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聞言一愣,而後心中卻湧起了滔天巨浪,他嘴角突然挂上一絲笑意,輕聲說道:“誠如公子所言,蕭霄與公子隻不過是普通的主仆關系,隻是每當蕭霄想要尋死時,公子卻總是出現阻攔,而每當蕭霄絕望時,公子卻又不合時宜的出現,讓蕭霄重新振作,你說,蕭霄今生不跟着你,還有别的去路麽。”
“那蕭護衛想過沒有,我此去多兇險,随時都有喪命的可能,其實,你打可以隐退山林或是鬧市,過一生平靜的生活。”
楚孝風歎了口氣,說實話,他是認可蕭霄的實力的,隻是自己必須做出決定,舍棄一部分人,這樣才能安心發展自己的勢力,蕭霄原本是龍衛十三翼的老大,因爲自己,他的兄弟們慘遭金蛛衛屠殺,雖然自己與他幾經生死,可是他畢竟是父皇的人,
“公子此言就是要趕蕭霄走了。”
蕭霄神色一黯,無論自己如何表現,在公子眼中始終是個外人,他長長輸了一口氣,對着楚孝風施了一禮,淡淡的說道:“自從那日,蕭霄與公子同時離開皇宮,蕭霄便抛卻了自己的信仰,那時候,蕭霄明白,隻有公子這樣的人才有資格驅使蕭霄做事,蕭霄知道,從開始,公子對我就心存芥蒂,可是我蕭霄早已經将公子視爲主人。”
蕭霄說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義正言辭的說道:“若是天下間,公子都願意收留蕭霄,那蕭霄再無去處,既然公子三番五次的救我的性命,還請公子親手将它收回。”
楚孝風聽了蕭霄的話,臉上的凝重漸漸融化,一抹溫和的笑意漸漸擴散,他急忙将蕭霄拉起來,哈哈笑道:“我楚孝風等的就是蕭大哥這句話,不知蕭大哥可願意與我一起内平叛教,外除鞑虜,還大周一個國泰生平。”
“蕭霄願進微薄之力,爲天下百姓謀福祉。”
蕭霄眼中頓時含滿淚水,自己的父母死于戰亂,沒有人能夠比他更了解百姓的疾苦,如今聽到楚孝風如此說,他内心自是升騰起一股豪氣,似要将心中所有蓄積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竟然跪在楚孝風面前,放聲痛哭起來,
二十幾年來,蕭霄從未哭過,自從父母死後,他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自己絕對不能哭,哭是弱者的行爲,他拼命練功,拼命殺敵,即便流幹身上所有的血液,他也從未掉過一滴眼淚,如今,他心中所有的城防仿佛被人瓦解,讓他将所有的委屈與不甘盡情的釋放了出來,
楚孝風看着眼前痛哭的蕭霄,心中一定,原先還以爲蕭霄可能離開,如今看來自己的這次試探也是多餘的,自己将從這一刻起,内平大周隐患,外除邊疆動蕩,讓大周國泰民安,他攙扶起蕭霄,等着他止住哭聲,而後帶他朝着南宮家的後院走去,
此時南宮家的醫室内,李淳鋒、楊虎、唐風流正靜靜的等待着二人的到來,楚孝風推開醫室的大門,緩緩走了進去,蕭霄慢慢的跟在他的後面,此時臉上早就沒有了剛才的淚痕,留下的隻剩下堅毅,
“明日,我将要趕赴邊疆,做一個縮頭烏龜去了,而你們則要給我好好發展實力,等我再次歸來時,我隻想看到我的兵馬蕩平世間的一切渾濁,還人間一片朗朗乾坤。”
楚孝風掃視了一眼幾人,露出一絲笑容,哈哈大笑道,
“嘿嘿公子放心,要是俺老楊沒本事,我自己找個山林龜縮一輩子。”
楊虎率先嘿嘿一笑,舉起右手保證道,所有人聽了又是一陣大笑,楚孝風突然臉色一凝,低沉的說道:“當今局勢,明面上的我就不說了,暗地裏的也有不少,諸如消失的陳家,還有态度不明的關家、嶽家,這些都是棘手的勢力,加上失去線索的永樂教叛黨,大周岌岌可危,今天我正式宣布成立我楚孝風的嫡系力量,,天誅,我要代天誅罰,内清亂黨賊子,外驅胡虜鞑子。”
楚孝風緩緩走到唐風流面前,鄭重的說道:“記得當日,我曾說過,我要讓你爲我建造一隻特殊的部隊。”
“微臣從未忘卻,時刻銘記在心。”
唐風流立刻施禮道,
“今天我正式任命你爲天誅部隊天影的分隊長,負責給我訓練一個收集信息情報的組織,我要知道大周朝每一個勢力的任何事情。”
楚孝風微微點頭,對着唐風流說道,
“微臣領命。”
唐風流興奮的搓搓手掌,蟄伏這麽久,終于要開始幹了,楚孝風轉身走到蕭霄面前,依舊嚴肅的說道:“蕭大哥,你以前在龍衛十三翼,精通各種暗夜行動,我就命你爲天誅部隊天煞的分隊長,負責給我訓練一個執行特殊任務的殺手組織,幫我随時鏟除敵人的項上人頭。”
蕭霄凝重的點了頭,心中松了一口氣,楚孝風能夠将如此重任委托給他,這說明在楚孝風心中,已經将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公子,那我呢。”
楊虎一看唐風流和蕭霄都得到了任務,楚孝風卻把自己落下了,他登時就急了,急忙問道,要是把他空閑出來,他還不悶死,
“楊将軍不要着急,我需要你和李先生一起,去尋找身懷帝氣之人。”
楚孝風看了一眼李淳鋒,無比鄭重的說道,李淳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少有的凝重,他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天下之所以會有這麽多不穩定的因素,就是因爲世間突然多出九顆帝星,我們必須找到他們,而後逐一消除。”
楚孝風聽了李淳鋒的話,也是歎了一口氣,而後便把自己在太峨山的經曆和衆人說了一遍,李淳鋒隻是有些吃驚,沒想到十顆帝星齊聚天空的局面竟是楚孝風一手造成的,而楊虎幾人卻傻了,他們雖然不太相信這種玄異的事情,但是也不好當着楚孝風的面說出來,隻是心中疑惑,難道這世上真有鬼神,
“不知李先生可否知道無量山的存在。”
楚孝風猛然想起,自己回來之前,張道陵曾經說過,會用百年時間收集天下神兵的軀殼,算算日子,百年已過,滄海已經難再桑田,
“我自然知道李師叔的住所,我會和楊虎将軍前往,去取神兵軀殼。”
李淳鋒淡然一笑,又回複以往的從容淡雅,
“嘿嘿有事情做就好,不麻煩,楊虎走到楚孝風身邊,嘿嘿笑道,這讓幾人都頗爲無語,原本幾人都以爲楊虎是那種行事嚴謹的人,沒想到像個孩子,别看他平日裏除了教導自己的兒子外,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一個人發呆,其實他内心渴望冒險,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暫時忘記心中的傷痛,
“所需錢财,你們可去找隆世傑。”
楚孝風剛要轉身離去,突然轉身說道,而後臉上露出一絲柔情,對着楊虎低聲囑托道:“你回去見到筝兒後,告訴她,我沒事,不要讓她擔心,兩年後,春暖花開日,我楚孝風必親自帶着大紅轎子去迎娶她。”
楊虎微微動容,能夠爲自己的女人許下如此承諾,這個男人的柔情足以融化任何艱難險阻,他鄭重的點了點頭,保證道:“公子放心,郡主的安危就交給我老楊吧。”
楚孝風對着楊虎投去感激的目光,點了點頭,緩緩走出了醫室,而楊虎幾人也在楚孝風離開後不久,紛紛離開南宮家,開始準備各自的事情去了,
第二日,楚孝風帶着宇文琅和毒醫開始邊疆之旅,雖然宇文琅和毒醫都很奇怪,爲什麽蕭霄和李淳鋒沒有跟來,而且都提前離開了南宮府,但是他們也不是傻子,心中猜到,他們應該是去辦什麽事情去了,所以都十分知趣的沒有問,
三人一路疾馳,很快離開了湯藥谷,進入了周邊縣城,天色漸漸黑下來,楚孝風三人隻好先住一晚再說,因爲随着不斷北去,到時候也很難遇到這種縣城了,能舒服一晚就舒服一晚吧,
毒醫感激的看了一眼楚孝風,他明白,楚孝風雖然說爲了舒服的睡一覺,其實他怕毒醫太過勞累,畢竟毒醫年歲已高,肯定經不起長期的颠簸,
三人進入一家客棧,原本打算要三間上好的客房,可是卻被告知客棧已經住滿了,楚孝風有些疑惑,這麽一個小縣城,怎麽會人滿爲患呢,于是便問道:“老闆,你們這地方住客棧的人很多麽。”
“呵呵不瞞客爺,我們這種窮鄉僻壤,平日裏連個鬼都見不着,誰知道這兩日人卻這麽多。”興許是客棧的生意好,老闆心情不錯,笑呵呵的回答着楚孝風的話,
“那這些天住客棧的都是些什麽人,總不會是難民吧。”
楚孝風看了看裏面熙熙攘攘的人,打趣的問道,難道自己等人就這麽倒黴,頭一次出來就遇到這事,真是晦氣,
“嘿嘿客爺,您有所不知,這些人可是十裏八村的世家子弟,也不知道何故,好像要趕去湯藥谷辦事,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有錢的主,打賞的小費都比我以前掙一個月的錢還多。”
客棧老闆咂咂嘴,嘿嘿笑道,
“既然客棧已經住滿了,我們就另尋他家吧。”
楚孝風再次看了一眼裏面嘈雜的衆人,無奈的說道,客棧老闆見楚孝風三人要走,似乎很不願放棄這筆買賣,急忙拉住楚孝風的胳膊說道:“要不這樣,我讓夥計今晚打地鋪,您們三位就委屈一下,房錢付一半就好,您看看這天也黑了,您到别處也不一定能找到住處,不如将就一下。”
楚孝風聽了眉頭一挑,看了一眼宇文琅和毒醫,見他二人并沒有反對,便說道:“那好吧,不過一定要把房間給我收拾幹淨,還有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
“好嘞。”
客棧老闆聽了楚孝風的話,頓時精神一震,終于把這個主戶給拉住了,能賺點是點,估計過幾日,自己想賺錢都難了,他引着楚孝風三人走進客棧,急忙親自爲他們收拾出一張桌子,吩咐夥計備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