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張恒源把一盆稀粥端到楚孝風的面前,呵呵笑道:“先生,請您用餐。”
這小子之所以會如此尊敬楚孝風,是因爲在他剛要喊人的時候,楚孝風情急之下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道,這一手,讓他感覺楚孝風就是神人,說什麽也要拜楚孝風爲師,不過楚孝風可不敢答應,而且在詢問後,令他差點驚訝的下巴颏都脫臼了,這小男孩竟然是他的師父張禦醫,隻不過此時的張禦醫還是個孩子。
看着碩大的碗裏幾乎沒有幾粒米粒,楚孝風眉頭一皺,再看看張恒源那單薄的身子,心中更加疑惑,輕聲問道:“難道在宮裏做事,不給飯吃麽?”
張恒源聽了楚孝風的話,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師父,您就先将就一下吧,等我成了一名真正的禦醫,我一定給你弄好吃的。”他小心的看着楚孝風,生怕楚孝風直接奪門而去,而他也喪失了一次學到真本領的機會。
“成爲真正的禦醫?怎麽?你現在還不是禦醫麽?”
楚孝風聽了他的話,一愣,也不明白自己這位小師傅,說的是什麽話。張恒源低下頭去,臉上的神色更加沮喪,他低聲說道:“我已經連續考了三個月了,依舊沒有通過考試,要是再不能通過,那我就隻能被趕出皇宮了。我娘死的早,我爹本來就是這宮裏的禦醫,可是他得了重病,不能繼續賺錢了,要是沒有錢,我爹他......”
張恒源說完,又蹲在地上哭泣起來,聲音比之以前還有大上了幾分。看着他那狼狽的樣子,楚孝風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當初自己無助的時候,張禦醫曾經說過,做人可以哭泣,但絕不能放棄!
他走到張恒源面前,嚴肅的說道:“小子,你給我記好了,做人可以哭泣,但絕不能放棄!到底你們的考試題目是什麽,可以和我說說麽?”
張恒源聞言立刻止住了哭聲,怔怔的看着楚孝風,倔強的擡起小腦袋,使勁點了點頭,強忍着内心的委屈,将自己的考試内容說了一遍。楚孝風聽了張恒源的考試内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他的考試内容竟然是給一群豬治病,要是治好了那群病怏怏的豬,那他就有資格進入皇宮禦醫院進修,并且成爲見習禦醫。
那頭豬本來一共二十幾頭,經過這段時間,已經死了十八頭了,要是所有豬都死了的話,那張恒源算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楚孝風從懷中拿出三十六根銀針,依次擺在桌子上,對着張恒源說道:“小子,我來教你一套針法吧。”
“教我一套針法?您......你說的是真的麽?”
張恒源激動的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興高采烈的轉來轉去。楚孝風便把當初他交給自己的那套《天針刺脈》,一一傳授給了這位張恒源,張恒源可不知道,正是因爲這套針法,讓他名聲大動,成爲宮廷第一禦醫。
教授了大約三個時辰,楚孝風将全部“天針刺脈”的手法仔細的教給了張恒源。等到他也基本掌握的時候,他忽然讪讪一笑,摸了摸頭說道:“那個......那個先生,我該怎麽稱呼你呢?你教了我這麽多東西,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張恒源擡起頭,笑着望向楚孝風,楚孝風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其實,這是藥王孫思邈......”話音未落,就見門外閃過一道黑影,楚孝風猛然一驚,急忙将張恒源按在地上,看着那道黑影一閃而過,楚孝風皺起眉頭,那個人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他卻是能夠确定,這個人他十分熟悉。“你呆在這裏,我去看看!”
楚孝風甩下一句話,悄悄的打開房門,朝着外面追去,隻剩下一臉疑惑的張恒源。“藥王孫思邈?原來他的名字叫做藥王孫思邈呀。”張恒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聲的念道,而後攥了攥小拳頭,坐在桌子上,将楚孝風沒有吃完的稀粥端了起來,摸了摸早已經餓扁了的肚子,一股腦的吃了下去。
楚孝風走出房門,便飛身躍到屋頂,就見遠處一道黑影急速的朝着一處樓閣奔去,那身形極其矮小,楚孝風皺起眉頭,之所以能在那種速度下依舊可以開到他的背影熟悉,就是因爲他的身形矮小至極。
“媽的!難道是倭刮國的駝子不成?”
楚孝風爆了一句粗口,也跟着快速朝着那邊走去。大内皇宮中,森寒的建築折射着皎潔的月光,楚孝風悄悄的将身體貼在屋頂上,就在他剛剛穩定身形後,就聽到屋中有人低聲說道:“你的,答應我的,可否實現。”
聽了這人的話,楚孝風心中閃過一絲寒意,果然是倭刮國的矬子。
“哈哈......松本史郎,你大可放心,隻要你們倭刮國的那種奇毒果真如此了得,我楚宇飛一定會将福海郡送給貴國的。”
就在楚孝風心中殺機倍生的時候,突然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讓他剛剛怒火奔湧的心瞬間冷卻下去。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二叔麽?怎麽,他怎麽會和倭刮國的人接觸呢?自己的印象中,自己的這位二叔一直居住在北疆雪原,很少來到中原,就是自己小時候,見過他一面,怎麽,他爲何與倭刮國人有勾結?
“那種毒藥的,不是已經試驗了麽?”
松本史郎不悅的說道,明明已經試驗成功了,這位合作夥伴爲什麽還是不肯把福海郡交給他們大倭刮帝國呢?難道他想反悔麽?自己這次來就是帶着最後的底線來的。
“不,這次試驗還在進行中,我大周人才濟濟,你怎麽就能保證用在我大哥身上的毒藥沒人解得了?”
楚宇飛露出一絲冷笑,淡淡的說道。
“巴嘎!我的,耐心的有限的幹活,你的,要怎麽樣的幹活!”
松本史郎聽了楚宇飛的話,差點沒氣死過去,自己已經給那人下毒僅十幾天了,雖然那人被保住了性命,但是卻會一直處于昏迷狀态,根本就不會醒來,這個二皇子分明就是想賴賬,不想履行當初的協議,這讓他十分的惱火。
“哈哈......松本兄,稍安勿躁,再過七天,若是再過七天,我大哥還是不能蘇醒,那我就立刻将福海郡送給貴國,你看如何?”
見到松本史郎發火,饒是楚宇飛也有些挂不住,現在還不是和倭刮國翻臉的時候,他思索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七天?好!七天就七天,不過,你一定要記住自己的承諾!”松本史郎冷冷一笑,而後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屋子中,而楚孝風則看到一個人影瞬間在屋外顯出,而後朝着遠處掠去。
楚孝風心中驚駭不已,自己的二叔這要幹什麽?而且好像自己的父親還中了毒,他當下看了一下屋中依舊站在原地的楚宇飛,而後縱身躍起,朝着遠處飛奔而去,追趕松本史郎。楚孝風已經下定了決心,必須從那個矬子身上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不能再使用幻影針術,但是還可以嚴刑逼供麽,他就不行那個變态民族的骨頭有多麽硬。
兩人一前一後,瞬間出離了皇宮,楚孝風暗自心驚,怎麽皇宮的守衛這麽松散,簡直和沒人一個樣,他卻不知道,大周朝剛剛穩定國内局勢,一切都還需要完善,自然不能跟幾十年以後相提并論。
楚孝風一路追趕着松本史郎前行,很快就到了一處寬闊的草地上,松本侍郎好像是發現了後面有人追蹤,來到草地上,雙腳剛一落地,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楚孝風眉頭一皺,這倭刮國的忍術還真不是蓋的,他小心的朝着草地走去,警覺的注視着四周的動靜,而松本侍郎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本就想沒出現過一樣。
皎潔的月光照在草地上,清風吹動草皮發出“沙沙”的響動,楚孝風緩緩向前走着,突然身體猛然一沉,一隻腳被人抓住,使勁向地底拖去,楚孝風心中一驚,隻是須臾時間,自己的半個身子一驚埋入地下,全身被束縛住,根本就不能移動。
“你的,什麽人的幹活?”
就在楚孝風拼命掙紮的時候,背後的脖頸處一涼,一柄短小的尖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後面,而松本史郎的聲音也緊跟着緩緩響起,隻是那音色,冷冽的讓人通體發寒。楚孝風額頭上瞬間冒出汗來,沒想到倭刮國的忍術如此高明,他可比自己先前遇到的那個三犬草狼厲害多了。
長出了一口氣,楚孝風淡淡的說道:“我是二皇子的人,我隻是想看看你們倭刮國人是不是遵守你的約定。”事到如今,楚孝風隻能胡編亂造了,沒辦法,小命握在人家手中。松本史郎聽了楚孝風的話,神色頓時緩和下來,冷冷一哼,轉身就要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