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一切可還順利?”見楚孝風和宇文琅騎馬走進營地,楊虎急忙催馬迎上去。這一路上,他可是提心吊膽的走了一路。本來他死活不答應讓楚孝風冒險,他可是大周朝的三皇子殿下,金枝玉葉,怎麽能輕易犯險。楚孝風卻嚴命他帶隊先行離開,若是楊虎不走,獨孤棋怎敢輕易現身。
“都已經解決了。”楚孝風對着楊虎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宇文琅則是策馬走向一邊,走時連聲招呼都沒打,顯然他對剛才楚孝風狠厲的手段耿耿于懷。楚孝風隻是掃了他一眼,心中一歎,這宇文琅性情直爽,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隻希望能在以後的曆練中得到成長。想他在皇宮中,哪個不是歹毒之輩,哪個不是心狠之人。
楊虎見宇文琅如此無禮,話都不說就策馬向遠處奔去,不由得眉頭一皺,就要上前教訓他,卻看到楚孝風微微搖了搖頭,他也隻能作罷。看了一眼,已經消失在暗淡夜色中的宇文琅,楊虎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帳已經準備好了,請公子移駕。”
“叫上郭當家和毒醫,我有話和你們談。”楚孝風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而後騎着馬朝中央的大帳走去。
不多時,楊虎帶着郭清筝和毒醫一起走進了中央大帳中,楚孝風親自爲他們沏上了一壺茶,吓得楊虎趕忙接過茶壺爲衆人滿上,而郭清筝也顯得有些局促。在場的人,除了毒醫以外,楊虎和郭清筝都知道了楚孝風的真實身份,自然不能再與往昔一般。
“最近幾日,勞煩大家了。”見幾人坐定,楚孝風呵呵一笑,率先來個開場白。
“神醫哪裏話,爲百姓做事,是我們身爲軍人的職責。”楊虎急忙抱拳說道。若不是楚孝風的悉心開導,恐怕自己如今還活在醉生夢死之中。所以,楚孝風在楊虎心中除了尊重外,更多的是感激。
“楊都尉說的是,若是此次咱們解決了瘟疫,光是朝廷的封賞,就能讓咱們賺個盆滿缽滿。”郭清筝咯咯一笑,她輕松的話語立刻讓沉悶的氛圍變得愉悅不少。
“哈哈......郭當家言之妙極。”楚孝風聽後哈哈大笑道。郭清筝和楊虎也跟着大笑起來,隻有毒醫苦澀的扯出一個笑容,如今他誤打誤撞的研制出了回天毒的解藥,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否應該去陪一下地下的妻子和兒子。
“死老頭,到了東陵郡還需要你大展神威呀。”楚孝風呵呵一笑,打趣道。他見毒醫表情沉郁,知道他又想起了已故的妻子和兒子。
“師父放心,我必會将所有回天毒驅逐殆盡!”毒醫正色道,同時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回天毒不除,自己誓不爲人!
“對了,楊将軍可曾聽說過捕神荊天鳴?”楚孝風見毒醫那鄭重的模樣,心中歎息,看來有時間務必要好好開導一下他,要不然他非做出什麽傻事來。于是,急忙轉移話題,對着楊虎輕聲問道。
“捕神荊天鳴?神醫爲何問起他來?”楊虎疑惑的說道。這荊天鳴武功、能力都是當世一流的人物,隻可惜是降将之後,沒能得到朝廷的重用,隻能在地方上做個小小的捕快。
“隻是随便問問。”楚孝風微微輕笑道。獨孤棋曾經說過,他們的大姐被捕神荊天鳴抓獲,這倒是引起了楚孝風的興趣,能夠被人稱爲捕神,其能力定然不凡,爲何卻沒有登名造冊?吏部的文案他幾乎看遍了,對全國各地的官吏名将了如指掌,偏偏從未聽說過這一号人物,讓他對此人更加好奇。
“不瞞神醫,荊天鳴此人乃是降将荊轲之後,天下統一後,其家族一直未能被朝廷重用。荊天鳴武功超群,機智果敢,是一位難得的人才,隻可惜他的祖輩是叛國降将,他隻能在地方上做個小捕快。可是,這荊天鳴并沒有因此沉淪,反倒是連連破獲奇案,被人尊稱爲捕神。”楊虎長長歎了口氣。有道是英雄莫問出處,也不知道朝廷是怎麽想的,難道就不知道知人善任,不拘一格降人才麽?
“原來如此,這荊轲我也有所耳聞。前朝覆滅之際,派他前來議和,誰知他竟投靠了我大周先祖,并将我大周兵将引入内城,沒費吹灰之力便奪取了前朝都城。”楚孝風眉頭一挑,端起茶杯押了口茶,淡淡的說道。心中暗道:這捕神原來是如此出身,難怪吏部對他沒有任何記錄。試問,朝廷怎敢重用叛将之後。
想到此處,楚孝風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索,如今自己正是用人之際,這叛将之後,自己是否有勇氣收爲己用呢?看到楚孝風沉思的表情,楊虎和郭清筝也不再言語,自顧端起茶杯飲茶,而毒醫則是一臉茫然,低頭不語。
楚孝風剛剛端起茶杯,突然“嘭”的一聲悶響傳來,震得整個大地一顫。營帳中所有的人都是一驚,緊接着一陣騷亂傳來。楊虎眉頭一皺,對着楚孝風施了一禮,急忙鑽出大帳,公子将整個車隊的安全交給自己,自己豈能失職。
“我們也出去看看。”楚孝風站起身來,對着郭清筝輕聲說道。郭清筝微微點頭,眼中閃過凝重的神色,暗自将内力運到掌心,随着楚孝風走出了大帳。
大帳外,無數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晝。兩人剛剛走出大帳,就見兩個九尺大漢,一人扛着一顆大樹,左右橫掃,讓四周的士兵不敢靠近。他們滿臉漆黑,濃密的絡腮胡子遮住了整張臉,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們的面貌。寒風之中,兩人渾身**,隻有私密部位有幾片破布遮掩,強健的肌肉高高隆起,讓人視之膽寒。
“你們是什麽人!”楊虎大喝一聲。同時,拔出佩劍,走到那兩人面前,示意衆兵将後退。若是來者不善,他立刻下令亂箭射死!
“俺們都是普通的百姓,就是想向幾位大爺讨些吃的。”其中一個黑大個嘿嘿一笑,對着楊虎說道。
“讨些吃的?你們可知私闖軍營,殺無赦!”楊虎沉聲說道,同時手中的利劍高高舉起,隻要寶劍落下,身後早就準備好的弓弩手就會立刻放箭。
“軍營?什麽是軍營?”那個黑大個有些疑惑的問道。他們在此地劫掠過不少商旅,都是吓得那些人屁滾尿流,怎麽今天這些人好像不怕他們。
“原來是兩個鄉村野夫,罷了,你們走吧!”楊虎一聽,心中一松,對着他們高聲喊道。他被那黑大個的問話給逗樂了,輕輕将劍收進劍鞘,轉身就要離去。
“俺們不走,沒有糧食,俺們就要餓死了,還不如被你們打死來的痛快。”另一個黑大個把頭一瞥,甕聲甕氣的說道。他嗓門極其難聽,如同一隻破風箱“呼呼”漏氣,聽的衆人直皺眉頭。
“你們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楊虎有些生氣,此地乃是軍營重地,豈能容他們胡鬧。再說了,公子還在旁邊,若是埋怨自己軍紀松散,他這沙場猛将豈不是臉上無光。
“楊都尉,且慢!”楚孝風見楊虎就要發飙,急忙出聲說道。
“神醫何事?”楊虎趕忙跑到楚孝風身邊,低聲問道。楚孝風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這兩人力大無窮,扛着一棵大樹如同拿着一根木棍一般,絕不簡單。楚孝風向前走了幾步大聲喊道:“你們需要多少糧食?”
那兩個大漢聽到楚孝風的話,都是一愣。往常他們這樣說,早就被人圍毆了,怎麽今天,這個人主動要給他們糧食?
“我們......我們要十車糧食!”一個黑大個想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人都會要羞恥之心,若是硬搶,他們倒還真不覺的怎麽樣。可是,突然有人主動給他們糧食,這讓他們有些不太适應。
“大膽!你們兩個野人真是豈有此理!”楊虎一聽,頓時眉毛高挑,面沉似水。“當啷”一聲,利劍出鞘,就要上前親手教訓一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