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管可是從哪管起啊!”
王恒嶽愁眉苦臉地說道:“你看看全四川有人聽我的嗎?我成立四川軍政府,稱都督,當然,這張位置應該克武兄你來做的,我是冒昧的了可我成立了這四川軍政府,響應的人卻半個沒有。周駿,幫着陳宦打我,劉存厚,根本就不理我,就算你克武兄,啊,哈哈哈,兄弟說錯話了。”
王恒嶽打着“哈哈”:“再說那個劉湘,人家可是受到袁世凱嘉獎的,哪裏把我這個四川都督當回事情來看?還有戴勘和羅佩金,他們滇軍是說來就來啊,想打就打啊,在我川南之地往來縱橫威風得很!實話和你說,克武兄,我這氣是真受夠了,要不是顧念大局,兄弟早就想不幹的,這位置非你克武兄來坐不能服衆!”
熊克武聽的哭笑不得。
這誰先打下成都誰就是成都之主,那可是他王恒嶽最先說出來的,現在倒好,他推得一幹二淨,就好像這事從頭到尾,和他一點關系也都沒有。
自己這次來本來是想要得到王恒嶽的支持,一舉打敗其它勢力的,但萬萬沒有想到,王恒嶽卻直接關上了這扇門。
熊克武硬了硬頭皮,退而求其次道:“述之老弟,這次克武前來,也不是爲了其它,在成都城外酣戰許久,我部實在是彈藥不濟,還想請述之老弟無論支援一些!”
“還有這樣的事?克武兄,不是我說你,有這樣的難處爲何不早些對我說?”一言才畢,王恒嶽當時就叫道:“楊森!”
“到!”
“立刻從你那調撥一箱子彈,五十箱炸藥給克武兄!”
“沒有!”楊森幹脆利落地道。
“混帳!混帳!混帳!”王恒嶽勃然大怒:“克武兄乃是我的義兄,眼下我義兄有難,你居然說沒有?來人,拉出去槍斃了!”楊森卻把xiōngtǐng得筆直:“報告恒帥,就算要槍斃,也沒有!之前又要和北洋打,又要支援滇軍,我哪裏還來的儲備?”
“也有一些道理。”王忸嶽怒氣消了不少,轉向熊克武的時候一臉歉意:“克武兄,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哎楊森,我現在命令你,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幾箱子彈來!”“是,我的警衛營還有幾箱子彈,願意分出兩箱,支援熊總司令!”“易,好,這才像我的部下”王恒嶽朝熊克武微笑着道:“克武兄,你看我這也實在是有困難,也隻能支援這麽多了。可放心,克武兄,隻要讓我緩過這陣,我砸鍋賣鐵也要助克武兄一臂之力!”熊克武怔怔地看着王恒嶽。
王恒嶽變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王隊官了!盡管之前自己已經現了,但這次看到王恒嶽,卻忽然現他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讓人覺得害怕。
自己和他之間,已經隔上了一堵牆……
熊克武站了起來:“述之哦,不,王都督,多謝你的好意,既然你有難處,熊克武也就不再爲難你了,告辭!”
“來人,送熊總司令!、,王恒嶽看着熊克武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消失。
自己和熊克武的交情,也就到這裏結婁了。
自己“三救熊克武”就算和他翻臉,也沒有什麽可以被别人指責的了。
“恒帥,送走熊克武了!”
“哦,知道了。”王恒嶽應了聲:“楊森,準備。”“是!”
王恒嶽的“袖手旁觀”讓熊克武徹底對王恒嶽失去了希望。
成都依舊是亂成一團,今天你幫我,明天我打你,人人眼裏都盯着成都,人人都忘記了身後還有一隻餓虎的存在。
就在四川大打出手的時候,全國的形勢也開始生重大轉變。
5月下旬,北洋系内部愈趨渙散,袁世凱政權日幕窮途,廣西護**對湖南的壓力日益加強,湖南反袁的民軍聲勢愈壯大,5月24日湘西鎮守使、鎮篁軍統領田應诏宣布獨立,這些新情勢逼得湖南靖武将軍湯芽銘不得不于5月29日宣布獨立。
在北方,陝西是北〖中〗國唯一獨立的省份,不過卻是反袁〖運〗動中一幕醜劇,獨立成爲地方軍閥争權奪利的手段。5月9日陝西鎮守使陳樹藩在三原宣布獨立,自稱陝西護**總司令。5月15日,陳樹藩率領部隊進入西安5月18日陸建章以威武将軍名義,陳樹藩以陝西護**都督名義會銜表通電獨立。
在山東,國民黨領袖之一居正和吳大洲等在山東濰縣、高密、周村一帶組織了武裝力量,居正稱中華〖革〗命軍東北總司令,不久吳大洲改稱山東護**。山東的反袁力量大爲膨脹,5月上旬民軍進展到濟南附近,勸促山東将軍靳雲鵬宣布獨立,5月29日袁召新入京讨論退位問題,新奉命即行,走到半路上就被袁下令免去其督理山東軍務一職,改派第五師師長張懷芝繼任。這一來山東的獨立就流産了。
各省紛紛獨立,袁世凱的曆史走到尾聲了!
他毫無問題是一個枭雄,是政治能手,而他的緻命缺點是不肯以誠待人,不肯輕信于人。他出身本是一無憑借,他的崛起,當然是由于他的才智,于是他由廟堂柱石一躍而爲民國總統,由民國總統又變爲洪憲皇帝,再由洪憲皇帝腼顔回任民國總統,他任事躬親,集中權力,他明知皇帝不可爲而又願爲皇帝,是由于他不喜歡總統受制于國會以及責任内閣削減了總統權力,以爲皇帝可以免去這些困huò。
6月2日袁世凱命張一鷹打電報給老朋友徐世昌,這時徐世昌已歸隐河南輝縣,袁世凱請他立即到北京來見最後一面。徐世昌于G月5
日抵京,立即趕到總統府,袁世凱仰卧病榻,有氣無力,喘得很厲害,顫氣地說:“菊人,來得好,來得好,我已是不中了。”
徐世昌和袁世凱締交最久,四十年的好朋友,不論公誼和sī交都相處甚歡,這時見到袁世凱垂危的病容,也不禁老淚縱橫。他悄悄背過身去試了眼淚,然後輕輕地說道:“總統不必焦心,好好養幾天就會好的。”袁世凱卻搖搖頭閉了眼睛,眼角旁流下了一大顆眼淚。原來前一天袁世凱已病勢加劇,總統府急請法國公使館醫官蔔西爾診視病狀小西爾診視結果,确定爲尿毒症,加以神經衰弱,肝火湧塞,病入膏盲,斷定已難挽救。
到5日,袁世凱的精神越爲不濟小西爾替袁世凱打了一針強心針,袁世凱的神志才略爲清醒。正巧徐世昌來了,可是不久袁又陷于昏mí狀态。
在袁世凱最後彌留時,口中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他害了我”四個字,這好像是他最後的遺言。是誰害了他?他的兒子嗎?還是他的朋友或是部下呢?
民國5年6月6日清晨3時,袁世凱終于斷了氣,這位亂世枭雄,清末民初兩個時代的重要人物,終于和人世永别了。
一*在他辦公桌的抽屜中現了他親筆自撰的挽聯:“爲〖日〗本去一大敵:看〖中〗國再造共和。”
洪憲六君子之楊挽袁聯雲:“民國誤共和,共和未誤民國,千載而還再平是獄:明公負君憲,君憲未負明公,九泉之下三複斯言。”
袁世凱終究還是去了,這個鐵腕人物,這個〖中〗國曆史上毀譽參半的人物走了。
一個枭雄倒下了,無數個枭雄紛紛站起來了。
〖中〗國曆史上最絢爛多彩的一個時代來臨:軍阆時代!
這将是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是人人都可以當總統的時代,也是一個婁滿了機遇和挑戰的時候!
人人都是軍閥,人人都是“大帥”人人都可以虎視天下!
可是一個人物的出現,卻必然将改變這一時代的走向:王恒嶽!
這位四川軍政府的都督,當聽到袁世凱的死訊後,一個人在那沉默了許久。
當初袁世凱召他去北京,他曾有沖動想去。
見一見袁世凱這個〖中〗國曆史上的大人物,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可惜,這個心願再也無法完成了。
王恒嶽也知道,袁世凱同樣想見到自己。可惜,這兩個人這一輩子都無法遇到一起了。如果還有下一輩子,自己倒真想和袁世凱好好的說上一會話。
袁世凱之後是誰?起碼現在沒有人能回答的出來。
楊森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恒帥閉着眼睛,不敢打擾,隻能靜靜的站在一邊。過了會,王恒嶽睜開了眼睛:“什麽事?”“成都那打了快三個月了,大家都大的精疲力盡,彈藥也都快要用竭了,現在我看都有罷兵的意思。”“哦,那就是差不多了?”“是的,差不多了。”
王恒嶽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入睡,他在那躺了好大一會,忽然站了起來,朝着挂在牆上的四川地圖看了一眼,然後緩緩說道:“結束亂戰局面,武力統一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