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專員,歡迎歡迎,歡迎諸位專員來到河北!”
才剛剛進入河北,袁紹峰派來的那個叫呂啓元的手下,已經迎到了他們。
黃元新有些驚訝,也瞬間提高了警惕。
太快了,真的實在是太快了,自己進入河北不到兩個小時,袁紹峰派來的人已經到了。這也就是說,自己和隊員們一進入河北一切便已受到了監視中。
對方的勢力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請,請!”呂啓元“熱情”的打開了車門,一疊聲地說道。
黃元新朝自己的隊員們點了點頭,然後圌進入到了呂啓元專門調來的三部轎車之中。
車子開到保定停了下來,呂啓元又殷勤的爲他們打開了車門,笑容滿面的指着身後一家旅店說道:“這是我們保定最大最好的旅店了,幾位就請在這裏落腳,安頓好了行李,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酒宴歡迎諸位到來”
“呂副局長太客氣了。”黃元新微微一笑:“我們的住宿吃飯都有标準,不允許超過這個标準,呂副局長爲我們安排的這個地方,我們實在承擔不起,我們自己已經找好了住處,晚上的晚宴也實在不能參加了,抱歉,還請呂副局長見諒!”
說着,也不再羅嗦什麽,帶着自己的隊員們很快離開了這裏。
呂啓元目瞪口呆。
自己接待的人也實在不少了,可像“廉政公署”這樣不給情面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是嗎?不肯住在我們安排的地方,也不肯吃我們的飯?”袁紹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是的,這些人實在太不講情面了。”
潘光偉在一旁勃然大怒:“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這樣,也别怪我們不客氣了,我看幹脆提前動手算了!”
“不!”袁紹峰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他們故作姿态,而給我們一點顔色看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要走最後一條路。這樣,老呂,你晚上去他們住的地方,把我們準備的錢送給他們試試看。”
“明白了。”
旅店内,黃元新審視着周圍的環境,顯得比較滿意。
不需要多麽豪華的環境,這裏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安頓好了,廉政公署河北調查組第一隊的成員全部進入到了黃元新的房間,隻留下了一名隊員在門口監視。
“我們現在的處境并不是太好。”黃元新開門見山地道:“一進入河北,實則上我們已被監視起來,将來調查做事一定會遭到許多不便。”
秦鶴源在一邊接口說道:“但這也說明了他們心裏有鬼!”
“不錯!”黃元新一下振作起來:“這說明他們心裏有鬼,我們這次沒有來錯。大總統讓我們單獨來到這裏,是對我們的信任,更是對我們的考驗!”
說到這,暫停一下,考慮了會繼續說道:“我決定把我們幾個人分成兩個小組,我和鶴源各帶一個小組,咱們分頭行動”
正說着,外面傳來了站崗隊員的聲音:“呂副局長,您來了。”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交談。
一會,門被推開,呂啓元走了進來,見到屋子裏那麽多人,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笑道:“正在開着會呢?那我晚些再來。”
“不用,我們已經開完會了。”黃元新微笑着站了起來:“呂副局長請坐。”接着又對自己的隊員說道;“大家回去早些休息。”
等到隊員們一走,黃元新倒了杯水放到了呂啓元的面前:
“呂副局長這麽晚來有什麽事嗎?”
“順道過來,看看,看看。”呂啓元嘴裏應付着,接過了杯子:“老弟生活的條件真是簡樸,這要傳了出去,外面還以爲是我們接待不周呢。”
黃元新微笑着道:“這沒有什麽,我們是年輕人,理應鍛煉一下。”
“佩服,佩服。”呂啓元趕緊一連聲說道,說着站起身來,朝門外看了看,又把房門關好,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支票,放到了黃元新的面前。
“呂副局長這是什麽意思?”黃元新皺了一下眉頭。
呂啓元重新坐了下來:“老弟一路辛苦,到了我們保定,又不肯讓我們盡地主之誼,這裏有五萬塊錢,當時老弟的辛苦費吧。”
黃元新平靜的朝支票看了一眼:“呂副局長,我們廉政公署的一些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所以這一次我不怪你。但是再有下一次的話,我會以賄賂罪把你移交給相關部門。這張支票麻煩呂副局長帶回去吧。”
對方再一次絲毫不給自己面子,讓呂啓元面色大變,忍了一下說道:“老弟,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呂副局長請講。”
呂啓元歎了口氣:“老弟,官圌場上的事呢大抵如此,大家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也就是了,不必什麽事情都如此認真,有句話說的好,叫花花轎子人擡人,得饒人處且饒人,趕盡殺絕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呂副局長。”黃元新淡淡笑着說道:“不是我要趕盡殺絕,我也沒有這個權利。我的責任是把一切貪污腐圌敗的蛀蟲都給挖出來。”
呂啓元冷笑了聲,站起身來收好了支票:“那就是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黃元新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呂副局長,時間已經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告辭!”呂啓元一抱拳,面色陰沉的走了出去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對于袁紹峰這些人來說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們正在四調查,他們租下了一幢房子,當成他們的辦公地點,最近幾天,水利局的很多人已經被他們被他們什麽來着對,請去喝茶去了。”
“喝茶?”袁紹峰一時沒有明白其中意思。
“是,他們叫成喝茶,其實就是接受他們的調查。”
“真的想把我們往死裏整嗎?”袁紹峰冷笑了聲:“在河北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老潘,你那裏準備好了沒有?”
“全都準備好了。”潘光偉面色陰冷地道:“三十個人,個個都是可靠人選,老袁,什麽時候動手隻要你放句話出來,我保證他們絕對不能活着走出保定!”
“不,決不能在保定動手。”袁紹峰在那想了一會:“老呂,你繼續去那盯着他們,他們每天做了什麽,叫了哪些人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成,沒有問題,我的人都在那裏日夜盯着。”
“老潘,你讓你圌的圌人随時待命,隻要他們一離開河北,立刻動手幹掉他們!”
“好,這事我親自監督着辦。”
“諸位。”交代完了,袁紹峰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這事實在重大,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岔子,不然我們的腦袋都得落地那。”
送走了呂啓元和潘光偉,袁紹峰憂心忡忡,長籲短歎。
在裏屋偷聽了好大一會的袁紹峰老婆走了出來:“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你還在這愁什麽?”
“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麽!”
袁紹峰狠狠的瞪了自己老婆一眼。
安排是安排好了,可是萬一洩露了出去怎麽辦?現在到處都有電報、電話,誰也不能确保那些什麽廉政公署的人手裏掌握的證據不會提前送到南京。
真要那麽一來,那就什麽都完蛋了。
貪污腐圌敗罪不緻死,可是陰謀殺害政圌府工作人員那就是掉腦袋的罪名。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了,自己再想回頭已經絕無可能。
點了點自己的老婆:“你,趕快收拾一下,這兩天立刻離開保定,不要和任何人說,帶着孩子們先去上海,然後轉道去香港。”
“真真要出大事了嗎?”他婆娘張大着嘴問道。
“隻怕是要出大事了”
“那,那咱家還有那麽多的房産地産怎麽辦啊?”
袁紹峰又是一聲歎息:“你先走,剩下的我來處理,能賣的全都賣了,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怕我們在這的好日子算是要到頭了。”
他婆娘怔怔的在那站了一會,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袁紹峰被哭得心煩意亂,想要阻止,可想想自己也恨不得能大哭一場,辛苦經營了那麽多年,辛苦坐到了這張位置上,可一轉眼眼看可能就什麽都沒有了,實在不甘心那。
可再不甘心又有什麽辦法?自己難道還真的能鬥過政圌府?
能夠把這事了了最好,萬一到最後難以收拾,自己也隻好一走了之了。至于呂啓元和潘光偉,也實在顧不得他們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吧!
可再想到自己辛苦置辦下來的那些産業,眼看就要低圌價轉給别人,袁紹峰的心裏又是一陣陣的隐隐發疼。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那,那花費了自己多少的心血那!真的去了香港,自己除了當個寓公,再也沒有機會恢複之前的風光生活了。
一想到這讓自己心碎的場面,袁紹峰就頹喪的坐了下來。
希望老天爺能夠保佑自己平平安安度過這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