國人又來找自己做什麽?
“司令官閣下,我要向你報喜,您的妻子和孩子都非常安全。”一見到伊上晴文,王天木便微笑着道:“他們成功的躲過了一次劫難,并且我還要告訴你,你的父母也在地震前夕被我們安全的接出積……”
伊上晴文又驚又喜。
父母的平安脫險無疑是讓他高興的,但是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自己的父母也同樣成爲了中國人的人質……
“謝謝。”伊上晴文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王天木坐了下來:“我想你應該得到情報,我們的軍隊有進攻台灣的意圖了吧?”
伊上晴文在那沉默了下,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的确,多處日本守軍都已經接到了報警,中國方面有可能發起戰争。但是還沒有等日本方面做好充分準備,地震就已經毫無防備的到來來一切的計劃,都因爲地震的到來,而被打亂了。現在王天木忽然提起這點,什麽意思?
“我們的确已經準備開始斤毫年個度年個,了“”
王天木的話讓伊上晴文一下坐直了身子。隻聽王天木緩緩說道:“現在我們需要你的配航……”
“怎麽配合?”感覺到已經完全落到中國人掌控中的伊上晴文苦澀地道。
王天木微微一笑:“很簡單,當我們發起進攻的時候,澎湖、基隆兩要塞一定會向你請示,你可以選擇暫時擱置一下,當然,借口是什麽無所謂!”
“暫時擱置一下暫時擱置一下……”伊上睛文喃喃的念着。
誰都知道戰場上的一分鍾意味着什麽,一分鍾,許多時候都能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口擱置一下,那将失去澎湖、基隆兩個要塞最有利的反擊時間……
台灣完了。
當伊上晴文想到這,幹脆抛棄了一切的雜念口他知道如果不答應這一要求,中國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而答應了呢?這事最終肯定敗lù,無論自己的後台是誰,日本政府也同樣不會放過自己的。
兩害相較選其輕。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既然如此,幹脆選擇和中國人合作到底。一來自己的家人在他們的手裏,二來台灣很快大亂,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裏的事情結束後,帶着一家人到美國,從此後什麽中國日本,都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想通了這點,伊上晴文擡起了頭:“好吧,我會按照你們說的去做的!”
王天木笑了:“伊上司令官,謝謝你的合作,當我們收複台灣之後,會先安排你去上海和你的家人彙合,然後乘坐美國輪船前往加利福尼亞,在那裏你會看到你的别墅和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錢……”
王天木對自己在台灣的工作是滿意的。
不光是憲兵隊的茶木廣口、濺山一郎,就連日本駐台灣軍司令官現在也成了軍統的人。軍統方面已經多次嘉獎表彰,當中國收複台灣之後,自己的前途将會是一片光明。
伊上晴文這裏事情的順利解決,并沒有讓王天木停下腳步。
當他出現在陳老山子和陳三元面前的時候,陳家父子很快知道任務到了!
“中**隊即将登陸台灣,收複台灣!”
王天木的話讓屋子裏所有的中國人“嚯”的一下站了起來,興奮和喜悅在他們的臉上一覽無餘。
“爲迎接我國防軍收複台灣,在台灣各地舉事!”王天木的表情凝重、嚴肅:“起義、刺殺、劫持,我需要你們做你們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把台灣徹底弄亂,讓日本守軍疲于奔命,讓整個台灣都陷入到大混亂之中!”
盡管現在伊上晴文已經成了“自己人”,但這并不能讓人完全放心。
一個日本駐台灣軍的司令官并不能幫着完成所有的事情“陳三元!”
“到!”
“命令你爲第一行動小隊隊長!”
“是!”陳三元興奮的應道。
爲了這一天的到來,他和他的同伴們等待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了……
交代完了所有人的工作,王天木對陳三元使了個眼sè,然後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月sè柔柔的鋪灑在身上,顯得特别的溫馨浪漫。不過現在的王天木并沒有什麽心思去想什麽浪漫。
登陸日迫在眉睫,越是如此,越要提高警惕,任何一個微小的疏忽,都将葬送全部計劃。
他朝随後跟出來的陳三元看了眼,臉上lù出了笑意。
這個當初莽撞的台灣青年,在這些日子裏已經逐漸成長起來,并迅速成長爲了自己最可靠的幫手。
軍統裏,特别需要這樣的人啊……
“怎麽樣,緊張嗎?”王天木忽然問道。
“恩,是有一些緊張。”陳三元不加掩飾的點了點頭。
王天木又是一笑,任何人在這樣的時刻,總會感到緊張的!
“我記得以前在軍統訓練班的時候,戴先生和我們說過這樣的話。”王天木緩緩地說道:“戴先生告訴我們,如果一個特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任何緊張的話,那隻有一種可能,這個人不是人……”
陳三元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天木卻在這個時候收起了笑容:“沒有什麽可樂的,任何一個再優秀的特工,當危險來臨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的緊張、害怕,甚至會出現一些錯誤,這是最正常的反應。問題是我們一旦出現錯誤,如何及時的彌補它,挽救它……”
他在那裏停頓了下,說道:“要想成爲一個優秀的特工,都要經過這一必然的程序。三元,這段時候你做了不少的事情,完成了不少的任務,很好,在我看來你很快會成長爲一個最合格的任務。現在,我有一個新的任務給你……”
陳三元精神一振:“請站長吩咐!”
“我國防軍收複台灣之後我希望你不要暴lù自己的身飛……”
“什麽?”陳三元沒有明白。
王天木淡淡地道:“準确的說,是不要暴lù自己的軍統身份,因爲我剛剛接到了戴先生的命令,在台灣收複之後,中統的人将會前來接手,我以前和你說過,軍統和中統除了合作關系外,還有一層競争的關系,相對來說,競争還要大過合作……”
陳三元很快明白了過來。
王天木歎息了聲:“中統的俞雷這個人不簡單,他很有手段,并且深得大總統的信任,我們猜測他到台灣之後,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排擠軍統在台灣的勢力,以中統取而代之。”
“那大總統就不管嗎?”陳三元疑huò的問了一聲。
王天木目光深邃,随即淡然笑道:“大總統不是不管,而是不想管。三元,這些事情你還是少知道一些的好,知道的太多了對你沒有好處。”
陳三元盡管想不通這是爲了什麽,但還是大聲說道:“是,明白了,不多問,不要問,專心做事,專心爲我們軍統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