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帶領一隊侍衛敲響莊園大門時,園内依然熱鬧非常,跟随侍衛長一起來的,是京都府尹帶的衛隊。兩隊人馬就是這麽巧,在出城時遇到一起了,兩位隻略微打了打招呼,就知道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府尹慶幸自己這次親自帶隊出馬,否則如果宮裏的人把事情都解決了,他怕不是會被參個渎職之罪。
侍衛長敲了門又凝神聽了聽,皺眉,“裏面似乎很多人,莫非還沒有鬧完?”
“咱們得趕緊進去了,方才聽您說莫将軍攜夫人和小公子在裏面,那可太危險了,萬一孩子有什麽差池,大人咱們進去吧。”
侍衛長忙後退兩步,“可别叫我大人,您才是大人,既然您說進,那咱就進。”
侍衛和府衙的衙役合力将門撞開,撞開後看着院子裏的場景一時傻愣了眼。入目依然是一位哭得梨花帶雨甚至還倒在地上的姑娘,蘇将軍也在,隻冷眼看着那姑娘,莫将軍莫夫人和莫小公子都安然無恙,就站在蘇将軍身旁。至于其他人,團團将小姑娘圍住,又惡狠狠地瞪着蘇将軍。蘇将軍一臉茫然回頭看京都府尹,似乎想問這到底怎麽回事,他們怎麽來了?
“兩位大人?”莫凡自然認出了兩位,“怎麽是你們親自來?”
“蘇将軍,莫将軍。”侍衛長先見了禮,“蘇夫人進宮求救,說莫夫人和莫小公子去參加什麽畫壇大師的聚會,但這聚會其實有問題,他們兩個會有危險。皇後娘娘心急如焚,就派屬下前來迎接。沒想到我們緊趕慢趕,似乎學是來遲了?這是怎麽回事?”
“唉……”莫凡深深歎了口氣,“說來話長,之前比現在還亂,我們被這群所謂大師圍困當中,眼看危在旦夕。若非将軍趕來相救,此刻兩位怕是不一定能見着活的我了。”
“這些人什麽身份,居然如此嚣張?”侍衛長一個刀眼瞪過去,小桃瑟縮了幾分,他又問,“這位姑娘,莫非也是那群圍攻者之一?”
“倒也不是。”莫凡搖頭,“她是從頭到尾制定這個計劃的人,俗稱,背後之人。”
“就她,背後之人?”侍衛長一臉驚訝,随後又是一臉嫌棄,“不是,就這樣一個人居然有如此能力,你們沒弄錯吧?”
“自然沒有弄錯。”莫凡斬釘截鐵,“他們甚至還威脅蘇将軍和我,又嘲諷蘇夫人和我家夫人開酒樓是倚門賣笑,說我和将軍就靠兩位夫人養呢。”他頓了頓又補充,“另外,這裏有幾位身份來曆不明但卻特别有本事的人,把蘇夫人的來曆查得一清二楚,又查了我的夫人,還清楚的知曉當初我們在邊關的事。将軍懷疑他們與他當初被刺殺之案有關,所以本來正想審他們又覺得不妥,正想差人去報官府尹大人就來了……”
“居然有此事?”府尹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黑,這都是什麽事啊,之前大将軍的刺殺案查了多少年了,查出什麽了?什麽也沒查出來。這下好了,不就是城外畫壇大師們的一次小聚,這就查出當年将軍刺殺案的相關人員來了?怎麽就被他給遇上了?“那正好,把這些人都帶回去,此案當移交大理寺查實,還請将軍……這些都是将軍的護衛嗎?勞煩将軍的護衛和我的衙役将這些人統統帶回,尤其是這幾位公子和這位……”
“說是畫舫的一位姑娘,也不知哪家畫舫。”莫夫人提醒。
“對對,這位姑娘一并帶走。”府尹一腦門的汗,沖蘇懷意抱了個拳,“請将軍放心,此案無論是交于刑部還是大理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升堂開審,将軍當可到堂。”
“那就有勞了。”蘇懷意本想自己先審,哪知道宮裏和京都府來人這麽快,看樣子小桃以前的身份是瞞不住了,但他們最多隻能查到暗衛營,他在城外有這麽一隊人馬皇帝是知道的,小桃所倚仗的就是她的這重身份。到時候最多過個明面,等一年後去到邊關,把這些人帶去邊關也就罷了。
小桃被羁押帶走時,一路眼巴巴地看着他,她還心存僥幸,覺得将軍不會讓她的身份暴露,否則整個暗衛營都會暴露。她想将軍定是會想辦法救出她的,她不用擔心,哪怕将軍跟她沒什麽情面,還有她的家人呢。
她此時依然抱有幻想,卻不知不久的将來她的家人會舍棄她,直接否認跟她的關系。這大概是她短暫一生裏,最痛苦的時刻。
京都府尹押着人走了,宮裏的侍衛長這才上前跟蘇懷意見禮,然後護送一行人安全回城。侍衛長将幾人送至酒樓,林若水已經等在那裏,給每一位侍衛準備了一個食盒,裏面是一小盒子糕點和兩個湯鍋,又一人給了點利錢,這才将人客氣送走。
林若水一下午既擔驚受怕又吩咐人做了不少湯鍋,全都是送給宮裏的侍衛的暗衛營的暗衛的,暗衛營的總掌櫃的已經送走,此時又聽說京都府出動了不少衙役,便跟蘇懷意商量,要不要給府衙的人送點湯鍋過去。
蘇懷意平常哪裏會注重這些禮節,如今見夫人忙得團團轉,這才體會到了所謂的賢内助到底有多賢惠,于是便随着她去張羅了。畢竟京都府尹還接手了他的案子,後面要查要探都得那位大人幫忙。
侍衛長回宮複命,皇帝陛下正巧就在皇後娘娘宮裏,其實他是刻意在那裏等的,聽侍衛長彙報了當時的情況,他沉吟片刻,“你是說,當初刺殺阿意的幕後之人,跟那些畫畫的書生公子有關?”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或許是有關,其實那位叫小桃的姑娘,不久前都還跟蘇将軍有關。她應該是蘇将軍所養的某個護衛的家人,當初蘇将軍剛回京都急着給院子裏找些下人,找的都是他護衛營的家人,但這位姑娘不知爲何跟另兩位姑娘一起被趕出府,坊間還有傳聞說是蘇夫人善妒,不喜歡内宅裏有年輕姑娘,所以留下的隻有幾名護院和兩位婆子,就連廚子都是兩個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