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風就不用說了,他乃是大周朝堂堂皇子,怎能向一個七品知縣下跪。張斐雖說隻是個參軍,可官職同樣要比知縣大得多。宇文琅純粹就是個夯貨,壓根不懂規矩。至于黑衣人,人家怎麽說也是禦前一品帶刀護衛,官銜比張斐還要高好幾個檔次,更不可能給區區縣令下跪了。
“哎呀!你們......”郝大文氣的從書案後走了出來,指着楚孝風等人,氣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平日裏,哪個百姓敢在大堂上立而不跪,這分明就是藐視公堂,郝大文冷哼一聲,重新坐定,他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呵斥道:“大膽刁民,居然敢藐視公堂。來人!給我打!”
“放肆!”楚孝風剛想開口說話,黑衣人卻大喝一聲,吓得郝大文差點鑽桌子底下去。堂堂一品帶刀侍衛,那官威也不是蓋的,一聲大喝足以讓一個芝麻官膽戰心驚。他不屑的掃視了一眼楚孝風等人,冷聲說道:“好你個七品芝麻官,竟敢打你爺爺。要是我少了一根汗毛,定讓你誅滅九族!”
“啪”的一聲脆響,黑衣人剛說完,楚孝風一步走到他身邊,掄起手來,就是狠狠一記耳光。随後一腳将他踢到,對着郝大文說道:“大人在上,似這等胡言亂語之輩,刑當掌嘴!公然辱罵公堂,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滿臉驚愕的黑衣人,楚孝風心中冷笑: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嘴毒!
“你!”黑衣人捂着紅腫的臉頰,惡狠狠的說道。他那裏吃過這種虧,還從沒有人掌過他耳光,這個滿臉漆黑的醜鬼,罪該萬死!
“你什麽你!來人,掌嘴!”郝大文一聽楚孝風如此說,頓時來了底氣,要是今天他退縮一步,日後還如何服衆!他對着手下人厲聲喝道。頓時兩名衙役上前将黑衣人拖起來,徐良則是手持木闆狠狠抽打在黑衣人的兩頰上。
看着滿嘴飛牙齒的黑衣人,宇文琅和張斐偷偷抹了把汗,兩人看向楚孝風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鄙夷,這丫的真不是人,逮着人往死裏整呀!
楚孝風滿意的看着口噴鮮血的黑衣人,暗道:即便你是大哥的護衛,那又如何?如今成了啞巴,看你怎麽說話。若是讓你亂說一氣,把免死金牌的事抖出來,老子豈不是有理說不清了。
“給我拖下去,關起來!”郝大文見黑衣人已經被打暈了,厲聲吩咐道。兩個衙役領命,拖着黑衣人退下。他們如同拖着一條死狗一樣,快步走出了大堂。郝大文登時感覺心中一陣舒暢,剛才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他對着楚孝風說道:“不知先生是何人?”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似是還帶着一點點敬意。其實他也不傻,從剛才黑衣人那狂妄的樣子看,他一定大有來頭。眼前這位和黑炭一個模樣的人,敢如此羞*辱他,一定有恃無恐。既然自己已經把黑衣人打了,就不好再得罪這三個人了。
“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楚孝風微微一笑,心道:你還不算糊塗,猜到我們的身份都不簡單。看在你和南宮家同在湯藥谷的份上,我就提點你一下,省的你被我大哥直接“咔嚓”了。
“嗯......先生裏邊請。”郝大文眉頭一皺,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恭敬的做了請的手勢,引着楚孝風來到後院。走進府衙的會客廳中,郝大文将房門關上,低聲問道:“不知道先生有何指教?”
“大人可認識這個?”楚孝風從懷中摸出免死金牌,放到郝大文面前,淡淡的說道。
“這是......”郝大文吓得一個哆嗦,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不是免死金牌麽?整個大周朝也不過才兩三塊,能夠擁有免死金牌的人一般都是有大功之人,眼前這位莫非是......
郝大文想到此處,“噗通”一聲跪在楚孝風面前,磕頭如雞奔碎米,“嘭”、“嘭”作響。守在屋外的衙役聽到裏面有動靜,“啪”的一聲推開房門,見老爺正對着那個滿臉漆黑的怪人不住的磕頭,一個個吓得急忙退了出去。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起來吧!”楚孝風将免死金牌放回懷中,他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輕輕的說道:“我乃是奉命巡視,各地官吏政績的欽差,此次微服出行,就是要看看咱們湯藥谷的民風如何!”
“原來是欽差大人,下官該死!”郝大文吓得滿頭大汗,不住的點頭自責,希望這位欽差大人不要記仇才好。他暗暗發誓,等過了這一關,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徐良這厮,真是太沒眼力尖了,竟然把欽差當犯人給抓來了。
“不知者不罪,我相信知縣大人也不是有心的。”楚孝風呵呵一笑,示意郝大文坐下說話。郝大文急忙對着楚孝風施了一禮,輕輕坐下。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恭敬的說道:“下官雖然不才,但也是盡職盡責,并沒有幹什麽貪贓枉法的勾當,還請大人明見。”
“呵呵......這個本官自然明白,也會如實向皇上禀報的。”楚孝風呵呵微微一笑,冠冕堂皇的說道。心中卻是一陣鄙夷,看他那一身肥膘,就知道沒少吃好東西,還敢說自己沒幹貪贓枉法的事情,怕是沒少幹吧!
“多謝欽差大人提拔!”郝大文心中狂喜,若是能夠得到這位大人的舉薦,那自己的仕途豈不是一片光明。他急忙對着楚孝風一躬到底,而後轉身走到房門口,低聲的交代了幾句,便笑呵呵的走了回來。眼前擺着一個這麽好的機會,自己必須要好好打點一下,哪個人不愛财,送點小禮,自己升職的事,保證妥妥的。
“你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衙門的捕快怎麽亂抓人?”楚孝風話鋒一轉,低聲問道。他見郝大文如此謹慎的樣子,就知道他想賄賂自己。楚孝風自然不會點破,要是自己表現的太過廉潔,反倒不美,倒不如讓大家都高興。
“哎!大人有所不知呀!”郝大文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前些日子,此地一家名叫醉夢樓的妓院中,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命案。剛剛上任不到一年的州府大人,被人在醉夢樓大卸八塊,死狀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