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維漢剛剛返回。柳忻就前來禀報道:“團座,戰區長官部急電。”
“長官部?”嶽維漢道,“念。”
柳忻展開電文念道:“寶山團:徐州會戰已經部署完成,你團阻敵之任務已經完成,着即撤往蚌埠休整,此令,第五戰區,李宗忍,民國27年1月12日。”
嶽維漢猛然頓步回頭,跟在身後的團副劉毅道:“長官部的命令咋變了?不是說讓我們拖住小鬼子兩大主力師團至少半個月嗎?”
“看來徐州戰場發生了有利于我軍的變化。”嶽維漢擊節道,“傳令各營,立即改變行軍方向,我們不去霍山了,去蚌埠!”
不等命令下達,池成峰已經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團座。”
嶽維漢皺了皺眉頭,道:“部隊馬上就要開拔了,你不去帶兵,跑我這幹嗎來了?”
池成峰看看左右,又神秘兮兮地将嶽維漢拉到了旁邊,壓低聲音道:“團座。我聽說麻大拐的那個壓寨夫人是小鬼子的間諜?”
“是有這麽回事。”嶽維漢道,“你想幹嗎?”
池成峰tian了tian幹裂的嘴唇,道:“團座,你該不會放過那日本娘們?”
“當然不能放過!”嶽維漢殺氣騰騰地道,“小鬼子的間諜又豈能放過?”
“着哇!”池成峰猛然一折大腿,低聲淫笑着道,“團座,你看那小鬼子的女間諜長的也真是俊,反正她也活不成了,不如賞給弟兄們快活快活?團座,上次花子醫生的事就不提了,這次你可無論如何也得答應。”
嶽維漢皺眉道:“池成峰,不幹那事你是不是就活不成了?”
“團座,話不是這麽說。”池成峰涎着臉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哪。”
“你胡咧咧個啥?”嶽維漢沒好氣道,“誰是飽漢子?老子自打進入寶山營,就再沒碰過女人,啥飽漢了?”
池成峰低着頭不說話了,心裏卻不高興道:你蒙誰呢?霸着個機要秘書,還跟個戰地記者眉來眼去的,嘴上說着不要那日本娘們,這不還是把人家給幹了?你一個就霸着仨,還不興人家碰碰快要被處決的日本女間諜?
“瞧你那點出息,成天隻想這事。”嶽維漢輕哼了聲轉身就走,不過走了沒兩步忽然又回頭小聲道,“那女人就關在通訊班的山洞裏,不過我警告你。隻此一回下不爲例,而且完事後必須立即處決,絕不準私自帶着她行軍。”
池成峰的大嘴立刻就咧到了耳後根,喜道:“團座你放心,誤不了事。”
待嶽維漢走遠了,池成峰又回頭将不遠處那兩個連長叫了過來,道:“你們兩個先給老子守着,待老子快活完了,再換你們上,他姥姥的,這一憋就是大半年,老子都快要憋出火來了,今兒個可得好好洩洩火。”
“營座你可得快着些,弟兄們還排着隊呢。”有個連長淫笑道。
“他姥姥,這事能快嗎?”池成峰不樂意道,“你們就耐着性子等。”
說完,池成峰就彎腰鑽進了山洞,裏面旋即響起了衣服撕裂的嘶嘶聲,還有女人嘴巴被堵住後從鼻孔裏發出的唔唔聲。
不遠處,麻大拐有些愧疚地向嶽維漢道:“團座,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你又不知道。”嶽維漢拍了拍麻大拐的肩膀,道,“不過以後你可得當心了,色字頭上一把刀哪。”
麻大拐點了點頭,道:“團座,我能不能親手結果了那女人?”
“不用了,已經處決了。”嶽維漢冷然道,“屍體也已經銷毀了。”
麻大拐扁了扁嘴不說話了,不過看得出來他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舍。
嶽維漢道:“麻大隊長,不用傷心了,不就是個日本娘們嗎?今後遇到有合适的日本娘們,我一定給你留着。”
麻大拐聞言喜道:“那我就先謝過團座了。”
“行了。”嶽維漢道,“帶上你的獨立大隊,出發。”
“是!”麻大拐猛然立正,向嶽維漢敬了記不倫不類的軍禮,旋即轉身去了。
目送麻大拐的身影遠去,嶽維漢卻緩緩回頭,目光遙望中原方向,低聲自語道:“徐州會戰,終于要開始了嗎?”
嶽維漢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淞滬會戰的結局幾乎沒什麽改變,但是南京保衛戰的進程和結果卻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卻不知道接下來的徐州會戰又會如何?是依然像曆史上那樣先勝後敗再掘開花園口,還是來次暢酣淋漓的大勝?
夜空寂寂,月色暗淡,沒人能夠告訴嶽維漢答案。
…………
山東泰安,日軍第10師團司令部。
第10師團參謀長提不夾貴大佐大步走進第10師團師團長矶谷廉介中将的辦公室,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将軍閣下,第33旅團從騰縣發來急電。據守騰縣的支那第22集團軍突然收縮後撤,而且直接撤到了百裏之外的棗莊、薛城一線。”
“哦?”矶谷廉介中将立即轉身走向懸挂在牆上的大地圖。
提不夾貴大佐趕緊上前兩步拉開了地圖前的帷幔,然後又從地圖上找到了棗莊、薛城的位置指引給矶谷廉介。
“嗯。”矶谷廉介皺眉沉吟道,“對于支那人的突然後撤,你有何見解?”
提不夾貴道:“支那人突然後撤,無非有以下三種可能:一,對面的支那指揮想效仿山東軍閥韓複榘保存實力,不願與皇軍決戰;二,對面支那第五戰區的軍兵力嚴重不足,李宗忍想收縮防線;三,支那人很可能有什麽重大圖謀,聯系到最近支那人往來電文的保密措施突然變得嚴密,我認爲最後一種可能性極大。”
“重大圖謀?”矶谷廉介若有所思道,“你不妨仔細說說。”
提不夾貴道:“将軍閣下,這裏畢竟是支那人的國土,支那百姓終究還是向着支那軍隊的,因此,支那軍很可能避開白天,而選擇在夜間行軍,這樣的話,他們就能避免被皇軍的偵察機所發現,就有可能突然出現在我們周圍!”。
矶谷廉介凜然道:“你是說,支那人想包圍我們?”
提不夾貴點頭道:“将軍閣下。我認爲這種可能性極大。”
“報告。”提不夾貴話音方落,通訊參謀忽然疾步入内,旋即收腳立正道,“第5師團從臨沂發來急電!”
提不夾貴急上前接過電文,匆匆看完又遞給矶谷廉介道:“将軍閣下,這是坂垣閣下親自發來的電文,臨沂當面的支那人也突然大踏步後撤,坂垣閣下也懷疑支那人有所圖謀,特别提醒我們提高警惕,切勿輕敵冒進。”
“喲西。”矶谷廉介道,“命令。濑谷旅團停止追擊,撤回騰縣駐防!”
…………
徐州,第五戰區長官部。
李宗忍神情凝重地進了作戰室,邊走邊問旁邊的參謀長道:“日軍怎麽又縮回去了?”
“不知道啊。”參謀長搖了搖頭,突然說道,“總座,會不會是我們的密電碼洩lou了?”
“不可能。”李宗忍斷然搖頭道,“軍統局最新提供的這套密電碼保極爲複雜,日本特高課不可能這麽快就破譯出來。”
“那就怪了。”參謀長道,“也許小鬼子隻是暫時收縮?”
話音方落,白崇起忽然從外面匆匆而入,道:“德公,何事這麽急着召我?”
“健生你快過來。”李宗忍連連招手,道,“前沿指揮部回報,騰縣、臨沂方向的日軍突然之間都縮回去了,動向極爲可疑呀。”
白崇起略一沉思,旋即臉色大變道:“糟了!”
李宗忍頓時心頭一跳,道:“健生,怎麽了?”
白崇起擊節懊惱道:“壞了,鄧錫候還有龐炳勳肯定沒有奉令行事,他們肯定是撤得太快,後撤的步伐又太大,所以引起日軍的疑慮了!”
“這……”李宗忍皺眉道,“還有挽回的辦法嗎?”
白崇起沉吟片刻之後果斷地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也許還能補救。”
李宗忍急道:“什麽辦法?快說。”
白崇起道:“立即電令鄧錫候、龐炳勳,連夜率部反擊,德公,一定要嚴令他們将所有的部隊都派上前線,務必要一舉奪回騰縣以及臨沂,然後像釘子一樣釘在那裏,至少也要遲滞日軍三到五天才準許後撤!”
“反擊?”參謀長不無擔心地道,“總座,軍令如山,可不能朝令夕改哪,白天的時候第22集團軍和龐炳勳軍團剛剛撤下來,這到了晚上就又要變更命令投入反擊,我擔心前線官兵會軍心不穩哪。”
“這是唯一的辦法!也隻有這個辦法能夠吸引日軍兩大師團的注意并且打消他們的顧慮。”白崇起急道。“如若不然,等他們派出小股部隊向兩翼側擊,我們隐藏在暗中的部隊就很可能提前暴lou,到了那時候,整個徐州會戰的計劃就要化爲泡影了!”
見李宗忍還是有些猶豫,白崇起急道:“德公,當斷不斷反受其斷哪!”
咬了咬虎,李宗忍終于有了決斷,道:“電告鄧錫候、龐炳勳,立即組織部隊反攻,不惜代價奪回騰縣及臨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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