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水向的聲音在士兵們的耳邊響起。
幾個地方的土匪已經彙集到了一起,上午開始,就陸續就小股土匪試探着想要進入墨林,但看到官兵已經戒備森嚴,又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随着土匪“主力”的到來,戰鬥一觸即發。
新軍的士兵們明顯神情緊張,對面黑壓壓的一片都是土匪。對于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來說,這樣的精神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幾十個土匪出現了。謝水向非常清楚,這是用做試探性攻擊的。都說大土匪頭子盧寶銀吃過兵糧,打起仗來和别的土匪毫無章法相比大是不同,此時一見之下果然如此。
“填彈!”
散裝黑藥被填了進去。
“瞄準點火!”
當謝水向發出這樣命令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這都已經什麽時候了?全國新軍都已經裝備上了新式武器,馬悌尼槍、快利槍、諾登飛多管機槍比比皆是,可現在指揮的部隊呢?這是什麽武器?居然還用火繩點火發射?
“轟、轟”的一排巨響,聲勢浩大,熱鬧非凡。硝煙過後,就看到一排土匪倒在地上。
新軍士兵們的歡呼才剛出口,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土匪卻一個個爬了起來,一個沒死、一個沒傷的掉頭就跑。
謝水向氣結,這一排動靜那麽大的排槍過後,土匪居然連皮都沒有傷到。
可也實在沒有辦法,從瞄準到點火再到發射出去,這一時間實在太長,早能給對方做好準備。再加上擡槍的射擊精度實在太差,士兵們又第一次實戰,難免緊張,第一陣槍寸功未建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排上!”
見第一陣槍雖然沒有打死土匪,可卻“打跑”了土匪,士兵們也都增添了信心,第二排迅速拉了上來。
對面的土匪日子也不好過。
官兵的那一陣排槍,當真“驚天動地”,土匪雖然沒有死傷,但也着實被吓着了。
“那是老式擡槍,隻能吓唬人用!”盧寶銀鐵青着臉:“丁胡子、焦三炮,帶着你們的人上!”
看到丁胡子和焦三炮有些退縮意思,盧寶銀提高了自己聲音:“第一個沖進去的,老子賞他一百兩銀子!”
“弟兄們,跟着老子上啊!”丁胡子壯起膽子:“沖進去,砍光他們的腦殼子啊!”
土匪打起精神,亂哄哄的又沖了上去。
一時間兩邊槍聲大作,相較之下,倒還是土匪的武器占了上風。但好在新軍雖然訓練時間不長,要終究比起土匪來要略強一些,再加上占據地形優勢,土匪一時半會倒也打不開缺口。
而在另一邊,王恒嶽八個人都在那靜悄悄的等待着。
“丁胡子的人被打下來了。”負責觀察的劉思海眼睛死死盯着戰場:“焦三炮也被打下來了好,打死一個土匪!弟兄們在歡呼呢”
“終于開葷了。”王恒嶽嘀咕了聲,這隻怕是第一隊成立後打死的第一個人:“記得打完後把把人的名字報上來,老子要給他記功!”
“侯老太的人上了不好,我們死了一個,傷了一個好,土匪也被打傷了一個!”
“盧寶銀的人呢?”
“還沒有動等等,等等盧寶銀上了,上了!”
王恒嶽“呼”的一下拔出了兩枝槍:“準備!”
身後馬悌尼槍、士乃得槍、快利槍都舉了起來,老克萊曼更是仔細的檢查了下手裏的左輪槍,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大夥土匪都上了,謝排長帶人撤到了第二道防線!土匪壓上去了”
“輪到老子們幹了!”
王恒嶽猛然站了起來:“上!”
八個人從藏身處出來,端着槍,悄悄的朝前壓了過去。
盧寶銀已經孤注一擲,手裏絕大多數的人馬都已經被派着沖了出去,身邊就隻剩下了二十來個人。
王恒嶽舔了下嘴唇,緊緊的握了下手中的兩枝槍,朝後看了一眼,弟兄夥也都早準備好了。
“打!”
王恒嶽一聲大吼,率先站起,手中兩枝槍同時開火!
“打啊!”
身旁的七個兄弟一齊站了起來,武器同時發出怒吼。
猝不及防的土匪頃刻間就被打死幾個,一時大亂。
怎麽也都沒有想到自己身後會忽然出現敵人,盧寶銀大驚失色,帶着殘餘土匪一齊趴下。
盧寶銀知道自己中埋伏了,生死攸關當口,悍匪本性發作:“弟兄夥,打啊,打死一個,二百兩銀子,婆娘有的就是!”
說着率先開了一槍。
銀子刺激之下,群匪振作精神,十多條槍一齊開火,聲勢頗大。
“壓住!壓住!”王恒嶽連聲大吼,兩把槍再度怒吼。
但此時同時使用兩枝柯爾特轉輪手槍的缺點暴露出來了。柯爾特轉輪手槍發射時,需将擊錘扳至待機位置,再扣動扳機才可以實現發射。
王恒嶽用着不方便,幹脆收好一枝,一口氣打空了另一枝槍裏的全部子彈。
趁着換彈功夫,王恒嶽喘息幾聲:“李逸風、徐牧、鄧夏,壓住正面!劉思海、馬嘯,壓住左面!皮特、克萊曼,和老子一起從右面過去!壓住,一定要壓住!”
馬悌尼、士乃德槍同時開火,子彈不斷從槍口噴射而出,一時打的土匪無法擡頭。
皮特把手裏的快利槍放下,接過王恒嶽扔來的柯爾特轉輪手槍,信心大增。
“壓住,一定要壓住!”王恒嶽再度大吼,帶着皮特和克萊曼兩人,趁着土匪被壓制住的空隙,迅速轉移到了右側。
盧寶銀和他的手下人,被接連發射出來的子彈打的無法擡頭,又急又怒,隻想着怎麽逃跑,和大部隊連在一起,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右面出現了敵人。
三把轉輪手槍子彈都壓得滿滿的,王恒嶽朝皮特和克萊曼看了一眼,兩個人同時對他點了點頭。
王恒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左手擡起,等待片刻,猛然朝下一揮:
“盧寶銀你個狗日的,你家王恒嶽王大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