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做出來的點心有沒有全部賣出去其實林若水和莫夫人也不知道，因爲她們做完點心就帶着小朋友去蹭青了，是林若水提議的。所以點心其實沒做出來多少，她們就帶着午飯帶着畫闆帶小朋友去寫生。

林若水的提議很簡單，“讓孩子接觸更多美好的事物，讓他們看看山山水水，就會更愛這個人間。”她心血來潮要帶人去郊外踏青，但其實出發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馬車走得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快，但出了城門後景色一下子就變了。

總掌櫃派了兩個夥計跟她們一起去，兩個人在外面駕車，她們看着眼前漸漸空曠的景色，身心也放松下來。

林若水帶她和她兒子出來這麽一趟，也有讓她放松身心的意思，希望她看到美好的山山水水，能對這個世界多一些眷戀。這個世界上雖然有殘忍的戰争，但也有大好河山，有良善的普通人。既定的悲劇已經造成，人如果不走出傷痛，會活不下去的。

“怎麽樣，美吧，小意想在哪裏畫畫？”莫凡家小朋友小名小意，是個偶爾腼腆又可愛的男孩子，喜歡拿筆塗塗畫畫，要說他有多少天賦，這麽小的孩子是看不出來的，但隻要他喜歡，這也是培養他創造力的一種方法。

“那裏有河，我們去河邊。”小朋友興高采烈，一路看着沿途風景都在哇哇稱贊，雖然用詞量不多，但可以看出來，他以前應該很少出來，他對外面的世界是陌生的。

“好啊，我們就去河邊。”林若水拍了拍他的腦袋看向莫夫人，“阿月，你們以前很少一家子出來遊玩嗎？”

“是真的很少，幾乎沒有過。”莫夫人想了想，“剛開始來的時候我們條件還蠻一般的，我家夫人成天忙于朝事，回家的時間都很短，我和小意正常也不敢去哪裏，整日膽戰心驚。後來日子好一些，他開始尋找蘇将軍，有時候出外辦差一去十天半個月，我們就更不敢出城遊玩了，都知道我們的身份，怕給他招惹麻煩。其實我相公這麽些年也從沒這麽輕松過，我能看出來，他在蘇将軍身邊才是自由自在，笑得最多的時候。”她看了林若水一眼，“你和蘇将軍真的蠻配的，還有人笑你的身份，他們是真的不了解你。蘇将軍給人安全感，你給人輕松感，你們兩個相輔相成，真好。”

“你也挺好啊，你和莫将軍的關系我也很羨慕呢，一路從危難走來，彼此信任理解，還有這麽可愛一個兒子貼心又乖巧，你們呀，也是幸福快樂的一家子。”

兩個人商業互捧了幾句，這才下了馬車，帶着小朋友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鋪了軟墊子，搭好畫架，小意小朋友開始看着遠方選一個景色畫畫。

“阿娘，我該畫哪裏啊？”他看了半天依然沒有做好決定。

莫夫人早知道他性格，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你覺得哪裏最好看？”

不遠處河邊有幾棵臘梅樹，此時正含苞待放，秋冬時節萬物蕭條，唯有那裏是一抹亮色，林若水指了指那幾棵樹，“那裏不錯。”

“那我就畫那裏。”小朋友找準了方向，開始興緻勃勃下筆。

林若水和莫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往不遠的河邊散步。

殷将軍一時不能完全理解夫人的話，但到底是聽明白了，并且内疚萬分，他不該有這樣的懷疑，所以他還是被以前在暗衛營時學到的思想所左右，面對林若水他甚至有些羞愧，原來他骨子裏跟那三個丫頭甚至院子裏其他人的想法一樣，夫人是應該盡全力幫助輔佐将軍的，而不是自己随心所欲。能說出這些話的夫人，哪裏是簡單的人物，難怪莫凡都對她贊歎有加。

“夫人說得對，我們的路是自己選的，隻因将軍值得，如今看來，夫人也值得。”

“多謝殷将軍誇獎了，這三位就先送回去吧，也别爲難她們。”

“是，我再找三位過來侍候。”殷将軍示意三位姑娘去收拾自己的行李，這種事要自覺一點，别總讓人催着。

“嗯，侍候的暫時不用了，這院子也沒多大，吃飯也就我跟你家将軍兩人，我們以前在鄉下呆那麽久，你家将軍下廚做飯都不在話下，收拾自己難道還有問題？到飯點如果我們都在，讓阿婆或者廚子大叔随便兩個人送過來就行。如果其中一個不在，另一個自己去廚房端，都不是體力活，人總得動一動的。”

“這個我贊成。”蘇懷意默默點頭，“現在我們兩個中間總有一兩個人随時跟着侍候，這實在沒必要，我跟夫人都不習慣，就罷了吧。等以後有條件換更大的宅院，咱再加人不遲。”

殷将軍沒什麽可反對的，将軍和夫人都說了，何況他幾次見到兩人，确實覺得有人跟在他們身邊他們很别扭，便不強求了。“行，有需要再找人，她們三個人吃了午飯送走。”

“啊，今天她們既然離開，就讓廚房給她們做點好吃的，犒勞她們這三日的辛苦，至于工錢會按天數多給三倍，希望她們能體諒。”

“阿水啊。”蘇懷意拉了拉她的手，“我知道你心好，不想爲難小孩子。但這幾個應該不算小孩子了，比你就小一兩歲，還如此不懂事，你不必牽就她們。事情做不好，分不清誰是主子，還給什麽錢？給口飯吃算不錯了。”

“倒也不必如此。”林若水無語，這家夥是真見不得她對任何人好，何況這三個小姑娘心悅的分明是他。“她們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估計會受罰，多少給個念想。”

蘇懷意可有可無，跟着林若水一起去廚房看了看，兩位大廚一上午心中忐忑，那幾個小姑娘一看就有别樣心思，結果惹惱夫人，害得他們提心吊膽，現在兩位主子又來廚房，他們實在不能不多想。

“那三個小姑娘下午就要離開了，給她們做點好吃的，以後府上暫時不用丫環，如果到飯點我跟将軍都在，你們幾個來兩個人送飯就行，如果有一個不在，我們商量了，另一個自己來廚房取飯。”