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道理。林若水有些無奈,不管前世或是現在,的确有一些沒有道理的不公平,但自己的選擇自己負責,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可是這個時代不一樣,它沒有道理得有時候你的一個不小心,會連累到許多人……
蘇懷意送莫凡和莫夫人出門,莫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蘇夫人本就心軟,你也别太……”責怪她了。
蘇懷意歎了口氣,了然點頭,示意他們不用擔心。莫夫人想說什麽,到底還是沒有開口。蘇懷意目送他們離開,在門口站了站,又出了門想四處走走散散心。這次這件事大理寺卿肯定會禀報皇上,他要怎麽跟皇上解釋?
林若水見蘇懷意送莫凡和莫夫人去了那麽久不回來,心裏大概也知道這次似乎闖了禍。她有些無奈,其實在她初來京都時,就無數次的想過自己有可能闖禍,她并非什麽帶了金手指的女主,說白了在這個世界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酒樓是蘇大将軍爲她忙活的,連請的掌櫃夥計都是暗衛營的人,其實她在這個世界什麽都不是,什麽能力都沒有,就會做幾個有點特色的菜,她最好的歸宿,大概是去當一個廚子吧。不問世事,甚至去得偏遠些,不跟這些大人物沾一點邊,也許這樣她才是安全的。
她歎了口氣,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如果陛下真的怪罪,她還是由衷的希望不要連累到其他人,她的父母,蘇懷意。隻是她常說一諾千金,隻可惜答應了那人照顧他的家人,恐怕真的做不到了。她起身跟總掌櫃的打招呼,“我這邊先回去了,将軍送完莫将軍可能也回去了,掌櫃的你這邊收拾好就行。”
“可是夫人,将軍隻是去送人,或許還沒走呢。”總掌櫃覺得她情緒不太對,不敢讓她獨自回府,想派兩個人跟着她。
“沒關系的,本來就沒多遠,以前我也自己走,哪裏有什麽危險?”她輕笑,心裏想的卻是不要再給别人添麻煩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她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熟悉。
總掌櫃見她不願人跟着,隻好由着她去,“那夫人你小心些。”
林若水沖他揮了揮手,這個酒樓其實有沒有她在都沒什麽關系,總掌櫃的基本包攬了酒樓裏的所有事務,隻每半月給她交一次賬,他們的賬做得很清楚,她一目了然等着收錢就行。她獨自走在街上看着周圍路人或行色匆匆或成群結隊嘻笑打鬧,總覺得有些不真實。在這個世界遇上的人或事,會不會隻是她的一場夢?
她其實并不怪自家夫君說的那些話,因爲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想法他們理解不了,而他們的行爲和準則,她或許隻能強迫自己接受。她一路有些渾渾噩噩,卻也知道想這些問題基本無用,這是個不可調和的矛盾,至少在她心裏是矛盾,可在别人眼裏卻是笑話。
往常她回家一般都是穿過市場進自家院子的後門,往常市場裏的小商販大多都沒出攤了,一到傍晚他們就收攤回家了,偶有幾個小吃攤的攤主還點着燈籠做吃食,給晚歸的路人一碗熱飯。但今天不同,今天因爲心裏有事,林若水出門忘了駕馬車,也忘了走大路正門,當她拐彎走進市場那段路時,攤販沒有了,隻有路邊依稀亮着幾盞供行人路過的燈。但古時候路邊的燈并沒有那麽亮,何況燈罩也厚實,隻能隐隐約約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
林若水知道自己已經踏進别人的陷阱,此時什麽傷春悲秋統統不見,怎麽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可是沒有辦法,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對方恐怕就在這裏等着她,躲是躲不掉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位居然還是熟人,正是上次她從皇宮出來假冒蘇懷意劫走他的那個人,可是,他不是應該在大理寺嗎?
“是你?”她眯了眯眼睛,一臉戒備,“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們說你多麽了不起,卻原來也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不如你猜猜我爲什麽會在這裏?”那人一開口,林若水就覺得這人跟牢裏那位聲音不太像,莫非隻是長得像?
“你不是他,所以你們都整成他那樣子嗎?哦不對,是易容成他的模樣嗎?”
“整?”那人回味了一下這個字,“你倒是知道得多,連我們的易容術都清楚。我的那位同伴當初沒能帶走你,這次,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有。”林若水回答得斬釘截鐵,同時心裏後悔萬分,這次恐怕在這條偏僻的巷子裏,恐怕真的沒有人來救他了。他倒是希望蘇懷意能突然出現,可那種從天而降救人于水火那都是主角光環,她不是主角,她求也求不來。
“你倒是實在,難怪他們都覺得你厲害。既然如此,你要怎麽跟我走?”
“打人别打臉,另外我身體弱,恐怕也經不起你兩掌,我跟着你走便是了,我們就這樣走着出城?”如果這人腦子抽了真打算這樣帶走她,那她還是有把握會獲救的。
“放心吧,我沒那麽傻,晚上出不了城,明天一早你家那位肯定就要大肆尋找,城門口卡得最嚴,所以,咱們明天也不出城,過兩天再走吧。”
“你倒有幾分腦子。”林若水歎了口氣,也不等人家催,就乖乖跟人家走了。有什麽辦法?你掙紮不過隻能躺平,盡量讓自己少受些傷害。
“夫人卻是令我刮目相看,如此夜深人靜之時,你爲何不求救?你如果大聲呼喊,說不定能引來城門巡防的人。”
“如果沒引來,或者真的引來了他們救不了我,你估計會就地給我一刀……”
那人嗤笑,不得不說這位夫人是真的識時務又知進退,果真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