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銘啊,我倒有一件好差使給你去做!”
蔡辰方的話,讓江肇銘大喜過望。
蔡辰方丢了個眼sè給胡碎英,胡琦英轉身拿來一疊文件:“我們呢,準備在上海灘開辦一家公司,因爲我們在海外有公司,所以啊,這些事情說給你聽你也不明白,總之你就是這家公司名義上的負責人!”江肇銘一下就懂了。
這些公司在上海灘實在太多了,無非就是黃賭毒之類的,真正的後台老闆不方面出面,随便找個人當公司的代表,将來一旦〖警〗察要抓人交差,這些所謂的公司“負責人”就成了替罪羊進去關上幾天,一出來,就有一筆辛苦費。
自己反正是個青皮混混,被抓到〖警〗察局的次數多了,能把蔡、胡兩位老闆頂罪,将來生活可就有着落了。
當下拍了拍xiōng脯:“兩位老闆盡管放心,不管要我做什麽我都做,就算将來進了局子裏,我江肇銘是個最講究義氣的人,絕對不會出賣兩位老闆!”
“那就好,那就好。”胡琦英微笑着讓他在文件上幾個地方簽先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一切辦好,拿出一百塊大洋給了江肇銘:“拿去,好好的玩上一段時候,用光了再來問我要,外面有輛車子是專門給你用的,先去定做幾套西裝。,…
“謝謝兩位老闆!”欣喜之下,江肇銘一疊聲地說道。
江肇銘喜不自禁的走了,蔡辰方和胡琦英相視一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外面有客到了。
這一次的客人來頭非同小可,是淞滬護軍使兼江蘇省軍務會辦盧永祥的副官,派人來請“蔡多夫”和“胡一克”到護軍使署一談。
淞滬護軍使找到自己?
蔡辰方和胡琦英有些擔心,硬了硬頭皮,跟着盧永祥的副官上了在外面等候着的車……
淞滬護軍使署。
“蔡老闆,胡老闆!”早在那等候已久的淞滬護軍使盧永祥一見蔡、胡兩人到來,居然親自迎了上去:“早聞兩位大名,今日特意冒昧把兩位老闆請來,恕罪,恕罪!”
“客氣,客氣。”派頭十足的蔡辰方和胡琦英微微向盧永祥點了點有,算是回禮:“不知道護軍使找我二人來有何貴幹?”
乒永祥請二人坐了下來:“聽說兩位老闆的金礦股票就要上市了?”“是的。”蔡辰方和胡琦英一聽這話,頓時放下心來,蔡辰方推了推金絲眼鏡:“一切工作都已經準備妥當。”
盧永祥一聽有些急了,客套話也都省去:“是這樣的,我想入股,不知兩位老闆意下如何?”
“護軍使想要入股?”蔡辰方佯裝一臉詫異:“這個”盧永祥連聲歎息:“不瞞兩位老闆,我也實在是難得很。雖然我挂着個淞滬護軍使的名頭,但上面卻不給我軍饷,一切都要我自己想辦法,你說我怎麽想辦法?總不能讓弟兄們去搶劫吧?啊,哈哈?”蔡辰方和胡琦英陪着笑了下,盧永祥又接着說道:“聽說貴公司的金礦股票就要發行,兄弟很想買上一些,不過這個價格,啊,哈哈”
胡琦英渾不當一回事情地道:“好說,好說,我們每股發行價爲一百八十九元,内部呢,是每股一百六十二元。既然是護軍使親自出面,我們再讓給你一個折扣,每股一百五十元!”盧永祥大喜過望。
每股150元,一上市,自己轉手就可以賺到每股39元,這筆買賣實在是太劃算了。
當時讓人拿來支票,放到兩個人的面前:“兩位老闆,這裏是七十五萬的支票,彙豐銀行的,我先購買五千股!”“那我們就收下了,護軍使!”蔡辰方不動聲sè的收好了支票。
事情可越鬧越大了!
黃金榮昨天買了三千股的股票,英租界的大亨嚴九齡也通過胡琦英的關系買了三千股。
〖日〗本正金銀行受到道勝銀行的投資鼓舞,以及仔細研究分析了兩位礦業專家傑夫絲密斯和勞艾爾彼得森的研究報告後,經過多次談判,和“愛福達索投資公司”在〖中〗國上海的“中法聯合礦業公司”簽訂了一份投資協議:正金銀行向“中法聯合礦業公司”投資八十萬英榜,成爲“中法聯合礦業公司”第三股東。
好吧,黑幫的、法國人、〖日〗本人,現在連軍閥都被牽扯進來了。
鬧吧,鬧吧,鬧的再大點更好!
反正得罪了誰都是死路一條,再加個殺人不眨眼的軍閥也無所謂了。
盧永祥心情大悅,非要留兩人在自已這裏吃了飯才肯放行。蔡辰方和胡琦英也不客氣,和盧永祥好像老朋友一般推盅把盞,一直喝到夜裏這才離開
“達令,知道嗎,中法聯合礦業公司的股票就快要上市了。”伊芙娜興沖沖的趕回了家中:“達令,這次的金礦研究調查是你的好朋友勞艾爾去的,不如我們去找他,也購買一些聯合礦業的股票?”
莫瑞斯教授放下了手裏的鼻,表情嚴肅:“不,我對這件事保持懷疑。我仔細研究了傑夫絲密斯和勞艾爾彼得森從雲南帶回來的研究報告,盡管報告上無懈可擊,但我始終覺得在雲南不可能存在如此規模儲藏量巨大的金礦。”
伊芙娜半信半疑。
整個上海的人都信,自己的那些好朋友也通過各種關系想方設法的在那購買股票,但同樣身爲礦業專家的丈夫爲什麽就不相信呢?
莫瑞斯教授皺着眉頭:“當初我聽到雲南發現特大金礦的消息,最初也振奮鼓舞到了我,但當我冷靜下來之後,卻發現了種種不合理的地方。其中特别讓我起疑的,是我要求加入到聯合調查組的時候,他們卻拒絕了我,而選擇了傑夫和勞艾爾。親愛的,你知道爲什麽我之前和勞艾爾保持着親密的關系,現在卻已經疏遠了嗎?”
伊芙娜míhuò的搖了搖頭。
莫瑞斯教授的表情非常嚴肅:“因爲勞艾爾對于金錢的渴望,遠遠超過了對學術嚴謹程度,我與他長談過幾次,但每次都不歡而散。這次,他們去雲南,僅僅呆了三天,是怎麽弄出這麽龐大詳細的調查結果的?整整二十五分調查研究結果,三天的時間完全無法做到。對這一點,我是深表懷疑的。”
伊芙娜對這一點是完全信服丈夫的。
丈夫對于科學的态度非常嚴肅,甚至嚴肅到了一絲不芶的地步。他說這裏面有問題那或許真的存在很大的問題。
“上帝,難道你說沒有金礦?”
“不,也許有金礦,但絕沒有那麽高的儲藏量,或者僅僅是一個輔礦,但具體是如何的,我必須要到雲南去親自看了之後才知道。”莫瑞斯教授站了起來:“現在整個上海都在爲這個金礦瘋狂,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有可能橡膠危機事件再度爆發……
伊芙娜擔心地道:“我的那麽多朋友都從内部渠道購買了股票,如果按照你這麽說,真的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必須要去提醒他們。”
“不,不,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貿然下結論。”莫瑞斯教授趕緊阻止了自己妻子:“我已經決定了,親自去一趟雲南,我必須親自驗證這個情況的存在。如果和我擔心的一樣,這僅僅是一個儲藏量不高的輔礦,那麽所謂的金礦股票隻是一個騙局,一旦股票被炒到了一個離奇的高度,那麽崩潰之後,将會造成非常可怕的災難。”
“親自去雲南?”伊芙娜橡訝地道。
“是的,隻要親眼看到的才是最〖真〗實的。”莫瑞斯教授的回答沒有任何的遲疑:“身爲一個這方面的專家,我有責任,有義務把知道的真相告訴民衆,親愛的,路上我需要你的照料,請和我一起同行吧。”
“好的,我會和你一起去的。”伊芙娜順從地道:“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今天夜裏有一班火車到湖南,我們立刻動身。”
丈夫的回答讓伊芙娜非常吃驚,太快了。
在無數瘋狂的人中,總會有理xìng的人存在,比如這位莫瑞斯教授。
他并沒有因爲所謂的專家研究資料和瘋狂的情緒所動,而是果斷的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不光如此,他甚至還要專門去雲南揭開整個事件的真相。
一個嚴謹的科學家,對一個或者一夥騙子來說,造成的殺傷力是非常巨大的。這對于蔡辰方和胡琦英是一次巨大的危機。
可是,對莫瑞斯教授夫妻來說也是同樣如此。
莫瑞斯教授固執、嚴肅,對待科學一絲不芶,但卻完全疏忽了一件事情:雲南,是〖中〗國的一個天字第一号的大軍阆的地盤,在那裏,這位大軍閥說的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管用,他說那裏有金礦,哪怕是一堆石頭也是金子做的。
在那裏莫瑞斯教授非但得不到任何幫助,反而還會面對危險。
那個在西南的大軍閥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到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