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克萊曼一下瞪大了眼睛,嘴裏“no、no”說個不停:“連本錢都賺不回來。十九兩,這是最大的優惠了!”
“我呸!”
談起價格,王恒嶽再也不講半分情面:“你賣給别人十九兩也能成交,現在和我說這個價?十兩,再多一錢不要!”
說着,還惡狠狠的威脅了句:“今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而且價格我要是不滿意,我就把你們這樣死洋鬼子拿赝品冒充正品的醜事弄的全天下都知道!”
克萊曼目瞪口呆,天下哪有這麽談生意的?
這事要真傳了出去,自己和德國合夥人那還有那麽多的庫存怎麽辦?這不好的名聲要是傳了出去,真相被人發覺,這批貨當真就算完了,連帶着範利西公司的名譽也要大大受損。咽了口口水:“十八兩五十銀元,再也不能少了。”
“十兩!”誰想到王恒嶽就是一口咬定了這個價格。
耍無賴人人都會,既然你洋鬼子拿我們當傻子,那老子也無妨吃準了你的軟肋,狠狠的殺上一筆再說!
克萊曼的軟肋還真是被王恒嶽抓住了!
一邊不斷讓步,一邊死咬着不松口。皮特左勸右勸,一會當克萊曼的調停人,一會對王恒嶽說好話,總算讓王隊官稍稍擡了些價格。
這一讨價還價,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這才終于在十三兩的價格上談攏。
王恒嶽大是歎氣:“克萊曼啊,你這是存心敲詐勒索,知道本隊官急需槍那。本隊官吃了大虧啊!”
克萊曼幾乎吐血,究竟是誰吃了大虧?
要不是這位王隊官又是威脅要把委員會槍冒充毛瑟槍的事宣揚出去,又是利誘将來還有買賣好做,自己打死也不會做這樣的買賣。
範利西公司自從進入中國以來,什麽時候做過吃這樣啞巴虧的生意?
現在這位王隊官居然還說他吃了虧?
當下議定要二百五十條槍和配套子彈,言明十日之内必須送到,這點克萊曼倒不擔心,那批槍眼下就在成都。
步槍買賣談成,王恒嶽心中大爲舒暢,當下又訂購了一挺馬克沁機槍,克萊曼向其推薦的是哈齊開斯機槍,但無奈王隊官隻對馬克沁屬意,克萊曼也隻能作罷。
這次在價格上沒有過多争議,一挺機槍連其全部附件談妥了銀洋二千九百元。原本王恒嶽是要買兩挺的,但一想到這重機槍自己買得起卻用不起。
一旦裝備了馬克沁,彈藥消耗量基本上會出現質的差異。一萬發彈藥原本可以給一個步槍兵連發一個會戰基數,給馬克沁隻能打十八分鍾!雖然眼饞馬克沁的高速射和強大火力,但想到自己口袋裏的銀子王恒嶽隻能作罷。
“你再給我弄一批毛瑟軍用手槍來。”王恒嶽又說道:“就是我們中國人叫的自來得手槍。每把槍要連子彈五百粒,更換配件齊全。”
克萊曼應了下來,原想推薦美國貨的,但想到這位王隊官說什麽,自己還是少争辯爲好。
一想到自己将來有一支全部裝備着駁殼槍的部隊,王恒嶽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買賣既然談攏攏,王恒嶽果然大不一樣,熱情的邀請克萊曼一起用餐。克萊曼從成都趕到這裏,肚子也的确餓了,也就沒有推辭。
“王,你很會做生意,這筆生意我賺不到什麽錢。”克萊曼聳了聳肩,無奈地道。
“賺不到錢,那就是還有錢賺。”王恒嶽“哈哈”笑了幾聲:“将來你我合作的機會很多,有的是你賺錢的機會,隻要你不嫌棄我是個小小的隊官就成了!”
“no、no。”克萊曼連聲說道:“你這個小小的隊官,将來一定有大作爲的,我們有了一個盡管不太愉快,但卻良好的開始。”
“大人,出事了!”
正在那談着愉快,李逸風匆匆跑了進來,看到有客人在,住口不言。
“說,什麽事?”王恒嶽倒不在乎。
李逸風遲疑了下:“大人,剛剛趙家派人來報,最近榮縣周邊幾個地方,出現疫病,恩師和幾個地方士紳,采購了一批藥材。但卻被土匪盧寶銀給劫了!”
“什麽?”王恒嶽一下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劫了?”
“是!說也奇怪,原本盧寶銀是不劫藥材這類東西的,而且我們專門請了人護送,但沒有想到這時候卻出事了。恩師讓人來說,其它東西被劫也就被劫了,但這批藥材卻是用來救命的!”
“混帳東西!别的時候不劫,偏偏老子上任時候劫了,這不明擺着不給老子面子?”王恒嶽頓時大怒。
克萊曼接口說道:“王大人,土匪是最可惡的,任憑土匪爲害,對地方上将産生極大的危害,商人也不願意在這裏做生意。王大人既然身爲軍人,鏟除土匪是您的責任。”
“誰不給老子面子,老子也不給他面子。”王恒嶽冷笑幾聲。
原本聽說了什麽劣紳虞瑞鄉和盧寶銀的名字,自己就打定了收拾他們的意思,再加上那個盧寶銀是盧寶根的弟弟,早晚都會起正面沖突,現在再出這麽擋子事,這可沒辦法再拖延下去了。
不說趙熙對自己有恩,光說自己身爲榮縣“最高軍事長官”,也有這個責任。
隻是新軍才剛剛編練成幾天,武器還在成都,就隻有那麽幾杆子槍,拉這麽一隊子人去打土匪,萬一失敗了,隻怕對才成立的新軍心理上是個巨大打擊。
一咬牙,管不了那麽多了,才剛打了洋人奧皮音,民心大振,借着這個機會,再打一下土匪,自己在榮縣就算徹底站穩腳跟了!
“命令,謝水向之第一排第一棚,由謝水向親自帶隊先行!”王恒嶽在那想了一下:“其餘各部,包括武裝衛隊,都随着本隊官一起出發,老子就不相信這些土匪長着三頭六臂!”
克萊曼趕緊說道:“王隊官,請帶我一起去參觀一下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