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馮玉祥的投降,陝西戰局出現了重大轉折!
漢中落到了北伐軍的手裏,讓陳樹藩感受到了極大恐慌。
盡管陳樹藩無時無刻不在提防着馮玉祥,但在國民政府北伐開始之後,馮玉祥和他的軍隊卻成爲了陝西的屏障。
現在“屏障”卻一觸即潰,漢中,短短的幾天就丢了。
而且更加讓人頭疼的是,陝西靖**居然接受了北伐軍的改編,被任命爲國民〖革〗命軍第三十七師。
北伐軍和靖**“勾結”到了一起,勢力大增,盡管胡景翼被陳樹藩扣押,一度引起靖**内部混亂,但接受了北伐軍的改編之後,這種混亂很快得到了平息。
次後,北伐軍開始出動空軍,對三原等地陳軍進行轟炸。盡管沒有給陳軍帶來多少殺傷,但這對雙方士兵信心和士氣上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原本在陳樹藩的如意算盤之中,用馮玉祥擋住北伐軍,自己則集中力量,聯合劉鎮華的鎮嵩軍集中全力消滅鎮嵩軍,但現在這一切卻随着馮玉祥的失敗而成爲了泡影……
“非得依靠劉鎮華的力量不可了。、,陳樹藩喃喃地說道。
老部下,同鄉劉世珑進言道:“的确如此,督軍,劉鎮華自從進入陝西,督軍曾以省長之位相許,但卻一直沒有兌現,這也讓劉鎮華有些不滿,在進剿靖**的時候,也相當的不賣力。眼下馮玉祥已經失敗,形勢危急,我以爲,應當立刻任命劉鎮華爲陝西省長,并命其加速剿滅靖**,爾後全力對付北伐軍。”
陳樹藩有些頭疼。
北伐軍、靖**、鎮嵩軍、陝軍都聚集在了陝西,陝西一片混亂,到處都在打仗。自己簡直就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和北伐軍進行和談,但一來現在北伐軍氣勢正旺,未必便肯和談,二來其實陳樹藩自己也清楚,他在陝西的民憤實在是太大了。
隻怕自己将來即便投降了北伐軍,也未必會有什麽好果子吃“隻能這麽辦了。”陳樹藩歎了口氣:“立即任命劉鎮華爲陝西省長,讓鎮嵩軍全力進攻靖**,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消滅靖**,爾後集中力量對付北伐軍。”
“胡景翼怎麽辦,殺還是不殺?”劉世珑小鼻翼翼地問道。
“不能殺,不能殺啊,殺了,我們最後的一點本錢都沒有了。不殺,将來萬一失敗還有談判本錢,殺了,我們就一點回旋餘地也都沒有了。”陳樹藩苦笑着道:“不但不能夠殺,反而還要好酒好菜款待着。
“是。那北伐軍怎麽應付?”
“命令!”陳樹藩神sè一正:“陝南鎮守使張寶麟、聯合興平之張金印師,曾繼賢混成旅等,甯陝至佛坪一線布下防線,無論如何都要阻擋住比伐軍的進攻!”
“是!”
下達完了這些命令,陳樹藩心裏稍稍輕松了些。
外面忽然“轟”的一聲響起了旱天雷,把陳樹藩吓了一跳。大晴天的打雷,隻怕未必是什麽好的征兆那……
“漢中的奪取,讓我們兵進西安的道路變得通暢了許多。”在指揮部裏,白崇禧指着地圖說道:“三十七師正在三原等地堅持,迫使陳樹藩和劉鎮華無法集中全部力量來對付我們,而我們出動的飛機,也給予了三十七師極大支持,相信繼續堅守下去問題不大,我們可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對付陳樹藩身上了,陳樹藩主力一垮,劉鎮華也就獨木難支了。”
王銘章在地圖上看了一會:“剛剛得到情報,陳樹藩以兩個師又兩個混成旅,在甯陝至佛坪一線拉開決戰架勢,他這是想要拼命了。”
“他不得不如比做那!”
白崇禧一笑而道:“他要是一丢了陝西,隻怕真的要如同喪家之犬了。陝西的工商界、教育界,和農民對他恨之入骨那!爲了增強實力,擴充軍隊,打擊靖**,保住督軍的地位,陳樹藩在陝西大種鴉片以征款。從去年春開始,陳樹藩通過各縣縣長明令農民公開種煙,強令各縣按耕地面積的百分之五十交納煙款。開放煙禁後,陳樹藩從中撈到了巨額款項,但給陝西帶來的痛苦和損失則無法估算。陝西的糧田逐年減少,從産糧區變成缺糧區,陝西吸食鴉片煙的人數達二、三成,造成了極大的危害。陝西人民對陳樹藩恨之入骨,而在這基礎上,驅陳〖運〗動持續深入地發展。”
“這是我們的機會。”王銘章笑道:“出征的時候恒帥從竟說過,軍事打擊是次要的,如何發動當地民衆。驅逐這些軍閥才是最主要的。在我們控制的地方,我已經下發了安民告示,斷絕鴉片危害,恢複糧田生産,穩定地方,聯絡各方反陳勢力。”
白崇禧點頭道:“陳樹藩堅持不了多少時候了。”
“報告!”随着報告聲,才被任命爲團長的孫連仲走了進來:“我前鋒部隊在城固和陳軍遭遇,并展開交戰。”
“傷亡如何?”
“殲滅陳軍一個排,我方陣亡八人,傷十多人。”
王銘章在那想了一下:“命令飛機加大轟炸力度。孫團長,你到前線親自指揮,先取城固,再奪洋縣。你需要幾天時間?”
“報告總指揮,三天!”
“好,三天後我去洋縣吃中飯!”
“是!”孫連仲意氣風發的一聲回答,轉身離開。
孫連仲是王恒嶽給王銘章名單上拍第一位的,當馮玉祥投降,并被迫“出洋考察”後,孫連仲這些馮玉祥之前的部下原來是不想幹的,也想一起請辭,但卻被王銘章和白崇禧一起竭力挽留下來。
王銘章也沒有說别的,隻是把王恒嶽給自己的那份名單放到了這些軍官的面前。
“孫連仲,爲人堅忍卓絕,大将之才,可以提拔爲團長佟麟閣慷慨豪邁,大将之才,可爲團協”
一個個馮玉祥部下的名字,都出現在了這份名單之中,并且王恒嶽還給予了他們很高的評價,這讓這些年輕的将領們大是驚訝。
沒有什麽别來自于“敵人”的贊美,更讓人〖興〗奮的了。
看到這些軍官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白崇禧借勢說道:“你們失敗,并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爲北伐軍效力,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當年我也是桂軍一員,現在一樣在爲大總統服務。我們要打倒的是軍閥,建立一個全新的國家。而不是爲某一個派系效力。我和諸位的年紀一般的大,尚且想着建功立業,爲國家民族奮鬥,難道諸位年紀輕輕便想引退了嗎?”
王銘章也接口說道:“無分什麽川軍、桂軍、陝軍,其實大家都是〖中〗國的軍隊,南北統一之勢已經無可避免,要想建立起一支強大的軍隊,就絕對離不開諸位,我這裏已經幫諸位安排好了位置,何去何從,還請諸位三思。”
在經過長時間的考慮之後,孫連仲接受第82團團長任命,佟麟閣接受83團團長任命這些之前馮玉祥的部下,位置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升遷。
而奇怪的是,最先戰場倒戈的石友三、韓複渠這些人,非但沒有得到提升,反而還被調離了一線主力部隊,
大總統怎麽想的,恐怕隻有他自己心裏才最清楚了。
不過這樣也好,孫連仲這一批人,向來都看不起戰場倒戈之人,把石友三這些人調離,對他們而言反是一種鼓勵。
孫連仲、佟麟閣這些未來的戰将們,此刻,終于成爲了國民〖革〗命軍中的一員!
而在城固前線,戰鬥一觸即發。
孫連仲把全團軍官都聚集到了自己面前,沒有布置戰鬥任務,反在那裏說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上過幾年sī塾,可是我對讀書沒有多大興趣,經常逃學,而最大的愛好是擺弄牲口,或趕趕大車。以後我長得身材高大,膀闊腰圓,頗爲強壯。但我既不想繼續讀書,也不肯務農,因而鄉裏人給我起了一個渾名,叫我“傻套兒”後來我偷偷mōmō從軍,我母親命我的哥哥孫連喜趕至招兵處婉勸,以家道富實,田産年年增加,不但不必去當兵,而且家業尚需他幫助料理爲詞,要我回家:同時托雄縣縣長王瑚代爲向招兵處交涉除名。弟兄們,我當時對我哥哥說“男兒應立志報效國家,豈能終老田園與草木同腐?從軍之志,不可更改”我哥哥聽了之後非常感動,于是便打消了勸說我回家的念頭”
他朝自己的部下們看了一眼:“男兒應立志報效國家,豈能終老田園與草木同腐?從軍之志,不可更改!我們現在是國民〖革〗命軍了,是北伐軍,爲完成北伐大業而戰,這樣的志氣,一樣不可更改。我把這句我曾經說過的話送給你們,希望你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北伐之志,同樣不可更改!”
“是!”部下們一卒應道孫連仲拔出指揮刀來。厲聲道:“各連突擊,三個小時之内必須奪取城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