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如今初懷有身孕,有很多問題想向她請教。皇帝陛下如今對她可緊張得很,比之當初蘇懷意的緊張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不知道,他每天一下朝就趕過來看我,整個人緊張得不得了,害得我也時時處處小心翼翼。聽說你前段時間還跟人在門口吵架,陛下說你膽子可真大,我一定不能跟你學。”
皇後歎了口氣,“我畢竟是後宮之主,怎麽可能沒事去跟人吵架?何況也沒人來跟我吵啊,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這也不奇怪。”林若水擺了擺手并沒有很在意他們對自己的評價,她慢吞吞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捧着肚子終于松了口氣,“聽夫君說陛下就像初談戀愛的毛頭小子,時時刻刻都想把你帶在身邊,恰巧你又有了他的孩子,可不得你捧成寶?我就好奇了,說陛下後宮也有人啊,怎麽像初談戀愛?他就說了,談愛和後宮有人沒人沒關系,就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十幾歲就會安排陪床丫環,但他喜歡那些人嗎?不一定喜歡。所以了,陛下可能初次動心的就是你,倒也難得。”
“你怎麽又拿我打趣?”皇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最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第二天還聊過這些,那天他沒去上朝……”她的臉一下子紅了,“你也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偶爾還會一起玩耍,起初還以爲就是姐弟的關系,但沒想到其實我們從小就欣賞彼此,隻是如果我沒進宮,恐怕也不會有更進一層的關系了。”
“我知道,大戶人家嘛,少爺小姐們都講究一個矜持,如果沒有契機,恐怕在感情這方面都開不了竊,所以啊,其實你們還挺幸運,尤其你們彼此的身份如此尊貴。娘娘好福氣啊。”
“你也好福氣啊,阿意也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們看來,他才是最不容易開竅的那個。他以前就跟陛下關系特别好,你也知道他家裏那樣,爹娘都不怎麽管他,幸好啊,遇到你們家,我跟陛下其實都很感謝你。”皇後邊說邊握着林若水的手,“咱們兩家的孩子大小差不多,若是生下來一男一女,不如定個……”
“别……”林若水趕緊拒絕,“咱們千萬不能左右小孩子的終身大事,他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成豈不成了冤家?”
“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不定姻親,定個幹親也不錯,你覺得呢?”
“那可以考慮。”林若水點頭,“等我回去跟懷意商量,讓兩位爹做決定吧。”
林若水聽到這些消息時呆愣了很久,首先讓她覺得神奇的是易容術,她一直以爲這種奇詭的手藝隻是影視作品裏的誇張刻畫,或者古代話本裏的誇大其詞,她沒想到古代居然真的有易容術,簡直匪夷所思。其次她沒想到的是,其實她覺得蘭妃最初的病症真的是傳染病病症,但如今人人都在猜測她的病并非如此,她覺得太醫院還是大意了,多少要謹慎一些,省得真的被傳染。那麽她隐藏的其他病症,到底是什麽?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皇後娘娘,本來心裏還有其他猜測卻不好說出口,皇後向來相信她的話,于是又給太醫院下旨讓他們小心一點,幾個人去診脈多少還是要有些防範。于是太醫正親自去到蘭妃宮殿,又帶了兩個心腹一起給她診脈,診出來的結果吓了幾人一跳。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
陛下什麽時候入後宮每日歇在哪個宮殿,不僅宮裏太監總管知道,太醫院也有記錄。所以太醫正在給蘭妃診完脈後一臉懵,又慌忙讓另兩位太醫再去把一次脈。蘭妃本來堅決不肯讓太醫正給她診脈,然而她既然已經被抓,所說的話便沒什麽人再聽,哪怕她尋死覓活,該治的病依然得治,該診脈的脈依然得診。
蘭妃此時躺在床上面色無光一臉死灰,也不管别人怎麽診脈怎麽折騰,不管面前的幾個人有多震驚,她看都不想看他們,甚至幹脆閉上了眼睛。
另兩個太醫診完脈也是一臉驚訝,甚至看向太醫正不知所措,“大人,這……”
“讓人看好娘娘,皇上還等着結果,我們速去禀報吧。”
這種事是瞞不了的,幾個人匆匆離開蘭妃才睜開眼睛,她心如死灰手往枕頭底下摸去,很快掏出了個小紙袋,打開裏面便是藥粉。如果有人在她身邊就會知道,她這怕是要服毒自盡。然而她終究沒來得及去死,因爲皇後帶着林若水出門就派了人進來看着她,在她打開手裏的紙包時侍衛和太監一起沖了進來,在她的怒斥聲中收走了她的紙包。
林若水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個猜測居然成了真,蘭妃娘娘,懷孕了。之所以讓太醫正這麽驚訝和恐慌,是因爲娘娘有孕兩個月,陛下近三個月除了去皇後那裏坐坐聊聊天,根本就沒有去别的妃嫔的宮殿,當然,太醫正也不能完全肯定陛下私底下去沒去,所以匆匆忙忙去禀報了皇後娘娘,又去向皇上複命了。
如果皇上真的沒去過後宮其他殿,那蘭妃肚子裏的孩子……
皇帝聽到禀報愣了愣,又深吸了口氣,“所以她的病是真是假?”
“這倒是真的,之前對蘭妃娘娘的診斷和用藥都是對的,想來娘娘是急于出宮或者讓宮外的家人進宮探望,這才想了辦法讓本已在好轉的病又加重了病情,她用的什麽方法臣一時還沒查出來,或許……”
“有可能是繼續吃了導緻她生病的那種食物,這可真是膽大包天,明知這種病可傳染,居然還敢……”還敢到處跑還敢吃那些東西讓自己的病更重!皇帝一時氣極,說不出話來。“至于其他事,告知皇後讓她查吧。”反正從此蘭妃和她背後的世家,是再也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