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風也不說話,這種小伎倆,他在清荷鎮時,見得多了,就論痞子這個行當來說,自己也算是内中行家,王二狗直流更是純粹的痞子,自己在清荷鎮時,和他們厮混在一起,看的、聽的,早就耳熟能詳,
這小竟然敢敲自己的竹杠,真是瞎了他狗眼,輪流忙,老子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要是誰敢稱第一,老子就滅了誰,想到這裏,楚孝風突然想笑,他又想到了當初在清荷鎮,自己如何對待王二狗的,看着眼前毫不知情額大漢,楚孝風感覺,自己練手的機會來了,
大漢自然不知楚孝風如何想,嘴裏一邊嘟囔着,一邊甩臉偷瞧,本來他以爲楚孝風應該是驚慌失措,站起來叫喊的,這樣自己就有機會接近他,而後順勢倒在他面前,自己的兄弟就可以沖上來索要錢财了,
可是這主,壓根就沒有把自己當回事,任由自己吃吃喝喝,根本不予理睬,大漢名叫馬鵬遠,乃是泗水鎮人見人怕的地痞無賴,手下有幾個小兄弟跟着,整日在泗水鎮坑蒙拐騙,組團行騙,在泗水鎮,被他盯上的人,您就自認倒黴吧,他不扒你層皮,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人在地方上還有一個外号,叫做飛天烙鐵,您想想吧,這要有多厲害,才敢說飛天的烙鐵,逮着誰就貼上誰,你想甩都甩不掉,隻要這貨一上街,你看吧,什麽達官顯貴,富戶商賈,跑的比兔子還快,他們雖然有錢,但是誰願意沒事找事,惹上這貨呀,
楚孝風見馬鵬遠偷偷打量自己,心中好笑,他站起身來,走到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自己随手端起茶壺,自飲自酌,一直吃吃喝喝的馬鵬遠見狀,登時愣在那裏,吆喝,自己是來碰瓷的,這貨倒好,直接走了,這麽一來,自己不僅得不到錢,而且還要爲這一桌子酒菜買單,這可不行,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醉醺醺的又要朝着楚孝風所在的桌子走去,楚孝風雖然背對着他,但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正慢慢的朝自己走近,爲了裝出自己真的喝醉的樣子,所以馬鵬遠必須半眯着眼睛,搖頭晃腦的走路,如此走法,卻忽略了腳下,“嘭”的一聲被一根凳子絆倒,直接飛了處處,“嘭”一下狠狠的落在了一張滿是酒菜的桌子上,
而那個桌子上的客人,竟然全是身穿官服的衙役,原來,剛才楚孝風走過來的時候,就故意将一張凳子悄悄的推到了一邊,等着馬鵬遠自己送上門來,楚孝風掃了一眼四下,突然發現,在前面的一張桌子上,正有四個衙役坐着吃酒,
看到他們,楚孝風心中微微一笑,既然你小子這麽喜歡訛錢,就去和這裏的父母官訛詐去吧,也讓我見識見識這泗水鎮流氓的真正本事,馬鵬遠被甩到了一張桌子上,腦袋正好紮進一盆雞湯中,頓時模糊了視線,
而且這雞湯也是剛送上來的,非常熱,燙的馬鵬遠嗷嗷直叫,四名衙役見狀,立時大怒,這馬鵬遠他們是知道的,這貨進牢房也有幾次了,因爲都是些小偷小摸,所以沒幾天就會被放出來,沒想到這小子膽大包天,竟然訛錢訛到官面上了,
“大膽。”
一個衙役起身怒斥道,本來他們幾個今天沒班,就約出來一起吃酒,沒想到還遇上這等事情了,真是晦氣,
“哎呀,你們這群人,燙死老子了,還對老子大喊大叫,告訴你們,今天一人給老子留下一百兩銀子,要不然,老子把你們告上公堂,就說你們蓄意謀殺。”
馬鵬遠聽到有人呵斥自己,心中大怒,他一邊從桌子上站起身來,一邊用手摸着臉上的雞湯,還不時的舔幾口,這滑稽的動作,讓不遠處的楚孝風忍不住笑出聲來,而那幾個衙役也是哭笑不得,遇上這貨,除了自認倒黴,還真沒有别的辦法,
坐在東北角的三名大漢見狀,卻是臉色一變,有心過去,卻十分害怕,畢竟四名衙役在這裏,而他們的老大此時正不知天高地厚的公然勒索他們,他們要是過去,純屬沒事找事,弄不好,幾人還要一同進牢房,到時候,誰花錢救他們,
“蓄意謀殺,我們在這裏吃飯,你突然砸了我們的飯桌,還說我們蓄意謀殺,我倒是很好奇,我們怎麽個蓄意謀殺了。”
另一名衙役顯然被馬鵬遠剛才的話逗樂,他抱着肩膀,饒有興趣的問道,此時的馬鵬遠還沒從模糊額狀态中回複過來,再加上他卻是喝了不少酒,本來就是醉眼惺忪,此時聽到有人和他擡杠,火氣“噌噌”往上直湧,
“他媽的,老子說蓄意謀殺,就蓄意謀殺,告訴你,老子官府有人,州府大人每個月都會收到我們的禮錢,識相的,就把錢留下,免得吃牢獄之苦。”
馬鵬遠睜開迷蒙的雙眼,指着那名衙役破口大罵,還居然搬出了州府大人,聽了他的話,二樓上剛剛走下來的一名中年人臉色瞬間一沉,他便是此處的州府黃博堂,他與這個“望鶴樓”的老闆是莫逆之交,兩人酷愛下棋,經常在一起切磋,
本來今天閑來無事,黃博堂便來到酒樓,想與酒樓老闆切磋一下棋藝,兩人剛剛擺下棋盤,下了一會兒,就聽到一樓有人大聲嚷嚷,這可氣壞了黃博堂,他乃是此地的州府,堂堂正正的土皇帝,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下棋,居然被人打攪,他能補貨麽,
正想下樓呵斥鬧事的人,剛走出樓梯,就聽到了馬鵬遠的“高論”,而陪同他下來的,自然是自己的好友酒樓的主人,但且不說這馬鵬遠行賄的事情是真是假,單單他這一句話,也會讓人想入非非,感覺自己就是貪污受賄的贓官,而且此時有自己的朋友在場,黃博堂頓覺額臉上火辣辣的發燒,
而後就是一張臉瞬間黑的比鍋底還要黑,而樓下的馬鵬遠似乎也上瘾了,竟然刹不住車了,滔滔不絕的講着自己與州府大人,你親我親的轶事,以及他們好兄弟之間的情誼,黃博堂尴尬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好友,急匆匆的沖了下去,要是他再不沖下去,還不知道這個地痞混混,如何胡說八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