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要那麽多糧食幹什麽?”不等楊虎沖上去,楚孝風微微一笑道。他還真是好奇,這兩人幹嘛要這麽多糧食,難不成是儲備起來。
“有了糧食,就可以換錢,有了錢,就可以給俺娘治病了。”一個黑大個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娘的病都已經持續了半年之久,眼看她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大夫說,隻要再拿出來十兩黃金,他保證治好娘的病。
“嗯?原來如此,那你們需要多少錢?”楚孝風聞言輕輕沉吟道。沒想到這兩個黑大個竟是兩個大孝子,真是難得。就連一旁的楊虎也是一愣,而後羞愧的收起手中的劍。他自幼雙親離世,做夢都想孝敬父母,怎奈已經永遠沒有機會了。
“大夫說,我們隻要再給他十兩黃金,他保證醫好俺們娘的病。”另一個黑大個搶着說道。眼中閃動着希望的神采,他似乎能夠感覺出來,眼前這個滿臉麻子的少年,一定會給他們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成全你的孝心,值了!”楚孝風哈哈一笑,轉身對着郭清筝輕聲說道:“郭當家能否借我十兩黃金?”
“這個......這個我還真沒帶那麽多錢。”郭清筝臉頰一紅,她身爲福壽賭坊的大當家,平日裏哪用她掏錢,下人們早就給打點好了。
“我這裏有,拿去吧。”毒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衆人後面,他緩緩走到楚孝風面前,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遞到他面前。
“嗯......我說死老頭,你不是愛财如命麽?今天怎的這麽大方?”楚孝風接過錢袋,臉上嬉笑道。心中卻是一沉,這就是看破生死的表現麽?
“呵呵......錢财乃身外之物,如今想來,世上最沒有用的就是财物。”毒醫苦澀的一笑,而後轉身朝着大帳中走去。背影蕭瑟孤寂,仿佛全身的生機都被寒風抽走一般,形如槁木。
“毒老頭,你......”郭清筝驚愕的看着遠去的毒醫,到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疑惑的望着楚孝風,楚孝風隻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你們接着!”楚孝風轉身将錢袋扔給了那兩個黑大個,百事孝爲先。即便他們有錯,但看在他們是出于一片孝心的份上,也就饒恕他們了。
“多謝各位大爺。”其中一個黑大個伸手接住錢袋,興高采烈的對着楚孝風等人說道。“噗通”一聲,兩個黑大個對視一眼,突然齊齊的跪在地上,對着楚孝風等人說道:“俺娘曾經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今天俺們就還給大爺這些黃金。”說完,二人同時“嘭”、“嘭”的磕起響頭來,正好每人十個。
“嗷!”就在衆人被這溫馨的氛圍感染時,突然一聲狼嚎自大營後方傳來。狼嚎蒼勁有力,直入雲霄,讓所有忍不住心底一顫。
“不好了,我們的糧食......被狼群......被狼群給劫了!”
就在衆人循聲向後方望去時,突然一個兵丁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楊虎面前,喘着粗氣大喊道。就見他渾身是血,身上的铠甲已經碎裂,一瘸一拐的跑過來,腿上的鮮血“咕嘟”、“咕嘟”的直向外噴湧。
“到底是怎麽回事?”楊虎一把将來人提起來,沉聲喝道。
“回禀都尉,剛才那兩個大個子來搗亂,所有将士都趕到前方幫忙,誰知後方空缺,卻讓一群狼鑽了空子。”那兵丁倒有幾分膽色和沉着,言簡意赅的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楚孝風聽後眼前一亮,這群狼來的真是時候,若是巧合則罷了。若不是,那這調虎離山的計謀用的妙呀。
想罷,楚孝風猛然回頭看向那兩個黑大個,隻見他們眼神閃爍,似有躲閃之意,但卻并有借此逃走。想必剛才自己施恩于他們,讓他們進退維谷了。
“兒郎們,跟老子去滅了那群畜生!”楊虎再次拔出佩劍,一聲令下,朝着大營後方奔去。楚孝風轉過身,悄悄對郭清筝說道:“看好那兩個人。”而後也飛速的跟了上去,若真如自己所想,那這群狼太可怕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見識一下。
郭清筝見楚孝風随衆人向後方奔去,眼中閃過擔憂的神色,急忙召集手下跟上去幫忙,而自己則是站在原地,注視着兩個黑大個的一舉一動。
“嗷......”
人未到,陣陣狼嚎傳來,楚孝風心中湧起莫名的興奮,他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真正的狼。不多時,就見十幾個兵丁正圍着幾頭狼厮殺,那幾頭狼個個大的如同小牛犢子。尤其是中間的那頭狼,竟然是一頭白狼,渾身潔白的毛發在黑夜中散發着淡淡的熒光。它見楚孝風等人趕到,仰天一聲狼嚎,其餘野狼聽了急忙幾個縱躍,跳出包圍圈,飛奔向遠方。
“好畜生!原來他們是在爲前方逃跑的狼群争取時間,好聰明的東西!”楚孝風奔跑如風,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奇事,真是讓人歎服。
“嗷!”那白狼見同伴都已經逃脫,對着趕來的衆人仰天一聲嚎叫,眼中閃過鄙夷,對,楚孝風就是感覺那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你也想走麽?”楚孝風冷冷一笑,幾步将白狼的退路堵死。自己等人居然被一頭畜生給鄙視了,真是不可饒恕。
白狼轉身見楚孝風擋在面前,卻也毫不爲意,竟緩緩的朝他走過來,同時,張開嘴打了個哈欠,似是在說:“真沒意思。”
“好你個白毛,竟敢輕視老子,看拳!”楚孝風登時一聲怒吼,揮拳砸向那白狼。他奶奶的,這白毛畜生居然小瞧自己。白狼見楚孝風揮拳打來,身形微移,輕松的躲過了這一擊,一個跳躍,來到楚孝風身後。它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搖着尾巴,看着迅速轉身的楚孝風,那意思好像在說:“小樣,不服你打我呀。”
“哈哈......都别過來,他是老子的!”楚孝風見楊虎等人手持利刃就要群起而攻之,急忙大聲喊道。有趣,自己竟然被一頭畜生給戲弄了。
“神醫,你可要當心呀。”楊虎揮手制止衆将士們的行動,急的滿頭大汗,出聲提醒道。他自己則暗暗命令弓弩手準備,随時待命。
“咱們再來!”楚孝風說罷,一個縱身躍起,揮拳再次打來。白狼這次躲得更是輕松,氣的楚孝風在原地“哇哇”亂叫,卻毫無辦法。楚孝風與白狼你來我往,如同孩童嬉戲一般,看的楊虎等人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事,一人一狼似乎玩的不亦樂乎。
“嗖”的一聲,一道白影突然閃到那白狼身邊,“嘭”的一聲悶響,白狼瞬間被打飛十幾米遠,慘叫幾聲,卻沒能再爬起來。這突然起來的變故,讓所有人一驚,楚孝風眉頭一皺,心中不悅,自己已經說了,這頭畜生是自己的獵物,怎麽還有人來湊熱鬧。
“蕭兄,你沒事吧?”宇文琅一把扶起跌倒的楚孝風,關切的問道。他剛才騎馬到遠處散心,卻見大營方向燈火通明,頓時心中一驚,還以爲發生了什麽大事,于是急忙策馬趕來。剛剛來到營地,就見楚孝風被一頭白狼撲倒,他情急之下,這才出手相救。
看着宇文琅那關切的眼神,楚孝風剛到嘴邊的責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如何再忍心責怪。于是對着宇文琅笑道:“多謝宇文兄,爲兄欠你一條命呀。”
“蕭兄客氣了。”宇文琅裂開嘴嘿嘿一笑,他本是率直豁達的人,雖然不滿楚孝風狠辣的殺死獨孤棋,但聽聞楚孝風如此說,立刻原形畢露,呵呵笑道。
“神醫,你沒事吧?”楊虎快步走到楚孝風跟前,左右的打量着他,焦急的問道。自己的公子爲何就不能讓自己省省心呢?
“楊都尉放心,蕭某沒事。”楚孝風見楊虎那緊張的模樣,讪讪笑道。
三人走到那頭白狼面前,就見它嘴角溢出血絲,右前腿彎曲的厲害,顯然被宇文琅一拳打折了。此刻,它正轉動着狼眼,低聲的咆哮着,似乎在說楚孝風耍詐。
“白毛,這次是我以衆欺寡,你的傷,我會負責治好的。”楚孝風尊在白狼面前,小聲的說道。他的這一舉動讓楊虎和宇文琅都是一愣,難不成他傻了麽?一頭畜生怎麽能聽懂人話呢?若是他們知道金鱗駒的神奇,就不會這麽想了。
楚孝風見白狼呲着鋒利的牙齒,樣子十分吓人,若是強行接骨,隻會帶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嘿嘿笑道:“白毛,你要忍一下呀。”
“大爺手下留情!”就在楚孝風剛要刺下銀針的時候,遠處一聲大吼傳來。擡頭望去,見那兩個黑大個,正被郭清筝帶人押着,向這邊趕來。楚孝風停住手中的動作,心道:這群狼果真與那兩個大漢有關,人狼配合偷糧食,真是天下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