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困難都要保住“大佳鹽廠”!
這是馬義三和沈慕雲在沈佳雄面前發的誓言。
但是如何保住,卻是一個非常困難的現實。
“大佳鹽廠”的拍賣起價是二十五萬,拍賣款将優先償還“大佳鹽廠”的一切外債。而盡管青島〖中〗國商會給予了馬義三很大幫助,以及馬義三、沈慕雲的努力,但資金上依舊有着很大的缺
能不能完成故友的囑咐?馬義三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全青島的〖中〗國人都知道了這次競标!
他們希望馬義三能夠成功競标,這不僅僅是一個鹽廠那麽簡單,而代表的是整個青島人的驕傲和最後的希望。
一旦“大佳鹽廠”再落到〖日〗本人的手裏,那青島的制鹽業最後一塊陣地也将失守
民國9年10月19日。
競标會如期開始!
大量的〖中〗國商人和〖日〗本商人出現在了拍賣現場,他們的神态各異,都在等着那一時刻的到來。
“野比株式會社”的社長野比望出現了,這頓時引來了〖日〗本人的一陣陣歡呼。
野比望傲慢的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坐到了拍賣現場的最前列。在他看來,這場拍賣會毫無意義可言,大〖日〗本帝國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自己唯一的競争對手,雙喜公司無論在财力上還是實力上和“野比株式會社”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當“雙喜公司”總經理馬義三和沈慕雲走進來的時候,也一樣引起了〖中〗國人的掌聲。
有些〖中〗國人握緊了拳頭,悄悄的朝他們揮了下,在那告訴他們,無論如何也都要爲〖中〗國人争這口氣。
馬義三的臉上lù着微笑,但心裏卻沉重無比。自己全部能夠籌集到的資金,隻有三十五萬。不夠,這根本就不夠
“‘大佳鹽廠’拍賣現在開始。起标價二十五萬,每次喊價不得低于五千”那個摩爾兄弟銀行專門聘請來的英國拍賣師用不流利的〖中〗國話說道。
“二十五萬五千!”承擔着太多希望的馬義三率先說道。
“人十六萬!”在野比望的示意下。他的助手渡邊青雄傲慢地道。
“二十六萬五千!”
“二十七萬!”
價格不斷的上升,每上升一次,馬義三的心就會抽緊一次離自己六十五萬的底線越來越近了
“三十萬!”渡邊青雄喊出了這個價格。
到了決戰的時候了!馬義三咬了咬牙:“三十一萬!”
“三十二萬!”渡邊青雄漫不經心地道。
“三十二萬五千”馬義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野比望朝他看了一眼,眼中帶着譏諷:“馬經理,我已經仔細調查過了,你全部能夠籌集到的資金,包括拿沈佳雄的房産抵押。還有你自己的公司抵押,以及借款。能夠籌集到的隻有三十五萬,你拿什麽和我競争?支那又拿什麽和〖日〗本競争?”
這個時候,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走進了拍賣場,正好聽到了這些話,中年人冷冷的笑了下。對身邊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年輕人站起朝馬義三那走了過去
野比望準備一舉打敗對手了!
“這個遊戲可以結束了!”野比望殺氣騰騰:“三十五萬!”
馬義三怔在了那裏,他的心沉入到了深淵,他完全的絕望了
年輕人來到了沈慕雲的身邊,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沈慕雲面sè大變,朝年輕人看了幾眼。卻發現年輕人微笑着朝他點了點頭。
沈慕雲不敢耽誤,趕緊低聲對馬義三道:“義三叔,不管多少錢都叫下來,有人在幫咱們!”
馬義三怔在了那裏。有人在幫咱們?誰?
“三十五萬一次!”
拍賣師喊了起來。
馬義三遲疑着,不敢相信在這個時候還能有人給予自己幫助。
“三十五萬兩次!”
已經不容再遲疑了,無論這是不是一個陷阱,自己都将義無返顧的跳下去。
看了一眼野比望,野比望的臉上寫滿了譏諷和必勝。
“三十五萬第三次”
拍賣師的錘舉了起來
“三十六萬!”
當這個聲音響起,現場的氣氛一下随着拍賣師的動作凝固住了
馬義三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三十六萬!”
“八噶!”野比望根本就不相信:“你哪裏來的錢!”
馬義三微微笑着:“一會你就知道了。”
野比望根本就不相信對手還能再多拿出一分錢來:“那好,我就看你一會怎麽收場!三十七萬!”
“三十八萬!”馬義三語氣平靜地道。
“四十萬!”野比望有些氣急敗壞。
“四十一萬!”
這次輪到野比望沉默了。
“四十一萬一次”
“四十二萬!”野比望幾乎是吼了起來。
“四十三萬!”馬義三還是那樣的從容。
野比望“呼哧呼哧”喘着氣,這已經超過了“野比株式會社”能夠承擔的了
“四十三萬一次四十三萬兩次”
拍賣師的聲音好像在那催hún一般。這次輪到野比望絕望了,他垂死掙紮的喊出了自己能夠承擔的一個極限:“四十四萬!”
馬義三微微笑着:“四十五萬!”
現場一片死寂。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野比望。
汗水從這個〖日〗本人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四十五萬第三次成交!”
随着拍賣師一錘落定,拍賣結束了!
拍賣廳裏響起了〖中〗國人的一片掌聲。正在這個時候,野比望忽然站了起來:“等等!”
他面目猙獰的看向了馬義三:“我不相信他有那麽多的錢,如果是詐标的話,那會怎麽辦?”
“那就違反了競标的規定!”
拍賣師聳了聳肩:“除了他将被趕出青島市場,而且還将遭到法庭的調查!”
“錢呢?你的錢呢?”野比望大聲吼了起來:“我懷疑這個人在詐标,騙子。我懷疑這個人是個騙子!”
摩爾兄弟銀行的代表溫特顯然也不相信馬義三能夠有那麽多的資金,他同樣站了起來:“馬經理,我們希望你能夠證明你有那麽多的資金,而不是來詐标的。”
馬義三面sè平靜,但内心卻翻江倒海。
錢呢?錢在哪裏?自己根本沒有那麽多的錢!
“有人在幫咱們”?幫自己的人現在在哪?
“錢呢?把你的錢拿出來!”野比望還在那裏吼着。
馬義三緩慢的拿出了自己攜帶着的支票。
溫特接了過來,一看面sè就沉了下來:“馬經理,這裏隻有三十五萬。”
野比望狂笑起來:“騙子。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沒有錢,根本就沒有錢。可以把他帶到法庭上去了!”
外國人的臉上lù出了譏諷、嘲笑,〖中〗國人的臉上lù出了惋惜、同情
“不就是十萬元嗎?馬經理的錢在我這。”
一個聲音在法庭後排傳來,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腳步沉穩的走到了溫特面前。然後拿出了一張支票:“溫特先生,這是摩爾兄弟銀行的支票,你身爲這家銀行的代表,不會認爲它是假的吧?”
溫特接過了支票,才看了一眼臉上就lù出了笑容:“馬經理,你可真會開玩笑。把支票放在了同伴的身上,讓我白緊張一場。也好,這給這次競标增添了一些有趣的故事。這張支票完全可以兌現!”
野比望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馬義三同樣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而在這個時候,掌聲再度響起中〗國人鼓着掌、歡呼聲,那些〖日〗本人垂頭喪氣,都把怨恨的目光怒沖沖的投到了讓他們大失所望的野比望的身
“你是誰?你是誰?”野比望向那個中年人咆哮着道。
中年人笑了一下:“我是一個〖中〗國人!”
競标會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結束了。馬義三得到了“大佳鹽廠”〖中〗國人守住了青島鹽業的最後一塊陣地!
自從〖日〗本人占領了青島後,〖中〗國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揚眉吐氣過。
他們在商業戰場上給予了〖日〗本人狠狠的一擊!
〖日〗本人在這次競标會上慘敗,他們不會甘心,但他們究竟還是敗了。而且敗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馬義三哪裏來的錢。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中年人是誰
“你是誰?”馬義三也同樣問出了這樣的疑huò。
中年人微微笑着說道:“陳淇楓。”
“陳淇楓?”馬義三怔了一下,皺起眉頭竭力思索。猛然間恍然大悟:“西南鹽業總公司的總經理陳淇楓?”
“是我。”陳淇楓點了點頭說道。
“你,你怎麽會來幫我?”馬義三無論如何也都想不通,自己和陳淇楓從來也都沒有見過面他卻爲什麽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不是我來幫你,而是我們的大總統下令我來這裏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