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看起來不像兵的兵,武器都沒有多少,居然真的把大幫客盧寶銀給殺死了?這些當兵的當真了不得!
聽說他們的那個隊官王恒嶽,用雙槍,親自沖鋒陷陣,銳不可當,盧寶銀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年紀輕輕,已經當上隊官,又是如此勇猛善戰,榮縣當真出人才了!
就連在墨林沒有人不害怕的虞瑞鄉老爺家都被查抄了。幾時看到過虞老爺這麽死了親爹娘似的嚎啕大哭過?
拿走虞老爺的銀子,比殺了他還要難過,可是現在被五花大綁的虞老爺,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的家當,一樣一樣被從他的面前拿過無能爲力,也不知道虞老爺是個什麽樣的心情。
等到王恒嶽凱旋歸來,鄉民們看他的眼神大不相同,又是崇敬,又是畏懼。
王恒嶽心裏也清楚得很,這一仗打完後,自己和新軍算是真正站穩腳跟了。
虞瑞鄉家被俞雷查抄得幹幹淨淨,連一隻雞一隻鴨都沒有放過。家産加在一起,不下兩三萬兩銀子。
雖然沒有滿足王恒嶽的胃口,但想到虞瑞鄉說到底不過是個鄉裏的土财主而已,能有那麽多的收獲也算難能可貴了。
等收繳幾處土匪老巢的弟兄回來,得到的财物又不下萬兩銀子,這一趟當真是滿載而歸。
“王,你還要在這呆上一兩天的時間,我要先回成都,爲你準備武器去了。”克萊曼整了一下衣衫,向王恒嶽告辭道:“下個月,在成都,我将舉行一次酒宴,王大人務必光臨,我會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的。”
“一定,本隊官一定準時到來。”王恒嶽當時就接受了這個邀請。
克萊曼隻要皮特送自己,走了一半,克萊曼看看離大隊遠了:“皮特,對于王,是筆投資,我相信我的投資是準确的。不光如此,我還會繼續加大這筆投資。”
“投資?”皮特并沒有理解克萊曼的意思。
克萊曼好像在那考慮着什麽,又好像是說給皮特聽到:“這人身上有種氣質,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對。在和我談判做生意的時候,他表現出了一種一種流氓的特性,也許這個詞并不恰當,但他卻達到了他的目的。剿滅土匪的時候,他又非常的心狠手辣,不怕死。再加上他的年輕,這一切,已經構成了成功的基礎”
皮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有,克萊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中國的這個朝廷,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挽救,也許亂黨早晚都會成功的,這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巨大機會。皮特,這對于你來說也同樣是個成功的機會”
“起火了,起火了。”
才送走克萊曼,就有人大聲叫了起來。
朝那看去,正是虞瑞鄉家的方向。
俞雷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大人,我把虞瑞鄉家的房子燒了。”
“燒了?你瘋了?”王恒嶽瞪起了眼睛。
“燒了,而且是握着虞瑞鄉的手,讓他親手把火把扔到屋子裏的。”俞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把虞瑞鄉的家都燒了,他再也回不來了。”
劉思海在邊上皺了一下眉頭:“幹脆殺了虞瑞鄉不就行了?弄的那麽麻煩做什麽。”
俞雷笑了一下:“殺了他,隻有一刀。生員打斷了他們夫婦每人一隻腳,折斷了他們每人一隻手,又給了他們一隻讨飯的碗,他們會活下去的”
一衆弟兄面面相觑,這些事情這個“讀書人”真的都做出來了?
“狗日的,你比老子狠!”王恒嶽罵了一句,想起虞瑞鄉夫婦是自己允許俞雷去解決的,而且這次剿滅盧寶銀,俞雷大有功勞,再加上聽說了這人非但不要賄賂,還把賄賂的那人給辦了,也算忠心耿耿,當下把不快放到了一邊。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個第一個殺死土匪的呢?帶來,本隊官有賞!”
李逸風很快把人帶了過來,二十左右,中等個子,人看起來極爲彪悍。問起名字,那人大聲說道:“回大人話,我叫伍潛龍,福建人。家父原是北洋艦隊‘超勇’号上炮手,甲午一戰,‘超勇’号管帶黃建勳墜海不肯要人相救,從容死難,家父雖然僥幸得生,但也少了一隻胳膊。自後,自後就沒有了消息”
這人沒有說實話,王恒嶽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判斷。
明明知道他老子少了一隻胳膊,怎麽又沒有了消息?隻怕其中有什麽難以之隐也說不定。
“你是福建人,怎麽到四川來了?”
“回大人話,家父失蹤之後,家母生活艱難,便帶着小人投奔四川娘家親戚,之後就在榮縣定居。”
“爲何投軍?”
伍潛龍一下提高了聲音:“大人,甲午一戰,我北洋水師慘敗,黃管帶死前大呼,‘我爲軍人,不能衛護國家,要生何用?今我北洋後人,務必努力,以雪今日之恥’!黃管帶臨終之言,伍潛龍死不敢忘!大人募兵,伍潛龍誓死從軍,他日再與倭寇決戰,以雪前恥!”
“好!”王恒嶽大聲贊道:“都給我記着這句話了,他日再與倭寇決戰,以雪前恥!伍潛龍,第二排第一棚的棚目魯三才被免了,你充任第一棚棚目!你父既是水軍,你可習得海戰之法?”
“回大人話,伍潛龍略有所習!”
“本隊官現在是沒有艦船給你的,等将來有了機會再說,你先好好在第一棚做起來。空閑下來多研究下海戰之法,早晚有用得着的時候。”
“是!”
王恒嶽說着把頭轉向部下:“李逸風、徐牧帶着俘虜先行,其餘人繼續打掃,清剿漏網之魚,我要榮縣周圍,從此再無匪患!”
“是,我等謹遵!”部下一齊大聲回道。
這一戰非但讓新軍站穩了腳跟,打出了名堂,王恒嶽又身先士卒,親手擊斃盧寶銀,這一來在部下們的心理,分量自然也大大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