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藥谷距此地有三千裏路,即便是千裏馬,不停不歇,來回至少也要五天時間。張參軍如今生命垂爲,怕是等不到你将南宮碩請來,他就一命嗚呼了。”毒醫見衆人不解的神色,以及焦急的目光,急忙解釋道。
“那我們就将張參軍送到湯藥谷去,若是以金鱗駒的速度,兩天便可以到達湯藥谷。”楚孝風聞言,眉頭一皺,淡淡的說道。看來這湯藥谷,自己要親自去一趟了。
“可是......這金鱗駒隻供神醫驅使,我等無法駕馭呀。”隆世傑爲難的說道。若是再讓神醫犯險,自己的良心如何過意的去。可是眼下,也隻有金鱗駒才有那個速度,将張斐及時送到湯藥谷。
“好了,就這樣定了。”楚孝風擺手打斷了隆世傑的話,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着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再說下去了。
“我馬上調集一百精兵,跟随神醫同往。”楊虎立刻說道。他發誓。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證楚孝風的安全。
“楊都尉好意,蕭某心領了。隻是這一百精兵如何能夠追的上金鱗駒的速度。”楚孝風有些無語的看着楊虎,心中一陣感動。他知道,以楊虎的精明,斷不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隻是,關心則亂。
“這......”楊虎聞言啞然,他尴尬的撓了撓頭,就想出言勸阻楚孝風不可冒險。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下去。一邊是自己跟定的主子,一邊是自己的好大哥,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抉擇。當年自己整日飲酒消愁,若不是隆世傑,自己的兒子早就餓死了。
“我也要去。”郭清筝撅着小嘴,不滿的說道。打剛才,她一直沒說話,現在終于忍不住了。你就不能給老娘安穩點麽?剛剛才經曆生死大劫,這又要急着前往未知的地方。
“不行!這一路上有太多的未知數,我不能讓你冒險。”楚孝風深情的看着郭清筝,笃定的說道,他絕對不允許郭清筝再出現任何閃失。
“可是.......”郭清筝心中一甜,更加堅定了跟去的決心。有她在,必會護楚孝風周全。
“沒有可是,這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東陵郡的百姓還等着我們呢!你若走了,藥材的運送、采購誰來負責。”楚孝風輕輕将郭清筝擁入懷中,淡淡的說道。
他輕輕将郭清筝扶到椅子上,突然轉過身來,鄭重的說道:“楊虎聽令!”
“楊虎在!”楊虎急忙抱拳領命。
“你速派人手将先前的山洞包圍起來,哪怕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找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楚孝風冷冷的說道,眼中寒光迸射,驚得隆世傑和毒醫背後冷汗直流,這駭人的氣勢,天生的威嚴,仿佛天地就在他的鼓掌之中。
“得令!”楊虎大喝一聲,轉身離去,他必須馬上落實楚孝風的命令。
“郭清筝、毒醫聽令!”楚孝風見楊虎走出大帳,立刻繼續發布命令。
“郭清筝在!”
“毒醫在!”
兩人不約而同的仿照楊虎的回答說道,就像是本應該如此一般。
“明日,你二人速速趕往東陵郡,治療瘟疫,不得有誤!”楚孝風依舊冷冷說道,言語中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魔力,讓郭清筝和毒醫随口答應下來。
“隆世傑聽令!”楚孝風目送走郭清筝和毒醫二人,再次說道。
“隆世傑在!”隆世傑說完這一句,自己都覺的好笑,這又不是行軍打仗,自己幹嘛說這麽滑稽的話語,可是他就是這樣自然的說了出來。
“明日,你速速趕回清荷鎮,調動一切力量,征集糧草,送往東陵郡災區,輔佐郭清筝和毒醫二人治療瘟疫。”楚孝風輕輕冷喝道。
“隆世傑定當不遺餘力,将此事辦妥!”隆世傑低頭躬身,堅決的說道。這一刻,他似乎知曉了楚孝風的真實身份,那駭人的天神氣勢,那不可抗拒的威儀,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卑微的蝼蟻,就像一個凡人在仰望天際的青龍。
發不完所有的命令,楚孝風重新坐回椅子上,心中暗道:如今也隻能兵分三路,希望此行一切順利吧。
深夜,楚孝風坐在書案前,仔細的看着地圖上描繪的路線,這是毒醫白天給他繪制的地圖,以免他找不到湯藥谷。
“神醫,楊虎打擾了。”營帳外面,楊虎帶着唐風流站立在簾門口,壓低了聲音說道。
“快快進來!”楚孝風聞言大喜,急忙走過去,将楊虎和唐風流引進大帳中。
“不知神醫找我的副将何事?”楊虎疑惑的問道。剛才楚孝風突然派人告訴他,讓他帶着唐風流去見他。
“楊都尉,我想要你的這個兵,不知道你舍得給我不?”楚孝風呵呵一下,半開玩笑的說道。唐風流在荒山上的表現,已經成功的吸引了楚孝風的注意。
“神醫哪裏話,隻要是您需要的,楊虎都能滿足。”楊虎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證道。
“不知道讓你脫下這身铠甲,你是否願意?”楚孝風看着唐風流,輕輕的笑道。
“這......”唐風流眼中閃過猶豫,男子漢大丈夫,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那個男兒甘願平庸,那個男兒甘願普通!他唐風流五歲學武,七歲騎射,馬上步下,無所不能。爲的就是有機會報效朝廷,光耀門楣。
他走到楚孝風面前,抱拳施禮道:“多謝神醫厚愛,恕末将難以從命。”他是軍人,軍人有軍人的原則。
“哈哈......好!”楚孝風舉起右手,狠狠拍在唐風流的肩頭上,眼中閃過賞識。他輕輕一笑,凝視着唐風流的目光說道:“我讓你脫下這身铠甲,并不是讓你背棄軍魂,相反,我将讓你去爲我建設一支強大的暗中力量。”
“嗯?你......”唐風流聽了楚孝風的話,眉頭一皺,他是什麽意思?一個行醫看病的大夫,難不成想要造反?
“啪”的一聲,楊虎一把打在唐風流的後腦勺上,哈哈笑道:“你小子走了狗屎運,還不快快拜見公子!”
“公子?”唐風流更加疑惑了,自己的主帥今天這是怎麽了?眼前這個滿臉麻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便是我大周的三皇子殿下!”楊虎見唐風流,依舊呆愣愣的矗在哪裏,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啊!”唐風流聞言,就覺得腦海中閃過一道霹靂,他曾經也猜測過,楚孝風的身份定然不俗,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不俗到這個地步。難怪連一向心高氣傲的主帥都甘願供他驅使。想到這裏,唐風流心中一喜,自己的機會來了!
“微臣參見殿下!”他急忙雙膝跪倒,低聲的朝拜。
“唐将軍快快請起。”楚孝風滿意的将唐風流扶起。白天,他曾向楊虎打聽過這唐風流,其祖父乃是當世名儒唐寅,其父親則是當朝的禮部侍郎,楚孝風這才敢重用唐風流。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唐風流激動的說道。他現在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呢。
“以後你就和楊虎将軍一樣,在沒人的時候,叫我公子就行了。”楚孝風緩緩坐在椅子上,示意二人坐下。然後接着說道:“在山洞中時,我獲悉,永樂教逆賊将聯合圖驽國的鴻途王爺完顔赫以及倭刮國的流寇,一起對抗朝廷。他們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先假意攻占東陵郡、香河郡以及邵浙郡,而後等燕京城兵力調離,立刻就潛入燕京城作亂。”
“竟然有如此事情!當真豈有此理!”楊虎氣憤的說道。這群逆賊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所以,我想将計就計,讓永樂教和各大世家互鬥,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楚孝風淡淡的說道。言語中的冰冷讓楊虎和唐風流忍不住心底一顫,有道是伴君如伴虎,無論功勞多高,能力多大,終究逃不過龍椅上那人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