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我八叔的勢力死灰複燃,不斷的騷擾兩國邊境,父汗本想聯合兩國力量,徹底消除八叔的勢力。誰知,經過幾次交涉,你們大周卻遲遲不肯出兵。爲表示誠意,父汗提出兩方和親,大周的公主嫁到圖驽,而我圖驽的郡主嫁到大周。”幕昌蘭見楚孝風皺眉深思,仿佛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心中也是一驚。他身爲大周三皇子,竟然不知道如此大事,莫非是假冒的?剛才自己太性急,沒有仔細問清楚,萬一是個心懷不軌之徒,那自己豈不是......
“若是你嫁給我大哥,我倒是一點也不奇怪。可是,爲何你要下嫁給我二哥呢?我二哥向來沉迷書畫,醉卧溫柔鄉,怎麽會同意和你這個陌生人成親。”楚孝風眉頭皺的更加厲害,擰成了一個疙瘩。難不成是二哥背後的勢力也開始行動了?
“風哥哥,我記得七年前,你曾經爲我寫過一首詩。蘭兒有些記不清了,不知風哥哥可還記得?”幕昌蘭眨動着迷人的眸子,突然笑嘻嘻的說道。而她卻是微微後退,将枕頭緊緊的抓在手中。
“你可真笨,那麽簡單的詩句都記不住。”楚孝風正在皺眉深思,并沒有留意幕昌蘭緊張的表情,還以爲她是真的忘記了呢。思索片刻,輕聲吟道:“蘭花笑映美人容,西域春風露華濃。若非群芳堂前現,會向瑤台月下逢。”
七年前,楚孝風時常做惡夢,心力憔悴。幕昌蘭便将自己佩戴的護身符送給了他,楚孝風心念感激,便做了首詩送給她,算是還禮。
“嘿嘿......沒想到,風哥哥記得那麽清楚,蘭兒好高興。”幕昌蘭長長出了一口氣,一把摟住楚孝風的脖子,她生在西域,在她們圖驽國,風俗可要比大周開放的多。自己醒來時就檢查過身體,原來自己并沒有失節。隻是那個打暈自己的小子也必須付出代價!他幕昌蘭可不是個輕易吃虧的主。
“呵呵......那你怎麽去了東陵郡?”楚孝風尴尬的笑道。他輕輕的将幕昌蘭推開,起身走到屋中的椅子旁坐下。幕昌蘭的熱情讓他實在有些受不了。
“還不是我八叔,爲了破壞兩國結盟,他居然襲擊了和親隊伍,将我強行帶走。不過,我自己逃出來了,後來就看到了很多死人,聽他們說是得了瘟疫。”幕昌蘭氣憤的說道。雖然自己也是一萬個不遠嫁給什麽二皇子,但總比被八叔帶走好吧。萬一,八叔拿自己威脅父汗,那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原來是這樣。不過,東陵郡全郡戒嚴,你是怎麽逃出來了的?”楚孝風有些疑惑,像瘟疫這種災情,是絕對不允許有人逃脫的,若是一人逃脫,後果不堪設想。
“哈哈......”聽了楚孝風的話,幕昌蘭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她的這一舉動,讓楚孝風一愣,心道:這孩子沒毛病吧?就見幕昌蘭萬分得意的說道:“本郡主先用一個美人計,将守衛的副将迷住,将他打暈。再用一個調虎離山計,引誘守城的士兵去尋找他們的副将。本郡主就是順理成章的離開了東陵郡,隻是自己忘記帶錢了。在大周,本郡主舉目無親,又不知道如何回圖驽,隻能一路乞讨,本想到那家客棧偷點吃的,誰知被那混小子給打暈了!”
“呃......”楚孝風有些無語,什麽叫做先用一個美人計,再用一個調虎離山計?這西域女子的彪悍更勝郭清筝,若是一個大周女子,早就沒主見了。
“對了,風哥哥,你的臉怎麽了?小時候,你那麽英俊,人家還一直想嫁給你呢。”幕昌蘭這才注意到楚孝風一臉的麻子,幾乎與英俊沾不上邊。
聽了幕昌蘭的話,楚孝風滿頭黑線,你這丫頭才看到我的臉呀,你這個圖驽郡主剛才一直在看什麽呀!
“我的臉是因爲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才弄成這樣的。”楚孝風可不敢把實話告訴她,萬一她心直口快給說出去,自己豈不是危險了。
“咕噜”、“咕噜”......
幕昌蘭還想開口說話,突然她的肚子中傳來一陣咕噜聲,讓楚孝風哭笑不得,這孩子都好幾天沒吃飯了,居然現在在才出現饑餓反應,她的強大與極品,猶在宇文琅之上。
“餓了吧,我去給你要點吃的。”楚孝風憐愛的摸了摸幕昌蘭的頭,自己一直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妹妹,希望此次能夠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
“還是風哥哥對我好。”幕昌蘭對着楚孝風調皮的笑道。楚孝風起身向屋外走去,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間一凝,變的有些陰沉可怖,他要和郭清筝好好商議一下,也許這場瘟疫就是圖驽國,鴻途王爺完顔赫的陰謀。
五天後,幾百匹膘健駿馬拉着近百輛大車,緩緩駛離了清荷鎮。大車上,堆放滿了各種藥材,楊虎*騎着一匹高頭駿馬,率領二百精兵,親自護行。隊伍後面,一輛豪華的寬大馬車緊緊跟随。車中,毒醫正和郭清筝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而幕昌蘭則是氣鼓鼓的瞪着郭清筝。這些天,她發現楚孝風和郭清筝關系微妙,時常眉來眼去,這讓她有種抓狂的感覺。現在,在幕昌蘭心中,郭清筝乃是她頭号的大情敵。
清河岸邊,楚孝風望着快要落山的夕陽,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終于解決了瘟疫的事情,也算是爲大周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他轉身走進屋中,沏上一壺從郭清筝那裏讨來的茶葉,自斟自飲,喝的不亦樂乎。
“铮”的一聲輕響,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突然出現在他的脖頸上,楚孝風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已經分外留意四周,這獨孤棋還是能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自己身邊,看來此人的武功果真已到極緻。想罷,楚孝風放下手中的茶杯,穩了穩心神,淡淡的說道:“獨孤大俠不打算坐下來喝杯茶麽?”
“我更喜歡和一個死人喝茶!”獨孤棋沉聲喝道。當日自己去找許道遠算賬,沒想到遭受伏擊,身受重傷,返回時,自己的二弟和四弟竟然雙雙慘死在樹林中。一個頭顱被利劍分離,一個腦袋被砸成肉泥,這讓獨孤棋險些當場得了失心瘋。自己兄妹五人,一起闖蕩江湖十幾載,如今卻天人相隔,此仇不報,他獨孤棋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他原本想即可找楚孝風報仇雪恨,誰知道,當他一路追蹤到香河岸邊時,卻見此處重兵把守,且有不少高手暗中巡視,這讓他打消了立刻狙殺楚孝風的念頭。這幾日,他一直埋伏在遠處,靜靜的等待時機。直到今天,見大隊人馬離去,他這才亟不可待的跑出來報仇。
“呵呵......人家都說,仇恨能蒙蔽一個人的眼睛,我看你這閻羅智多星也不過如此麽。”楚孝風呵呵一笑,嘲諷的說道。
“哼!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也是必死無疑!”獨孤棋眼中噴出仇恨的火光,手中發力,就要将楚孝風的脖子砍下。
“慢!我有話要說!”楚孝風突然一聲大喝,将正要發力的獨孤棋吓了一跳。他急忙收住力道,冷冷的說道:“難不成,你以爲,憑你的你狡辯,就可以躲過一劫麽?”
“獨孤大俠誤會了,我并沒有打算狡辯什麽,隻是好奇,你們這些綠林好漢怎麽和一個朝廷命官扯上關系了?”楚孝風慢慢爲自己滿上一杯茶,淡淡的說道。他是真沒想明白,一夥山匪與許道遠有什麽關系,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找到那狗官,完全是爲了救我們的大姐。前不久,她在作案時被捕神荊天鳴抓獲。我們就是要那狗官協助我們救出大姐。”獨孤棋猙獰的笑道。如今計劃一切順利,隻等宰了這小子爲老二、老四報仇。
“嗯?原來如此,那你可以安心的走了。”楚孝風微微沉吟,突然眼神一寒,輕聲說道。
“你......”獨孤棋聽了楚孝風,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吓得渾身一個激靈。他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上一次抓他時,他那貪生怕死的模樣讓自己都替他感到丢人。但是今天,他自始至終都有流露出半點懼色,這也太過詭異了。
“裝神弄鬼,給老子死來!”獨孤棋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大吼一聲,長劍沖着楚孝風的脖子狠狠砍下。
“噗嗤”一聲輕響,鮮血飛濺,一條手握長劍的胳膊瞬間落地,頓時滿屋子血腥味彌漫開來,染紅了屋中的桌椅。
“啊!”獨孤棋一聲慘呼,跌倒在地,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楚孝風,在他身後,宇文琅手持鬼頭刀,正冷冷的注視着他。
“老子做事從來都是不留後患,你這老小子還真是頭豬,你以爲老子會傻乎乎的等着你來殺麽!”楚孝風一腳踩在獨孤棋的腦袋上,冷笑道。如今該知道的都已知道了,他已經再沒有存在的必要。
“咔嚓”一聲刺耳的骨頭碎裂聲,夾雜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楚孝風一腳将獨孤棋的腦袋踩碎,破碎的腦殼,深陷泥土之中。
“我們快點走吧,要不然趕不上大隊伍了。”楚孝風不理會還在呆愣的宇文琅,轉身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宇文琅眉頭一挑,這蕭風爲人仗義,隻是手段未免有些殘忍,還不如讓自己一刀将這人殺死呢,爲何非要他在臨死前承受如此痛苦。輕輕的歎了口氣,宇文琅終究什麽都沒有說,誰叫自己欠他一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