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的情報體系要盡快完善起來!…
俞雷看着手裏的一疊情報,頭也不擡:“那些反對恒帥的人,該趕的趕,該抓的抓,工作要進行得秘密,不能給人落下口舌。”
“是。”
“那些國會議員最近有什麽舉動沒有?”
“沒有,自從恒帥當選大元帥後,那些議員都表現得非常老實,也很配合,起碼從目前的狀況,還看不出什麽來!”
俞雷擡起了頭:“不要大意,那些人目前懾于恒帥之威,不得不低頭而已,在他們當中還是有許多反對我們的。非常國會改組投票時候,99票贊成,25票反對,二十五個反對的人中,有多少是孫文的忠實追随者,有多少是被對方收買的,都一定要弄清楚,不要到時候他們驟起發難,我們卻一點準備也都沒有。”
“是,我們都會去安排的。”
悶棍一邊應着,一邊覺得奇怪敬佩。
俞雷,這位“統計局”的局長,每天都要應行那麽多的工作,從四川到雲南、貴州,再到廣州,那麽繁重的工作,千頭萬緒,卻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一點也不看到忙亂,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恒帥對他的信任,無以複加,從來不過問“統計局”的任何大小
事物,完全都扔給了俞雷。
這樣的信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得到的!
廣東落到恒帥手裏之後,統計局、情報局、調查處相繼進入,三方勢力既有合作,也在互相争功,尤其是俞雷和楊方雲二人,從恒帥還是一個小小隊官時候便在一起了,不過兩人在合作的同時好像有些互相敵視的意思。
目前來看兩方勢均力敵,同樣得到恒帥信任。
俞雷站起了身:“走,去廣州看看反應。”
也沒有帶幾個衛士,俞雷很快走了出去。
廣州目前來說還是相當平靜的,北伐準備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廣州的社會秩序,也顯得非常有序。
廣東督軍莫榮新這些人,王恒嶽還暫時沒有去動他們,不過在俞雷看來,這些人遲早是要被趕出廣州的。
唯一要仔細琢磨的,是如何在北伐即将進行前,找到一個最可信的借口,來最大程度的避免後方有可能出現的混亂。
廣州街上有穿着華貴的太太小姐,也同樣有沿街乞讨的乞丐。
“太太小姐,行行好吧雙
“先生太太,賞口吃的吧”
這樣的聲音不斷響起,可是那些先生太太小姐們,卻捂着鼻子,腳步匆忙的離開,好像生怕沾到一點,給自己帶來不吉利似的。
這些乞丐中會不會有敵人的jiān細?俞雷腦海裏立刻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除了恒帥,俞雷對誰都不相信,看到誰都會懷疑,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不是對手派來的。大約做在這行的,都是如此的吧。
“這些乞丐,都要調查一下”俞雷回頭吩咐了聲。
悶棍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看到一個乞丐走了過來:“可憐可憐我吧,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悶棍不想惹事,暴lù局長身份,正想拿出幾個小錢打發,忽然看到乞丐手裏多了一樣東西:槍!那是一把手槍!
悶棍大驚:“小心!”
槍聲響了,悶棍一推,俞雷隻覺得xiōng口一涼,然後一低頭,看到鮮血從自己的xiōng口流了出來,自己中槍了嗎?
有些荒謬,自己居然也會遭到刺殺?
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對恒帥的保護上,從來也都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遇到刺客。
俞雷軟軟倒了下去,他聽到周圍響起了一片驚呼,模糊的眼中,看到那個刺客被衛士們給抓住了。
奇怪,爲什麽這個刺客看起來如此眼熟?
俞雷想着想着,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混帳,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王恒嶽暴怒的叫了出來。
俞雷遇刺了?俞雷居然遇刺了?
大元帥署裏鴉雀無聲,很久沒有看到恒帥發那麽大的脾氣了。
“你們這幫混帳,混帳!”
王恒嶽一邊腳步匆匆的朝外走去,一邊連聲痛罵。
俞雷怎麽可以遇刺?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遇到這樣事情的!從來隻有他去刺殺别人、修理别人,他怎麽可以遇到刺殺!
“抓!把刺客給我抓起來!查,一定要查清楚這後面是誰主謀的!”
“刺客已經抓到了,是是許國寶。”
“誰?”正想上車的王恒嶽停下了腳步。
許國寶?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
“當年樂山大米商許桐翼的兒子許國寶。”
王恒嶽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個被俞雷逼死的許桐翼的兒子?
自己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和俞雷的對話:““他兒子呢?那麽做也是你唆使的吧?”
“不敢,不敢。”“你說我應該怎麽對待他兒子啊,俞局長?”“這種纨绔子弟,不要管他了,他将來不是餓死就是變成乞丐。”俞雷根本就沒有看得起這種纨绔子弟,但最終卻偏偏倒在了纨绔子弟的手下。
“現在他的人呢”“已經被抓住了,正在審問之中。”
王恒嶽點了點頭,然後跨上車子……
俞雷安靜的躺在病chuáng上,眼睛閉的緊緊的,好像正在熟睡。
王恒嶽就坐在他的chuáng邊,沒有自己的命令,不會有任何人進來的。
在自己的印象中,俞雷永遠都充滿了旺盛的精力,哪怕幾天幾夜不睡覺,他也似乎從來不會覺得疲憊。
可他現在居然睡了,睡的那樣的香甜。
不,他不是睡了,醫生說了,雖然在遇刺前悶棍及時的推了俞雷一下,子彈并沒有射到心髒,但是依然有着很大的危險。
子彈已經被從身體裏取出來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靠天意了“德廣,你個狗日的趕快給老子起來,他媽的,你當老子不知道?你他媽的又是做了什麽錯事,怕老子砍你的腦殼子,你他媽的才故意這樣的是不?你的那點心思老子全都知道!”王恒嶽在那喃喃地說着,他知道俞雷一定能夠聽到的:“你放心,老子說過一功換你一條命的,老子不會殺你的,北伐還沒有開始呢,你做了什麽樣的事老子都留你一條命!你他媽的還怕什麽?啊,我想想,你又貪污了?多少錢?一百萬還是兩百萬?他媽的,老子讓你别貪污别貪污,你就是不肯聽!算了,老子再饒你一次,你的腦殼子安心的放到腦袋上。還有别的什麽沒有?你除了喜歡錢,老子不記得你有什麽别的愛好。啊,那個女學生蘇郁,老子聽說在她走的那天,你在人家那呆了一晚上?他媽的,你是老牛吃nèn草啊,人家女娃子這才幾歲?可老子也不會爲了這個砍你腦殼子那”
王恒嶽歎了口氣。
他實在想不出俞雷有什麽理由在這“裝睡”過去也不覺得什麽,可是當俞雷真的倒下了,自己才發現他在自己心裏地位的重要。
自己絕對不能夠嚴了他!
“德廣啊,你說了你又卑鄙又無恥,像你這樣的人連老天爺都不肯收你,怕你禍害到了老天爺,你還說什麽像你這樣的禍害,想死都死不了,你他媽的倒是做給老子看看啊,你倒是爬起來繼續給老子效力啊!”俞雷還是在那靜靜的躺着,一點醒過來的迹象也都沒有“德廣啊,你說我們有今天這樣局面容易嗎?當初才到榮縣,要人沒人,要槍沒槍,窮的真正是叮當響,我們又要對付滿清,又要對付〖革〗命黨,走到今天這一步,苦痛隻有我們心裏自己才知道。你一心想着榮華富貴,一心想着錦繡前程,現在機會到了,你這個不争氣的東西,怎麽就倒下了呢?
起來吧,快些起來吧,老子真不能少了你,一大攤子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你說你現在倒下了,算是怎麽一回事情。他媽的,你安排了多少探子?啊?老子不知道,你的部下也不知道,狗日的,名單都在你的心裏。
你要真的死了,那些探子怎麽辦?誰來管他們?狗日的,要是哪一天有人說他是你的人,你說老子信還是不信?
狗日的,狗日的,你妹妹要是從美國回來了,問老子要她哥哥,老子怎麽交代?老子還要這個臉不要了?妹妹到了美國給老子做事,哥哥卻死在了老子眼前,老子沒臉見人,老子對不起你們俞家!”
王恒嶽喃喃的在那說着,忽爾聲音擡高,忽然聲音放低。他現在盼着奇迹的出現,盼着能夠聽到俞雷的聲音,盼着能夠聽到他對自己說:“屬下立刻去辦,恒帥……”可是,自己卻并沒有聽到。
王恒嶽一下變得暴怒起來,站起來巅抖着聲音罵道:“俞雷,俞德廣,你狗日的立刻給老子起來,滾回你的統計局做事去。”
“是……屬下,屬下明……明白了……”
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恒嶽一怔之下,他看到俞雷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來人,醫生都他媽的給老子進來!”狂喜之下,王恒嶽不顧一切的叫了起來:“來人,俞雷這個狗日的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