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揚起又落下,一鞭又一鞭的落到了俞雷的身上。
慘呼和哀叫不斷在俞雷嘴裏傳出,這個秀才早已被打的血淋淋的。
“說,我的兒子女兒在哪裏!”石封榮臉孔變形,嘶聲叫着。
“我說,說不,不能說”俞雷死死抿着嘴不讓自己說出話來,内心裏卻一次又一次的掙紮着。
疼,撕心裂肺的疼!皮鞭打在身上的感覺,就好像整個人都要被撕裂一般。每次當皮鞭揚起來的時候,俞雷都忍不住要大聲求饒,把一切都招供出來。可他每一次都沒有說,都在那苦苦的忍着。
再忍一下就好,再忍一下就好,俞雷不斷的在心裏這麽告訴着自己。石封榮不會不管自己子女的,他在虛張聲勢,一定是這樣的!
自己花費了那麽多的精力,才能走到這一步。隻要自己能熬過了這一關,那麽自己就将是王恒嶽身邊的第一親信,從此後王恒嶽飛黃騰達,自己也能升官發财。那些過去對不起自己的人,自己就能一個一個的報仇了,包括面前的石封榮。
可要忍不住,招認了出來,那麽之前自己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沒有人看得起自己,跟着王恒嶽是自己的機會,唯一的一個機會!
“說!說!”石封榮大聲吼道。
俞雷渾身顫抖着,面色慘白,他一張嘴就有血冒出來:“石管帶,我說了,是土匪做的,隻要你發兵發兵,我就能把他們救出來”
“打!打!”石封榮暴怒的吼道。
怎麽也都想不到,這個無恥的秀才居然有那麽硬的骨頭。
也許并不是俞雷的骨頭有多硬,隻不過他心裏堅定了一個決心,隻要熬過了這一關,那麽自己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尤其是王恒嶽出兵平叛,這次回來後升官一定免不了的了,那王恒嶽會忘記自己這個部下嗎?
皮鞭瘋狂的揚起落下,打得鮮血橫飛,打的俞雷皮開肉綻!
堅持不了了,真的堅持不了了!俞雷心裏瘋狂的大叫。心理防線随着肉體的劇痛一點一點的崩潰,相比于自己即刻的生死,将來的榮華富貴就算不了什麽了!
當皮鞭又一次落下的時候,俞雷知道自己完了,他知道自己再也熬不過去了。
“我全招”
正當俞雷這三個字已經到嘴邊的時候,卻忽然聽到石封榮說道:“住手!”
皮鞭停了下來,俞雷的三個字又重新咽了回去,石封榮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等到隻剩下這裏隻有俞雷和石封榮兩個人的時候,石封榮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被打血肉模糊的人:“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說不說!”
“說,我全說”俞雷的話再一次到了嘴邊,他怕,怕後面還有更加厲害的刑法,他是真的怕得要死!
可是不用他說什麽了,石封榮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眼淚鼻涕嘩嘩的流了下來:“俞先生,俞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兒子女兒,我就這麽一對子女了。我求求你,求求你,無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肯做!”
俞雷怔在那裏,然後猛然“哈哈”的瘋狂大笑起來,笑的渾身傷口都疼。
太荒謬了,太滑稽了,自己眼看着就要招了,可石封榮自己卻先承受不住了。自己猜錯,石封榮也一樣害怕失去子女,怕得要死!
俞雷一邊笑着,一邊喘息着:“石管帶,石大人,發兵,發兵”
像隻啄木鳥一樣的連連點頭,石封榮從地上爬了起來:“發兵,我立刻發兵,什麽山我都親自帶隊翻過去,俞先生,放了我的兒子女兒,你就是我石家的大恩人那!”
其實石封榮永遠也都不會想到,隻要自己再堅持一下,一秒,哪怕隻要一秒鍾,那麽勝利者就是他了!但現在一切卻都颠倒了過來。
俞雷成了一個英雄,成了一條好漢,起碼第一隊的官兵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這麽認爲的。
王恒嶽之後也會無限的信賴他,俞雷即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從叛徒到英雄,隻需要那麽一秒鍾的時間而已
石封榮爲俞雷找來個一件新衣服,并專門派了兩個人照顧他。而當俞雷出去的時候,第二營已經正在集結了。
“俞先生,俞先生,我們立刻出發,立刻出發!”石封榮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道:“您看我的兒子、女兒”
“等平叛結束就還給你。”俞雷虛弱地道。
“是,是!”石封榮不敢再說什麽:“對了,您的同伴鄧夏也從榮縣趕來了。”
“多謝了,石管帶。”俞雷拱了拱手,用的力氣大了,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石封榮不敢耽誤片刻,匆匆準備,俞雷在兩個士兵的攙扶下出現在了鄧夏面前。
“你,這怎麽了?”看到俞雷狼狽樣子,鄧夏張大了嘴。
俞雷揮手讓那兩個士兵離開:“我的事一會再說,石封榮已經決定出兵了,你跟随在他的身邊,監督着他。”
鄧夏點了點頭,朝邊上看了一眼:“石封榮的那對子女怎麽辦?”
俞雷冷笑了下,身上傷口的疼痛好像在那不斷的提醒着自己應該怎麽辦,他冷笑着用右手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鄧夏打了一個寒戰,俞雷冷冷地道:“斬草除根!石封榮這人留不得,這次的事他一定會記恨在心,将來對王大人大大不利,這次也是個機會,想辦法除掉這個人!殺不了他,也要想辦法罷了他的官,一個無官無職的人,我們也不用再擔心他了!”
鄧夏又打了一個哆嗦,這人怎麽那麽心狠?起碼石封榮的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可是,俞雷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
俞雷根本就不在乎鄧夏在想什麽,他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在想,大人這次平叛回來,一定立下大功,石封榮的位置該讓給大人了!”
“對。”鄧夏點了點頭。
俞雷裂嘴笑了一下:“你我的好日子也就快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