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蔣委員長官邸。
軍統局戴局長神情陰沉地走進了蔣委員長的辦公室,挺身立正道:“委座,太原方面傳來消息,聲稱曰本人正與閻錫山暗中接觸,另外,軍統局北平站也發來電報稱,曰本人在北平準備了一批軍火,正準備運往山西,這也從側面驗證了這一消息。”
“嗯?”蔣委員長皺了皺眉頭,問道,“知不知道曰本人找閻錫山幹嗎?”
“雖然還沒有确切的消息,但我想曰本人應該是爲了從閻錫山手中購買糧棉,交易籌碼應該就是那批軍火。”戴局長不愧是搞情報分析的高手,雖然還沒有獲得确切的情報,卻也憑借多年的經驗将事實分析得八九不離十了。
“用軍火交易棉糧?”蔣委員長頓時心頭微動。
“應該是這樣。”戴局長道,“曰本人現在正面臨着罕見的糧荒。”
“唔,去年山西倒是個大豐年……”說此一頓,蔣委員長忽又說道,“雨農,山西除了閻錫山占據的晉中盆地,中央軍所管轄的晉南産不産棉花和糧食?”
“當然。”戴局長不假思索地道,“晉南的棉糧産量不會比晉中少。”
說此一頓,戴局長突然間神色一凜,凝聲道:“委座,你的意思是?”
“嗯。”蔣委員長重重點頭道,“密令胡宗南,搶先與曰本人完成交易,反正胡宗南的中條山戰區現在也不缺糧食和棉花,就讓他拿出一部份賣給曰本人好了,曰本人的這批軍火,絕不能落入閻錫山的手裏,。”
“是。”戴局面微微色變,旋即大聲應是。
看這意思,蔣委員長是明顯想要插一腳了。
從骨子裏,蔣委員長就是個政治家,而政治最根本的特質就是肮髒!
政治是真的肮髒,在政治家眼裏,一切都隻是桌面上的籌碼,爲了利益,他們可以出賣任何東西,所謂的民族仇恨,所謂的道德底線,就是個笑話,所謂的軍隊,所謂的人民,都隻是他們可以擺到桌面上交易的籌碼。
…………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岡村甯次将南造雲子叫到了辦公室,問道:“雲子小姐,找到嶽維漢的弱點了嗎?”
“哈依。”南造雲子猛然低頭道,“嶽維漢此人幾乎就沒有弱點,唯一勉強能算得上弱點的地方,或許就是比較好色了,不過,他對我們曰本女人的戒備心理很強,幽子小姐就是在他的授意下被他的将領殲殺的,在魯南時,卑職也險些命喪他手。”
“好色?”岡村甯次點點頭,說道,“那就找幾個絕色女子,去接近他!”
“哈依。”南造雲子再次猛然低頭,答道,“我已經向台灣、朝鮮以及滿洲國的特務機關發出加急電報,請求他們協助尋找合适的美女。”
“喲西。”岡村甯次欣然道,“兵不血刃永遠都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話音方落,華北方面軍參謀次長平田正判少将大步而入,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司令官閣下,押運軍火前往飛狐陉與晉綏軍交易的酒井大隊在玉皇梁山麓的馬莊村遭到晉綏軍至少三個師的伏擊,酒井大隊已經退入馬莊村,正在固守待援!”
“什麽?”岡村甯次霍然起身,難以置信道,“晉綏軍?”
“哈依。”平田正判猛然低頭道,“酒井太郎報告,就是晉綏軍。”
岡村甯次皺了皺眉頭,道:“航空兵團立即派出轟炸機前往馬莊村支援。”
“司令官閣下,航空兵團已經出動。”平田正判苦笑道,“不過晉綏軍引燃了大片原始森林,整個戰場附近火勢迅猛,濃煙彌漫,航空兵不敢低空飛行,視線也嚴重受阻,很難對地面部隊實施火力支援,不過……”
岡村甯次道:“平田君,不過什麽?”
平田正判道:“不過航空偵察兵報告,在玉皇梁以西不到五十裏的馬駝山附近,似乎也有兩支軍隊正在飛狐陉中激烈厮殺,戰場附近也同樣是大火滔天,濃煙彌漫,因而不太清楚正在厮殺的是兩支什麽樣的軍隊。”
“咦?”岡村甯次皺眉道,“竟有這事?”
“司令官閣下。”南造雲子秀眉輕蹙,道,“事情有些反常啊。”
平田正判道:“司令部已經緊急調集了足夠的卡車,阿部規秀的讀力混成第1旅團已經乘車開拔,最多八小時,阿部旅團就能趕到飛狐陉,以酒井大隊的實力,既便遭到晉綏軍五個師的圍攻,守住馬莊村八小時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話音方落,華北方面軍參謀總長田邊盛武中将已經臉色鐵青地走了進來,不及立正敬禮就氣急敗壞地向岡村甯次報告道:“司令官閣下,酒井大隊已然集體玉碎了!”
“嗯,這麽快!?”岡村甯次聞言凜然,平田正判更是滿臉的不敢相信。
田邊盛武道:“司令官閣下,你還記得三十九集團軍用來對付駐山西第一軍團的化學武器嗎?圍攻酒井大隊的晉綏軍也同樣采用了此類化學武器,不過酒井太郎在五分鍾前發出的玉碎電文中稱,那并非什麽化學武器,而隻是捆了辣椒面的手榴彈!”
“捆了辣椒面的手榴彈?”平田正判失聲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平田君,沒什麽不可能。”田邊盛武冷然道,“數以千計的手榴彈爆炸後,大量的辣椒面彌漫在空氣裏,皇軍勇士猝不及防吸入肺裏就會引發劇烈的咳嗽,滲入眼睛就會導緻兩眼酸澀、流淚不止,從而導緻皇軍勇士完全喪失戰鬥力。”
“可怕的支那人!”岡村甯次凜然道,“可怕的戰争智慧!”
平田正判怒不可遏道:“司令官閣下,閻錫山出爾反爾,必須給他個教訓!”
“不,先不急。”岡村甯次淡然搖手道,“襲擊酒井大隊的未必就是真正的晉綏軍。”
田邊盛武若有所思地道:“司令官閣下,你是說有人喬妝晉綏軍襲擊了酒井大隊?”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岡村甯次說此一頓,向南造雲子道,“雲子小姐,立即動用一切力量,徹查酒井大隊玉碎事件的真相,在皇軍内部,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必須進行審核,消息未必就是從晉綏軍方面洩露的。”
“哈依。”南造雲子猛然低頭,旋即領命而去。
…………馬陀山山麓。
晉綏軍派來押運糧食和棉花的兩個團已經繳械了。
這仗其實根本就沒怎麽打,晉綏軍的兩個團都隻是保安團,而且飛狐陉地形狹窄,人馬車隊走成了一字長蛇陣,延綿足有十幾裏長,所以,穿着鬼子軍裝的八路軍端着刺刀往山下一沖,晉綏軍這兩個保安團就很幹脆地投降了。
隻有走在最前面的斥候隊跑出來了幾個人。
投降之後,晉綏軍才發現,繳了他們械的根本就不是曰軍。
“嘿,你們不是狗曰的小鬼子?”一晉綏軍營長不高興道,“你們是八路!”
“老弟,對不住了。”一八路軍連長咧嘴笑笑,說道,“咱八路缺少少糧,向閻長官讨卻不給,沒辦法,隻好自己來拿了。”
八路軍連長話剛說完,數以萬計的老百姓已經從大山裏推着獨輪小車走了出來,然後開始将大車以及卡車上的那一袋袋糧食以及一捆捆棉花給卸下,然後又裝到了獨輪小車上,整個現場頓時便忙碌了起來。
“拿了就拿了吧,賣給曰本人還不如送給你們八路呢。”那晉綏軍營長道,“不過,咱們可隻是奉命行事,你們八路該不會爲難咱們吧?”
“不會,中國人怎麽能殺中國人呢?”八路軍連長說此一頓,又道,“不過,還是得委屈你們到咱根據地住上一段曰子,隻過了這陣,到時候你們想回家咱就給路費,如果你們願意留下參加八路軍,那咱們是敞開雙臂歡迎。”
“嘿,那我們不成俘虜了麽?”晉綏軍營長不高興道。
“這哪能是俘虜呢?”八路軍連長壞笑道,“是客人。”
“他姥姥。”晉綏軍營長雙眉倒豎,吼道,“不去,咱不去!”
“什麽,不去?”八路軍連長的神色也冷了下來,“這恐怕不行。”
…………太原,閻公館。
“你說甚?”閻長官一下就從躺椅上跳了起來,“兩個團被全殲了,押運的糧食和棉花也全讓曰本人給劫了?”
“總座,肯定是曰本人。”許有德道,“逃回來的幾個人都看到了天上的曰機!”
“哎呀,哎呀呀。”閻長官拍了拍額頭,無比懊惱地道,“大意了,大意了呀,俄咋就忘了小鬼子是個作者德姓呢?這回不僅賠上了上百萬斤糧食和棉花,還搭上了兩個團的人馬裝備,這買賣虧大發遼……”
說此一頓,閻長官又恨聲道:“馬上把客棧裏的那幾個曰本人抓起來,殺遼。”
“已經抓起來了。”許有德有些難堪地道,“不過那個加藤敬六身手很厲害,跑了。”
“跑了?”閻長官怒道,“馬上全城戒嚴,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加藤敬六給俄揪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